第七章 当幻想碎成一地渣子
“二位姑娘在此等候海选开始即可，胖子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期待能与二位姑娘再见。”
把叶云竹和叶璃带到擂台下为参选考生准备的休息区，李掌柜与二人作辞后踏着步子摇摇晃晃的朝着入口走远了。
拉着叶璃坐到休息区安置的木椅上，叶云竹环顾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于是蹲到在叶璃跟前握住她的手，“还在自责？”
叶璃低头抿唇默不作声，她的沉默恰恰应证了叶云竹的猜想。
被李掌柜点明下毒之事后叶璃就变得有些委靡不振，叶云竹能想到不少原因，害怕、懊恼、自责、挫败感，但真正让叶璃消沉的恐怕是“差点害死叶云竹”，这个险些成为现实的可能性成倍放大了叶璃的恐惧。
叶璃给元婴修士下毒还被对方识破了，一想起这事叶云竹仍感觉心脏狂跳手脚发软，自己都是这样的状态，叶云竹怎么可能说服叶璃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叶云竹现在唯一想到的方法只有紧紧握住叶璃冰凉的双手。
叶璃的声音很疲惫，“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能看出李掌柜有问题，你为了保护我才选择下毒。”
叶璃深深埋着头，不敢直面叶云竹，“对不起。”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是我死乞白赖要离开叶府，你为了让我活命才不得不同意。”
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叶璃嘴里只剩下不断重复的那三个字：“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瘫在床上这么多年没办法替你分担哪怕一点！如果没我这个死活人累赘你也不需要去学用毒！”
叶璃甩开叶云竹的手猛地站起身，叶云竹这番话气得她涨红了脸，“我从没把你当成累赘！”
叶云竹跟着站了起来，直视叶璃充斥着怒意的双眼，“生气了？”
没有正面回答，叶璃声嘶力竭地吼道：“收回你说的话！你不是什么累赘！我没把你当成累赘！”
“生气就对了，因为我也一样生气，生我自己的气。”抓起叶璃右手撩开衣袖，叶云竹指着叶璃手臂上长长的疤，“这里，八岁那年你说砍柴时不小心用柴刀割到自己了，家里那把钝了的柴刀割不出这样的伤口，这是刀伤。”
接着又抓起叶璃左手，指着叶璃手腕上像是被狗牙咬出来的疤，“这里，十三岁那年你说给镇长家送柴被他家狗咬伤了，我问过黄大夫，镇长家里没养狗。山里倒是偶有野狼出没！”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不，我知道，可我知道又有什么用，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一个床都下不去的残废没法帮你分担。叶璃啊叶璃，你究竟还要我亏欠你多少？”
叶云竹越说情绪越激动，堆积在心里想说的话、想传达的感情，此刻终于再也压制不住爆发出来，“刚才那胖子说你给他下毒，你知道我除了害怕还在想什么吗？我在想现在的我终于能和你一起面对危险了！我打心底里高兴！以前我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瘫在床上担惊受怕，我不怕死，却怕你发生意外，怕我没有机会把我亏欠你的还给你！现在我终于能站起来了，终于能替你分担了，你还要让我做回我最痛恨的自己么！”
被叶云竹突然的爆发所惊，叶璃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下去，“我……从没认为你亏欠我，也没想要你报答我……”
短暂的情绪失控后叶云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轻声说道：“你是我的家人，我想为你分忧，我想成为你的力量，我想为我相依为命的家人做些什么。”
“对不……”
像是知道叶璃要说什么，叶云竹抬起手在叶璃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见叶璃吃痛下意识护住了额头叶云竹才缓缓开口：“痛么？说一次弹一次。”
“没事了？”
叶璃轻轻点头，往前走出一步抱住叶云竹：“这么些年，云竹你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发火呢。”
心想姑娘你莫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叶云竹叹了口气任由叶璃抱着自己，“由衷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鄙人不善口舌。”
叶云竹和叶璃折腾的动静说大不大，加上广场外人声嘈杂，她两争吵的声音传不了多远。事实上除了几名刚刚冒出来正在布置现场的衙役和宗门弟子，此处也没别人了——叶云竹和叶璃似乎是被李掌柜领着提前入场的，其他来参加海选的人都还在报名处那边。这些人显然没兴趣看两个姑娘吵架，见两人没打起来就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了。
二人坐回椅子上看着衙役和宗门弟子们在擂台周围忙前忙后，一会儿拖个武器架出来放在擂台下边，一会儿抱几箱子刀剑矛戟出来摆放在武器架上，看这阵仗比起说是宗门海选反倒更像擂台比武，叶云竹没有看见一点想象中跟检测灵根、慧骨或者修为搭边的东西。
说出自己的疑问，叶璃成功把叶云竹盯得浑身发毛以后示意她看向周围空着的椅子，叶云竹这才注意到每张椅子上都放着张参赛声明，她愣是一直没看见。
“但凡把用来观察我一半的注意力分出来，云竹你都不会像现在这么迟钝。”
叶璃的声音和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从她还有心情调侃叶云竹来看应该已无大碍。
叶云竹摸出被自己坐得皱巴巴的参赛声明，粗略看完后大致明白了这宗门海选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言蔽之：按年龄分组，不可伤人性命、不可致人残疾、不可借助非官方提供外物的一对一不限时单败淘汰斗殴比赛。
年龄以八至十四岁为一组，十四至二十岁为二组，二十至三十岁为三组，三十岁及以上为四组共分四组。一二组的冠、亚、季、殿军，三组的冠、亚军以及四组的冠军，在海选结束后可自行从举办海选的宗门里任选其一接受正式入门考试。
又反复逐字看了几遍声明，叶云竹没能从这简介明了到堪称草率的声明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一脸木然望向叶璃，叶云竹能感觉到她的幻想出现了裂痕，“这真的是宗门海选现场？不是什么可疑的地下黑拳比赛？”
随着叶璃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叶云竹心里不切实际的幻想终于怦然碎裂，碎成了一地渣子。
把叶云竹和叶璃带到擂台下为参选考生准备的休息区，李掌柜与二人作辞后踏着步子摇摇晃晃的朝着入口走远了。
拉着叶璃坐到休息区安置的木椅上，叶云竹环顾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于是蹲到在叶璃跟前握住她的手，“还在自责？”
叶璃低头抿唇默不作声，她的沉默恰恰应证了叶云竹的猜想。
被李掌柜点明下毒之事后叶璃就变得有些委靡不振，叶云竹能想到不少原因，害怕、懊恼、自责、挫败感，但真正让叶璃消沉的恐怕是“差点害死叶云竹”，这个险些成为现实的可能性成倍放大了叶璃的恐惧。
叶璃给元婴修士下毒还被对方识破了，一想起这事叶云竹仍感觉心脏狂跳手脚发软，自己都是这样的状态，叶云竹怎么可能说服叶璃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叶云竹现在唯一想到的方法只有紧紧握住叶璃冰凉的双手。
叶璃的声音很疲惫，“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能看出李掌柜有问题，你为了保护我才选择下毒。”
叶璃深深埋着头，不敢直面叶云竹，“对不起。”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是我死乞白赖要离开叶府，你为了让我活命才不得不同意。”
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叶璃嘴里只剩下不断重复的那三个字：“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瘫在床上这么多年没办法替你分担哪怕一点！如果没我这个死活人累赘你也不需要去学用毒！”
叶璃甩开叶云竹的手猛地站起身，叶云竹这番话气得她涨红了脸，“我从没把你当成累赘！”
叶云竹跟着站了起来，直视叶璃充斥着怒意的双眼，“生气了？”
没有正面回答，叶璃声嘶力竭地吼道：“收回你说的话！你不是什么累赘！我没把你当成累赘！”
“生气就对了，因为我也一样生气，生我自己的气。”抓起叶璃右手撩开衣袖，叶云竹指着叶璃手臂上长长的疤，“这里，八岁那年你说砍柴时不小心用柴刀割到自己了，家里那把钝了的柴刀割不出这样的伤口，这是刀伤。”
接着又抓起叶璃左手，指着叶璃手腕上像是被狗牙咬出来的疤，“这里，十三岁那年你说给镇长家送柴被他家狗咬伤了，我问过黄大夫，镇长家里没养狗。山里倒是偶有野狼出没！”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不，我知道，可我知道又有什么用，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一个床都下不去的残废没法帮你分担。叶璃啊叶璃，你究竟还要我亏欠你多少？”
叶云竹越说情绪越激动，堆积在心里想说的话、想传达的感情，此刻终于再也压制不住爆发出来，“刚才那胖子说你给他下毒，你知道我除了害怕还在想什么吗？我在想现在的我终于能和你一起面对危险了！我打心底里高兴！以前我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瘫在床上担惊受怕，我不怕死，却怕你发生意外，怕我没有机会把我亏欠你的还给你！现在我终于能站起来了，终于能替你分担了，你还要让我做回我最痛恨的自己么！”
被叶云竹突然的爆发所惊，叶璃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下去，“我……从没认为你亏欠我，也没想要你报答我……”
短暂的情绪失控后叶云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轻声说道：“你是我的家人，我想为你分忧，我想成为你的力量，我想为我相依为命的家人做些什么。”
“对不……”
像是知道叶璃要说什么，叶云竹抬起手在叶璃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见叶璃吃痛下意识护住了额头叶云竹才缓缓开口：“痛么？说一次弹一次。”
“没事了？”
叶璃轻轻点头，往前走出一步抱住叶云竹：“这么些年，云竹你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发火呢。”
心想姑娘你莫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叶云竹叹了口气任由叶璃抱着自己，“由衷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鄙人不善口舌。”
叶云竹和叶璃折腾的动静说大不大，加上广场外人声嘈杂，她两争吵的声音传不了多远。事实上除了几名刚刚冒出来正在布置现场的衙役和宗门弟子，此处也没别人了——叶云竹和叶璃似乎是被李掌柜领着提前入场的，其他来参加海选的人都还在报名处那边。这些人显然没兴趣看两个姑娘吵架，见两人没打起来就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了。
二人坐回椅子上看着衙役和宗门弟子们在擂台周围忙前忙后，一会儿拖个武器架出来放在擂台下边，一会儿抱几箱子刀剑矛戟出来摆放在武器架上，看这阵仗比起说是宗门海选反倒更像擂台比武，叶云竹没有看见一点想象中跟检测灵根、慧骨或者修为搭边的东西。
说出自己的疑问，叶璃成功把叶云竹盯得浑身发毛以后示意她看向周围空着的椅子，叶云竹这才注意到每张椅子上都放着张参赛声明，她愣是一直没看见。
“但凡把用来观察我一半的注意力分出来，云竹你都不会像现在这么迟钝。”
叶璃的声音和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从她还有心情调侃叶云竹来看应该已无大碍。
叶云竹摸出被自己坐得皱巴巴的参赛声明，粗略看完后大致明白了这宗门海选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言蔽之：按年龄分组，不可伤人性命、不可致人残疾、不可借助非官方提供外物的一对一不限时单败淘汰斗殴比赛。
年龄以八至十四岁为一组，十四至二十岁为二组，二十至三十岁为三组，三十岁及以上为四组共分四组。一二组的冠、亚、季、殿军，三组的冠、亚军以及四组的冠军，在海选结束后可自行从举办海选的宗门里任选其一接受正式入门考试。
又反复逐字看了几遍声明，叶云竹没能从这简介明了到堪称草率的声明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一脸木然望向叶璃，叶云竹能感觉到她的幻想出现了裂痕，“这真的是宗门海选现场？不是什么可疑的地下黑拳比赛？”
随着叶璃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叶云竹心里不切实际的幻想终于怦然碎裂，碎成了一地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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