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混出人样
“没错。”战文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死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年，而是一百一十九万九千八百八十八年。”
“天啦！”蔡武大吼一声，无力地瘫软在地，嘴里碎碎念“难怪修炼方式彻底变了，敢情是过了近一万两千个世纪了”。
这话被天上的三头蛟龙听到，诧异地面面相觑。
它们没想到眼前国字脸的中年人，竟然活了那么久。
小青龙感应着周遭充盈的灵气，试探性地问：“我们可以在这里面修行？”
“当然！”战文看了它一眼，笑着说：“若是想出去，只需在心中默默喊我的名字三声，我就能感应到，会立刻带你们出去。”
眼看召唤通道就要关闭，三头蛟龙聚在一起商议了半天，看向战文齐声说道：“好，我们留在这里。”
它们飞身而下，化作了人形。
看着三人头顶着似珊瑚的角，战文心说顺眼多了。
穿青色长衫的小青龙，个子高高的，手臂特别长。
他的皮肤像玉一样的金润透彻，嘴唇像涂了脂粉一样红润，看起来二十二三的年纪。
小青龙微笑着说：“我叫倪龙，我爹叫倪大勇，我娘叫藤盈盈。”
战文礼貌地打了招呼，抬头看了看已经关闭的召唤通道，说道：“你们就放心在这里修炼吧，要什么吃喝，可以随时告诉我。”
身材魁梧，眼角有些皱纹的倪大勇说道：“战公子客气了。”
“战公子，我们可以在这里修炼吗？”
身材高挑，面庞贵气但略有风霜之色的藤盈盈笑着问。
“当然，请便。”
解决了三个蛟龙的事情，战文蹲在了地上，拍了拍蔡武的肩膀，劝慰道：“蔡大哥，三千多年和一百多万年，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往日的人和事都已经随风而逝，你该往前看才对。如今，这混沌空间里的修行者越来越多，你可以向他们讨教新的修炼途径啊！早日修炼出肉身，你也好跟我一起闯荡江湖啊！”
“难道，你不想看看，如今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吗？”
蔡武叹了一口气，“也是，时间对现在的我来说毫无意义。对，我该往前看。”
他站起身，转头却看见妖怪们呆站在原地，神情异样地看向身旁的白素素。
蔡武想了想战文此前说过的话，瞬间明白了过来。
“你没跟他们说，进空间就会受战公子控制？”他小声问。
白素素微微摇头，她环视着三十二只站在不同方位的妖，尴尬一笑，解释说：“只要你们不干坏事，我哥是不会控制你们的。”
“对吧？哥。”她转头看向战文问道。
“当然！”战文斩钉截铁地说，“不信你们可以问蔡大哥，这么久了，我有一次控制他吗？”
蔡武摇摇头，帮腔道：“没有！战公子就不是那种人。你们跟着他多好，吃香喝辣，还能事半功倍地修行，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妖怪们想了想，纷纷围了上来，给白素素说着道歉的话。
“你们专心修炼吧！”白素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妖怪们闻言点点头，各寻了一块地方修炼起来。
“蔡大哥，你也算是这里的主人。”见事情解决，战文笑着对蔡武说，“倪龙一家刚进来，你有空带他们认识认识大家。”
交代完一切，他这才和白素素出了混沌空间，往向阳山赶。
夏去秋来，秋走冬来，转眼到了早冬时节。
十月十五日清晨，向阳沟村口金灿灿的银杏树下，整个村子的乡亲都来给战文、白素素和谢安知送行来了。
身着青衫，盘起长发的战文，拱手作揖道：“大伙儿放心，此去庆阳，我一定领着李虎、赵龙、秦玉、张飞混出个人样来。”
他指着伏在自己脚边，乖巧得像猫咪的老虎，交代道：“虎子，隔三差五就给大伙儿送头野猪来，知道吗？”
老虎乖巧地嗷呜一声，歪着脑袋说道：“好的。”
张富祥老泪纵横，紧紧握着他的手：“小战，我孙儿张飞就拜托你照顾了。”
“张爷，你老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不让他受半点伤害。”战文承诺道。
张富祥微微点头，扫了眼挎着包袱，对爹娘喋喋不休的嘱托感到无奈的张飞，正色道：“他要不听话，你给我往死里打。”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在张飞的耳旁炸响。
他缓缓转头，不可思议地上下扫视着张富祥，吐槽道：“你可真是我好爷爷。”
“他都十八岁了，怎么能打呢。”战文低头看了看他，笑着说道。
张富祥想想也对，舞象之年还挨打，未免太伤孩子的自尊了，于是他郑重其事地说：
“那，他要不听你的，你就不管他吃喝，罚他上街乞讨去。”
“……”战文极为惊讶，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张飞，后者尴尬笑道：“爷，我会听战大哥的。”
“那就好。”
刚说完，李阳刚老人就轻轻推开了张富祥，握着战文的手说：“小战，我孙儿李虎没读过书，城里的事情他不懂，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教训，只要不打坏就好。”
他想了想，语重心长说：“当然，他要成了大祸害，你该杀就杀，该埋就埋。”
“……”
不是，你们一个个不是托付，不是来送行，是来送终吧？
怎么个个说话这么生猛？不是打，就是杀，要不就是埋，不能正常点吗？
战文思索片刻，笑着说：“李爷，你放心，没那么严重，你得相信他。”
“好，相信，相信。”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李阳刚老人凝重的神情，显然还是对李虎不放心。
战文也能理解，一个闭塞落后村落的年轻人，要走出大山，去见外面广阔而陌生的世界，老家人难免会有很多顾虑，难免会不安和慌乱。
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孙儿经不起外界各种各样的诱惑，走上了不归路。
赵龙、秦玉的家人也将他们托付给了战文，拜托他费心照顾教导，还说如果他们不听招呼，在不打死打残的情况下，可以采取一切管教措施。
当然，四个年轻人的家人也把几乎相似的话，说给了白素素和谢安知听。
“再见啦！”战文牵着黑马，朝送行的众人招了招手，开玩笑说，“如果你们想孙儿，想儿子，有话要对他们说，就朝着我的木雕说吧，我能听到哦。”
实际上，他哪里能听到。
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四个年轻人的家人有点盼头。
当他们的相思之苦无处宣泄时，可以对着雕像诉说。
眼看七人一马的身影远去，村中的众人一个个眼中满是不舍，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多好的人啊，但愿他能复仇成功，修仙成功。”
“苍天有眼，希望我们忙活半年做出来的东西，能帮他们一把。”
“这半年多时间里，多亏小战和小白隔几天就送来猪肉，不然……今年我们全村人熬不过这场大旱。”
“小战要是我的崽，我得把他捧在手心，不，我得……供着。”
“娘，咱家就供着他的雕像呢，还有，我是你儿子吗？”
“傻孩子，别说话。嘿嘿，你们说，小战要是去外面，会把那些坏人祸害成啥样？”
“啥样？青龙镇那群凶神恶煞的土匪，原先像这只老虎一样，吃人不吐骨头。现在如何？杀得只剩下六个，每天爬十多里地讨饭，哎呀……惨得很。”
……
从向阳沟一路往南，沿路全是萧瑟的大山，早冬时节，大部分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只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树木，给漫山的黄色增添了几抹绿意。
没有什么风景值得驻足，一行七人便不停歇地，尽量以普通人的脚力赶路。
正午时分到了青龙镇外，见前方约一百步有家茶铺，战文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累得气喘吁吁的李虎、赵龙、秦玉、张飞，笑着说：“要不歇息歇息，喝口茶？”
四人不住地点头，七嘴八舌地说：“喝喝喝。”
他们还只是炼气一层，不停歇地快步走两个时辰，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了。
“嘿，还想喝茶？”战文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从怀中掏出钱袋碎银子，说道，“这里是我抢土匪剩余的钱，总共十两，知道是多少钱吗？”
大周王朝民间多用铜钱，用银时将之折算为钱。
三年前一两银子折钱为一千，而现在为一千五。
“知道。”秦玉脱口而出，“是一万五千文，也就是十五贯。”
“那你知道，一碗茶水多少钱吗？”
“记得七天前，青龙镇上的价格是三文。”赵龙轻轻咬了咬嘴唇，“我们不喝了，喝凉水吃煮好的土豆吧。”
在大周王朝，茶叶算是贵重商品，青龙镇上的寻常人家根本不舍得买来喝。
整个七月差不多都混迹在青龙镇的战文心里清楚，赵龙口中的一碗茶三文钱并不准确。
一般的茶铺只有一种茶，不过也分三等，一等嫩叶二等老叶三等茶叶末，最贵不超过三文。
想着七碗茶最便宜也要七文钱，战文的心里一阵肉疼，笑着说：“这才对嘛，咱们能省则省，到了庆阳城，租房，吃饭，穿衣，买棉被……哪一样都需要钱，咱们得把钱花在刀刃上。”
他没有说的是，混沌空间里除了灵魂蔡武，还有三十七张嘴要吃饭，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行。
“天啦！”蔡武大吼一声，无力地瘫软在地，嘴里碎碎念“难怪修炼方式彻底变了，敢情是过了近一万两千个世纪了”。
这话被天上的三头蛟龙听到，诧异地面面相觑。
它们没想到眼前国字脸的中年人，竟然活了那么久。
小青龙感应着周遭充盈的灵气，试探性地问：“我们可以在这里面修行？”
“当然！”战文看了它一眼，笑着说：“若是想出去，只需在心中默默喊我的名字三声，我就能感应到，会立刻带你们出去。”
眼看召唤通道就要关闭，三头蛟龙聚在一起商议了半天，看向战文齐声说道：“好，我们留在这里。”
它们飞身而下，化作了人形。
看着三人头顶着似珊瑚的角，战文心说顺眼多了。
穿青色长衫的小青龙，个子高高的，手臂特别长。
他的皮肤像玉一样的金润透彻，嘴唇像涂了脂粉一样红润，看起来二十二三的年纪。
小青龙微笑着说：“我叫倪龙，我爹叫倪大勇，我娘叫藤盈盈。”
战文礼貌地打了招呼，抬头看了看已经关闭的召唤通道，说道：“你们就放心在这里修炼吧，要什么吃喝，可以随时告诉我。”
身材魁梧，眼角有些皱纹的倪大勇说道：“战公子客气了。”
“战公子，我们可以在这里修炼吗？”
身材高挑，面庞贵气但略有风霜之色的藤盈盈笑着问。
“当然，请便。”
解决了三个蛟龙的事情，战文蹲在了地上，拍了拍蔡武的肩膀，劝慰道：“蔡大哥，三千多年和一百多万年，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往日的人和事都已经随风而逝，你该往前看才对。如今，这混沌空间里的修行者越来越多，你可以向他们讨教新的修炼途径啊！早日修炼出肉身，你也好跟我一起闯荡江湖啊！”
“难道，你不想看看，如今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吗？”
蔡武叹了一口气，“也是，时间对现在的我来说毫无意义。对，我该往前看。”
他站起身，转头却看见妖怪们呆站在原地，神情异样地看向身旁的白素素。
蔡武想了想战文此前说过的话，瞬间明白了过来。
“你没跟他们说，进空间就会受战公子控制？”他小声问。
白素素微微摇头，她环视着三十二只站在不同方位的妖，尴尬一笑，解释说：“只要你们不干坏事，我哥是不会控制你们的。”
“对吧？哥。”她转头看向战文问道。
“当然！”战文斩钉截铁地说，“不信你们可以问蔡大哥，这么久了，我有一次控制他吗？”
蔡武摇摇头，帮腔道：“没有！战公子就不是那种人。你们跟着他多好，吃香喝辣，还能事半功倍地修行，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妖怪们想了想，纷纷围了上来，给白素素说着道歉的话。
“你们专心修炼吧！”白素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妖怪们闻言点点头，各寻了一块地方修炼起来。
“蔡大哥，你也算是这里的主人。”见事情解决，战文笑着对蔡武说，“倪龙一家刚进来，你有空带他们认识认识大家。”
交代完一切，他这才和白素素出了混沌空间，往向阳山赶。
夏去秋来，秋走冬来，转眼到了早冬时节。
十月十五日清晨，向阳沟村口金灿灿的银杏树下，整个村子的乡亲都来给战文、白素素和谢安知送行来了。
身着青衫，盘起长发的战文，拱手作揖道：“大伙儿放心，此去庆阳，我一定领着李虎、赵龙、秦玉、张飞混出个人样来。”
他指着伏在自己脚边，乖巧得像猫咪的老虎，交代道：“虎子，隔三差五就给大伙儿送头野猪来，知道吗？”
老虎乖巧地嗷呜一声，歪着脑袋说道：“好的。”
张富祥老泪纵横，紧紧握着他的手：“小战，我孙儿张飞就拜托你照顾了。”
“张爷，你老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不让他受半点伤害。”战文承诺道。
张富祥微微点头，扫了眼挎着包袱，对爹娘喋喋不休的嘱托感到无奈的张飞，正色道：“他要不听话，你给我往死里打。”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在张飞的耳旁炸响。
他缓缓转头，不可思议地上下扫视着张富祥，吐槽道：“你可真是我好爷爷。”
“他都十八岁了，怎么能打呢。”战文低头看了看他，笑着说道。
张富祥想想也对，舞象之年还挨打，未免太伤孩子的自尊了，于是他郑重其事地说：
“那，他要不听你的，你就不管他吃喝，罚他上街乞讨去。”
“……”战文极为惊讶，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张飞，后者尴尬笑道：“爷，我会听战大哥的。”
“那就好。”
刚说完，李阳刚老人就轻轻推开了张富祥，握着战文的手说：“小战，我孙儿李虎没读过书，城里的事情他不懂，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教训，只要不打坏就好。”
他想了想，语重心长说：“当然，他要成了大祸害，你该杀就杀，该埋就埋。”
“……”
不是，你们一个个不是托付，不是来送行，是来送终吧？
怎么个个说话这么生猛？不是打，就是杀，要不就是埋，不能正常点吗？
战文思索片刻，笑着说：“李爷，你放心，没那么严重，你得相信他。”
“好，相信，相信。”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李阳刚老人凝重的神情，显然还是对李虎不放心。
战文也能理解，一个闭塞落后村落的年轻人，要走出大山，去见外面广阔而陌生的世界，老家人难免会有很多顾虑，难免会不安和慌乱。
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孙儿经不起外界各种各样的诱惑，走上了不归路。
赵龙、秦玉的家人也将他们托付给了战文，拜托他费心照顾教导，还说如果他们不听招呼，在不打死打残的情况下，可以采取一切管教措施。
当然，四个年轻人的家人也把几乎相似的话，说给了白素素和谢安知听。
“再见啦！”战文牵着黑马，朝送行的众人招了招手，开玩笑说，“如果你们想孙儿，想儿子，有话要对他们说，就朝着我的木雕说吧，我能听到哦。”
实际上，他哪里能听到。
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四个年轻人的家人有点盼头。
当他们的相思之苦无处宣泄时，可以对着雕像诉说。
眼看七人一马的身影远去，村中的众人一个个眼中满是不舍，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多好的人啊，但愿他能复仇成功，修仙成功。”
“苍天有眼，希望我们忙活半年做出来的东西，能帮他们一把。”
“这半年多时间里，多亏小战和小白隔几天就送来猪肉，不然……今年我们全村人熬不过这场大旱。”
“小战要是我的崽，我得把他捧在手心，不，我得……供着。”
“娘，咱家就供着他的雕像呢，还有，我是你儿子吗？”
“傻孩子，别说话。嘿嘿，你们说，小战要是去外面，会把那些坏人祸害成啥样？”
“啥样？青龙镇那群凶神恶煞的土匪，原先像这只老虎一样，吃人不吐骨头。现在如何？杀得只剩下六个，每天爬十多里地讨饭，哎呀……惨得很。”
……
从向阳沟一路往南，沿路全是萧瑟的大山，早冬时节，大部分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只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树木，给漫山的黄色增添了几抹绿意。
没有什么风景值得驻足，一行七人便不停歇地，尽量以普通人的脚力赶路。
正午时分到了青龙镇外，见前方约一百步有家茶铺，战文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累得气喘吁吁的李虎、赵龙、秦玉、张飞，笑着说：“要不歇息歇息，喝口茶？”
四人不住地点头，七嘴八舌地说：“喝喝喝。”
他们还只是炼气一层，不停歇地快步走两个时辰，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了。
“嘿，还想喝茶？”战文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从怀中掏出钱袋碎银子，说道，“这里是我抢土匪剩余的钱，总共十两，知道是多少钱吗？”
大周王朝民间多用铜钱，用银时将之折算为钱。
三年前一两银子折钱为一千，而现在为一千五。
“知道。”秦玉脱口而出，“是一万五千文，也就是十五贯。”
“那你知道，一碗茶水多少钱吗？”
“记得七天前，青龙镇上的价格是三文。”赵龙轻轻咬了咬嘴唇，“我们不喝了，喝凉水吃煮好的土豆吧。”
在大周王朝，茶叶算是贵重商品，青龙镇上的寻常人家根本不舍得买来喝。
整个七月差不多都混迹在青龙镇的战文心里清楚，赵龙口中的一碗茶三文钱并不准确。
一般的茶铺只有一种茶，不过也分三等，一等嫩叶二等老叶三等茶叶末，最贵不超过三文。
想着七碗茶最便宜也要七文钱，战文的心里一阵肉疼，笑着说：“这才对嘛，咱们能省则省，到了庆阳城，租房，吃饭，穿衣，买棉被……哪一样都需要钱，咱们得把钱花在刀刃上。”
他没有说的是，混沌空间里除了灵魂蔡武，还有三十七张嘴要吃饭，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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