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事发
“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上杉，你要相信科学……”
“这个世界上——”
“是不存在所谓恶灵、或是诅咒那种东西的。”
屁嘞！
明明你自己之前就被恶灵缠上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竟然还在那里胡说八道！
在后面偷听两人交谈的五鬼助真琴，
听到男生的这句话，不由得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可是转念一想，
她又隐隐觉得，事情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虽说见男生平安无事，
起初五鬼助真琴确实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转学到这所学校的初衷，就是想帮助这名男生摆脱恶灵的纠缠……而眼下那只恶灵不知所踪、残秽的气息也完全感受不到、就连那名男生本人现在也安然无恙地坐在自己前桌……
所以说，已经有人帮他解决了吗？
看来自己不用再大费周章地，想办法帮他驱赶恶灵了……
这样想着，五鬼助真琴整个人都顿时轻松了不少。
可是这种轻松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
她就挑起了眉毛，满脸的困惑和好奇。
因为眼前的男生，一直在托腮望着窗外，语气也慵懒得漫不经心，显然对于旁人口中的都市传说兴致缺缺。
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就像是——
他真的把恶灵和诅咒，当成了他口中博人眼球的无聊营销……
这……不应该呀？
因为自己上次在书店见到他时，空气里弥漫的那股残秽气息就已经很浓烈了。
像是这种情况，短则三天、最长也不超过一星期……
届时，那只纠缠在他身上的恶灵就会彻底拥有实体，他本人也会成为恶灵的第一个“食物”，在死后成为恶灵滔天怨念中的一部分。
当时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残秽气息……
即便是恶灵还没有真正的拥有实体，
但他本人如果不是过于神经大条的话，应该也对自己身上的不适之处有所察觉了才对啊？
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感到身体逐渐虚弱，精神也变得恍惚不定，然后频繁地做噩梦……甚至在清醒状态下，也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恐惧和不安。
比如突然一阵心悸啊、一阵冷风拂过皮肤啊、感到空气中总是弥散着让人汗毛倒竖的危险气息啊、再不然就是感到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之类的感觉……
按理来说，普通人在这时都会去神社求御守、或是拜托私人除灵事务所……
可眼前的男生，却显然是一副——
打心底里就完全不相信，恶灵切实存在的样子。
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曾经被恶灵缠身过一样。
而且，以他的口吻来看，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去神社或者寺庙之类的地方，寻找专业人士帮忙的人啊？
明明他身上没有任何灵感波动，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那么，他又为什么还好端端的活着呢？
就连他身上的恶灵也不见了……
要知道，不管是否拥有实体，恶灵都是绝对不可能会自己突然消失的，就像塑料包装袋无法被自然降解一样……
普通人一旦被恶灵缠身，就必须寻找专业人士帮忙驱魔或是除灵，才能避免被恶灵杀死的厄运。
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在说谎！
被恶灵缠上却还活着，绝对有人帮他祓除了恶灵！
但那个人，却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缘故，要求他保守秘密！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恶灵这种东西不像诡异，即便是对于通灵者圈子外的某些普通人来说，也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所以，就算有圈里人帮他驱赶了恶灵，也不会要求他保密啊……
甚至还有可能反过来，让他帮忙在学校里打打广告呢！
等一下，
该不会是……
眨眼间，一束突然闪过的白光，猛地击中五鬼助真琴的后脑勺。
嗖嘎——
我知道了！
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救下眼前这个男生的，根本就不是通灵者圈子中的人！
而是昨天同样救下了自己的——
那位实力强大、心地善良、但又希望保持低调的神秘通灵者！
五鬼助真琴突然眼前一亮，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倒不是对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大胆念头感到吃惊，而是诧异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又进步了，一个小小的细节，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推理”出来！
果然，那么多本推理小说没有白看！
我可真是个天才！
所以说，如果自己偷偷地跟着眼前这个男生，只要不被发现的话，就有可能通过他，找到那名神秘通灵者，然后再好好的当面跟那个人道谢了！
而且，恐怕他还并不知道“无节制地使用诡异的能力，会加快体内诡异复苏”这种情报吧？
必须得当面告诉他才行！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五鬼助真琴，即便连忙翻开课本当作掩饰，也难以遮掩心底的激动。
握着圆珠笔的那只手，此刻正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笔尖不受控制地在纸面划出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就连心脏跳动的节奏，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半拍。
深吸一口气之后，她才又竖起耳朵，继续默默偷听身前那两人的交谈。
“真是多亏了无月你啊，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真的要自己吓自己一阵子了。”
“放宽心就好了，梦男的传说本来就是个无聊的游击营销。”
“即便是没有我，等过一阵子你不再做噩梦了，应该也会察觉到这一点的。”
“所以说啊上杉，多读书多看报少玩手机多睡觉……”
“我可不想等自己考进东大的时候，你作为我的挚友，却孤零零的一个人跑去日经大或者东福祉那种地方……要知道，重新交朋友对我来说可是很麻烦的。”
“无月你这家伙！”
“如果不把总爱用实话来伤人的毛病改改、努力把情商也提高到和功课一个等级的话，你还真不容易交到新朋友！”
“本来看你今天又没带便当，我还想着请你去吃豚骨拉面的……”
“但是现在！如果你不请我吃一顿定食补偿我的话，我可真的要和你绝交了！”
“OK。”
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司无月终于撇过头来，随手把桌上还未翻开的课本收到书桌里。
虽说五鬼助真琴刚刚走进班级的时候，那阵突如其来的噤声，让他也注意到了对方。
同样的，他也知道了那个女生是坐在自己后面的空座位上。
但是，司无月对于五鬼助真琴在自己身后，偷听自己和上杉的交谈然后默默脑补却毫不知情。
他告诉上杉要相信科学，也仅仅只是单纯出于让对方安心的缘故。
毕竟，自己总不能直接告诉他——
梦男的诅咒是真实存在的，你确实被缠上了，没救了等死吧！
如果非要说还有一点别的什么原因的话，那就是司无月总觉得，对于“诡异”或者“恶灵”这种东西，上杉最好是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因为即便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重生的17年时间里，也完全没有遇到过与那些东西相关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目前看来也没有因为那些东西出现很显眼的大乱子，还在有条不紊地慢慢发展……
而自己，也是在完全唤醒怪谈笔记，能够直接看到“恶灵”之后，才在短时间内接连碰上了两个“诡异”，以及很多已经拥有、或是即将拥有实体的恶灵……
冥冥之中，就好像“撞诡”这件事情的概率，自己要比普通人大得多。
所以，不想让上杉也卷入到这种危险当中，还是最好先别告诉他这些事情为妙。
反正上杉裕太已经被梦男给标记了，他一旦陷入危险，自己也能够随时发现，与其说直接告诉他，让他时不时地就要担惊受怕，还不如让他安安心心的，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就好了。
至于五鬼助真琴本人，司无月此时到没那么在意。
既然她已经和自己在同一所学校、甚至同一件教室里上课，以后就会有很多机会让她被梦男标记上。
眼下，司无月最在意、也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只有两件事。
其一就是梦男的规则，已经改写完毕。
司无月将原本罪业值超过100点便会“永远无法醒来”的效果，改写成了“肉身死亡，但灵魂永远留在梦境之中受刑”。
而结果就是，确实如他之前所推测的那样，死亡才是收割罪业点的最佳方式。
短短一个晚上，59个死者，就为怪谈笔记贡献了将近六千的“罪业点”，效率远比之前的受刑和折磨高出太多。
除了为梦男添加了死亡规则之外，对于梦男的第一条规则，司无月也做了一点点小的改动。
“凡见梦男容貌者，皆会被梦男注视，并被其侵入梦中。”
在原本这条规则的基础之上，司无月只是简单的加了一个“可”字，将其改为了“凡见梦男容貌者，皆会被梦男注视，并可被其侵入梦中。”
虽说仅仅只有一字之差，但修改过后这条规则的含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原本见梦男容貌必会梦到梦男的效果，变成了见到梦男容貌，便会被梦男标记，梦男可以侵入到其梦里。
按理来说，这样的修改，大概率会使怪谈笔记通过梦男获取的“恐惧点”降低。
但是事实上，却正如同司无月所预料的那样，与之截然相反。
一方面，是因为对于原本一直就梦到梦男、但又没有受到伤害的人来说，梦男已经失去了神秘的面纱，两个多星期的习惯，已经让他们不再恐惧了，怪谈笔记所能获得“恐惧点”寥寥无几。
而另一方面，有了死亡规则的加持，得知曾经遭受梦男噩梦折磨的人突然惨死，网络上又掀起了新的一轮可怕传说。
或许是出于对死亡的本能恐惧，曾经梦到过梦男的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梦男而死，即便不再梦到梦男了，也为怪谈笔记贡献了一大波“恐惧点”。
虽说这一次的规则改动，消耗了司无月400“规则点”。
但无论是“恐惧点”，还是“罪业点”，都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眼下唯一需要他担心的事情，就是梦男已经切切实实的开始“杀人”了，站在官方的角度，这样一个对社会造成严重不安定威胁的怪谈，会不会引起官方特殊之人的注意从而针对梦男采取措施。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所以，自己就必须得加快撰写出第二则怪谈的动作了。
今天下午放学之后，就得去附近几个灵异事件频发的地点，好好考察一番才行。
而这，
也是司无月一直心不在焉，所思考的第二件事情。
“我就知道，无月你对我最好了！”
见司无月收拾好书桌，
然后站起身，
上杉裕太也紧跟着勾肩搭背了上去。
“现在还在教室里，能不能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虽说司无月的表情，一贯地很冷淡。
但上杉裕太也早就习惯了，完全不以为意。
“真是想不到啊……”
“无月啊无月，你什么时候也在意起了别人的目光，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别人误会了呢……”
“如果你现在把嘴闭上，”
“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请你吃拉面……”
“至于请客定食的话，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
“真是可恶啊你这家伙……”
听着两人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
一直在他们身后偷听的五鬼助真琴，突然感到一阵失望，有些苦恼地趴在了书桌上。
什么嘛……怎么什么关键信息都没说啊……
那个姓上杉的男生，看起来明明就是他的好朋友。
竟然就连一点点口风，都不跟自己的朋友透露吗？
讲道理，这个年纪的男生，不应该都像是小鬼一样幼稚嘛，只要一点点新奇的事情都会忍不住跟好朋友分享的啊？
而且，只是午休时间，他们出去吃个午饭而已……
自己就算是偷偷地跟上去了，恐怕也见不到那个神秘的通灵者吧？
就在这时，邻桌一个圆脸女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五鬼助同学，你是没有带便当吗？”
“我今日份的便当，刚好多准备出了一点，我吃不下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尝一下我的？”
“？”
五鬼助真琴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被人视作怪胎，在哪所学校里都不受欢迎的自己，在这个班级里竟然还会被人主动搭话。
“对不起，五鬼助同学……”
“你桌子上的花瓶……”
“其实并不是班级里所有人都讨厌你的，那只是少数几个恶劣男生的恶作剧而已，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了。”
“没关系。”
面对突如其来的道歉，五鬼助真琴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性格本来就有些内向，再加上一百多年的特立独行，让她除了通灵者圈子的几个熟人之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跟别人交流。
所以……
要不然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不必了，我去吃拉面……”
……
“说起来，昨天无月你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怎么那么突然就……”
“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是刚好突然想起来，和江崎警官约好了见面而已。”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教学楼门口。
外面的这场暴雨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但依旧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还越下越大。
即便是站在教学楼里，还是能闻到那股大雨中独有的潮湿气味。
司无月将伞撑开，一只脚刚准备迈出大门。
就在这时，
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在他眼前只停留了不到0.1秒。
砰——
随即，
那个身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鲜血转眼就汇聚成一滩，被冰冷的雨水给稀释。
“这个世界上——”
“是不存在所谓恶灵、或是诅咒那种东西的。”
屁嘞！
明明你自己之前就被恶灵缠上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竟然还在那里胡说八道！
在后面偷听两人交谈的五鬼助真琴，
听到男生的这句话，不由得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可是转念一想，
她又隐隐觉得，事情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虽说见男生平安无事，
起初五鬼助真琴确实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转学到这所学校的初衷，就是想帮助这名男生摆脱恶灵的纠缠……而眼下那只恶灵不知所踪、残秽的气息也完全感受不到、就连那名男生本人现在也安然无恙地坐在自己前桌……
所以说，已经有人帮他解决了吗？
看来自己不用再大费周章地，想办法帮他驱赶恶灵了……
这样想着，五鬼助真琴整个人都顿时轻松了不少。
可是这种轻松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
她就挑起了眉毛，满脸的困惑和好奇。
因为眼前的男生，一直在托腮望着窗外，语气也慵懒得漫不经心，显然对于旁人口中的都市传说兴致缺缺。
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就像是——
他真的把恶灵和诅咒，当成了他口中博人眼球的无聊营销……
这……不应该呀？
因为自己上次在书店见到他时，空气里弥漫的那股残秽气息就已经很浓烈了。
像是这种情况，短则三天、最长也不超过一星期……
届时，那只纠缠在他身上的恶灵就会彻底拥有实体，他本人也会成为恶灵的第一个“食物”，在死后成为恶灵滔天怨念中的一部分。
当时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残秽气息……
即便是恶灵还没有真正的拥有实体，
但他本人如果不是过于神经大条的话，应该也对自己身上的不适之处有所察觉了才对啊？
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感到身体逐渐虚弱，精神也变得恍惚不定，然后频繁地做噩梦……甚至在清醒状态下，也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恐惧和不安。
比如突然一阵心悸啊、一阵冷风拂过皮肤啊、感到空气中总是弥散着让人汗毛倒竖的危险气息啊、再不然就是感到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之类的感觉……
按理来说，普通人在这时都会去神社求御守、或是拜托私人除灵事务所……
可眼前的男生，却显然是一副——
打心底里就完全不相信，恶灵切实存在的样子。
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曾经被恶灵缠身过一样。
而且，以他的口吻来看，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去神社或者寺庙之类的地方，寻找专业人士帮忙的人啊？
明明他身上没有任何灵感波动，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那么，他又为什么还好端端的活着呢？
就连他身上的恶灵也不见了……
要知道，不管是否拥有实体，恶灵都是绝对不可能会自己突然消失的，就像塑料包装袋无法被自然降解一样……
普通人一旦被恶灵缠身，就必须寻找专业人士帮忙驱魔或是除灵，才能避免被恶灵杀死的厄运。
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在说谎！
被恶灵缠上却还活着，绝对有人帮他祓除了恶灵！
但那个人，却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缘故，要求他保守秘密！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恶灵这种东西不像诡异，即便是对于通灵者圈子外的某些普通人来说，也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所以，就算有圈里人帮他驱赶了恶灵，也不会要求他保密啊……
甚至还有可能反过来，让他帮忙在学校里打打广告呢！
等一下，
该不会是……
眨眼间，一束突然闪过的白光，猛地击中五鬼助真琴的后脑勺。
嗖嘎——
我知道了！
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救下眼前这个男生的，根本就不是通灵者圈子中的人！
而是昨天同样救下了自己的——
那位实力强大、心地善良、但又希望保持低调的神秘通灵者！
五鬼助真琴突然眼前一亮，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倒不是对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大胆念头感到吃惊，而是诧异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又进步了，一个小小的细节，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推理”出来！
果然，那么多本推理小说没有白看！
我可真是个天才！
所以说，如果自己偷偷地跟着眼前这个男生，只要不被发现的话，就有可能通过他，找到那名神秘通灵者，然后再好好的当面跟那个人道谢了！
而且，恐怕他还并不知道“无节制地使用诡异的能力，会加快体内诡异复苏”这种情报吧？
必须得当面告诉他才行！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五鬼助真琴，即便连忙翻开课本当作掩饰，也难以遮掩心底的激动。
握着圆珠笔的那只手，此刻正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笔尖不受控制地在纸面划出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就连心脏跳动的节奏，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半拍。
深吸一口气之后，她才又竖起耳朵，继续默默偷听身前那两人的交谈。
“真是多亏了无月你啊，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真的要自己吓自己一阵子了。”
“放宽心就好了，梦男的传说本来就是个无聊的游击营销。”
“即便是没有我，等过一阵子你不再做噩梦了，应该也会察觉到这一点的。”
“所以说啊上杉，多读书多看报少玩手机多睡觉……”
“我可不想等自己考进东大的时候，你作为我的挚友，却孤零零的一个人跑去日经大或者东福祉那种地方……要知道，重新交朋友对我来说可是很麻烦的。”
“无月你这家伙！”
“如果不把总爱用实话来伤人的毛病改改、努力把情商也提高到和功课一个等级的话，你还真不容易交到新朋友！”
“本来看你今天又没带便当，我还想着请你去吃豚骨拉面的……”
“但是现在！如果你不请我吃一顿定食补偿我的话，我可真的要和你绝交了！”
“OK。”
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司无月终于撇过头来，随手把桌上还未翻开的课本收到书桌里。
虽说五鬼助真琴刚刚走进班级的时候，那阵突如其来的噤声，让他也注意到了对方。
同样的，他也知道了那个女生是坐在自己后面的空座位上。
但是，司无月对于五鬼助真琴在自己身后，偷听自己和上杉的交谈然后默默脑补却毫不知情。
他告诉上杉要相信科学，也仅仅只是单纯出于让对方安心的缘故。
毕竟，自己总不能直接告诉他——
梦男的诅咒是真实存在的，你确实被缠上了，没救了等死吧！
如果非要说还有一点别的什么原因的话，那就是司无月总觉得，对于“诡异”或者“恶灵”这种东西，上杉最好是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因为即便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重生的17年时间里，也完全没有遇到过与那些东西相关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目前看来也没有因为那些东西出现很显眼的大乱子，还在有条不紊地慢慢发展……
而自己，也是在完全唤醒怪谈笔记，能够直接看到“恶灵”之后，才在短时间内接连碰上了两个“诡异”，以及很多已经拥有、或是即将拥有实体的恶灵……
冥冥之中，就好像“撞诡”这件事情的概率，自己要比普通人大得多。
所以，不想让上杉也卷入到这种危险当中，还是最好先别告诉他这些事情为妙。
反正上杉裕太已经被梦男给标记了，他一旦陷入危险，自己也能够随时发现，与其说直接告诉他，让他时不时地就要担惊受怕，还不如让他安安心心的，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就好了。
至于五鬼助真琴本人，司无月此时到没那么在意。
既然她已经和自己在同一所学校、甚至同一件教室里上课，以后就会有很多机会让她被梦男标记上。
眼下，司无月最在意、也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只有两件事。
其一就是梦男的规则，已经改写完毕。
司无月将原本罪业值超过100点便会“永远无法醒来”的效果，改写成了“肉身死亡，但灵魂永远留在梦境之中受刑”。
而结果就是，确实如他之前所推测的那样，死亡才是收割罪业点的最佳方式。
短短一个晚上，59个死者，就为怪谈笔记贡献了将近六千的“罪业点”，效率远比之前的受刑和折磨高出太多。
除了为梦男添加了死亡规则之外，对于梦男的第一条规则，司无月也做了一点点小的改动。
“凡见梦男容貌者，皆会被梦男注视，并被其侵入梦中。”
在原本这条规则的基础之上，司无月只是简单的加了一个“可”字，将其改为了“凡见梦男容貌者，皆会被梦男注视，并可被其侵入梦中。”
虽说仅仅只有一字之差，但修改过后这条规则的含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原本见梦男容貌必会梦到梦男的效果，变成了见到梦男容貌，便会被梦男标记，梦男可以侵入到其梦里。
按理来说，这样的修改，大概率会使怪谈笔记通过梦男获取的“恐惧点”降低。
但是事实上，却正如同司无月所预料的那样，与之截然相反。
一方面，是因为对于原本一直就梦到梦男、但又没有受到伤害的人来说，梦男已经失去了神秘的面纱，两个多星期的习惯，已经让他们不再恐惧了，怪谈笔记所能获得“恐惧点”寥寥无几。
而另一方面，有了死亡规则的加持，得知曾经遭受梦男噩梦折磨的人突然惨死，网络上又掀起了新的一轮可怕传说。
或许是出于对死亡的本能恐惧，曾经梦到过梦男的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梦男而死，即便不再梦到梦男了，也为怪谈笔记贡献了一大波“恐惧点”。
虽说这一次的规则改动，消耗了司无月400“规则点”。
但无论是“恐惧点”，还是“罪业点”，都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眼下唯一需要他担心的事情，就是梦男已经切切实实的开始“杀人”了，站在官方的角度，这样一个对社会造成严重不安定威胁的怪谈，会不会引起官方特殊之人的注意从而针对梦男采取措施。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所以，自己就必须得加快撰写出第二则怪谈的动作了。
今天下午放学之后，就得去附近几个灵异事件频发的地点，好好考察一番才行。
而这，
也是司无月一直心不在焉，所思考的第二件事情。
“我就知道，无月你对我最好了！”
见司无月收拾好书桌，
然后站起身，
上杉裕太也紧跟着勾肩搭背了上去。
“现在还在教室里，能不能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虽说司无月的表情，一贯地很冷淡。
但上杉裕太也早就习惯了，完全不以为意。
“真是想不到啊……”
“无月啊无月，你什么时候也在意起了别人的目光，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别人误会了呢……”
“如果你现在把嘴闭上，”
“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请你吃拉面……”
“至于请客定食的话，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
“真是可恶啊你这家伙……”
听着两人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
一直在他们身后偷听的五鬼助真琴，突然感到一阵失望，有些苦恼地趴在了书桌上。
什么嘛……怎么什么关键信息都没说啊……
那个姓上杉的男生，看起来明明就是他的好朋友。
竟然就连一点点口风，都不跟自己的朋友透露吗？
讲道理，这个年纪的男生，不应该都像是小鬼一样幼稚嘛，只要一点点新奇的事情都会忍不住跟好朋友分享的啊？
而且，只是午休时间，他们出去吃个午饭而已……
自己就算是偷偷地跟上去了，恐怕也见不到那个神秘的通灵者吧？
就在这时，邻桌一个圆脸女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五鬼助同学，你是没有带便当吗？”
“我今日份的便当，刚好多准备出了一点，我吃不下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尝一下我的？”
“？”
五鬼助真琴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被人视作怪胎，在哪所学校里都不受欢迎的自己，在这个班级里竟然还会被人主动搭话。
“对不起，五鬼助同学……”
“你桌子上的花瓶……”
“其实并不是班级里所有人都讨厌你的，那只是少数几个恶劣男生的恶作剧而已，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了。”
“没关系。”
面对突如其来的道歉，五鬼助真琴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性格本来就有些内向，再加上一百多年的特立独行，让她除了通灵者圈子的几个熟人之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跟别人交流。
所以……
要不然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不必了，我去吃拉面……”
……
“说起来，昨天无月你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怎么那么突然就……”
“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是刚好突然想起来，和江崎警官约好了见面而已。”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教学楼门口。
外面的这场暴雨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但依旧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还越下越大。
即便是站在教学楼里，还是能闻到那股大雨中独有的潮湿气味。
司无月将伞撑开，一只脚刚准备迈出大门。
就在这时，
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在他眼前只停留了不到0.1秒。
砰——
随即，
那个身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鲜血转眼就汇聚成一滩，被冰冷的雨水给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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