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羊毛出在羊身上
如果打个比方的话，这个世界中的所有“境界”在裂口女的眼中，就如同某款3A大作开放世界游戏的地图；
而“境界”之中的有罪之人，就是地图上一个个不停闪烁的红点，无比显眼。
以司无月对于GCCN的推测，既然他们是一个专门处理超自然异常事件、收容管控“诡异”的组织，并且想来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许久……
那么，除了怪谈笔记所创造的怪谈之外，他们对于“诡异”的了解肯定要比自己更加深刻。
迄今为止，虽然自己所接触的“天然诡异”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但自己也从那些“诡异”之中总结出了一条带有共性的情报。
那就是——
“诡异会严格按照规则行动，必然有其规律。”
按理来说，GCCN没道理不知道这一点。
而如果GCCN想要从一系列的实验中，观察总结出某一“诡异”的行为规律，或是其背后的规则，除非他们掌握了“死亡之后可以无限次复活”的异常特性……
否则的话……
就需要通过一条条人命作为“实验耗材”或是小白鼠，才能测试出“诡异”的规则，并施以针对性的收容措施。
那么，作为实验耗材的人选，又会是谁呢？
被世俗法律判决为死刑的罪犯，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既然GCCN以“保护人类世界在诡异的威胁下平稳发展”作为信条，并长久地与“诡异”进行斗争的话……
那他们大概率，也就不会做出让普通人莫名其妙“失踪”，来当做他们实验耗材这种极端反人类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监狱里被判决为“死刑”的犯人，极有可能会在真正行刑前，就被GCCN的人给转移走。
而在这之后，外界所获取到的犯人被执行死刑的信息，有很大概率是假的；
他们实则全都成为了GCCN用来实验观察“诡异”规则与规律的小白鼠，被圈禁在GCCN的收容站点之中。
而死刑犯，与怪谈笔记规则之中所判定的“有罪之人”，这两个群体之间，也有大规模的重合。
当初梦男出现异常状态时，就是在进入到某个“有罪之人”的梦境中后，紧接着，才被食梦貘的规则所封印的。
这条情报，就是以上推论的最好佐证。
所以，出于以上考虑，
司无月才会在裂口女的规则之中，撰写出这样的一条规则。
即便，他并不知道GCCN收容站点的具体位置是在东京都的哪一处，但他知道，那里一定存在着“境界”，也一定存在“有罪之人”。
以上两条情报，足够让他给裂口女针对性的设计出，能够找到GCCN的收容站点、进而找到食梦貘的规则了。
除非自己的推测有误，或是GCCN的工作人员在押送“实验耗材”进行实验的时候，中途不会经过走廊、电梯之类的“境界”……
不然的话，在他们踏足到“境界”的一瞬间，便会被裂口女给感应到、并完全锁定。
而被裂口女锁定的人，无论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遥远，接下来，裂口女提问的声音，都会在目标所处的区域中传播——
“呐，你觉得我漂亮吗？”
进而，
触发裂口女的第二条规则。
凡身处裂口女提问声音传播范围者，皆可被随之降临的裂口女，禁锢在其领域之内。
“提问的声音”就是裂口女规则之中的第二种触发方式，同时，也正是她规则之中的真正启动条件。
而司无月将“声音”作为启动条件，撰写进了裂口女的规则之中，同样也是由于他此前接触过“诡来电”的缘故，从而使得他受到了启发。
虽说“诡来电”这一“诡异”规则中的触发方式，不见得是声音，大概率是由某种其他方式进行传播的。
但是，那个无比诡异的来电铃声，绝对具有异常效应。
毕竟，当初自己的那部手机，都被五鬼助真琴从窗户扔了出去摔得粉碎，可那阵八音盒旋律还是宛若就在耳边一样，一直阴魂不散地紧追着自己不放。
这就说明了，
那个声音，至少是“诡来电”，第一阶段死亡规则的降临媒介。
“降临媒介”这种东西，大概率是在所有“诡异”的规则中，都客观存在的。
比如说，“梦男”死亡规则的降临媒介是梦、“克莱因蝶”的降临媒介是茧、“剪断一切”的降临媒介是持有者的认知……
所以，司无月在撰写裂口女规则的时候，自然也把这一点给考虑在内了。
既然“诡来电”已经表明，声音可以作为规则的降临媒介，他便把这一条作为参考，也写进了裂口女的规则之中。
而将“声音”作为规则的降临媒介，
司无月也并没有直接地，就把规则设计为简单的“听到”，而是写为了“身处”，这样一来，裂口女规则的覆盖范围就更大了。
因为身处声音之中，并不是感官上的“听觉”，并不以目标实体的个体感官作为转移……
而是取决于，客观上的声波有没有在这一区域内进行传播。
更直白一点地说，哪怕目标实体是个天生的听力障碍患者，或是某种并没有感官的其他存在形式……
只要裂口女提问的声音传播过去了，
目标都会被裂口女强行禁锢在领域之中。
这种触发条件，
同样也是第一条规则覆盖范围不足之处的弥补。
若是裂口女的目标，一直躲避在“现世”之中，从不踏入“境界”一步，想以此让裂口女找不到他的话……
那么，假若他通过某种媒介，“听到了”裂口女提问的声音，即便他身处于现世之中，也依旧会被裂口女禁锢到领域里。
至于，所谓的领域——
则是以裂口女为中心，空间上向外延伸三十米，时间上完全静止且绝对封闭的时空。
在这片时空当中，时间是完全静止的，只有裂口女可以任意自由行动；
而被裂口女拉入到领域之内的目标，除了感官、思维、还有语言不受限制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如同在时间静止的状态中一样。
不仅会被凝固的时间所压制，完全无法行动，甚至由于时间不能流动，他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无法影响其生理机能。
换句话说，
在裂口女的领域之中，无论受到了多么严重的伤害，目标也只能感受到伤害带来的疼痛，但他的身体却不会因此而死亡。
当然了，
像“领域”这种效果强大的规则……
必然会要花费价格不菲的“规则点”。
因此，司无月又在这条规则之中，给进入裂口女领域里的人，留下了一个可以解除“领域”的方法作为限制，这才减少了一大半所需要消耗的点数。
而解除领域的方法也很简单，
那就是——
直到对于裂口女的提问，能给出让她满意的答案为止。
只有这样，领域才会因此解除……
其在领域中所受到的所有伤害，则全部会因时间的重新流动，进而在他的身体上造成相应的影响。
比如，化为一滩鲜血和肉泥的混合物。
否则的话，
一瞬间便等于永恒。
目标会因裂口女接连不断的提问，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永无止境地感受痛苦。
而在领域的规则之中，目标的语言功能不受时间静止的限制，也正是由于司无月留下了解除领域方法的缘故，才会因此被怪谈笔记“自作主张”地加进去的。
没错，领域的设定和范围……
就是司无月严格按照“剪断一切”的作用范围，所设定出来的，可以最大限度地帮助裂口女使用“剪断一切”的规则与特性。
而以上，
就是裂口女最重要的两项规则了。
司无月在撰写裂口女这则怪谈的时候，
并没有在其中加入，某种绝对的死亡规则……
或者说，他并没有在“禁锢领域”这条规则后面，进一步写出别的触发效果，来给裂口女的行为加以规则上的限制。
目标被禁锢到裂口女的领域里，
这一条，就是裂口女的规则之中，目标触发启动条件之后唯一会遭受到的后果。
一来，是完全没有必要进一步详细的写出后果。
裂口女与“梦男”不同，由于后者是属于以故事作为载体而成真的怪谈，并不具备思考的能力，所以只会像是机器人一样严格按照规则行动。
如果在规则中，不进一步写明后果的话，那么它就会因“指令中断”而停止后续行动。
但是裂口女，则是属于以“人的亡灵”为载体成真的怪谈，具备情感思维和自由意志。
即便没有后续的指令，她也可以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条件之下，按照她自己的意志行动。
甚至，可以天然地按照自己的某一“命令”持续行事，不像梦男，必须要自己命令一次，它才能行动一次。
这种情况之下，
如果自己在规则中进一步写出后果……
不仅完全没有必要，还会让裂口女的行动，因规则的限制变得死板，自己也不能以随时随地的命令，来更改她的行为。
二来，“剪断一切”的规则，已经与裂口女的规则相融合，它们变为了密不可分的整体。
所以实际上，裂口女的规则当中是有着绝对的死亡规则的……
只不过，这一条死亡规则，源自于她的武器“剪断一切”罢了。
在怪谈笔记使“裂口女”这则怪谈成真之后，笔记中诡异图鉴里关于“剪断一切”的内容，便紧接着消失了。
转而，在怪谈笔记第二页，裂口女规则的下面作为附录出现。
换句话说，
只要是司无月的命令，
即便裂口女的规则中并没有明确写出，关于死亡的规则效果……
她也依然有能力、且会按照司无月的意志，去收割有罪之人的生命或是灵魂，来给怪谈笔记赚取“罪业点”。
比如，刚刚他所下达的复仇命令，除了收容了“诡滴血”之外，也为怪谈笔记增加了1500“罪业点”，比当初的平野弘树还多出了三百点。
而这在现实之中，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
综合看来，
虽然司无月创造裂口女的主要目的，是有能力执行特攻任务，以此解救梦男，并且她只有本体，无法像梦男一样同时作用于多个区域……
但是由于她的规则之中，具有“瞬间移动”和“时间静止”这两种异常特性，并且规则的覆盖范围比梦男还要更大……
日后她赚取点数的效率，也绝对不会比梦男差，甚至还犹有过之。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裂口女，都是他目前为止，能撰写出的最为完美的一则怪谈了。
试想一下，换作资本家，谁会不喜欢只有一份工资却可以身兼数职，能够榨取更多剩余价值的员工呢？
当然，如果创造裂口女这则怪谈，所需要花费的点数再低一些就更好了。
不过这自然是不现实的。
司无月此前，通过对怪谈笔记的无数次试验，早已明白了怪谈笔记规则点消耗的逻辑。
那就是，撰写怪谈时规则覆盖范围越广、规则的效果越异常、越绝对，需要额外说明的地方越多，所需要付出的“规则点”也就越多。
可以理解为：
告诉龙王明天下雨；
告诉龙王明天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如果是前者的话，龙王或者说“怪谈笔记”，它自己看着办的余地远比后者大。
只要明天下雨，只要符合“规则”并且不违反司无月的“意志”，哪怕只下了一滴雨那也是下雨了，也是符合规则的。
所以前者，所需要消耗的点数自然也就更少。
而裂口女这则怪谈……
虽然上述的规则，总结起来只有两条。
但就单单是这两条，就消耗了司无月足足2400整的“规则点”，哪怕是当初创造梦男的时候，前前后后的两次改写和补充，全都加起来也才花费了1300点。
差不多这已经是梦男规则消耗点数的两倍了。
毕竟，一分价钱一分货，
更多的消耗，
也就意味着这一则怪谈的规则更为强力。
而这2400“规则点”，还不是裂口女规则的全部消耗。
她余下的规则当中，
还包含着她的第三种规则启动条件……
以及，
司无月昨天晚上所架设的，那个名为“裂口女森川情报汇总”的网站。
这个网站也是裂口女规则之中的一部分，无法追踪、无法封禁、无法删帖、无法编辑……等等这些，都是那个网站的异常特性。
而司无月架设这一网站的目的，除了让裂口女这则怪谈在被创造出来之前，也能让她的故事有一定的传播度之外……
他更多所考虑的是，日后裂口女对于点数的获取。
虽说裂口女获取“罪业点”的效率或许比梦男还要高，但“恐惧点”这种没有其他额外功能，是他现阶段用来兑换“规则点”的主要点数。
同样的，获取“恐惧点”对于司无月来说也很重要。
裂口女的故事，若是没有广泛流传的话，只凭借收集那些“有罪之人”的恐惧情绪来获取点数，是远远不够的。
而那个网站的作用，就是记录裂口女的所作所为。
每一个被裂口女所杀死的人，其死亡过程都会被以视频帖子的形式，在网站上发布出来，以此表明这是裂口女的所作所为，进而推动裂口女故事的传播，获取网友对于裂口女的恐惧点。
甚至，司无月当初还将五鬼助真琴的手机借了过来，利用“克莱因蝶”的特性将手机拉进了自己的梦里，录制了一段虚构的裂口女视频画面，也一起发布在了那个网站上。
现在看来，
由于当初的那一段视频，裂口女对于“恐惧点”的收集已经初见成效了……
再加上那个“笑脸杀人鬼”的死亡过程，也被自动发布在了网站上……
眼下，
怪谈笔记中“恐惧点”那一栏的数字，已然有了初步的大幅度增长。
书桌上，
笔记的扉页。
……
恐惧点：3044（注：可用于使怪谈成真）
罪业点：7137（注：可用于封印诡异、体验怪谈特性、怪谈或诡异的规则融合）
规则点：100（注：可用于制定怪谈规则）
……
为了创造出裂口女这个怪谈，
司无月此前所长久积累的点数，几乎已经不剩下多少存货了。
眼前的这些点数，还是由于刚刚裂口女杀死了“笑脸杀人鬼”、裂口女的视频及故事吸收网友的恐惧情绪、以及收容“诡滴血”所获得的点数。
甚至昨天一整晚，
梦男在网上流传的都市传说也在发挥着作用，让司无月又赚取了很多“恐惧点”。
可是他撰写裂口女的规则，所花费的3000“规则点”，还是让他一直积累的点数几乎消耗一空。
不过，这倒是无所谓了。
毕竟昨晚，司无月在知道梦男被封印之后，还会有“恐惧点”进账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觉悟——
不再做无谓的节省，
而是该花就花，
除了用以保命的“罪业点”必须保持充足之外，其他两种点数都可以消耗殆尽，以便创造出强大的怪谈。
至于，复活心楽的点数……
司无月自然还有别的办法。
那就是——
资本的原始积累，永远是通过暴力的手段掠夺来的，而不是节省下来的。
在他的面前，不就有一个巨大的藏宝库吗？
刚才司无月对于裂口女所下达的命令，可不仅仅只是将梦男从食梦貘的收容中解放出来那么简单。
GCCN的收容站点，
在裂口女的眼里，就是个满是漏洞的筛子。
可以说，
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裂口女与剪断一切相融合，加在一起总共有8000的“规则点”，并且还是有着自由意志和智慧的怪谈……
面对她的入侵，
司无月很难想象，GCCN那边有什么能够阻止她的手段。
而且，GCCN的收容站点，想来除了食梦貘之外，还收容着其他的诡异……
如果能将这些“诡异”，全都隔空收容进怪谈笔记的书页之中的话，哪怕只收容了几个，那获取的点数肯定也是十分丰厚的。
这样一来，
复活心楽的点数，不就有着落了吗？
只要GCCN的收容站点，
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天，
那对于司无月来说，就永远都是个任由他予取予求的保险库。
反正，
羊毛都是出在羊身上……
司无月一开始，也只是想默默积攒点数以便复活心楽而已……
可是GCCN却将梦男封印，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这就是在阻碍心楽的复活。
既然这样的话，
那就别怪我，伸手从你们家里抢了。
而“境界”之中的有罪之人，就是地图上一个个不停闪烁的红点，无比显眼。
以司无月对于GCCN的推测，既然他们是一个专门处理超自然异常事件、收容管控“诡异”的组织，并且想来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许久……
那么，除了怪谈笔记所创造的怪谈之外，他们对于“诡异”的了解肯定要比自己更加深刻。
迄今为止，虽然自己所接触的“天然诡异”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但自己也从那些“诡异”之中总结出了一条带有共性的情报。
那就是——
“诡异会严格按照规则行动，必然有其规律。”
按理来说，GCCN没道理不知道这一点。
而如果GCCN想要从一系列的实验中，观察总结出某一“诡异”的行为规律，或是其背后的规则，除非他们掌握了“死亡之后可以无限次复活”的异常特性……
否则的话……
就需要通过一条条人命作为“实验耗材”或是小白鼠，才能测试出“诡异”的规则，并施以针对性的收容措施。
那么，作为实验耗材的人选，又会是谁呢？
被世俗法律判决为死刑的罪犯，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既然GCCN以“保护人类世界在诡异的威胁下平稳发展”作为信条，并长久地与“诡异”进行斗争的话……
那他们大概率，也就不会做出让普通人莫名其妙“失踪”，来当做他们实验耗材这种极端反人类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监狱里被判决为“死刑”的犯人，极有可能会在真正行刑前，就被GCCN的人给转移走。
而在这之后，外界所获取到的犯人被执行死刑的信息，有很大概率是假的；
他们实则全都成为了GCCN用来实验观察“诡异”规则与规律的小白鼠，被圈禁在GCCN的收容站点之中。
而死刑犯，与怪谈笔记规则之中所判定的“有罪之人”，这两个群体之间，也有大规模的重合。
当初梦男出现异常状态时，就是在进入到某个“有罪之人”的梦境中后，紧接着，才被食梦貘的规则所封印的。
这条情报，就是以上推论的最好佐证。
所以，出于以上考虑，
司无月才会在裂口女的规则之中，撰写出这样的一条规则。
即便，他并不知道GCCN收容站点的具体位置是在东京都的哪一处，但他知道，那里一定存在着“境界”，也一定存在“有罪之人”。
以上两条情报，足够让他给裂口女针对性的设计出，能够找到GCCN的收容站点、进而找到食梦貘的规则了。
除非自己的推测有误，或是GCCN的工作人员在押送“实验耗材”进行实验的时候，中途不会经过走廊、电梯之类的“境界”……
不然的话，在他们踏足到“境界”的一瞬间，便会被裂口女给感应到、并完全锁定。
而被裂口女锁定的人，无论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遥远，接下来，裂口女提问的声音，都会在目标所处的区域中传播——
“呐，你觉得我漂亮吗？”
进而，
触发裂口女的第二条规则。
凡身处裂口女提问声音传播范围者，皆可被随之降临的裂口女，禁锢在其领域之内。
“提问的声音”就是裂口女规则之中的第二种触发方式，同时，也正是她规则之中的真正启动条件。
而司无月将“声音”作为启动条件，撰写进了裂口女的规则之中，同样也是由于他此前接触过“诡来电”的缘故，从而使得他受到了启发。
虽说“诡来电”这一“诡异”规则中的触发方式，不见得是声音，大概率是由某种其他方式进行传播的。
但是，那个无比诡异的来电铃声，绝对具有异常效应。
毕竟，当初自己的那部手机，都被五鬼助真琴从窗户扔了出去摔得粉碎，可那阵八音盒旋律还是宛若就在耳边一样，一直阴魂不散地紧追着自己不放。
这就说明了，
那个声音，至少是“诡来电”，第一阶段死亡规则的降临媒介。
“降临媒介”这种东西，大概率是在所有“诡异”的规则中，都客观存在的。
比如说，“梦男”死亡规则的降临媒介是梦、“克莱因蝶”的降临媒介是茧、“剪断一切”的降临媒介是持有者的认知……
所以，司无月在撰写裂口女规则的时候，自然也把这一点给考虑在内了。
既然“诡来电”已经表明，声音可以作为规则的降临媒介，他便把这一条作为参考，也写进了裂口女的规则之中。
而将“声音”作为规则的降临媒介，
司无月也并没有直接地，就把规则设计为简单的“听到”，而是写为了“身处”，这样一来，裂口女规则的覆盖范围就更大了。
因为身处声音之中，并不是感官上的“听觉”，并不以目标实体的个体感官作为转移……
而是取决于，客观上的声波有没有在这一区域内进行传播。
更直白一点地说，哪怕目标实体是个天生的听力障碍患者，或是某种并没有感官的其他存在形式……
只要裂口女提问的声音传播过去了，
目标都会被裂口女强行禁锢在领域之中。
这种触发条件，
同样也是第一条规则覆盖范围不足之处的弥补。
若是裂口女的目标，一直躲避在“现世”之中，从不踏入“境界”一步，想以此让裂口女找不到他的话……
那么，假若他通过某种媒介，“听到了”裂口女提问的声音，即便他身处于现世之中，也依旧会被裂口女禁锢到领域里。
至于，所谓的领域——
则是以裂口女为中心，空间上向外延伸三十米，时间上完全静止且绝对封闭的时空。
在这片时空当中，时间是完全静止的，只有裂口女可以任意自由行动；
而被裂口女拉入到领域之内的目标，除了感官、思维、还有语言不受限制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如同在时间静止的状态中一样。
不仅会被凝固的时间所压制，完全无法行动，甚至由于时间不能流动，他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无法影响其生理机能。
换句话说，
在裂口女的领域之中，无论受到了多么严重的伤害，目标也只能感受到伤害带来的疼痛，但他的身体却不会因此而死亡。
当然了，
像“领域”这种效果强大的规则……
必然会要花费价格不菲的“规则点”。
因此，司无月又在这条规则之中，给进入裂口女领域里的人，留下了一个可以解除“领域”的方法作为限制，这才减少了一大半所需要消耗的点数。
而解除领域的方法也很简单，
那就是——
直到对于裂口女的提问，能给出让她满意的答案为止。
只有这样，领域才会因此解除……
其在领域中所受到的所有伤害，则全部会因时间的重新流动，进而在他的身体上造成相应的影响。
比如，化为一滩鲜血和肉泥的混合物。
否则的话，
一瞬间便等于永恒。
目标会因裂口女接连不断的提问，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永无止境地感受痛苦。
而在领域的规则之中，目标的语言功能不受时间静止的限制，也正是由于司无月留下了解除领域方法的缘故，才会因此被怪谈笔记“自作主张”地加进去的。
没错，领域的设定和范围……
就是司无月严格按照“剪断一切”的作用范围，所设定出来的，可以最大限度地帮助裂口女使用“剪断一切”的规则与特性。
而以上，
就是裂口女最重要的两项规则了。
司无月在撰写裂口女这则怪谈的时候，
并没有在其中加入，某种绝对的死亡规则……
或者说，他并没有在“禁锢领域”这条规则后面，进一步写出别的触发效果，来给裂口女的行为加以规则上的限制。
目标被禁锢到裂口女的领域里，
这一条，就是裂口女的规则之中，目标触发启动条件之后唯一会遭受到的后果。
一来，是完全没有必要进一步详细的写出后果。
裂口女与“梦男”不同，由于后者是属于以故事作为载体而成真的怪谈，并不具备思考的能力，所以只会像是机器人一样严格按照规则行动。
如果在规则中，不进一步写明后果的话，那么它就会因“指令中断”而停止后续行动。
但是裂口女，则是属于以“人的亡灵”为载体成真的怪谈，具备情感思维和自由意志。
即便没有后续的指令，她也可以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条件之下，按照她自己的意志行动。
甚至，可以天然地按照自己的某一“命令”持续行事，不像梦男，必须要自己命令一次，它才能行动一次。
这种情况之下，
如果自己在规则中进一步写出后果……
不仅完全没有必要，还会让裂口女的行动，因规则的限制变得死板，自己也不能以随时随地的命令，来更改她的行为。
二来，“剪断一切”的规则，已经与裂口女的规则相融合，它们变为了密不可分的整体。
所以实际上，裂口女的规则当中是有着绝对的死亡规则的……
只不过，这一条死亡规则，源自于她的武器“剪断一切”罢了。
在怪谈笔记使“裂口女”这则怪谈成真之后，笔记中诡异图鉴里关于“剪断一切”的内容，便紧接着消失了。
转而，在怪谈笔记第二页，裂口女规则的下面作为附录出现。
换句话说，
只要是司无月的命令，
即便裂口女的规则中并没有明确写出，关于死亡的规则效果……
她也依然有能力、且会按照司无月的意志，去收割有罪之人的生命或是灵魂，来给怪谈笔记赚取“罪业点”。
比如，刚刚他所下达的复仇命令，除了收容了“诡滴血”之外，也为怪谈笔记增加了1500“罪业点”，比当初的平野弘树还多出了三百点。
而这在现实之中，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
综合看来，
虽然司无月创造裂口女的主要目的，是有能力执行特攻任务，以此解救梦男，并且她只有本体，无法像梦男一样同时作用于多个区域……
但是由于她的规则之中，具有“瞬间移动”和“时间静止”这两种异常特性，并且规则的覆盖范围比梦男还要更大……
日后她赚取点数的效率，也绝对不会比梦男差，甚至还犹有过之。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裂口女，都是他目前为止，能撰写出的最为完美的一则怪谈了。
试想一下，换作资本家，谁会不喜欢只有一份工资却可以身兼数职，能够榨取更多剩余价值的员工呢？
当然，如果创造裂口女这则怪谈，所需要花费的点数再低一些就更好了。
不过这自然是不现实的。
司无月此前，通过对怪谈笔记的无数次试验，早已明白了怪谈笔记规则点消耗的逻辑。
那就是，撰写怪谈时规则覆盖范围越广、规则的效果越异常、越绝对，需要额外说明的地方越多，所需要付出的“规则点”也就越多。
可以理解为：
告诉龙王明天下雨；
告诉龙王明天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如果是前者的话，龙王或者说“怪谈笔记”，它自己看着办的余地远比后者大。
只要明天下雨，只要符合“规则”并且不违反司无月的“意志”，哪怕只下了一滴雨那也是下雨了，也是符合规则的。
所以前者，所需要消耗的点数自然也就更少。
而裂口女这则怪谈……
虽然上述的规则，总结起来只有两条。
但就单单是这两条，就消耗了司无月足足2400整的“规则点”，哪怕是当初创造梦男的时候，前前后后的两次改写和补充，全都加起来也才花费了1300点。
差不多这已经是梦男规则消耗点数的两倍了。
毕竟，一分价钱一分货，
更多的消耗，
也就意味着这一则怪谈的规则更为强力。
而这2400“规则点”，还不是裂口女规则的全部消耗。
她余下的规则当中，
还包含着她的第三种规则启动条件……
以及，
司无月昨天晚上所架设的，那个名为“裂口女森川情报汇总”的网站。
这个网站也是裂口女规则之中的一部分，无法追踪、无法封禁、无法删帖、无法编辑……等等这些，都是那个网站的异常特性。
而司无月架设这一网站的目的，除了让裂口女这则怪谈在被创造出来之前，也能让她的故事有一定的传播度之外……
他更多所考虑的是，日后裂口女对于点数的获取。
虽说裂口女获取“罪业点”的效率或许比梦男还要高，但“恐惧点”这种没有其他额外功能，是他现阶段用来兑换“规则点”的主要点数。
同样的，获取“恐惧点”对于司无月来说也很重要。
裂口女的故事，若是没有广泛流传的话，只凭借收集那些“有罪之人”的恐惧情绪来获取点数，是远远不够的。
而那个网站的作用，就是记录裂口女的所作所为。
每一个被裂口女所杀死的人，其死亡过程都会被以视频帖子的形式，在网站上发布出来，以此表明这是裂口女的所作所为，进而推动裂口女故事的传播，获取网友对于裂口女的恐惧点。
甚至，司无月当初还将五鬼助真琴的手机借了过来，利用“克莱因蝶”的特性将手机拉进了自己的梦里，录制了一段虚构的裂口女视频画面，也一起发布在了那个网站上。
现在看来，
由于当初的那一段视频，裂口女对于“恐惧点”的收集已经初见成效了……
再加上那个“笑脸杀人鬼”的死亡过程，也被自动发布在了网站上……
眼下，
怪谈笔记中“恐惧点”那一栏的数字，已然有了初步的大幅度增长。
书桌上，
笔记的扉页。
……
恐惧点：3044（注：可用于使怪谈成真）
罪业点：7137（注：可用于封印诡异、体验怪谈特性、怪谈或诡异的规则融合）
规则点：100（注：可用于制定怪谈规则）
……
为了创造出裂口女这个怪谈，
司无月此前所长久积累的点数，几乎已经不剩下多少存货了。
眼前的这些点数，还是由于刚刚裂口女杀死了“笑脸杀人鬼”、裂口女的视频及故事吸收网友的恐惧情绪、以及收容“诡滴血”所获得的点数。
甚至昨天一整晚，
梦男在网上流传的都市传说也在发挥着作用，让司无月又赚取了很多“恐惧点”。
可是他撰写裂口女的规则，所花费的3000“规则点”，还是让他一直积累的点数几乎消耗一空。
不过，这倒是无所谓了。
毕竟昨晚，司无月在知道梦男被封印之后，还会有“恐惧点”进账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觉悟——
不再做无谓的节省，
而是该花就花，
除了用以保命的“罪业点”必须保持充足之外，其他两种点数都可以消耗殆尽，以便创造出强大的怪谈。
至于，复活心楽的点数……
司无月自然还有别的办法。
那就是——
资本的原始积累，永远是通过暴力的手段掠夺来的，而不是节省下来的。
在他的面前，不就有一个巨大的藏宝库吗？
刚才司无月对于裂口女所下达的命令，可不仅仅只是将梦男从食梦貘的收容中解放出来那么简单。
GCCN的收容站点，
在裂口女的眼里，就是个满是漏洞的筛子。
可以说，
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裂口女与剪断一切相融合，加在一起总共有8000的“规则点”，并且还是有着自由意志和智慧的怪谈……
面对她的入侵，
司无月很难想象，GCCN那边有什么能够阻止她的手段。
而且，GCCN的收容站点，想来除了食梦貘之外，还收容着其他的诡异……
如果能将这些“诡异”，全都隔空收容进怪谈笔记的书页之中的话，哪怕只收容了几个，那获取的点数肯定也是十分丰厚的。
这样一来，
复活心楽的点数，不就有着落了吗？
只要GCCN的收容站点，
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天，
那对于司无月来说，就永远都是个任由他予取予求的保险库。
反正，
羊毛都是出在羊身上……
司无月一开始，也只是想默默积攒点数以便复活心楽而已……
可是GCCN却将梦男封印，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这就是在阻碍心楽的复活。
既然这样的话，
那就别怪我，伸手从你们家里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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