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在乎不在乎
是夜，蒋献看着手中的折子，紧锁眉头。
聋翁端着糕点进来了。
蒋献抬头冲他点了点头，聋翁刚出去，蒋献就开口：“出来！”
宋玉从门后钻出来：“蒋兄近来可无恙啊？”
“你要不来，我可能会更好。”
宋玉将一折子从怀里掏出来：“别这样啊，我可是替你快马加鞭送来了这折子的啊。”
蒋献没搭理他，打开了那折子。
“告诉你个消息。”
蒋献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说。
“圣上说，你要是再管束不好谈笑，就让我来顶替你的位置。”
“......”
“怎么样？什么感觉啊？是不是很着急，很焦虑，开始乱了阵脚了？”
蒋献将折子收起来：“呵！我只知道你要是还不走，就得受些皮肉之苦了。”
宋玉一点也不怕，笑着看一脸冷漠的蒋献：“不是我说啊，你选的这个谈笑也太多仇敌了吧。你是不知道那弹劾她的折子把她说的多不堪，依我之见，你还是换个人，待会你人都没扶持好，你就惹上一身腥。”
蒋献面色不虞，多年为官，还是学会了冷静处事的。
宋玉接着说：“直接点，踢了她自己上位，日后再回京朝舒舒服服地养老去，岂不美哉？”
蒋献依旧没有发作，没有跳进宋玉要激怒他的圈套里。
反正左右现在自己还在这个位置上，宋玉撑死也就只能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蒋献开口：“管你屁事。”
谈笑以前在书院教他的，解决烦恼的好办法，管你屁事管我屁事。
宋玉一愣，乐了：“真是环境造就人，连你都会说不雅之词了。”
他一边说一边捞了个橘子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谈笑就来了。
谈笑看了一眼果盘：“来人了？”
蒋献不动声色地将那些折子藏起来，假装在看雁行关的地图，闻声才抬起头来，说：“啊对，有个驿差送了信给我，己恭给我的信。”
谈笑看起来不是很在乎这件事，她将玉佩放在了蒋献桌子上：“这是你的吗？老吴在军营里捡到的。”说的时候不自觉蹭了下鼻子。
蒋献翻看那块玉佩的时候，偷偷笑了。
——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那就多谢将军。”
谈笑松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哎，多大的事啊，找回来就好了。”
蒋献点了点头，然后屋里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里头。
蒋献含笑看着谈笑，等她开口，他知道她难得来一次可不只是送玉佩过来这么简单的。
谈笑开口说：“我去查了那烟柳之地的幕后老板。”
“张沣？”
“你知道？”
“我猜的。”
谈笑来了兴趣。
蒋献接着说：“我刚来将军这时，将军的粮仓就着火了，火箭上刻了张字。我想那是张沣对你的警告。方才你问我时，我就想着猜一下，没成想猜对了。”
谈笑也吃了个橘子，点了点头，突然岔开了话题：“这橘子哪来的啊？”
“代州的大虎寄过来的。”
“大虎种果树去啦？”
“嗯。”
蒋献看着某个人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左右拉扯，胡乱说一通。
他在等，等着听是什么让她感到难做的事情。
谈笑将橘子皮一扔：“那这些橘子我就拿走了，走了回见。”
然后，她拿了橘子就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蒋献看乐了。
谈笑回到自己的屋里的时候，老吴还在书房等她。
谈笑将三四个橘子放在桌子上，老吴笑而不语，他知道谈笑肯定没有说出口。
“老吴，我是真的不想去怀疑他。他从我在书院的时候就已经是我极好极好的朋友了，他去了京朝后人虽然没有回来，还是常常寄信给我的，虽然我就没回过他的信，但是不回也是也是因为我的字写的和狗爬一样没好意思回。”
老吴沏了一杯茶放在谈笑桌子上。
“要不我再查一下吧。”
查一下那篇弹劾的折子是不是有人模仿他的字迹寄出去的，查一下那个雕了貔貅的玉佩到底是怎么到蒋献手上的，再查一下方才那个京官为什么在蒋献屋里待了那么久。
“老吴，若是大家都不打诳语就好了。”
老吴开口：“将军，这样的话不就少了很多乐趣吗？”
谈笑疑惑地看着他。
“要是蒋大人一上来就告诉你他的心思，那不就少了此刻将军为了给他脱罪的煞费苦心了嘛？”
“我哪里有说要给他脱罪了！要是他真的背叛了我，就让他和上一个那样无声无息地死掉就好了。”
老吴笑了：“将军，你还是没明白啊。”
要是真的可以一点都不在乎，不会因为看见他，想起他的不告而别而生气，还幼稚地去绑了他人，偷了人家玉佩，又悄悄给人送药，开特例了。
谈笑相当不服气：“我什么样的人没看过，我还搞不明白这个小子了？”
老吴轻轻摇了摇头，将军是没认真看看自己的心，分不清喜欢和好朋友，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变化已经不是单纯的好朋友了。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对他了如指掌。把那弹劾的折子给我拿过来。”
圣上寄来批评他的折子的时候还给他送来了弹劾她的折子，想让她看看自己混成什么狗样了，警告她再不好好为官，就牢狱伺候。
谈笑看到的时候，自嘲地笑了，功绩太大会被忌惮，没有功绩会被背叛。
晚间和蒋献逛了一圈城墙后，再冷静下来细看。
除了警告，寄来折子或许是为了挑拨离间。
啧，这么久了还是想要除掉我。
谈笑冷笑了一下：“老吴，你说谁会是背叛了我的人呢？”
老吴说：“可能是将军最为亲近的人，也可能是将军不曾注意到的人。没有信仰的人，蝇头小利足以让他背叛。”
夜间外头的烛火光影绰绰，透过纸糊的窗，倒变得不真切起来。
连带着自己的心也变得不真切了。
谈笑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非要做这个武将。
为了做这个武将，吃了无数苦头，在阎王门前无数次路过，好不容易爬到了将军的位置，天天出入沙场，以为换来的是和平，结果不是被怀疑就是在怀疑其他人的路上，现在还要连故交都不敢去信任，连继续活下去都是个奢侈。
谈笑惆怅地问老吴：“是我哪里错了吗？”
老吴告诉谈笑：“将军，只要有利益这些是必然存在的，不要过分苛责自己。”
聋翁端着糕点进来了。
蒋献抬头冲他点了点头，聋翁刚出去，蒋献就开口：“出来！”
宋玉从门后钻出来：“蒋兄近来可无恙啊？”
“你要不来，我可能会更好。”
宋玉将一折子从怀里掏出来：“别这样啊，我可是替你快马加鞭送来了这折子的啊。”
蒋献没搭理他，打开了那折子。
“告诉你个消息。”
蒋献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说。
“圣上说，你要是再管束不好谈笑，就让我来顶替你的位置。”
“......”
“怎么样？什么感觉啊？是不是很着急，很焦虑，开始乱了阵脚了？”
蒋献将折子收起来：“呵！我只知道你要是还不走，就得受些皮肉之苦了。”
宋玉一点也不怕，笑着看一脸冷漠的蒋献：“不是我说啊，你选的这个谈笑也太多仇敌了吧。你是不知道那弹劾她的折子把她说的多不堪，依我之见，你还是换个人，待会你人都没扶持好，你就惹上一身腥。”
蒋献面色不虞，多年为官，还是学会了冷静处事的。
宋玉接着说：“直接点，踢了她自己上位，日后再回京朝舒舒服服地养老去，岂不美哉？”
蒋献依旧没有发作，没有跳进宋玉要激怒他的圈套里。
反正左右现在自己还在这个位置上，宋玉撑死也就只能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蒋献开口：“管你屁事。”
谈笑以前在书院教他的，解决烦恼的好办法，管你屁事管我屁事。
宋玉一愣，乐了：“真是环境造就人，连你都会说不雅之词了。”
他一边说一边捞了个橘子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谈笑就来了。
谈笑看了一眼果盘：“来人了？”
蒋献不动声色地将那些折子藏起来，假装在看雁行关的地图，闻声才抬起头来，说：“啊对，有个驿差送了信给我，己恭给我的信。”
谈笑看起来不是很在乎这件事，她将玉佩放在了蒋献桌子上：“这是你的吗？老吴在军营里捡到的。”说的时候不自觉蹭了下鼻子。
蒋献翻看那块玉佩的时候，偷偷笑了。
——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那就多谢将军。”
谈笑松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哎，多大的事啊，找回来就好了。”
蒋献点了点头，然后屋里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里头。
蒋献含笑看着谈笑，等她开口，他知道她难得来一次可不只是送玉佩过来这么简单的。
谈笑开口说：“我去查了那烟柳之地的幕后老板。”
“张沣？”
“你知道？”
“我猜的。”
谈笑来了兴趣。
蒋献接着说：“我刚来将军这时，将军的粮仓就着火了，火箭上刻了张字。我想那是张沣对你的警告。方才你问我时，我就想着猜一下，没成想猜对了。”
谈笑也吃了个橘子，点了点头，突然岔开了话题：“这橘子哪来的啊？”
“代州的大虎寄过来的。”
“大虎种果树去啦？”
“嗯。”
蒋献看着某个人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左右拉扯，胡乱说一通。
他在等，等着听是什么让她感到难做的事情。
谈笑将橘子皮一扔：“那这些橘子我就拿走了，走了回见。”
然后，她拿了橘子就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蒋献看乐了。
谈笑回到自己的屋里的时候，老吴还在书房等她。
谈笑将三四个橘子放在桌子上，老吴笑而不语，他知道谈笑肯定没有说出口。
“老吴，我是真的不想去怀疑他。他从我在书院的时候就已经是我极好极好的朋友了，他去了京朝后人虽然没有回来，还是常常寄信给我的，虽然我就没回过他的信，但是不回也是也是因为我的字写的和狗爬一样没好意思回。”
老吴沏了一杯茶放在谈笑桌子上。
“要不我再查一下吧。”
查一下那篇弹劾的折子是不是有人模仿他的字迹寄出去的，查一下那个雕了貔貅的玉佩到底是怎么到蒋献手上的，再查一下方才那个京官为什么在蒋献屋里待了那么久。
“老吴，若是大家都不打诳语就好了。”
老吴开口：“将军，这样的话不就少了很多乐趣吗？”
谈笑疑惑地看着他。
“要是蒋大人一上来就告诉你他的心思，那不就少了此刻将军为了给他脱罪的煞费苦心了嘛？”
“我哪里有说要给他脱罪了！要是他真的背叛了我，就让他和上一个那样无声无息地死掉就好了。”
老吴笑了：“将军，你还是没明白啊。”
要是真的可以一点都不在乎，不会因为看见他，想起他的不告而别而生气，还幼稚地去绑了他人，偷了人家玉佩，又悄悄给人送药，开特例了。
谈笑相当不服气：“我什么样的人没看过，我还搞不明白这个小子了？”
老吴轻轻摇了摇头，将军是没认真看看自己的心，分不清喜欢和好朋友，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变化已经不是单纯的好朋友了。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对他了如指掌。把那弹劾的折子给我拿过来。”
圣上寄来批评他的折子的时候还给他送来了弹劾她的折子，想让她看看自己混成什么狗样了，警告她再不好好为官，就牢狱伺候。
谈笑看到的时候，自嘲地笑了，功绩太大会被忌惮，没有功绩会被背叛。
晚间和蒋献逛了一圈城墙后，再冷静下来细看。
除了警告，寄来折子或许是为了挑拨离间。
啧，这么久了还是想要除掉我。
谈笑冷笑了一下：“老吴，你说谁会是背叛了我的人呢？”
老吴说：“可能是将军最为亲近的人，也可能是将军不曾注意到的人。没有信仰的人，蝇头小利足以让他背叛。”
夜间外头的烛火光影绰绰，透过纸糊的窗，倒变得不真切起来。
连带着自己的心也变得不真切了。
谈笑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非要做这个武将。
为了做这个武将，吃了无数苦头，在阎王门前无数次路过，好不容易爬到了将军的位置，天天出入沙场，以为换来的是和平，结果不是被怀疑就是在怀疑其他人的路上，现在还要连故交都不敢去信任，连继续活下去都是个奢侈。
谈笑惆怅地问老吴：“是我哪里错了吗？”
老吴告诉谈笑：“将军，只要有利益这些是必然存在的，不要过分苛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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