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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逃离雁行关

    这个晚上,蒋献又梦见了那个跪在刑场的女子了,好在终于不是这个女子呜呼的场景了。

    看见全新的场景,蒋献松了一口气,每一次梦见女子死去,醒来好半天都没法从悲恸中走出来,梦多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谈笑,但是光是看着谈笑在梦里死去,他都会喘不过气来,所以他觉得肯定不能是谈笑。

    那个小可怜要如她所说的,死在一个春天,一个阳光充足的日子里。

    这样才好。

    蒋献在梦里狂奔。

    他梦见被狗追,是在四方书院的时候。

    但是被追的不是他,而是谈笑。

    她刷的一下从他身边跑了过去,他怎么也跟不上。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突然就是晚上了。

    再看见谈笑是她拖着那条狗,身上的毛已经被血浸湿了。

    谈笑也好不到哪里去,血溅到她身上,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半死不活的样子,拖着重如千斤的步子往书院走。

    蒋献控制想去靠近她,给她擦去脸上的血,想给她一个拥抱,问问她有没有受伤的想法。

    他总是这样,忍不住心疼她,心疼这个小可怜。

    但是他靠近不了,这不是一个可以靠他的意志可以改变的梦。

    他只能旁观。

    旁观谈笑从书院大门走到她师父蕉礼那,旁观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躲开她,旁观她甚至得不到师父一个正眼,旁观她将那条死狗扔在房门口,轻轻地关上了门。

    她好像没有脾气的木偶。

    然后他看见梦里的自己,看见梦里那个蒋献只是路过了谈笑,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走了。

    再然后,就是蒋献让自己从梦里硬生生醒了过来。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睡不着了。

    索性起了床。

    刚打开门就看见谈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蒋献将门阖上,做到她旁边,问:“怎么坐这了?睡不着嘛?”

    谈笑没有被他吓到。

    她转过头细细地看着蒋献,似乎是要将他的眉眼刻在心里。

    蒋献并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带笑看着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蒋献总是对着谈笑笑。

    蒋献主动开口:“要不要喝酒?”

    谈笑摇头:“不了,你一个不会喝的待会醉了还得把你扛回去。”

    蒋献低头笑了。

    “笑屁。你还欠我钱呢!”

    蒋献适时把玉佩拿出来,放在她手上说:“那把这个抵给将军。”

    谈笑拿着玉佩端详,假装是第一次看这个玉佩的样子,惊奇地说:“你这玉佩不错嘛?这上面雕的是什么啊?”

    蒋献陪她装:“将军,这是貔貅,辟邪用的。”

    “算你小子送对礼物了。”

    蒋献听见谈笑狂妄的称谓,闷声笑了。

    谈笑每次听见蒋献突然不知所谓的笑时,都会起鸡皮疙瘩,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

    “笑啥?”

    蒋献不开口。

    谈笑也就作罢,低头将玉佩系到自己腰上,绑绳子的时候右手微微颤抖。

    将军右肩的伤怎么还没好?

    这玉佩还是有点暗示的意思的,谈笑知道蒋献是在告诉她,可以大胆地把白天想说的话说出来。

    蒋献这个人做事总是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让谈笑莫名有了底气。

    正是因为这样,谈笑才更加觉得怀疑他是一个罪过。

    谈笑将那折弹劾她的折子递给了蒋献:“你自己看看吧。”

    谈笑看着蒋献的侧脸突然开口:“我之前很想拿把枪把你桶得稀巴烂来着。“

    听到这话,蒋献挑了下眉看向了谈笑。

    谈笑接着说:“不过看在你以前确实带我逃跑的份上,我就暂且留你一命。”

    蒋献笑了。

    “所以污蔑我的到底是不是你?”

    语罢,谈笑的短刀抵在了蒋献的脖子上。

    即使刀在脖子上,蒋献也还是不慌不忙的,淡淡地开口说:“将军是选择信我还是不呢?”

    谈笑没说话,只是将加重了力度。

    “在书院时,在下曾经和将军说过,朋友从不说谎。”

    谈笑耻笑:“啧,可是你骗了我。”

    “将军,不告而别是在我昏迷之下被迫做出的选择,后来我也寄了信给将军赔礼道歉。”

    谈笑手一僵,那些长篇大论从未间断的信。

    谈笑将短刀收了起来,说:“那你作何解释。”

    月亮明昭昭,红廊上摆了一盆盆土,土里埋着蒋献带来的种子。秋末的风已经是可以刺痛骨头的寒冷了,树梢也狠狠打了个寒颤。

    蒋献:“我说小可怜啊,你不要再装糊涂了。”

    突然变换称谓,让谈笑措不及防,脸上的恶狠有一瞬绷不住。

    “要是真认出是我的字迹,我还能活着说这么多话?”

    “啧,兴许是我人好,留你多说两句。”

    蒋献摇了摇头:“将军,你既还愿意相信我,那就不必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了。”

    “行吧,我想说让你去做我的暗线,待在张沣旁边。”

    蒋献一哽,有想过是这件事,发现真的是这样还是有点难过,一点也不害怕会失去我。

    “那我要是殒命至此了怎么办?”

    谈笑认真思考了一下:“那我给你厚礼下葬了?”

    “那要是死无全尸呢?”

    “我听闻你们上朝时会在笏板上点一点鹤顶红,以求圣上震怒除以极刑的时候,快速咽下那鹤顶红以求个全尸,我想小蒋大人会有自己的办法保存全尸的。”

    “那我要是不是以将军的下属死去,而是以将军的朋友死去,将军还是这般理智淡定嘛?”

    谈笑看着蒋献期待的眼神,她不能否认自己是难过的,但是真情不流露出口已经是她的习惯了,这是她最后的保护色。

    她顿了顿说:“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牺牲的。”

    蒋献泄了气。

    他倒是不怨谈笑逃避,他和谈笑认识了十数年,他深知谈笑为什么会选择逃避,他不舍得逼她一瞬就学会将自己真实想法托盘而出,也不期待她立刻学会依赖。

    他是她半个师父,要有耐心要用爱感化她。

    蒋献在心里劝慰自己,让自己不要操之过急,至少现在谈笑已经不想杀了他了。

    谈笑接着说:“哎,但是我还不着急把你送过去,你还会留在我身边一段时间。”

    蒋献说:“那先谢谢将军的善解人意了。”

    谈笑严重怀疑他在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