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人真的好奇怪，什么都不买，傻坐着，干看着，大晚上的有客栈还在山里过夜。”风璇女是一脑门子的问号，她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这种人。
“萱萱，说谁呢？”姑姑问道。
“就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骑马男孩，昨天我看见他睡在野外，街上这么多客栈。上午他愣是什么都不买。姑姑你瞧，他骑马走了。”包间内，风璇女用手指向窗外。
像洛边溪这般节省的少年虽然不多，但也不会凤毛麟角。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活在富丽堂皇之中，他们一路看到的是繁花遮一面，自然不理解寸枝浅叶薄。
姑姑沉默了一会，玩味道：“你说他要是拜入你爹门下会怎样？”
这句话把少女问得莫名其妙。
姑姑毕竟老练，听侄女这么一讲就能猜出少年的困境，穷。
以少年的天赋，哪个宗门不奉若瑰宝，怎会缺钱。所以，他应该还是自由人，说直白点，还没见识过上层社会，土小子。
妇人萌生招贤之意。
“贺。”急行的归风马刹住疾蹄，只因山路前方站着一位妇人，似乎于此等待多时。
“有事吗？”
“听说过通州吗？”妇人反问。
“通州，帝都，面积是元州的九倍，宗门万立，其势交错。”这是书上原话。
“不错。”妇人点头示意。
“我来自通州的超级宗门，雨壑亭。”说着，妇人向少年扔出一柄铜签。铜签速度极快，来势汹汹。
当铜签近身时，洛边溪先是侧击一掌迫使它改变方向，接着在其变向之际左手紧扣签尾，同时借铜签惯性从马背上从容落地。人定，马停，签留。
“有什么事直说吧，不用试探我。”
“加入雨壑亭，铜签就是你的。”
既然少年没有宗门背景，那么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功法和运气诀。他年纪轻轻，运气诀的优先级更高。
“我暂时还没有进宗门的打算。”洛边溪直接开口拒绝。
“宗门拥有大量资源，想要更好的发展，加入宗门是条捷径。铜签当作见面礼，你留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来通州雨壑亭找我，邀请时刻有效。”
“无功不受禄，这铜签不应该是我的，还给你。”
看着骑马远去的少年，妇人对藏在暗处的风璇女说：“萱萱，你去拦住他，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加入你父亲的宗门。”
“他很厉害吗？”
“厉不厉害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那人的心境很不一般，这才是最可怕的。”
“那我怎么拦他？我就那点钱，还不够姑姑你的零头。”
妇人笑了一声。
风璇女长这么大还没真正接触过江湖。曾经困苦的两兄妹相依为命，一路走来，瞧尽多少鄙夷之眼，受尽多少欺人之苦。兄长带着幼妹往上爬，为的就是小辈们能有一个完美的起步环境。凡事都有利有弊，他们身处高位，孩子们便远离江湖。坏就坏在远离江湖导致心境纯真，傻傻不知城府。
“萱萱，姑姑现在对你讲的，你要用心听，用心体会。一个人有所需，他就存在软肋。我们找到软肋，问题就得以解决。刚刚咱娘俩都看到了，前程富贵吸引不了他。但是，男人都一个通病，好色，你明白姑姑在说什么不？”
风璇女的脸瞬间就红了。
“姑姑意思是，不用走到那一步，也许你出面，效果要比我好得多。明白吗？”
“我试试。”少女硬着头皮答应。
湖边，归风马正低头饮水。洛边溪坐在地上，一张张地数着那为数不多的钱财。一部分是在案理院预支的薪水，另一部分是离家时知秋强塞给他的。少年以前没有数钱的习惯，这次拍卖会让他深受打击，因此对钱的重视程度一下子被提得很高。
悠扬婉转的音乐从山林中传出，洛边溪听过这首曲子，一个星期内连听两次，只不过这次的曲音更深沉，波动更剧烈。
风璇女想不出什么办法，索性就来硬的。她打算直接让少年睡上一觉，然后把他掳回通州。
河曲弹尽，溪水流深。和上次一样，洛边溪只是觉得好听，附带听出了点别的东西。
“不用躲躲藏藏，我知道你在那。”洛边溪赶紧把钱藏好。
风璇女嘟囔着嘴走了过来，这次她没戴面具。
两人都不说话，少年能感受到她的尴尬，但洛边溪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尴尬。
“你怎么走了？还有下半场呢。”风璇女率先打破沉默，因为她看见少年已经起身牵马，再不做点什么，怕是没机会了。
“留在那也没意义，不如早点回去。”
“那也得看完下半场再走呀。”
“我没钱，什么都买不了。”
风璇女顿时来了精神，她语调欢快道：“我有钱，我可以买了送给你，不过你要做我的师弟，我不能给别人乱花钱的。”
洛边溪笑着摇摇头：“原来你和前面的妇人是一伙的。”
风璇女此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中年妇人压根就没指望侄女能成功。她明白侄女的道行相较于少年差了十万八千里。妇人仅仅是想让她看到光有强大的实力是不够的，在复杂的局面中，心境如何才是决定态势发展方向的重要因素。她要的就是侄女深感尴尬，举足无措。只有这样，孩子才能真正长大。
同时，这也是对少年的第二道考验。
“还有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我们打一个赌，你敢吗？”风璇女脑门一热，竟想出此怪招。她完全没有考虑到后果。
可少年不吃这套，他摇摇头，翻身上马，压根就不打算接下这个赌注。
风璇女急了，她大声喊道：“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拍卖会的下半场有什么？”
洛边溪依然不为所动。少年调转方向，启程归途。
“再见。”洛边溪礼貌性地道别。
“下半场的东西不用花钱！”
还没跑远的归风马又折返回来。
“你说什么？”
“下半场的东西不要钱。”
洛边溪又从马背上跳下来。归风整个马都不好了。
“打什么赌？”
“我弹一首曲子，你猜猜看我究竟弹的是什么。”
“赌注呢?”
“你赢了，我告诉你下半场什么流程。我赢了，你就要做我师弟。怎么样？”
洛边溪想了想，点头答应。
风璇女开心极了，她对自己信心十足，仿佛胜券在握。毕竟从她学会婆娑河曲的前半部后还没人能听出其中的意境，她爹都不行。
“开始吧。”洛边溪打断了对方的傻笑。
尴尬一小会，风璇女掏出面具，开始了她的表演。
婆娑河曲，分人言曲和通连曲两部分。人言曲可以让听者陷入混沌，和死亡没有差别。通连曲不分物种，凡听此音无论何族皆神智痴迷，等同待宰羔羊。
依然婉转，仍旧起伏，彩条晃动，婀娜天籁。
“好听吗？”
“很好听。”
“听出什么来了？”
“你有所期。”
笑容从风璇女的脸上消失，她呆在原地，目瞪失神。
第一次，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是蒙的？一万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爆炸。
“我说，你在期盼什么？没事吧。”
风璇女从难以置信中找回状态，她小心地问道：“你从曲子听出的到底是什么?正面回答我！”
“是期盼。”
“那天晚上我就听出来了，你在期盼什么？”
少年总归是少年。对于愈发成熟的女孩来说，还能期盼什么？当然是期盼她的命中郎君。
“对不对？”
“对，没，没，没错。”她开始结巴，语气断断续续，情绪波动极大。
“那好，下半场拍卖会有什么内容？”
“下半场拍卖会的内容需要你自己去看，我提醒你，尽量参加。”中年妇人突然出现。
洛边溪也不再追问，他道了句谢，骑马离开。
命运交互，缘于此刻。
“萱萱，说谁呢？”姑姑问道。
“就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骑马男孩，昨天我看见他睡在野外，街上这么多客栈。上午他愣是什么都不买。姑姑你瞧，他骑马走了。”包间内，风璇女用手指向窗外。
像洛边溪这般节省的少年虽然不多，但也不会凤毛麟角。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活在富丽堂皇之中，他们一路看到的是繁花遮一面，自然不理解寸枝浅叶薄。
姑姑沉默了一会，玩味道：“你说他要是拜入你爹门下会怎样？”
这句话把少女问得莫名其妙。
姑姑毕竟老练，听侄女这么一讲就能猜出少年的困境，穷。
以少年的天赋，哪个宗门不奉若瑰宝，怎会缺钱。所以，他应该还是自由人，说直白点，还没见识过上层社会，土小子。
妇人萌生招贤之意。
“贺。”急行的归风马刹住疾蹄，只因山路前方站着一位妇人，似乎于此等待多时。
“有事吗？”
“听说过通州吗？”妇人反问。
“通州，帝都，面积是元州的九倍，宗门万立，其势交错。”这是书上原话。
“不错。”妇人点头示意。
“我来自通州的超级宗门，雨壑亭。”说着，妇人向少年扔出一柄铜签。铜签速度极快，来势汹汹。
当铜签近身时，洛边溪先是侧击一掌迫使它改变方向，接着在其变向之际左手紧扣签尾，同时借铜签惯性从马背上从容落地。人定，马停，签留。
“有什么事直说吧，不用试探我。”
“加入雨壑亭，铜签就是你的。”
既然少年没有宗门背景，那么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功法和运气诀。他年纪轻轻，运气诀的优先级更高。
“我暂时还没有进宗门的打算。”洛边溪直接开口拒绝。
“宗门拥有大量资源，想要更好的发展，加入宗门是条捷径。铜签当作见面礼，你留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来通州雨壑亭找我，邀请时刻有效。”
“无功不受禄，这铜签不应该是我的，还给你。”
看着骑马远去的少年，妇人对藏在暗处的风璇女说：“萱萱，你去拦住他，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加入你父亲的宗门。”
“他很厉害吗？”
“厉不厉害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那人的心境很不一般，这才是最可怕的。”
“那我怎么拦他？我就那点钱，还不够姑姑你的零头。”
妇人笑了一声。
风璇女长这么大还没真正接触过江湖。曾经困苦的两兄妹相依为命，一路走来，瞧尽多少鄙夷之眼，受尽多少欺人之苦。兄长带着幼妹往上爬，为的就是小辈们能有一个完美的起步环境。凡事都有利有弊，他们身处高位，孩子们便远离江湖。坏就坏在远离江湖导致心境纯真，傻傻不知城府。
“萱萱，姑姑现在对你讲的，你要用心听，用心体会。一个人有所需，他就存在软肋。我们找到软肋，问题就得以解决。刚刚咱娘俩都看到了，前程富贵吸引不了他。但是，男人都一个通病，好色，你明白姑姑在说什么不？”
风璇女的脸瞬间就红了。
“姑姑意思是，不用走到那一步，也许你出面，效果要比我好得多。明白吗？”
“我试试。”少女硬着头皮答应。
湖边，归风马正低头饮水。洛边溪坐在地上，一张张地数着那为数不多的钱财。一部分是在案理院预支的薪水，另一部分是离家时知秋强塞给他的。少年以前没有数钱的习惯，这次拍卖会让他深受打击，因此对钱的重视程度一下子被提得很高。
悠扬婉转的音乐从山林中传出，洛边溪听过这首曲子，一个星期内连听两次，只不过这次的曲音更深沉，波动更剧烈。
风璇女想不出什么办法，索性就来硬的。她打算直接让少年睡上一觉，然后把他掳回通州。
河曲弹尽，溪水流深。和上次一样，洛边溪只是觉得好听，附带听出了点别的东西。
“不用躲躲藏藏，我知道你在那。”洛边溪赶紧把钱藏好。
风璇女嘟囔着嘴走了过来，这次她没戴面具。
两人都不说话，少年能感受到她的尴尬，但洛边溪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尴尬。
“你怎么走了？还有下半场呢。”风璇女率先打破沉默，因为她看见少年已经起身牵马，再不做点什么，怕是没机会了。
“留在那也没意义，不如早点回去。”
“那也得看完下半场再走呀。”
“我没钱，什么都买不了。”
风璇女顿时来了精神，她语调欢快道：“我有钱，我可以买了送给你，不过你要做我的师弟，我不能给别人乱花钱的。”
洛边溪笑着摇摇头：“原来你和前面的妇人是一伙的。”
风璇女此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中年妇人压根就没指望侄女能成功。她明白侄女的道行相较于少年差了十万八千里。妇人仅仅是想让她看到光有强大的实力是不够的，在复杂的局面中，心境如何才是决定态势发展方向的重要因素。她要的就是侄女深感尴尬，举足无措。只有这样，孩子才能真正长大。
同时，这也是对少年的第二道考验。
“还有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我们打一个赌，你敢吗？”风璇女脑门一热，竟想出此怪招。她完全没有考虑到后果。
可少年不吃这套，他摇摇头，翻身上马，压根就不打算接下这个赌注。
风璇女急了，她大声喊道：“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拍卖会的下半场有什么？”
洛边溪依然不为所动。少年调转方向，启程归途。
“再见。”洛边溪礼貌性地道别。
“下半场的东西不用花钱！”
还没跑远的归风马又折返回来。
“你说什么？”
“下半场的东西不要钱。”
洛边溪又从马背上跳下来。归风整个马都不好了。
“打什么赌？”
“我弹一首曲子，你猜猜看我究竟弹的是什么。”
“赌注呢?”
“你赢了，我告诉你下半场什么流程。我赢了，你就要做我师弟。怎么样？”
洛边溪想了想，点头答应。
风璇女开心极了，她对自己信心十足，仿佛胜券在握。毕竟从她学会婆娑河曲的前半部后还没人能听出其中的意境，她爹都不行。
“开始吧。”洛边溪打断了对方的傻笑。
尴尬一小会，风璇女掏出面具，开始了她的表演。
婆娑河曲，分人言曲和通连曲两部分。人言曲可以让听者陷入混沌，和死亡没有差别。通连曲不分物种，凡听此音无论何族皆神智痴迷，等同待宰羔羊。
依然婉转，仍旧起伏，彩条晃动，婀娜天籁。
“好听吗？”
“很好听。”
“听出什么来了？”
“你有所期。”
笑容从风璇女的脸上消失，她呆在原地，目瞪失神。
第一次，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是蒙的？一万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爆炸。
“我说，你在期盼什么？没事吧。”
风璇女从难以置信中找回状态，她小心地问道：“你从曲子听出的到底是什么?正面回答我！”
“是期盼。”
“那天晚上我就听出来了，你在期盼什么？”
少年总归是少年。对于愈发成熟的女孩来说，还能期盼什么？当然是期盼她的命中郎君。
“对不对？”
“对，没，没，没错。”她开始结巴，语气断断续续，情绪波动极大。
“那好，下半场拍卖会有什么内容？”
“下半场拍卖会的内容需要你自己去看，我提醒你，尽量参加。”中年妇人突然出现。
洛边溪也不再追问，他道了句谢，骑马离开。
命运交互，缘于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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