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破庙里，蓝色闪电充斥着瞳孔，黑白莲座上的那本《空间与坐标》和菩萨手中的铜镜同时出现。

    小狐狸在庙观门口站了一夜，因为眼前的少年一直于佛像前不发一言，她也不敢擅自行动。

    “什么时候在这捡到那些尸体的？”洛边溪突然问道。

    “我也不会算，有好多天了。”

    “你怎么确定他们已经死了，万一他们是在这休息呢?”

    “他们肯定死了，我能感觉得到。”

    无法否认，灵者的感知力确实异常强大，哪怕对方非人。

    “而且，他们的身体枯瘪如干尸，跟姐姐们以前挖出来的差不多。”

    少年看了小狐狸一眼。

    “那些尸体不是你晾干的？”

    “不是，我捡回来之前就是干瘪的，味道很差。”

    少年又看了小狐狸一眼。

    “当时庙里有几个你所谓的干尸？”

    “七个。”

    “你是白天发现的？”

    “对，早上。”

    “除了尸体、纸牌和骨筛外，当时这里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小狐狸陷入回想。

    “好像没什么了。”

    “你没看到诸如钱财纸币之类的具有购买能力的等价品吗？”

    “没有。”小狐狸思索一阵后缓缓摇头。

    洛边溪再次看向小狐狸脖子上悬挂的骨筛，除了骨筛外，一条女士木簪也进入了少年的视野。他轻轻一拔，盘旋在小狐狸头上的长发若崩堤的洪水飞流直下。猝不及防的小狐狸愣在原地，除了姐姐，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地触碰自己的秀发。

    心悸之余，她回想起发簪也是自己带回来的。

    “对，这条簪子也是我捡的，忘了。”

    “簪子是你从这庙里捡的？”洛边溪再次确认道。

    “嗯。”

    黄昏，古村祠堂，休整了大半天的洛边溪正和族长校对着信息，旁边还有两位刚赶到古村的闵队队员。

    整个村子的人都姓梁，据族长描述，此族先辈为躲避帝国征召而逃入大山之中，之后定居于此。古村很少和外界沟通，每年的秋收之后与春种之前族里会统一指派族人进镇卖货和买货。

    “这段时间村子里失踪了多少人？”

    “八个。”

    “七男一女？”

    “是的。”

    “都有家室？”

    “除荣娟外，都有家室，荣娟就是俺们村唯一失踪的女娃。她丈夫死在了床上，无儿无女。”

    “如果发现族人聚赌，族里会怎么处理？”少年话题一转。

    “娃娃，俺们村怕是没人敢聚赌。对于赌钱这事，族里向来不讲情面。打祖辈开始，但凡有人赌钱的，都要被拧到祠堂里挨鞭子。赌博害人，赌到最后人心都被赌散了，祖上吃过亏。”

    “身体打坏了怎么办?还要下地干活。”

    “不会，再怎么说男娃娃也是族里的壮劳力，罚归罚，我们心疼着呢，只打屁股，伤不了筋骨。”

    “那要是女子呢？”

    “娃娃，不可能，除非她不要命了。”

    “族里出现过这种事？还是大事？”

    “是，家家都知道，女的参赌，要砍手指的。”族长用拐杖高频率地猛敲地面。

    “为什么处罚男女的方式不一样？”

    “女子绝对不能赌，她们得在家看孩子，帮农务。要是女子爱上赌博，那娃娃们怎么办，他们如果跟着学就坏了。”

    难道父亲赌博孩子就不会跟着学？洛边溪看向迂腐的老人，他想起了自己离家时的感悟：这里的人生于此，长于此，困苦于此，也不觉于此。

    “老人家，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失踪的那七位男性都死了，唯一存活的女性，就是你口中的荣娟，她还活着，但再也不会回来了。”

    “案就是她报的。”

    老人难以消化这晴天霹雳的消息，他站不稳脚跟，险些摔倒在地，幸亏少年眼疾手快，扶老人坐到背靠椅上。

    天黑后，洛边溪带着小狐狸，准备再次前往破庙。他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从而搞清楚村里人的死因。

    出发前，少年带上了一沓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