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猫鼠
当柯蒂斯按照侦探的指示，抵达预期的地点的时候，他被眼中出现的景色惊呆了。
据商户们所说，出售耦合器的是一个一身西装，高颧骨的黑衣男子，他会直接展示耦合器供商家出价。对价位没有硬性要求，只要商家愿意回收就好，拒绝的话，他也不会纠缠，而是直接离开。
从行为判断，窃贼不为钱财，在下城区各处出售耦合器显然有着深层次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并不是能靠武力威胁来达成的。然而，此时此刻，浮现在柯蒂斯警探和他的众多手下眼前的，竟然是一栋正在熊熊燃烧的建筑，一场大火席卷了这里，将商人与顾客全都化为了灰烬。
在大火熄灭后的废墟中，柯蒂斯手下的警员挖开被烧毁碳化的货架，发现了被烟熏到漆黑的耦合器。
侦探的推理还是一如既往地准确，但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不，应该说是来迟了许多步吧。
十个耦合器应该早已被犯人全都脱手了，城市管理局的警员们只是跟在老鼠的尾巴后面的猫，以为自己能发现些什么，抓到些什么，但实际上只是追逐老鼠留下的幻影罢了，老鼠本尊在留下气味与影子后，早已消失到了不知何方，欣赏着笨猫那不断向着空气扑去，最终发现只是残影而懊恼不已的可笑姿态。
在柯蒂斯抵达理论上的第八处位置后，和他同步前往根据推理得出的第九处，第十处销赃点的属下也发来了联络。
第九处的情况与前七处一致，都是黑衣男子出售给黑市商人。而第十处则是扑了个空，没有发现耦合器的下落。
这条消息让柯蒂斯大喜过望，他的脑中顿时生成了一个猜想，如果那是真的，这场猫鼠游戏才正到高潮处。
“难道说，他还没有出手所有的耦合器，而是一边躲避着警方的追查，一边选择着地点吗？”
说着，柯蒂斯感觉心中燃起了斗志。侦探的推理不会有错，犯人会出售最后一个耦合器的地点肯定是以外城为圆周，等距离顺时针旋转的最后一处。而那里还没有发现耦合器的下落，只能证明，犯人还没找到机会，也就是说，犯人肯定就在下城区，而且还是在距离最后地点周边的位置。
“通知所有人，实弹准备，给我全程看好拟定位置的周边，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士。”
“是。”
通讯器里传来警员们干劲满满地声音，柯蒂斯也不准备在这第八处位置做过多停留，打算立刻动身，去现场亲自指挥。
“警官，为什么这里的情况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呢。”
在柯蒂斯身边响起的是同步跟进案件的三船渡厄，侦探远远地看着被大火吞噬殆尽的店铺，语气平静的说。
他保持着将双手插入口袋里的淡然姿势，暗金色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最终注视着火灾中没有能逃出来的遇害者们的尸体。
“小偷之前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从不出手杀人。而就在这里，一连杀害了包括店长，员工，顾客在内的近十人。”
“他究竟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呢？如果是某件事改变了他的想法，那为什么只有第八处发生了火灾，下一个销赃地点却又回到了之前的做法呢？”
侦探的上下嘴唇微微开合，连珠炮一般地抛出了问题。
柯蒂斯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摊手说到。
“或许这里的火灾是一个意外，和犯人并没有直接关系。要知道，在下城区，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临走前，柯蒂斯冲着侦探指了下挂在自己左腕处的手表，上面的时针已经越过了最上方的12，即将抵达1的刻度。
钟表是会骗人的东西，指针指向一个位置却代表着两个时间。
当下已经不是下午，而是凌晨。
出于好心，柯蒂斯郑重地叮嘱道。
“你也陪我忙了一天了，接下来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宵暗快到了，那是每日凌晨的1-3点，足足两个小时。”
“你快回家休息吧，那段时间下城区很危险。”
柯蒂斯摆了摆手，留下了两个警员陪在侦探身边，准备保护他成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往警方设立的安全公寓。
“宵暗很危险的话，警官你打算怎么办？”
“还用问吗？”柯蒂斯一把扯开警车的前门，踏了进去。一边推上车窗一边说。
“我们可是警察啊。”
警车鸣着响亮的笛声远去了，成为了当下寂静的街道上唯一的回响。
眼看距离暴徒们无法无天的凌晨一点越来越近，两位负责保护的警员催促起三船。
面对警员们急切的声音，侦探像是听不到一样，安静地站在遭遇了火灾的残壁残垣之前。
只见青年缓缓举起那本从不离手的书，随意翻开里面的一页，自言自语地呢喃起来，而后合上了书。
“恪尽职守的警员们护送着胆战心惊的侦探，回到了安全的住所，并美美的睡了一觉。”
话音刚落，负责看护的两人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了一般，眼神骤然变得空洞无比，无视着一旁的侦探，乘上了另一辆警车，扬长而去。
上车之际，还能听到两位警员不断地对身前的一团空气嘘寒问暖，表达关心。
“让我们来送你去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
“侦探先生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自从上去之后，队里都很崇拜你呢。”
看着警车的影子消失在道路尽头，听着警铃的声音渐渐微弱，以至于彻底淹没在月夜里，侦探摇了摇头。
“柯蒂斯警官，不对哦。你在第十处位置什么都找不到。因为犯人一开始就打算只出售九个耦合器。”
“犯了偷了十个精密器材，却按顺时针在外城区以此出售，为什么。”
“只有第八处地点遭遇了火灾，其他地方完好无损，又是为了什么。”
“犯人半个月前就开始在下城区寻找买家了，时至今日，却还是没能将最后一个耦合器卖掉，犯人未免太没有积极性了。”
三船冲着空无一人的废墟缓缓说着，仿佛犯人就在面前一般。
侦探背后的阴影之中，一个银发女人的身姿若隐若现，赤红的眼瞳刺穿了面前的黑暗。气氛突变，一股庞大到仿佛能将大地与楼宇都碾碎的威压在她身上传出。
前方，侦探自言自语着，而后淡定地走入了废墟中。
大火带来的影响清晰可见。到处都是碎石与烧坏的家具，就连天花板都砸了下来，堆积到一起，在废墟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包。
因为急着赶往下一个地点，又正巧碰上了宵暗时刻，柯蒂斯和警员们并没有将这里好好清扫一遍。
侦探扫视一周，最后停在了一堆碎石旁，向在阴影中迫近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一把银白色的手枪从女人手中探出，冲着碎石堆射出了一发子弹。
那枚表面有着银白色螺纹，外形稍显诡异的子弹直接洞穿了石块，并在穿过石碓的同时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石碓被炸的粉碎，变成了一滩细小的颗粒状粉末，随晚风散去了。火药与硝烟的味道萦绕在废墟之中。
晚风拂过侦探的发梢，他按了按猎鹿帽，缓慢又坚定地点出这场简单的不能更简单的盗窃案的真相。
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藏木于林。”
废墟中，被炸开的石碓下面，竟赫然出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你偷了整整十个耦合器，有规律地分散，就是想要欺骗警方‘犯人在按照某种规律出售赃物。’，那么，你将前九个都正常出售，唯独收起最后一个，警方就一定会根据找到的规律，前往推理出来的地点蹲守你的到来。”
“而你真正的藏身之处，其实就在这9个地点之中。你利用大火掩埋藏身地入口，诱骗警方去下一个地点，从而调虎离山，而且因为宵暗临近，等警方反过来调查这第8处地点的时候，你早就成功脱身了。”
“而你偷窃光尘耦合器真正的理由……”侦探指向了地下室入口的门板，就看那扇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从中钻出了一个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店主们描述的那个人。
“是为亨利报仇。”黑衣男子打断了三船，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钢琴师亨利，威尔伯案件的犯人，既然是为他报仇，那男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你就是帮助亨利销毁证据的帮凶，你想要利用这种方法金蝉脱壳，让莱茵警方名誉扫地吗？”
“开什么玩笑，他们早就名誉扫地了吧，从柯蒂斯那头蠢猪依赖你这外来侦探破案开始！”黑西服男子的右手拎着一个公文包，厉声大喝。
“你这个外来者根本什么都不懂！威尔伯的死是我们反抗之路的第一步，而就是你让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化为了泡影！那座白塔，本该以此为开端轰然倒塌，可你却把一切都毁了！”
男人咆哮着，咒骂声响彻在这冷清的街道中，而就在这个瞬间，时钟的指针对准了1的刻度。霎时间，本来空无一人的街道两端，无数的黑影聚集起来，向着侦探的方向靠近。
路过路灯的时候，微弱的灯光照出了突然出现的人群的样子，他们衣着各异，手里拿着从各种机械上拆下来的零件作为武器，少部分还持有自主拼装的土制枪械。那群人的眼神决绝而肃穆，踏着沉重的脚步而来。
“原来如此，这些都是和你一伙的啊，所以威尔伯事件，不是什么仇杀喽。”
“莱茵的上层人们以为我们不存在，但我们就像幽灵，在那位大人的领导下越聚越多，终有一天会成为击碎白塔的力量。像你这种歪门邪道的侦探，是无法阻止我们燃起的星星之火的。”
中年男子从公文包中掏出一把折叠的长剑，在侦探面前展开。芙兰踏前一步，代替三船和男人对峙，将侦探的身体守护在身后。
“城市管理局的走狗，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们正是……”
“真实存在的……反抗军啊。”
听闻，侦探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同时和芙兰用目光交流了一下。
“虽然这是宵暗时间，但我如果是你们，就会藏得更仔细一点，不会为了泄愤就倾巢出动。”
三船渡厄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
“向柯蒂斯警官隐瞒信息果然是正确的，还真是让我发现了真正的大老鼠啊。”
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解释，也没有争辩什么，在团团围上来的反抗军战士面前，侦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甘草棒，叼在了嘴里，顿时，众人的眼神变了，瞳孔中散发的杀意开始渐渐降低，黑衣男子更是发现自己持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你，难道你是……”
“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告诉我，什么也不需要说，就这样当做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离开，这就够了。”
“你说……什么？”
“这场猫鼠游戏里，总有人搞错对象。”三船渡厄双腿分开，插兜而立。
“柯蒂斯警官不是猫，白塔也不是，真正的猫一直都是我啊。”
据商户们所说，出售耦合器的是一个一身西装，高颧骨的黑衣男子，他会直接展示耦合器供商家出价。对价位没有硬性要求，只要商家愿意回收就好，拒绝的话，他也不会纠缠，而是直接离开。
从行为判断，窃贼不为钱财，在下城区各处出售耦合器显然有着深层次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并不是能靠武力威胁来达成的。然而，此时此刻，浮现在柯蒂斯警探和他的众多手下眼前的，竟然是一栋正在熊熊燃烧的建筑，一场大火席卷了这里，将商人与顾客全都化为了灰烬。
在大火熄灭后的废墟中，柯蒂斯手下的警员挖开被烧毁碳化的货架，发现了被烟熏到漆黑的耦合器。
侦探的推理还是一如既往地准确，但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不，应该说是来迟了许多步吧。
十个耦合器应该早已被犯人全都脱手了，城市管理局的警员们只是跟在老鼠的尾巴后面的猫，以为自己能发现些什么，抓到些什么，但实际上只是追逐老鼠留下的幻影罢了，老鼠本尊在留下气味与影子后，早已消失到了不知何方，欣赏着笨猫那不断向着空气扑去，最终发现只是残影而懊恼不已的可笑姿态。
在柯蒂斯抵达理论上的第八处位置后，和他同步前往根据推理得出的第九处，第十处销赃点的属下也发来了联络。
第九处的情况与前七处一致，都是黑衣男子出售给黑市商人。而第十处则是扑了个空，没有发现耦合器的下落。
这条消息让柯蒂斯大喜过望，他的脑中顿时生成了一个猜想，如果那是真的，这场猫鼠游戏才正到高潮处。
“难道说，他还没有出手所有的耦合器，而是一边躲避着警方的追查，一边选择着地点吗？”
说着，柯蒂斯感觉心中燃起了斗志。侦探的推理不会有错，犯人会出售最后一个耦合器的地点肯定是以外城为圆周，等距离顺时针旋转的最后一处。而那里还没有发现耦合器的下落，只能证明，犯人还没找到机会，也就是说，犯人肯定就在下城区，而且还是在距离最后地点周边的位置。
“通知所有人，实弹准备，给我全程看好拟定位置的周边，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士。”
“是。”
通讯器里传来警员们干劲满满地声音，柯蒂斯也不准备在这第八处位置做过多停留，打算立刻动身，去现场亲自指挥。
“警官，为什么这里的情况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呢。”
在柯蒂斯身边响起的是同步跟进案件的三船渡厄，侦探远远地看着被大火吞噬殆尽的店铺，语气平静的说。
他保持着将双手插入口袋里的淡然姿势，暗金色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最终注视着火灾中没有能逃出来的遇害者们的尸体。
“小偷之前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从不出手杀人。而就在这里，一连杀害了包括店长，员工，顾客在内的近十人。”
“他究竟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呢？如果是某件事改变了他的想法，那为什么只有第八处发生了火灾，下一个销赃地点却又回到了之前的做法呢？”
侦探的上下嘴唇微微开合，连珠炮一般地抛出了问题。
柯蒂斯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摊手说到。
“或许这里的火灾是一个意外，和犯人并没有直接关系。要知道，在下城区，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临走前，柯蒂斯冲着侦探指了下挂在自己左腕处的手表，上面的时针已经越过了最上方的12，即将抵达1的刻度。
钟表是会骗人的东西，指针指向一个位置却代表着两个时间。
当下已经不是下午，而是凌晨。
出于好心，柯蒂斯郑重地叮嘱道。
“你也陪我忙了一天了，接下来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宵暗快到了，那是每日凌晨的1-3点，足足两个小时。”
“你快回家休息吧，那段时间下城区很危险。”
柯蒂斯摆了摆手，留下了两个警员陪在侦探身边，准备保护他成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往警方设立的安全公寓。
“宵暗很危险的话，警官你打算怎么办？”
“还用问吗？”柯蒂斯一把扯开警车的前门，踏了进去。一边推上车窗一边说。
“我们可是警察啊。”
警车鸣着响亮的笛声远去了，成为了当下寂静的街道上唯一的回响。
眼看距离暴徒们无法无天的凌晨一点越来越近，两位负责保护的警员催促起三船。
面对警员们急切的声音，侦探像是听不到一样，安静地站在遭遇了火灾的残壁残垣之前。
只见青年缓缓举起那本从不离手的书，随意翻开里面的一页，自言自语地呢喃起来，而后合上了书。
“恪尽职守的警员们护送着胆战心惊的侦探，回到了安全的住所，并美美的睡了一觉。”
话音刚落，负责看护的两人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了一般，眼神骤然变得空洞无比，无视着一旁的侦探，乘上了另一辆警车，扬长而去。
上车之际，还能听到两位警员不断地对身前的一团空气嘘寒问暖，表达关心。
“让我们来送你去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
“侦探先生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自从上去之后，队里都很崇拜你呢。”
看着警车的影子消失在道路尽头，听着警铃的声音渐渐微弱，以至于彻底淹没在月夜里，侦探摇了摇头。
“柯蒂斯警官，不对哦。你在第十处位置什么都找不到。因为犯人一开始就打算只出售九个耦合器。”
“犯了偷了十个精密器材，却按顺时针在外城区以此出售，为什么。”
“只有第八处地点遭遇了火灾，其他地方完好无损，又是为了什么。”
“犯人半个月前就开始在下城区寻找买家了，时至今日，却还是没能将最后一个耦合器卖掉，犯人未免太没有积极性了。”
三船冲着空无一人的废墟缓缓说着，仿佛犯人就在面前一般。
侦探背后的阴影之中，一个银发女人的身姿若隐若现，赤红的眼瞳刺穿了面前的黑暗。气氛突变，一股庞大到仿佛能将大地与楼宇都碾碎的威压在她身上传出。
前方，侦探自言自语着，而后淡定地走入了废墟中。
大火带来的影响清晰可见。到处都是碎石与烧坏的家具，就连天花板都砸了下来，堆积到一起，在废墟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包。
因为急着赶往下一个地点，又正巧碰上了宵暗时刻，柯蒂斯和警员们并没有将这里好好清扫一遍。
侦探扫视一周，最后停在了一堆碎石旁，向在阴影中迫近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一把银白色的手枪从女人手中探出，冲着碎石堆射出了一发子弹。
那枚表面有着银白色螺纹，外形稍显诡异的子弹直接洞穿了石块，并在穿过石碓的同时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石碓被炸的粉碎，变成了一滩细小的颗粒状粉末，随晚风散去了。火药与硝烟的味道萦绕在废墟之中。
晚风拂过侦探的发梢，他按了按猎鹿帽，缓慢又坚定地点出这场简单的不能更简单的盗窃案的真相。
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藏木于林。”
废墟中，被炸开的石碓下面，竟赫然出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你偷了整整十个耦合器，有规律地分散，就是想要欺骗警方‘犯人在按照某种规律出售赃物。’，那么，你将前九个都正常出售，唯独收起最后一个，警方就一定会根据找到的规律，前往推理出来的地点蹲守你的到来。”
“而你真正的藏身之处，其实就在这9个地点之中。你利用大火掩埋藏身地入口，诱骗警方去下一个地点，从而调虎离山，而且因为宵暗临近，等警方反过来调查这第8处地点的时候，你早就成功脱身了。”
“而你偷窃光尘耦合器真正的理由……”侦探指向了地下室入口的门板，就看那扇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从中钻出了一个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店主们描述的那个人。
“是为亨利报仇。”黑衣男子打断了三船，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钢琴师亨利，威尔伯案件的犯人，既然是为他报仇，那男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你就是帮助亨利销毁证据的帮凶，你想要利用这种方法金蝉脱壳，让莱茵警方名誉扫地吗？”
“开什么玩笑，他们早就名誉扫地了吧，从柯蒂斯那头蠢猪依赖你这外来侦探破案开始！”黑西服男子的右手拎着一个公文包，厉声大喝。
“你这个外来者根本什么都不懂！威尔伯的死是我们反抗之路的第一步，而就是你让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化为了泡影！那座白塔，本该以此为开端轰然倒塌，可你却把一切都毁了！”
男人咆哮着，咒骂声响彻在这冷清的街道中，而就在这个瞬间，时钟的指针对准了1的刻度。霎时间，本来空无一人的街道两端，无数的黑影聚集起来，向着侦探的方向靠近。
路过路灯的时候，微弱的灯光照出了突然出现的人群的样子，他们衣着各异，手里拿着从各种机械上拆下来的零件作为武器，少部分还持有自主拼装的土制枪械。那群人的眼神决绝而肃穆，踏着沉重的脚步而来。
“原来如此，这些都是和你一伙的啊，所以威尔伯事件，不是什么仇杀喽。”
“莱茵的上层人们以为我们不存在，但我们就像幽灵，在那位大人的领导下越聚越多，终有一天会成为击碎白塔的力量。像你这种歪门邪道的侦探，是无法阻止我们燃起的星星之火的。”
中年男子从公文包中掏出一把折叠的长剑，在侦探面前展开。芙兰踏前一步，代替三船和男人对峙，将侦探的身体守护在身后。
“城市管理局的走狗，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们正是……”
“真实存在的……反抗军啊。”
听闻，侦探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同时和芙兰用目光交流了一下。
“虽然这是宵暗时间，但我如果是你们，就会藏得更仔细一点，不会为了泄愤就倾巢出动。”
三船渡厄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
“向柯蒂斯警官隐瞒信息果然是正确的，还真是让我发现了真正的大老鼠啊。”
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解释，也没有争辩什么，在团团围上来的反抗军战士面前，侦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甘草棒，叼在了嘴里，顿时，众人的眼神变了，瞳孔中散发的杀意开始渐渐降低，黑衣男子更是发现自己持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你，难道你是……”
“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告诉我，什么也不需要说，就这样当做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离开，这就够了。”
“你说……什么？”
“这场猫鼠游戏里，总有人搞错对象。”三船渡厄双腿分开，插兜而立。
“柯蒂斯警官不是猫，白塔也不是，真正的猫一直都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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