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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双阳轮转,九月横空!

    空旷的院落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抬头仰望夜空,小男孩名叫承凡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漆黑的夜空中看不见星辰,只有九轮圆月由北向南呈一字排列各自散发不同颜色的光辉。

    这里对于小承凡来说很陌生,每当他抬头仰望天空时都会忍不住怀念前世的故乡。

    他前世的人生堪称传奇,扛过枪打过炮,临近中年时已战功赫赫,之后在一次至关重要的战役中牺牲。他不后悔也没有遗憾,能为国捐躯是他前世的夙愿!

    前尘已成往事,今生他只想好好地活着。

    九轮圆月映照在小承凡的眼中令他感慨万千。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凡儿,咱们守山村自古就有习俗,年龄到达六岁的孩童需前往圣山寻求启示!为父送你们去山脚下的启示台,随后的上山之路就要靠你们兄弟自己了!”

    圣山名为霜金山,守山村奉其为圣山!

    小承凡看着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毫不犹豫地回应道:“父亲放心,我会保护好弟弟!我从村里的老人那了解过,圣山有灵,不去做亵渎圣山的事就不会有危险!相反只要心存敬意圣山之灵还会庇佑我们这些孩童!”

    承父语重心长道:“终究只是传言罢了,山上虫兽众多,往年总有运气不好的孩子丧命,万不可掉以轻心!”

    小承凡眉头微皱沉声问:“父亲,不知我和弟弟前往圣山寻求的启示到底指什么?”

    “嗯…”承父眼中挣扎片刻解释说:“如今寻求启示便是寻找一种名叫素光石的矿物。此物在夜里微微散发白光,长期接触可增强体质。因此山中野兽若是遇见都会将其带回巢穴!你们此行只是过个形式,至于素光石,为父今后会亲自带你们收集!”

    小承凡双手背后思索道:“用孩童性命践行此陋习……”

    “凡儿!不得胡言!”承父当即呵斥道:“当初我族圣祖幼年时误入圣山得到未知机缘!圣祖随后建立白山王庭,其战力无人能挡最终证杀伐成圣!后人不知圣祖究竟得到何种机缘,因此才有了寻求启示的习俗,期望圣山给予启示赐下机缘!只是数万年过去无人再得机缘……”

    看来寻求启示最初的目的不是寻找素光石,而是寻找圣祖幼年时遇到的机缘!只是父亲为什么说让我走个形式即可?

    “父亲息怒,我带弟弟走上一遭便是!”小承凡说罢朝屋里走去。

    屋内,容貌中等的妇女看着面前身穿黝黑皮甲的小儿子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真不错!霄儿,娘缝制的皮甲穿着可还舒服?”

    被称为霄儿的小男孩儿名为承霄,他活动一下手肘有些不悦道:“娘缝制的皮甲当然合身,只是哥哥与我一同上山,娘为何只准备了一套?”

    说着他便伸手解开皮甲,承母当即制止:“傻孩子,这皮甲材料难寻,是娘亲好不容易从娘家求来的,当真是多一件也做不出!”

    小承霄细看皮甲,黝黑的皮甲上遍布密集的坚硬鳞片像是某类蛇皮!

    谁知小承霄竟是越看越恼怒涨红脸蛋道:“我又没说要这皮甲!哥说过不让娘去求人怎么娘又去了?!他们瞧不起爹爹,娘不知道吗?!”

    “咚咚咚!”门外响起小承凡的敲门声。

    “嘘!”承母连忙搂住小儿子轻声说:“你哥来了!这事让你哥知晓又该没完没了!霄儿放心!娘亲不会偏心,娘给你哥也准备了好东西……”

    小承凡推门进屋,他在门外依稀听见了屋内的谈话,只是他现在没时间计较。

    他的目光掠过弟弟身上的皮甲说道:“我们该出发了!请娘不要担忧!”

    承母应声道:“凡儿来的正好!娘有好东西给你!”

    说罢,她从床底取出一把长近五尺的白色骨刀!

    骨刀无鞘,不知是何种兽类的骨头打磨而成,小承凡接过骨刀,入手掂量约莫有近百斤重,仔细看去白色骨刀表面泛有淡淡的银色金属光泽!

    “多谢娘!”小承凡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他前世用过刀,行军途中也练过几招,这几招可不单单为了防身而是为杀敌所练!

    索幸他异于常人,生来就有千斤之力,否则光是带上这骨刀都费劲!

    承母也不多说这骨刀的来历,见大儿子接刀毫不费力喜笑颜开道:“凡儿喜欢就好!你与霄儿乃是双胞胎,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但你身为哥哥理应当起责任,此去圣山莫要逞强,娘不图你们有所收获,只求你们兄弟俩人无恙归来!”

    “娘亲放心,孩儿自有分寸!”小承凡说罢提刀就走,行事果断雷厉风行!

    承母深知大儿子的性格,默默望着俩孩子离去的背影,终是抓紧了床沿没让自己跟去。

    守山村外向西行三十里有一座规模巨大的黑色圆形石台,这里便是霜金山脚下的启示台!

    此时偌大的启示台中心有数百名年龄在六岁左右的孩童,承凡两兄弟便在其中。

    他们最前方有一老者肃穆站立一言不发,老人是守山村村长!

    村长抬头望月,见时辰已到开口宣布:“圣山乃守山村立足之根本,需心怀感恩之心才可上山!此行或有性命之危,前途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村长此言引起下方轩然大波!

    承霄看向哥哥,村长的话怎么和村里老人们说的有所出入?不是说只要不亵渎圣山就没有危险吗?

    承凡低声道:“别慌!听听村长接下来怎么说!”

    “安静!”村长压下质疑声接着说:“你们前方有两条上山的道路,选择第一条上山之路没有危险,选择第二条上山之路则九死一生!现在各自选择一条道路上山!”

    承凡感到有些奇怪,按村长所言只要不傻都会选择第一条没有危险的上山之路!就连父亲也隐晦表示让自己选择第一条上山之路,可越是如此承凡越是对第二条路感到好奇!

    只听村长幽幽道:“切记此间没有回头路!”

    说罢,村长转身欲要离开。

    “且慢!”承凡上前几步行礼道:“村长大人!我有疑问!”

    村长并不奇怪有人提问点头道:“说!”

    承凡问道:“我想知道选第一条路与选第二条路所能得到的好处有何区别?”

    村长闭上眼睛,许久后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好处各不相同,两者有云泥之别。不过我要提醒你量力而行,切莫被此冲昏头脑恐将自身送上绝路!此间事不便多说,以免误导连累你终生。你只需记住今后种种皆是你今夜自己的选择!”

    村长说完不再给人提问的机会,默默走下启示台。

    承凡望着两条上山之路,仅从这里看去左右两条路没有什么不同。

    他看了半响才道:“小霄,哥要走第二条上山之路,哥若走通了这条路,今后娘就不用再求人了!”

    “哥!”承霄大惊失色:“你不是答应娘……”

    “不错!但哥听父亲无意中提及我族圣祖曾发迹于此,想必圣祖当初一定是选择了第二条路!此路不能回头当一往无前不计生死!”说罢,承凡背负骨刀大踏步朝第二条上山之路走去!

    临近路口他挺直腰板行了一个前世的军礼这才走入其中!

    月光下宏伟的霜金山散发一阵微光宛若覆盖一层银白冰霜!

    第二条上山之路不知是因为承凡的提问引得更多人选择此路,还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有此想法,有五十多名孩童毅然决然踏上这条山路!

    踏上第二条路的承凡现在无心顾及他人,只因这条号称九死一生的上山之路异常平稳,此路越是没有波澜他心中越是不安!

    同一时间承霄站在启示台上望着两条上山之路犹豫不决!一直以来他都跟着哥哥的脚步前进,现在他也想继续跟着哥哥,可是村长的那句九死一生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承凡还在前进着,从一开始的疾走变成现在的疾跑!

    寂静的山路上其他孩童早就被他甩在身后,他隐约看到前方有密密麻麻的光点!

    那是几乎垂直的望不到尽头的山壁,山壁上有数不清的素光石!每一块素光石都散发白光,从远处望去整片山壁就如同夜空中闪耀着繁星!

    “怎么会!父亲说这种宝贝一旦出现就会被野兽带回巢穴,为什么前面会有如此多的素光石?难道说前面是某种强大野兽的巢穴?!”

    承凡猛地停下脚步不敢靠近,若真是野兽巢穴,以山壁上素光石的数量来看,一头扎过去恐怕别想活着出来!

    他以林间树木为掩体悄悄摸了过去,只见前方山壁下有上千人排着队,这些人小一点的六七岁,年龄大些的竟是须发皆白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这些人无一例外身后背着箩筐,且都有条不紊地朝山壁上攀爬,他们都在摘取山壁上散发白光的素光石!

    就在承凡打算多观察一会儿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咦?!我以为是林子里的豹猫,没想到是今年上山的孩子!你小子有些本领!可惜选择了这条山路……”

    承凡连忙拉开距离,跑到显眼的空地上这才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我?”男人没有在意承凡的小动作抱着膀子道:“我叫陆原!是今年的指引者。当年我和你一样选择了第二条山路,原本以为此路不能阻我,谁知竟困在这里三十余年……”

    “嘶!”承凡心底惊疑,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

    承凡浑身一抖,机械般转头,看见弟弟撒丫子朝这边跑来!

    他二话没说提刀就抽:“啪!谁让你来的!啪!谁让你来的!”

    兄弟俩虽说是双胞胎但相貌一点也不像!不仅如此,承凡天生力量就过于常人而承霄的力量却与村里的孩童们相差不大。

    空地上承霄被抽的连躲都躲不过去,只能站着挨打,他心中赌气边挨打边叫唤:“不疼!不…疼!”

    弟弟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事已至此,承凡也不管此路能不能回头,拉着弟弟就往回跑,心里只想着先把弟弟送出去再说!

    可是无论他怎么往回走到头来又回到原地!他失了魂一样坐在地上陷入沉思!

    三十年……那个叫陆离的大叔困在这里三十年!

    承凡又望了望不远处采集素光石的人群,其中不乏上了岁数的老人,这些老人恐怕困在这里一辈子了……

    “喂!小子!赶紧过来!”陆离已经把五十三名孩童集结在一起,就差承凡两兄弟了。

    他见承凡两兄弟走进队伍这才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听好了,我是你们的指引者,前面就是永恒山壁,想要离开只有登顶!不过你们太过弱小,现在第一步要先打开体内的心之秘藏成为一段炼秘境!”

    说罢,陆离从脚边的箩筐里拿出一个皮质卷轴说道:“这是修炼图卷,里面记载了具体的修炼方法!因为我没想到今年会来五十多人,所以只准备了三十个修炼图卷,你们就两个人看一个吧!”

    承凡打开修炼图卷,里面的内容有文字记载也有图画详解,可以说非常详细!

    “难怪只准备了三十个修炼图卷,恐怕抄录这些图卷耗费了他不少时间。”

    承凡只看一遍就记住了所有内容,随后将图卷交给了弟弟。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打通人体心之秘藏成为一段炼秘境!

    修炼图卷记载:心之秘藏位于心脏处,打通此秘藏需要一颗素光珠。素光珠从素光石中提炼,十块素光石可以提炼出一颗素光珠。

    其内容额外备注了永恒山壁上的素光石要在夜里收集。山壁上有夜玄鹰的巢穴,夜玄鹰是凌驾于普通飞禽之上的玄禽,其出生就相当于人族一段炼秘境!其正常情况下傍晚外出晨时回巢。

    承凡略微思索观望了一下夜色,便背起陆离发放的箩筐朝永恒山壁走去。

    走到山壁下他看了看手里的骨刀,最终决定带刀攀爬!虽说背着将近百斤的骨刀攀爬更加耗费体力,但也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昏暗的环境下,承凡小心翼翼地攀爬着,距离他最近的一块素光石在三十丈高的位置,临近后发现这是一处鸟类的巢穴,巢穴里有一块散发白光的素光石!

    承凡将素光石取出,发现仅有拳头大小的素光石入手却有十斤重!

    他把素光石放入箩筐中呢喃道:“这恐怕就是夜玄鹰的巢穴了,怪不得要夜里才能收集,这宝贝明显是夜玄鹰放入巢穴里的!”

    他说着迅速朝下一个发光点爬去!

    如此收集了二十块素光石,这些素光石的重量加起来达到了两百斤!饶是承凡有千斤之力此时也不好再继续收集,只因他背后草藤编织的箩筐有些不堪重负了。

    二十块素光石正好够自己和弟弟一人提炼一颗素光珠,想到这里他心满意足地退回了地面!

    承凡刚回到地面便被二十几个七八岁的大孩子围了起来,为首的大孩子从承凡箩筐里拿出十八块素光石转身就走!

    “站住!”承凡回过神,瞪大眼睛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刀尖指向为首的大孩子,却是迟迟没有动作,想要对方给个答复!

    为首的大孩子轻蔑笑道:“什么意思?在这里按规矩你们每晚收集的素光石都要上交九成!今后自觉一点明白吗!”

    “让开!”承霄挤进包围指着这群人骂骂咧咧道:“不要脸!赶紧滚蛋!再不滚我哥要揍人了!”

    承霄的嗓门很大,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大部分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少部分人则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周边有几个青年聚在一起看热闹,一个青年摇头感慨:“我当初刚来的时候所有的素光石都被抢了!啧啧!这好歹还给留了两块……”

    “嗯?”居中的青年疑惑道:“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拼死拼活就收集到一块素光石吧?我是收集到两块上交了一块!咱们一直以来都是上交五成,那个为首的大孩子要九成有些过分了!”

    “唉!”另外一个青年叹息一声:“话是这么说,不过谁都知道那些大孩子是想私吞一部分!这是他们的事我们不便插手,大家都是这么来的,看看热闹算了!”

    “无理取闹!”承凡对着为首的大孩子露出更加不屑的表情:“别仗着早来一年就了不起!想要我的素光石就先打赢我!如果你赢了,今后我心甘情愿把九成的素光石送到你面前!如果你输了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规矩!”

    此话一出,原本看热闹的人纷纷摇头。

    要知道这些大孩子来这里已有一年,他们中最差的也是打开了心之秘藏的一段炼秘境,此境有千斤之力,不仅如此更是有自然秘力作为依仗,如此已立于不败之地!

    承凡此话触及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如果让一个新来孩童的撬动了这里的规矩,那么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愿遵守!

    几乎所有人都不想让承凡赢,就好比一束光照进深渊,深渊里的肮脏阴暗被显现出来,于是这光便有了罪……

    此时黎明破晓来临,天边一道曙光照向永恒山壁,紧接着东方出现两轮大日,其相互轮转徐徐升起!

    山壁下,为首的大孩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承凡便看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向前一步,其周身瞬间被熊熊烈焰包裹,阵阵热浪扑向周围。

    老人刚烈的声音响起:“无规矩不成方圆,即日起所有人每日缴纳五成素光石,谁都不能例外!谁也不能多要,此事到此为止!”

    承凡收起骨刀静静站在原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