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巡天防线
古武战场和科技坟场彼此交错，腥风里夹带着芳香烃的油荤，焦土里埋着机械，火焰中插着箭矢，温热血泊上跳动着猛兽心脏，静电火花下运转着磁辐引擎。
当复辟时代大规模战争还未完全抛弃核弹头时，巡天在收束世界上已经用到了可以轻松颠覆以往任何一个时代的武器。
足够接近神的科技，带给刹土众生的只会是侵略与被侵略。
巡天在这片土地筑起分割溟海的高墙，如二战中的马奇诺防线，甚至坚韧程度超之万倍，悉数炮塔矗立在垛口，金属碎屑和科技残渣堆砌在墙后，一个只有顾青他们三人的脉冲防线，向南北迅速展开。
单薄而渺小的人，寄生于这方天地只剩下望洋兴叹。
高墙上云雾缭绕、水气飘摇，凡夫俗子能见溟海上空仿若紫色岩浆般的雷海，俯瞰远方湛蓝色海洋，一个半球状的星芒大阵盖在其上，将雷火稀释向四面八方，注入大地。
三人站在高墙上，如三只蚂蚁。
杨胜搓了搓脸，把自己从梦中搓醒。
“如果巡天真的想要拿回这片土地，就该多摇点人来，就凭我们，守不住的。”
“你错了。”妫秋心道：“任务目标是破坏大阵。”
“我们难道有武器能穿过中间的距离？”
“没有。”
“我想是有的。”顾青开口道：“在此之前，有个问题，我们能否彼此相信，或者说中途会不会有临阵脱逃的情况发生。”
杨胜眉头一皱，苦笑道：“兄弟，我们别无选择，不是吗？”
“对，但没有人会为此拼命，戴着面具也绝不会让你们活得更好，融合记忆中显示极乐世界的行徒很难对付，巡天不会傻到将这种任务交给三四个人。”
妫秋心凝望着顾青，眼波中带着丝丝凉意，“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不一定会有好下场。”
顾青往后退了半步，淡淡道：“白痴会有好下场吗？”
妫秋心抿嘴一笑，“随你吧，有的笨蛋不能当做队友，何况这是要将生命交给别人的世界，只会退缩求全的人，关键时刻总是靠不住的，这个地方已经存在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有句话说得好，队友是敌人藏在背后的一把刀。”
顾青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肩头正对着一旁始终懒散的杨胜，相比于面前这个话多的女人，话少的男人有时会更加狠辣。
“实话说吧，在这之前，有多少人死那个山洞里？”
妫秋心的余光扫过杨胜，杨胜叹了口气，“不多，也就五六个吧，巡天安排的任务最多不超过十二个人。我倒是听说，几天前有人和极乐行走交过手了，毫无疑问，全军覆没。我们现在应该聊聊怎么破坏大阵，其它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你也大可放心，这里是战场，没人会对你动手。”
顾青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反问杨胜：“如果是我对你说这些话，你会放心吗？”
“当然不会。”杨胜道：“我们不是朋友，不是朋友的人至少能用利益搭一条线，你信不过我们，但你可以共享我和她的所有物品，你自己的还是你自己的。”
顾青并未作出回应，目光落在妫秋心一方。“你的计划最少需要三个人，对吧。”
“你又知道？”那女人咯咯一笑，眼神软腻似柳叶儿似刀。
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残忍，顾青便很难再生出多余的想法，心尖儿硬得像块铁。
“我呢？在你的计划里，我应该在什么位置。”
“我们会给你最好的物品和装备，你只需要拖住极乐行走，至少五分钟。”
顾青笑了，“真是个好办法，你不觉得你的期望有些过高了。”
杨胜适才道：“不只有你，还有她。”他的声音听着略微有些沙哑，“我保证。”他说：“你一定知晓一些刀客的攻击方式，极乐世界的那人也一样，他的刀法杀人如推豆腐，最好的牵制唯有保持足够的距离。”
“可是你能给我什么？”
这种时候，别说一个女人，就算杨胜能找来十个女人，显然都是不够的。即便人在面对死亡时，该是他最有干劲和潜能的时候。哪怕今天将这种力量放大十倍，也毫无作用，0和1本就是平凡的数字，哪怕再加上三个5，这些事也绝不会变得更好。
这个世界，血肉之躯承载的信仰，除了飞灰湮灭，还能干什么……
顾青愈想着，一个巨大的身影遮住了天空。
引擎铿锵，火花四溅，镂空的外壳，蓝幽的电子眼，光甲犹新，脸如刀削，胸前的保护装甲就像一块块健硕的肌肉。
它足足有十二米高，背后喷射出深蓝色的等离子火焰，静静的悬浮在顾青面前。
“满星纪年的馈赠，它被称作芒心，给那个时代的人们带去光芒和希望。”杨胜笑道：“我一般叫它芒果，它的速度和力量绝对完胜复辟时代的一切科技。”
顾青沉默了片刻，道：“你舍得给我？”
“对。我承认正面抵挡极乐行走有些不自量力，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你知道，只要引渡成功，这些东西都会消失，留不住就没必要心疼。”
妫秋心接着杨胜的话说道：“倘若能在这片土地每隔五百米装上一个霍尔传送门，尽可能逼近大阵边缘，加上我们牵制极乐行走五分钟应该不算难事，如果……”她思考了片刻，继续说道：“杨胜能尽快破开大阵，红色精灵的破坏力绝对可以摧毁溟海的任何生物，巡天带来的融合记忆中显示，这个世界自诞生之日就注定封闭，任何生物想打破桎梏，都将付出数以万倍的代价。也就是说，没有这个大阵，巡天将再次拿回溟海的意志归属权，我们也能回去。”
回去？
那个破败的世界有什么好？
一年两年三年，到底还剩下什么……
顾青不觉间再次想起商沵，如果她在，她会仰过头这样反问自己吧。
想罢间，一阵风突然从天边吹来，冰冷，刺骨。
风有风刃，吹发如人，岂非人也像一根瘦硬的毛发一样，一吹即断。
“佛土庄严，各位留下才好。”
嘶哑的嗓音顺着远方的地平线，夹杂在风里迅速爬上高墙。
顷刻之间，三人连脊椎里都冒出冷汗。
当复辟时代大规模战争还未完全抛弃核弹头时，巡天在收束世界上已经用到了可以轻松颠覆以往任何一个时代的武器。
足够接近神的科技，带给刹土众生的只会是侵略与被侵略。
巡天在这片土地筑起分割溟海的高墙，如二战中的马奇诺防线，甚至坚韧程度超之万倍，悉数炮塔矗立在垛口，金属碎屑和科技残渣堆砌在墙后，一个只有顾青他们三人的脉冲防线，向南北迅速展开。
单薄而渺小的人，寄生于这方天地只剩下望洋兴叹。
高墙上云雾缭绕、水气飘摇，凡夫俗子能见溟海上空仿若紫色岩浆般的雷海，俯瞰远方湛蓝色海洋，一个半球状的星芒大阵盖在其上，将雷火稀释向四面八方，注入大地。
三人站在高墙上，如三只蚂蚁。
杨胜搓了搓脸，把自己从梦中搓醒。
“如果巡天真的想要拿回这片土地，就该多摇点人来，就凭我们，守不住的。”
“你错了。”妫秋心道：“任务目标是破坏大阵。”
“我们难道有武器能穿过中间的距离？”
“没有。”
“我想是有的。”顾青开口道：“在此之前，有个问题，我们能否彼此相信，或者说中途会不会有临阵脱逃的情况发生。”
杨胜眉头一皱，苦笑道：“兄弟，我们别无选择，不是吗？”
“对，但没有人会为此拼命，戴着面具也绝不会让你们活得更好，融合记忆中显示极乐世界的行徒很难对付，巡天不会傻到将这种任务交给三四个人。”
妫秋心凝望着顾青，眼波中带着丝丝凉意，“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不一定会有好下场。”
顾青往后退了半步，淡淡道：“白痴会有好下场吗？”
妫秋心抿嘴一笑，“随你吧，有的笨蛋不能当做队友，何况这是要将生命交给别人的世界，只会退缩求全的人，关键时刻总是靠不住的，这个地方已经存在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有句话说得好，队友是敌人藏在背后的一把刀。”
顾青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肩头正对着一旁始终懒散的杨胜，相比于面前这个话多的女人，话少的男人有时会更加狠辣。
“实话说吧，在这之前，有多少人死那个山洞里？”
妫秋心的余光扫过杨胜，杨胜叹了口气，“不多，也就五六个吧，巡天安排的任务最多不超过十二个人。我倒是听说，几天前有人和极乐行走交过手了，毫无疑问，全军覆没。我们现在应该聊聊怎么破坏大阵，其它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你也大可放心，这里是战场，没人会对你动手。”
顾青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反问杨胜：“如果是我对你说这些话，你会放心吗？”
“当然不会。”杨胜道：“我们不是朋友，不是朋友的人至少能用利益搭一条线，你信不过我们，但你可以共享我和她的所有物品，你自己的还是你自己的。”
顾青并未作出回应，目光落在妫秋心一方。“你的计划最少需要三个人，对吧。”
“你又知道？”那女人咯咯一笑，眼神软腻似柳叶儿似刀。
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残忍，顾青便很难再生出多余的想法，心尖儿硬得像块铁。
“我呢？在你的计划里，我应该在什么位置。”
“我们会给你最好的物品和装备，你只需要拖住极乐行走，至少五分钟。”
顾青笑了，“真是个好办法，你不觉得你的期望有些过高了。”
杨胜适才道：“不只有你，还有她。”他的声音听着略微有些沙哑，“我保证。”他说：“你一定知晓一些刀客的攻击方式，极乐世界的那人也一样，他的刀法杀人如推豆腐，最好的牵制唯有保持足够的距离。”
“可是你能给我什么？”
这种时候，别说一个女人，就算杨胜能找来十个女人，显然都是不够的。即便人在面对死亡时，该是他最有干劲和潜能的时候。哪怕今天将这种力量放大十倍，也毫无作用，0和1本就是平凡的数字，哪怕再加上三个5，这些事也绝不会变得更好。
这个世界，血肉之躯承载的信仰，除了飞灰湮灭，还能干什么……
顾青愈想着，一个巨大的身影遮住了天空。
引擎铿锵，火花四溅，镂空的外壳，蓝幽的电子眼，光甲犹新，脸如刀削，胸前的保护装甲就像一块块健硕的肌肉。
它足足有十二米高，背后喷射出深蓝色的等离子火焰，静静的悬浮在顾青面前。
“满星纪年的馈赠，它被称作芒心，给那个时代的人们带去光芒和希望。”杨胜笑道：“我一般叫它芒果，它的速度和力量绝对完胜复辟时代的一切科技。”
顾青沉默了片刻，道：“你舍得给我？”
“对。我承认正面抵挡极乐行走有些不自量力，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你知道，只要引渡成功，这些东西都会消失，留不住就没必要心疼。”
妫秋心接着杨胜的话说道：“倘若能在这片土地每隔五百米装上一个霍尔传送门，尽可能逼近大阵边缘，加上我们牵制极乐行走五分钟应该不算难事，如果……”她思考了片刻，继续说道：“杨胜能尽快破开大阵，红色精灵的破坏力绝对可以摧毁溟海的任何生物，巡天带来的融合记忆中显示，这个世界自诞生之日就注定封闭，任何生物想打破桎梏，都将付出数以万倍的代价。也就是说，没有这个大阵，巡天将再次拿回溟海的意志归属权，我们也能回去。”
回去？
那个破败的世界有什么好？
一年两年三年，到底还剩下什么……
顾青不觉间再次想起商沵，如果她在，她会仰过头这样反问自己吧。
想罢间，一阵风突然从天边吹来，冰冷，刺骨。
风有风刃，吹发如人，岂非人也像一根瘦硬的毛发一样，一吹即断。
“佛土庄严，各位留下才好。”
嘶哑的嗓音顺着远方的地平线，夹杂在风里迅速爬上高墙。
顷刻之间，三人连脊椎里都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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