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二合一
为了说清楚彼我等同于我的本质，罗女士接着讲述未完的梦境。
见此，奚音连忙执笔进入待录状态，凌乐不大乐意听她絮叨，但梦疗师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也只能按捺住不耐烦去听。
罗女士眼神放空，思绪飘远，但叙述仍不离梦的本身，她边回忆边说。
你们没有切实体会过我的梦，所以不理解我的感受很正常，但要是你们知道我这个延续性梦的后续，或许你们就能明白我所说的——平行时空里的无数个我，既不是我，却又等同于我的意思。
那场突如其来的风，让我遇到了那个借书的男孩，体验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是那场莫名其妙的风，拆散了我和我的恋人，吹醒了我的残梦。
我原本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那只是一场梦，一场美丽又奇幻的梦！
可还是那场风，让我们在另一个平行空间再次重逢。
不同于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小镇，那一次我被刮到了繁华的都市，成了一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说实话，不干老本行的日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体面，也远不如自食其力来的轻松。
每天都在忙忙碌碌，时间像是账户里的余额，总是不够用，所以做什么事都跟打仗一样。跑客户如此，跟进工作如此，连吃饭也像赶任务。
天空是什么颜色，我从来不知道，夕阳什么时候落下我更没空关心，我的眼睛只来得及盯工作，就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每天只能围着固定的点移动……
算了，这些题外话，不说也罢。
见到他，是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在等红绿灯，我也是。
我们像都市里的无数副陌生面孔，脚步按照固定的线路移动，神色都是一样的仓促冷漠，视线飘忽在四周，却看不见彼此。
直到在斑马线上迎面相遇，我才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他，是梦里那个借书的男孩，虽然那一刻的我也依然在梦里。
但那一瞬间，我还是无比的震惊！
就像我说过的，虽然在我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夜晚，甚或只是几个小时。可在梦境里，我确确实实度过了，以年为记的很长一段时间。
漫长的岁月足以让人淡忘一切，经历过的事，深爱过的恋人，包括原来的自己。都会在时间的长河中默默退场，仿佛我已经摈弃旧的那个自己，彻底融入新的角色，连眼角的皱纹，都是不同生活留下的痕迹。
可当我再次看见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突然跳动，本该遗忘的记忆也忽然一股脑涌上心头，就好像我们的故事，才发生在昨天。
可是……
他居然不认识我！
你们能想象我当时的感受吗？
曾经的恋人，依然是那副温润的眉眼，清俊的面庞、熟悉的身影，可他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他说，女士，你认错人了。
无论我怎么解释，哪怕将我们相识的经过，与我们相处时不为外人所知的细节，通通都告诉他。他都只有冷冰冰的一句，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还说，他不喜欢读书，更遑论满镇子找人借书。
你们知道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既不耐烦又言辞凿凿，就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而他出于教养才不得不解释一样。
那一刻，他明明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却变得异常陌生，仿佛他和我记忆中的恋人，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说这一切，真是你们所说的一场没头没尾的梦，那我为什么会反复梦见他？
好，我们先不纠结这个问题。
之后的事，完全脱离了正轨。
梦醒后，我回到原来的世界，隔几天再次入梦，我依然是罗如真，但我又似乎不再是罗如真。
除了名字和面貌还是我自己，身份、职业、年龄，都会随着入梦的次数不断变化。有时候是老师，有时候是画家，有时候是普通的打工族，有时候是还没毕业的学生……
状态也不一样，当老师的时候，因为批错卷子，被学生家长告了，正面临将被解雇的危机。当画家的时候，正值创作瓶颈期，常常在画布上提笔调色，却迟迟画不出像样的东西，最后不得不涂抹掉整个画板……
同样的，也会在每一次的梦境里，在不经意间再次遇到他。而他也会一如既往的不认识我，就像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即使熟悉到刻骨铭心，也终究不是你期望的那个人。
因为他也同我一样，即使和他有着相同的名字和面貌，却从事着不同的职业，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们就这样，在不同的梦境里，一次次相遇，一次次擦肩而过，一次次形同陌路。
我无数次心痛，无数次期待又失望，但他始终不认识我，永远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故事，仿佛真的只是个陌生人。
我无法接受这种痛苦和折磨，在网上查了无数的资料，终于为这奇怪的梦，以及梦里的遭遇，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就像我前面说过的，梦是四维空间的入口，我们通过梦进入时间夹层，从而在反复穿梭时空层时，感知到平行空间里不同的自己的人生。
但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既然我们在同一个平行空间相遇，为什么他会不认识我？
虽然我们都经历着不同的生活，可我既然能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认出他，并想起我们的故事。那么反过来，为什么他就认不出我？记不得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可以在时空层的无数平行世界，还是我自己，为什么他不是，那个我认识的他？
我知道你们给不了我答案。
但没关系，我后来在梦里找到了答案。
从前在梦里忙忙碌碌，没有注意过细节。可有一回，我们再次擦肩而过，他照样说不认识我，我心伤难忍，跑到海边发泄情绪时，在沙滩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涂鸦。
就是那个涂鸦，揭开了我的困惑！
在小镇的时候，他将借书归还时，我看到书本封皮上有个蝴蝶状的涂鸦。当时我问他那是什么，他说那是他的信手涂鸦，他习惯在事物上留下自己的标识。
所以我肯定，那个蝴蝶状的涂鸦，就是他留下的！
不是那些平行世界的不同的他留下的，而是在小镇，同我借书的那个“他”留下的！
那样的蝴蝶涂鸦，在此后的梦境里频频出现。路边的栏杆上，出租车的玻璃上，楼道的墙壁上，饭店的桌面上……
我发现，只要是我经过的地方，只要我抬头或转身，总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发现独属于他的标识。
这说明，他到过那个空间！
在平行世界已经有一个他的情况下，他到了那里，并留下了只有我们知道的涂鸦。
你们看，在我找他的同时，他也在坚持找我，是不是？
只是我们无数次真正的错过，而已。
罗女士讲完后续的梦，再次掩面哭泣，成了那个难以自制悲伤情绪的小女孩。
待她稍稍缓过来点，凌乐再也憋不住疑问，迫不及待的问道：“所以你是想说，与你相恋的是小镇的那个男孩，而不是平行世界里无数个别的他，是这意思吧？”
奚音却感动于这个奇特的爱情故事，忍不住感慨万分：“太虐了！他是他，却又不是他，因为你的那个他，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人，所以你们不可能在别的空间重逢。”
但梦疗师只关心一个问题，他等罗女士平复情绪后，问她说：“你所说的，那个蝴蝶形状的涂鸦，是什么样的？你能画出来吗？”
罗女士微微怔了下，大概是没想到梦疗师会关注这个，但还是回答：“可以，那个涂鸦很简单的，一笔就能画成。”
说完，她食指沾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了那个蝴蝶涂鸦。
也却如她所说，一笔画成。
奚音和凌乐位置不同，角度也不同，一眼看去就不像蝴蝶。但起身调整视角再看，形状一笔勾勒，线条简洁流畅，确实是蝴蝶没错。
“后来有做过别的梦吗？”
“这就是最近的梦，我始终找不到他，所以日日纠结。听闻你释梦很厉害，才来到梦幻诊所，问个究竟。”
明天再问：“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呢？我是说在梦里，你们总是错过。按你的理解推测，平行空间里不可能出现两个他，可属于他的涂鸦出现了。”
“但平行世界的每个他都不认识你，这意味着那个小镇的他，曾到过那些平行世界，并留下了只有你能认出的标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
奚音和凌乐不明所以，按说梦疗师才是解惑的人，可此时他却像个需要指点迷津的人，困惑又执着的等待患者答疑解惑。
更奇怪的是，罗女士丝毫不觉这有什么不妥，反而认真作答。
“因为两个平行空间相交了。”
她用双手食指比了个十，说：“在四维空间里有无数个平行世界，而当两个平行世界相交时，就会产生时空重叠现象。”
罗女士指着桌面上，尚残留一扇翅膀的蝴蝶涂鸦水迹，打比方说：“就像这只蝴蝶，四维时空层的无数个平行世界，两两交叉时必然引发空间重叠，就好似蝴蝶的两扇翅膀，合二为一。”
“两个平行世界重叠，会导致量子纠缠般的效应，从而致使该空间短暂的出现，意识信息互相置换的情况。”
“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奚音第一个回应：“我不明白，什么重叠啊，什么量子，什么置换，你能不能说的简单明白一点儿？”
凌乐倒是理解了她的说法：“罗小姐的意思是，两个平行世界重叠，就像蝴蝶的翅膀合二为一，会在短时内造成信息置换。从而导致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信息，像出了故障的频率，出现在不属于它的时空。”
梦疗师也说：“不止信息，罗小姐的意思是，时空重叠会导致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人，短暂出现在不属于他的空间，对吧？”
罗女士睁大了眼连连点头：“对！你们想想，我们有时候，是不是会在某一瞬间，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比如你找某样东西，明明记得之前把它放在了某个确切的位置，可你去那个位置找时，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但是过一会儿，或者过段时间，你再去找时，它就在那个位置。”
“可为什么第一次的时候找不到呢？”
罗女士肯定的说：“因为另一个时空的你，在空间重叠时拿走了那样东西，又在下一次空间重叠时，原位放回了那个东西，所以你第二次去找的时候它还在哪儿。”
“我这不是异想天开，我本人真的经历过这种现象。”罗女士怕他们不信，又佐证道，“小的时候，临吃饭前我赶作业，写了很久，终于做完了作业。可吃完饭回去收拾书包，发现作业本上什么都没有，就像我根本没写一样！”
“没办法我只能重写一份，可老天作证，我真的真的写完了，但作业本还是那个作业本，上面写的作业却不见了！你们说，它去哪儿了？”
奚音试着猜测了下：“你不会是想说，你把作业写在另一个空间了吧？”
“对！就是这样。第二天我交作业的时候，我的作业本上出现了两份作业，那就是空间重叠的证据！”
凌乐不想认可，却也一时半会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看梦疗师怎么说。
但明天对她们的讨论不置可否，只是意味不明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转而问罗女士说：“来梦幻诊所梦疗的人，都会有一定的终极诉求，不知道罗小姐的诉求是什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是希望与梦里的恋人再见一面呢？还是只是想要弄清楚，为什么会做这么多离奇的延续性梦？”
罗女士低眉沉思了片刻，才抬起头坚定不移的说：“无论是不是梦，是什么原因，都无所谓。我只想要为这些梦，为我梦里的恋人，为我们的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她垂下眼眸：“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梦疗师起身作出个请的姿势，淡然如往常，嘴里却答复说：“必如你所愿。”
见此，奚音连忙执笔进入待录状态，凌乐不大乐意听她絮叨，但梦疗师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也只能按捺住不耐烦去听。
罗女士眼神放空，思绪飘远，但叙述仍不离梦的本身，她边回忆边说。
你们没有切实体会过我的梦，所以不理解我的感受很正常，但要是你们知道我这个延续性梦的后续，或许你们就能明白我所说的——平行时空里的无数个我，既不是我，却又等同于我的意思。
那场突如其来的风，让我遇到了那个借书的男孩，体验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是那场莫名其妙的风，拆散了我和我的恋人，吹醒了我的残梦。
我原本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那只是一场梦，一场美丽又奇幻的梦！
可还是那场风，让我们在另一个平行空间再次重逢。
不同于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小镇，那一次我被刮到了繁华的都市，成了一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说实话，不干老本行的日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体面，也远不如自食其力来的轻松。
每天都在忙忙碌碌，时间像是账户里的余额，总是不够用，所以做什么事都跟打仗一样。跑客户如此，跟进工作如此，连吃饭也像赶任务。
天空是什么颜色，我从来不知道，夕阳什么时候落下我更没空关心，我的眼睛只来得及盯工作，就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每天只能围着固定的点移动……
算了，这些题外话，不说也罢。
见到他，是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在等红绿灯，我也是。
我们像都市里的无数副陌生面孔，脚步按照固定的线路移动，神色都是一样的仓促冷漠，视线飘忽在四周，却看不见彼此。
直到在斑马线上迎面相遇，我才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他，是梦里那个借书的男孩，虽然那一刻的我也依然在梦里。
但那一瞬间，我还是无比的震惊！
就像我说过的，虽然在我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夜晚，甚或只是几个小时。可在梦境里，我确确实实度过了，以年为记的很长一段时间。
漫长的岁月足以让人淡忘一切，经历过的事，深爱过的恋人，包括原来的自己。都会在时间的长河中默默退场，仿佛我已经摈弃旧的那个自己，彻底融入新的角色，连眼角的皱纹，都是不同生活留下的痕迹。
可当我再次看见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突然跳动，本该遗忘的记忆也忽然一股脑涌上心头，就好像我们的故事，才发生在昨天。
可是……
他居然不认识我！
你们能想象我当时的感受吗？
曾经的恋人，依然是那副温润的眉眼，清俊的面庞、熟悉的身影，可他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他说，女士，你认错人了。
无论我怎么解释，哪怕将我们相识的经过，与我们相处时不为外人所知的细节，通通都告诉他。他都只有冷冰冰的一句，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还说，他不喜欢读书，更遑论满镇子找人借书。
你们知道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既不耐烦又言辞凿凿，就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而他出于教养才不得不解释一样。
那一刻，他明明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却变得异常陌生，仿佛他和我记忆中的恋人，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说这一切，真是你们所说的一场没头没尾的梦，那我为什么会反复梦见他？
好，我们先不纠结这个问题。
之后的事，完全脱离了正轨。
梦醒后，我回到原来的世界，隔几天再次入梦，我依然是罗如真，但我又似乎不再是罗如真。
除了名字和面貌还是我自己，身份、职业、年龄，都会随着入梦的次数不断变化。有时候是老师，有时候是画家，有时候是普通的打工族，有时候是还没毕业的学生……
状态也不一样，当老师的时候，因为批错卷子，被学生家长告了，正面临将被解雇的危机。当画家的时候，正值创作瓶颈期，常常在画布上提笔调色，却迟迟画不出像样的东西，最后不得不涂抹掉整个画板……
同样的，也会在每一次的梦境里，在不经意间再次遇到他。而他也会一如既往的不认识我，就像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即使熟悉到刻骨铭心，也终究不是你期望的那个人。
因为他也同我一样，即使和他有着相同的名字和面貌，却从事着不同的职业，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们就这样，在不同的梦境里，一次次相遇，一次次擦肩而过，一次次形同陌路。
我无数次心痛，无数次期待又失望，但他始终不认识我，永远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故事，仿佛真的只是个陌生人。
我无法接受这种痛苦和折磨，在网上查了无数的资料，终于为这奇怪的梦，以及梦里的遭遇，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就像我前面说过的，梦是四维空间的入口，我们通过梦进入时间夹层，从而在反复穿梭时空层时，感知到平行空间里不同的自己的人生。
但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既然我们在同一个平行空间相遇，为什么他会不认识我？
虽然我们都经历着不同的生活，可我既然能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认出他，并想起我们的故事。那么反过来，为什么他就认不出我？记不得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可以在时空层的无数平行世界，还是我自己，为什么他不是，那个我认识的他？
我知道你们给不了我答案。
但没关系，我后来在梦里找到了答案。
从前在梦里忙忙碌碌，没有注意过细节。可有一回，我们再次擦肩而过，他照样说不认识我，我心伤难忍，跑到海边发泄情绪时，在沙滩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涂鸦。
就是那个涂鸦，揭开了我的困惑！
在小镇的时候，他将借书归还时，我看到书本封皮上有个蝴蝶状的涂鸦。当时我问他那是什么，他说那是他的信手涂鸦，他习惯在事物上留下自己的标识。
所以我肯定，那个蝴蝶状的涂鸦，就是他留下的！
不是那些平行世界的不同的他留下的，而是在小镇，同我借书的那个“他”留下的！
那样的蝴蝶涂鸦，在此后的梦境里频频出现。路边的栏杆上，出租车的玻璃上，楼道的墙壁上，饭店的桌面上……
我发现，只要是我经过的地方，只要我抬头或转身，总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发现独属于他的标识。
这说明，他到过那个空间！
在平行世界已经有一个他的情况下，他到了那里，并留下了只有我们知道的涂鸦。
你们看，在我找他的同时，他也在坚持找我，是不是？
只是我们无数次真正的错过，而已。
罗女士讲完后续的梦，再次掩面哭泣，成了那个难以自制悲伤情绪的小女孩。
待她稍稍缓过来点，凌乐再也憋不住疑问，迫不及待的问道：“所以你是想说，与你相恋的是小镇的那个男孩，而不是平行世界里无数个别的他，是这意思吧？”
奚音却感动于这个奇特的爱情故事，忍不住感慨万分：“太虐了！他是他，却又不是他，因为你的那个他，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人，所以你们不可能在别的空间重逢。”
但梦疗师只关心一个问题，他等罗女士平复情绪后，问她说：“你所说的，那个蝴蝶形状的涂鸦，是什么样的？你能画出来吗？”
罗女士微微怔了下，大概是没想到梦疗师会关注这个，但还是回答：“可以，那个涂鸦很简单的，一笔就能画成。”
说完，她食指沾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了那个蝴蝶涂鸦。
也却如她所说，一笔画成。
奚音和凌乐位置不同，角度也不同，一眼看去就不像蝴蝶。但起身调整视角再看，形状一笔勾勒，线条简洁流畅，确实是蝴蝶没错。
“后来有做过别的梦吗？”
“这就是最近的梦，我始终找不到他，所以日日纠结。听闻你释梦很厉害，才来到梦幻诊所，问个究竟。”
明天再问：“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呢？我是说在梦里，你们总是错过。按你的理解推测，平行空间里不可能出现两个他，可属于他的涂鸦出现了。”
“但平行世界的每个他都不认识你，这意味着那个小镇的他，曾到过那些平行世界，并留下了只有你能认出的标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
奚音和凌乐不明所以，按说梦疗师才是解惑的人，可此时他却像个需要指点迷津的人，困惑又执着的等待患者答疑解惑。
更奇怪的是，罗女士丝毫不觉这有什么不妥，反而认真作答。
“因为两个平行空间相交了。”
她用双手食指比了个十，说：“在四维空间里有无数个平行世界，而当两个平行世界相交时，就会产生时空重叠现象。”
罗女士指着桌面上，尚残留一扇翅膀的蝴蝶涂鸦水迹，打比方说：“就像这只蝴蝶，四维时空层的无数个平行世界，两两交叉时必然引发空间重叠，就好似蝴蝶的两扇翅膀，合二为一。”
“两个平行世界重叠，会导致量子纠缠般的效应，从而致使该空间短暂的出现，意识信息互相置换的情况。”
“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奚音第一个回应：“我不明白，什么重叠啊，什么量子，什么置换，你能不能说的简单明白一点儿？”
凌乐倒是理解了她的说法：“罗小姐的意思是，两个平行世界重叠，就像蝴蝶的翅膀合二为一，会在短时内造成信息置换。从而导致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信息，像出了故障的频率，出现在不属于它的时空。”
梦疗师也说：“不止信息，罗小姐的意思是，时空重叠会导致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人，短暂出现在不属于他的空间，对吧？”
罗女士睁大了眼连连点头：“对！你们想想，我们有时候，是不是会在某一瞬间，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比如你找某样东西，明明记得之前把它放在了某个确切的位置，可你去那个位置找时，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但是过一会儿，或者过段时间，你再去找时，它就在那个位置。”
“可为什么第一次的时候找不到呢？”
罗女士肯定的说：“因为另一个时空的你，在空间重叠时拿走了那样东西，又在下一次空间重叠时，原位放回了那个东西，所以你第二次去找的时候它还在哪儿。”
“我这不是异想天开，我本人真的经历过这种现象。”罗女士怕他们不信，又佐证道，“小的时候，临吃饭前我赶作业，写了很久，终于做完了作业。可吃完饭回去收拾书包，发现作业本上什么都没有，就像我根本没写一样！”
“没办法我只能重写一份，可老天作证，我真的真的写完了，但作业本还是那个作业本，上面写的作业却不见了！你们说，它去哪儿了？”
奚音试着猜测了下：“你不会是想说，你把作业写在另一个空间了吧？”
“对！就是这样。第二天我交作业的时候，我的作业本上出现了两份作业，那就是空间重叠的证据！”
凌乐不想认可，却也一时半会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看梦疗师怎么说。
但明天对她们的讨论不置可否，只是意味不明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转而问罗女士说：“来梦幻诊所梦疗的人，都会有一定的终极诉求，不知道罗小姐的诉求是什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是希望与梦里的恋人再见一面呢？还是只是想要弄清楚，为什么会做这么多离奇的延续性梦？”
罗女士低眉沉思了片刻，才抬起头坚定不移的说：“无论是不是梦，是什么原因，都无所谓。我只想要为这些梦，为我梦里的恋人，为我们的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她垂下眼眸：“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梦疗师起身作出个请的姿势，淡然如往常，嘴里却答复说：“必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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