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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要命的寻猫委托

    瑞文今年已经帮多罗莉丝太太找过三次猫了。

    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每一次都是在玩命。

    且不说,那只名叫“玛丽”的硕大黑猫总喜欢跑到那些最危险的角落里去,比如钻进长满倒刺的肉食花丛中,或者是跳到街口那台稍微不高兴就会咬人的自动贩卖机上面,最后那次,差点害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迎来正午。滚烫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险些没让他全身重度晒伤。

    光是那只猫嘴里寒光闪闪的五六排牙齿,就已经让他不寒而栗了。

    “您已经见怪不怪了吗,瑞文先生?”多罗莉丝太太的声音就像一副坏掉的音响,带着一丝丝金属回音,这显然是某种遗产的副作用:“又要麻烦您一次了,这回,我多准备了一笔医药费给您,不论成功与否您都不用退还。没错,我家玛丽又丢了,但这次有些不一样。”

    居然连医药费都事先准备了......瑞文的头皮一阵发麻,他还记得上回,他全身的皮肤在阳光下滋滋作响,冒出一丝丝白烟,发红卷曲,到处都充满着烤肉的焦香味。

    “要来点焦茶吗?这里还有些焦麦饼干。”卡梅隆把漆黑的茶水和饼干摆上茶几。多罗莉丝太太端起焦茶,喝了一小口,然后继续说道:

    “玛丽前几天就表现得有点不对劲。我有按照您的嘱咐把她好好关在家里,还封上了门窗,但我发现她正午有时还是会突然消失一会,不知道为什么,我担心死了,害怕她会被晒焦,但是晨昏时分她会回到门口喵喵叫,有一回看起来很糟糕,毛发结团,掉了不少,身上还沾着野狗的口水。”

    野狗?瑞文顿感不妙。他还记得梦里也有一种叫野狗的动物,但和现实中的野狗完全是两码事。梦中的野狗肥头大耳,毛茸茸的,比现实中要温顺可爱太多了。

    “它是什么时候走丢的?地点我想我不需要问。它就和你刚才描述的一样,从家里莫名消失了,对吗?”

    “对。时间是前天正午,我无法确定是几点,正午我在睡觉。我以为她会在昨天晨昏回来,可是等到正午都没见影子,所以决定今天来找您。”

    如果您昨天来的话,估计它还没跑那么远,我能少遭点罪。

    “我相信它不会跑多远。”瑞文开口安慰道:“按照惯例,请给我两三天时间收集线索,因为我无法在正午行动。如果您特别着急的话,也可以去找全日制侦探。”非常贵。他在心中补充道。

    “不,我相信您,您一直都是那么的可靠。给,定金和医药费都在这个信封里,为防您忘记了我家玛丽长什么样子,我还多附了一张照片。”多罗莉丝太太指了指信封。

    忘记?怎么可能,同样的照片我还有三张呢!瑞文接过信封,礼貌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太太。若有发现,我会尽快给您消息的。”

    “真是谢谢您,瑞文先生,我会等着你的好消息的!”

    多罗莉丝太太撑起皱巴巴的阳伞离开了。看着她在艳阳中远去的背影,瑞文心想:她对我还真是充满信心,反而是我现在完全没底。

    他窝回安乐椅中,苦着一张脸,开始拆信封。

    他的眉头在看见持剑的烈日亲王阿卜杜拉时稍稍舒展开来,多罗莉丝太太出手真阔绰。

    信封里有两张五百烈洋,交掉这个月的房租都有余。目前,瑞文的事务所就是他家的门厅。他住在一所很简陋的一室公寓里,空间十分狭窄,而且自来水永远是烫的!

    “看来,命运注定我们要在外面度过这个晨昏。”卡梅隆一脸高兴地把盘子递到瑞文面前:“来点焦麦饼干吗?”

    “不要!”瑞文厌恶地摆了摆手,他恨透了所有的焦麦制品,有一股盖不掉的苦味,和梦里吃过的牛油排包完全不是一回事。奥贝伦的地表只能种出这种焦麦,小麦都是从地下进口的,还是那三个字,非常贵。

    他把两张钞票抽出来,塞进皮夹,照片随意地放在茶几上,对助手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去走走吧。我打算顺路去看一眼最近的遗产格子店。那些地方偶尔会有懒得查市价的傻子挂出廉价好货......唔呃!”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疼得他弓起了腰,伸手一按,染了满手鲜血。

    忙完这单就把你们全都揪下来烤了!

    “怎么了?唉,我提醒过你,不要往身上安遗产以外的东西。”卡梅隆叹气道,递给了瑞文一块手帕。

    “遗产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红色和黑色的,还贵。”瑞文喘着粗气,没好气地回嘴。那些恼人的小东西正在一刻不停地啃食着他的内脏!

    他摸索着从柜子里掏出了他的左轮手枪,别在外衣内袋上。这不是那种能安在身上的遗产,却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名为“五响左轮”,顾名思义,枪膛内只能装填五发子弹,而第六个膛位必须永远空着,且一天只能装填一次,违反两者中的任意一条都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诸多限制所带来的好处是五响左轮射出的子弹极少错失目标,而且,它似乎还能在紧急关头带来一丝好运。不过,这很玄学,每当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瑞文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归功于它。

    五响左轮这种枪械的制作工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失传了。据说,其中奥秘在于融合了某种来自地底生物的遗产。瑞文也不知道是哪一种,只知道栖息在地底的东西,哪怕是看起来最小最无害的,都有至少两种取人性命的手段。

    五响左轮的效力和“诅咒”据说都来自融合其中的遗产,由于不对人体直接造成损害,所以这些器械比遗产更加昂贵,而且地表很少找到它们的踪影。

    不过,瑞文想都没想过用这把五响左轮换钱,那是他第一次从别人手中无偿地继承什么东西,不问价钱和回报,因此,它在他的心目中是无价的。

    天空开始由黄变橘,颜色越来越像一颗鸡蛋黄。到了正午,天空会变为炽红乃至白炽,那是一天最难熬的时候,足以把一切暴露在外的普通生物蒸发,据说连市区的房子都被晒化过几次。

    并非所有的生物都无法在正午活动。在这片土地上还生活着一些特殊的物种。它们被称为烈日生物,十分可怕,正午是它们的天下,但几乎所有的防晒遗产都和烈日生物有关,所以贵得要死。

    瑞文从简陋的衣帽架上取下了深蓝色的侦探帽,戴在头上,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放眼望去,所有的景物都在热浪中扭曲,翻腾,于明黄色和橘黄色间不断变化。艳阳街23号的门牌泛射着刺眼的光芒,虽不妨碍正常视物,但对于侦探工作来说,是个不小的阻碍。

    所以我才要安那些藤壶,他暗忖道。

    瑞文平静地撩开外衣下摆,只露出腹部的一两颗眼球,然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血红瞬间填满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