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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小子露头角

    十年后......

    一个十岁的小孩坐在自家池塘边上,拨弄着嘴里的那颗翠绿娇嫩的竹叶。打量着自己周围,看着这一片清澈的池水,以及池塘周围的高挺富贵竹,有些还生长在水里。郁郁葱葱的,其间还三三两两夹杂着一些菖蒲。此时正值盛夏,这些野草般的菖蒲开出了黄色的花穗,像狗尾巴草一样,零星的分布在竹子周围。远处看,就是一片葱绿中冒出几点黄色,很是好看。

    这些竹子和菖蒲都是苏御亲手栽的,已经陪了他六年了。每当有客人来找孙爷爷或者几个小伙伴找他来玩时,看到他这么小年纪栽的就是富贵竹时,评价不一。有人说他小小年纪富贵功利之心就这么盛,也有人说他现在有此雄心壮志,以后一定大有出息。对此,他只能暗自咂舌:“这也只有富贵竹能放来水边养的这样好的长势了,换作其他竹子,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当然,这些话从来只在心里去说,实际上却少言寡语。

    他微微回首,看看院子中央的花圃里那栽着的十几株君子兰,微微颔首,目光上移,一个手工精致的遮阴棚正护在上面。

    他自语道,“还有四年它们就要开花了吧。”这些花卉树木都是出自他之手,性格粗犷的孙老头可没有这情趣搞园林。回过头来,孩子的思绪不禁慢慢回溯......

    从他记事起,他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他也根本无法理解父爱母爱是什么含义,对于这一点,他到现在也是茫然而无所适从。而一直抚养他到大的孙爷爷也就成了他唯一的亲人,而孙爷爷的善良纯朴豪放也让他感受到了孤独世界中的许多温暖。因此,每次经过堂前看见那副黑白水墨遗像,他心里都会泛起一些尊敬与哀伤,毕竟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的“奶奶”了。

    这些年里,他不时就会独自坐在一处,暗自神伤,苦苦思索着他的父母家人,对父爱母爱十分渴望。起初,他在做梦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大喊,“不要,不要丢下我!爹!娘!......”

    这一切都被孙老头看在眼里,自那以后,孙老头也就更加坚定了要帮这个可怜的孩子找到生身父母的信念。于是,这十年来,他除了上工,喝酒,务农就是到处去打听关于苏御身世的消息。奈何这些年来到平安码头的船只越来越少,消息自然也就越来越少。无奈之下,这位已经年过六旬的老者不得不亲自驾船沿着烟淮河及其支流到访各类城镇山村。可惜十年过去,孙老头不停的奔波,面容一天一天的憔悴,已经古稀之年,却连这烟淮河的一半流域都没能探完。而自己收养苏御前与老伴多年的积蓄已经为了此事花费地所剩不到五分之一了,可谓任重而道远。因此,爷孙俩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以至于苏御到了年龄也不能像其他镇里孩子一样上私塾......

    而苏府冤案,经过十年的洗刷,这偌大蒙州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苏府了......

    一想到孙爷爷这么为了他,这么多年所付出的一切,眼眶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心中“宁为犬马”也要报答孙爷爷恩情的决心更加强烈了,但他看着孙爷爷一天比一天衰老的时候,内心时常涌起心疼之感与悲伤。

    他心里还感激的还有两位老者,一位就是隔壁的邻居老者李爷爷。这李爷爷跟孙爷爷是过命的好兄弟,每当孙爷爷出去游历时,都是把小苏御交给他来照顾的。李爷爷对他的照顾不亚于对自己亲孙子的程度,小苏御合着从两位长辈身上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但要看学识技能,还是住在镇南的老大夫赵咏诺对他的帮助最大。如果说孙、李二老是他的亲人的话,那么这位赵医师绝对是他的启蒙恩师了。赵医师的医馆开在镇南,跟苏御他家也就隔了两条街的距离,这段路,他约莫要走一刻钟。

    赵医师原是江湖上行走的神医,一生救死扶伤,救人无数,妙手回春,可谓医者仁心!一辈子钻研医道,未曾娶妻生子。后来年事渐高,腿脚不方便,又不堪江湖帮派之扰,偶然之间来到此地,倒也落得清闲自在,于是便在此地隐姓埋名,开着一家医馆维持生计,落在镇南。

    苏御回想起自己与赵医师的相识不得不说是场“缘分”......

    孙爷爷那夜回家之前,已在路途染上了风寒,但还是想硬撑一个晚上,等天明了再去看看。谁料,刚走到家门口,一阵咳嗽,人就昏了过去。那时年仅七岁的小苏御见了,大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生怕孙爷爷就这样丢下他了。于是赶忙叫来李爷爷儿子帮忙,李叔叔背着他,他在前面提着灯。

    两人心一横,毫不犹豫的狂奔起来,直奔最近的“平安医馆”,也就是赵大夫的的医馆。倒霉的是,半路中灯芯因为烧了太多年了,于是提灯居然十分离谱地灭了。李叔叔毕竟对这平安小镇很熟悉,摸黑赶路倒不成什么问题。反倒是苏御,因为很少走这条路,又加上心里恐慌不已。不出意料,他跟丢了......离谱的是李叔叔压根没发现这个问题,一下就跑得远了,任他怎么呼唤都是白搭......

    不久,李叔叔背着昏迷的孙爷爷到了平安医馆,却发现已经关了门,暗骂不已。反倒是苏御这边,在黑暗里一阵瞎跑,也不知是太害怕了还是怎的,竟然没注意到右前方有些光亮的灯笼,一捉瞎直接一头撞了上去。这一下直接撞得两人分不着南北,连同灯笼一起被打翻在地,小苏御五仰八叉倒在地上,直呼“疼疼疼!”

    “哪来毛头小子?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赵医师坐起身来,揉揉有点晕的额头,微怒。

    小苏御脸色一白,从小到大他可从未被人训斥过,虽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对黑夜里严厉的声音很是不满。不过,他还是顾不得身体的疼痛,马上站起身来,鞠了一躬,

    “抱歉哈,晚辈的提灯灭了,天黑了我怕鬼,又摸不着南北,这才顶撞了爷爷,爷爷看上去就很和蔼,一定不会和晚辈计较吧?”小苏御面带微笑说道,言和而色夷。小家伙暗自偷笑,平日里古文字句总算没白看。

    赵医师可不知道小苏御怎么想的,而是颇为吃惊,因为他重新点了灯笼,打量了一下这人,发现不过七八岁,却能说出这些个有意思的话来,这怎能不让他吃惊?

    他觉得这番话也不像有假,应该也不是故意顶撞自己,开口说道,“咳咳,既然如此,真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是那心胸狭......”

    话还没说完,眼前这小家伙突然大喊了一句,“你是赵大夫!”着实又被这声大喊给惊了一下,此时他也有些气恼了,自己居然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一个小屁孩惊吓了两次。但好在克制住了,问道,“你这小子是如何认得我的?”

    小苏御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爷爷以前告诉过我,咱们镇里有赵医师总是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便服,胸口上戴着一只葫芦徽章,左手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这可不就是您吗?”

    赵医师现在眼中的诧异更明显了,这小屁孩和自己相遇不过十数息,竟然把自己观察得这么透底,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观察力和智慧,实属难得。于是,赵医师眼中颇有些欣赏之意。

    “赵爷爷,赵爷爷,请您一定帮帮我吧,我爷爷先前在家门口晕倒了,我们一路带他过来找您,李叔叔应该他们已经到您馆前了,快回去看看吧!”苏御一认出赵医师的身份来,马上想起正事来,两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带着哭腔哀求道。

    见到这小孩一片孝心,但又可怜的模样,先前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心中竟生出不忍心的心绪来。虽说今天已经诊了不少病人了,脑袋有些晕乎了,但心中作为医者的那份责任感涌上心头。驱使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