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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年轻了十岁

    春耕忙碌的时节,快收尾了,每家每户租种的七八亩田,也快插完秧了。

    从来不用两脚沾泥的王三郎,挎着他的那个用药材转换银子的木方箱,打着“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行走在赶诊的路上。

    这乡里几个村子,就他一个大夫,虽说大多数患者都是捂病不问医,“轻病没必要”“重症用不着”,但几个村子的大大小小地主们,还是够王三郎侍候的。

    “这人呐,活着图啥?能吃的吃,能乐的乐,不然,活啥?”

    王三郎给冯家村的二地主把诊时,唠嗑说道:“像老爷你就活得自在,懂活。命才是根啊,钱是什么,那是续命的粮草,是为命周济服务的。把钱看得比命重要,那是短命秋叔的见识。”

    “秋叔是谁?”

    “哦,秋叔是我王家村的一个老短见,得了肺痨,都咳出血了,仍然揣着钱袋子不肯松。糊涂啊!”

    回村的时候,经过秋叔家门口,他隔着篱笆冲着东屋冷眼睃着,盘算按秋叔的病情,这会也该交代后事了。

    只要一出殡,以后就是好文案,专门用来劝说捂病者,那是既打脸,又有说服力。

    “三郎,这秋叔没找过你吗?”

    篱笆边上,坐着两个刚下田回来的老汉,摸出旱烟在歇脚,见王三郎挎着他的问诊箱伫立在秋叔家门口,愣是没进去,便问道。

    “唉!”

    王三郎操碎心地忧叹一声,医者父母心肠:“秋叔他活不明白呐!揣着几个钱不肯松,把钱看得比命重要。得了,这看样子是活不久了。咱们等着吃席吧。”

    两个老汉吧哒了一口烟,嘿嘿地笑了起来:

    “秋叔那咳,半个村子都听得到。要说连看病的钱都没有,那是假的。他闺女嫁的可不是佃农,那是有传家活的人家,座上宾的角儿。一件家什的钱,就够秋叔看病了。这也抠着不肯出呐?”

    “哪是女婿不济啊?”王三郎挤着笑眉,捋着颏下三缕算计用的胡须,“三块碎银子就搁在桌子上,雪亮雪亮的。秋叔不是没钱,就是抠,把钱看得比命重要。糊涂啊,不晓得命比钱重要。没命,还留着钱又有何用?”

    “真是么?”有个老汉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我听秋叔那咳,怕是见血了,这么重的病,还不找你看吗?”

    “可不是吗,半个肺都咳出来了,我听着都替他捏把汗,主动上门来给他治,他愣是把我轰走。”王三郎笑吟吟地埋怨道,又把目光瞅向秋叔的东屋,心里惦记着那三块碎银子呢。

    篱笆院子里,有个孩子在喂鸡鸭。

    也就两只鸡,一只鸭。

    那孩子搂着鸭脖子,突然说道:“瞧你这脖子伸得老长,惦记着盆子里还有三团香喷喷的糠食吧?你这披毛畜生,长坏的心眼,迟早要被人开宰还报应的。”

    王三郎一听,笑吟吟的尊容马上僵硬住了,脊梁骨被戳中,感觉那娃是在骂他啊!

    “这抱养的娃,就是没血肉的亲。爷爷病重,半个身子都进棺材了,他还把我这个大夫轰出来。”王三郎指着院子里的里其,挖苦地道,“养着这种不孝的娃,还不如养条狗呢。”

    “谁在柴门口唠叨?”

    院子里走出一个端盆衣服要去洗的婆婆,圆圆实实的身体,矮矮胖胖的身形,半头白发,抬头纹、鱼尾纹、表情纹都长全了。

    是秋叔的婆娘!

    正在背后说人闲话的王三郎,顿时有些尴尬地伫立当场。

    “唷,秋叔嫂,洗衣服去呐?今天不耙田插秧了么?”两个抽旱烟的老汉,讪讪地解围道。

    “他秋叔一早背着犁耙去下田了,瞅着这太阳挂天顶了,也快回来了。”奶奶把那盆衣服搁在院中,提了桶水,拿来搓衣板开始洗衣服了,“我呀这才有工夫洗这衣服呢。”

    两个抽旱烟的老汉,对望一眼,以为听错了,再次问道:“秋叔不是躺床下不了地么,这还耙田去了?”

    王三郎眉头跳了跳,心里一个声音在叫“不可能!”

    那个抠命鬼,上次见他时,虚得跟条竿,几乎能掐到他进棺材的日子,怎么还能下地耙田?

    就在这时,头戴草帽,袍摆系在腰间,绾起高高的裤脚,两脚泥巴的老汉,背着厚重的犁耙,赶着一条大水牛,正“喏”“喏”地往院门口走来。

    “这是——?”抽旱烟的一名老汉,半天认不出来。

    “这不是——?”另一名老汉,瞅了半天,不敢认出来。

    眼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老头,打从面前路过,王三郎瞠目结舌,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

    “这是秋……秋叔?!”

    两个抽旱烟的老汉,诧异地打量着。是秋叔他,那模样没变,可是看着精神焕发,年轻了十岁,身骨透出常年干活的遒劲儿。

    “他不是……不是病得快咽气了么?”两个老汉用惊怔的目光,看向王三郎,“你不是亲眼看到他,咳出血的吗?怎么这会背着犁耙连个喘都没有的?”

    “这、这……这怎么回事?他、他……见鬼了!明明病得……现在怎么突然……”王三郎唇齿打架,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爷爷,爷爷,你可回来了!”院中那孩子,撒开鸭子,直奔这老头而来。

    孩子这一叫,三人这下确定这老头是秋叔无疑了。

    “秋叔,你这……病好了?”两个抽旱烟的老汉,慌忙打招呼道。

    “喏,老山老巴,你俩在这唠嗑呐?”秋叔装作才看见他俩的神态,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玩伴,没少等着看他的笑话,这会就虚心假意地回应了他俩一句。

    “秋叔啊,听说你前阵子咳得可严重了。怎么,现在好了?”其中一个老汉表示欣慰,其实是探询。

    “好了,好了,这得多谢三郎的灵丹妙药,不然哪好得快?”秋叔笑呵呵地道。

    谢我?

    王三郎一脸迷懵,谢我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开过药了?

    “爷爷,快做饭去,我饿了,肚子都咕咕叫了。”那孩子拉着秋叔往院子里走,走了两步,回头冲着王三郎露了个笑,意味深长得很。

    “不是,他明明病得不行,怎么,怎么……”王三郎望着秋叔的背影,有些百口莫辩的无奈,对那两个老汉申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