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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至尧舜、抚万民、天下为公!

    “这位掌柜,抱歉,应该是在下认错人了,您与我族中长辈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兴许时间太久,在下也记错了。”

    极为惧内的男子,在反应过来后,很快朝着老者道歉。

    “你的那位六叔祖叫什么?”老者问道。

    男人一愣,随后才苦笑道:“只是年少时见过一段时间,虽然叫他六叔祖,但他却也并非我沈氏宗族之人,早就在很久之前就分出去了。”

    “不同于沈家世代士族,六叔祖一家男丁稀少,如今连后人都不知在何处,在下少时只是相见,也只是称呼六叔祖。”

    掌柜点头,但并未多言。

    恰在这时。

    “沈括!你还不过来愣在那里干什么?我就不该跟你回京,现在这朝中人人自危,你回来真是自讨苦吃!”

    朱棣心中一动,传闻沈括本就是惧内之人,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夫人,朝中之事你就不要多言了。”沈括道。

    “哼!”妇人嘴巴一撇,正要继续挖苦。

    却不想在此时,茶馆外又进来一人,此人身着蓝色锦缎织成的长袍,头发束起,身形微胖,一进来就高呼道。

    “存中啊存中,治平三年一别,我们已经有六年没见了吧?”

    沈括转身,看见来人,当即欣喜道:“子瞻兄,你终于来了!”

    苏子瞻,苏轼!

    朱棣身为一代帝王,也曾知道两人的过往。

    要说这二人,之前应该还是好友兼同事,一人擅长百工,一人擅长文词,都是宋朝绕不开的话题。

    而二人之前虽为好友,但在新法的选择上。

    沈括选择新法,苏轼则反对新法。

    因为立场,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分道扬镳……

    而现在,应该是熙宁四年,沈括被征调入京,苏轼则因为上书反对新法,受到弹劾,不得不离开京城。

    “存中,你绝不可为新法提供助力,王介甫急功近利,新法变成了恶政,地方百姓叫苦连连,可这朝中,圣上却被新法带来的巨大利益所蒙蔽……”

    苏轼一进来,就急忙说着新法的弊处,“如今我就要离开京城,得知存中兄进京,这才连忙相告。”

    “子瞻兄。”沈括却是截然不同的意见,“新法好与不好,现在总比以前好。”

    “比以前好?”苏轼嗤笑道:“存中兄,你怎么张口就能说出如此是非不分的话来?”

    “当年这汴梁京城,政通人和,朝野和睦,士子风流,才子佳话,至今我都怀念。”

    “可你看,王介甫登上相位,推行新法。弄得朝野之上,一片哀嚎,欧阳先生被逼离开,司马先生也不得不离京,就连之前的韩相、富相,也被摒弃在外,王介甫在朝中一人独大,只手遮天……”

    苏轼本想说更多。

    但却被沈括打断,“子瞻兄,你喜爱诗词,好美食,经常流连于士大夫贵戚之间,可曾见过民间的疾苦?”

    “子瞻兄,不是王相公要变,是如今之时局不得不变!”

    “朝野之上都言,我擅百工,你擅文辞,文辞救不了大宋,文辞不能让百姓富足,文辞也不能让我将士的兵戈锋利,城池坚固。”

    沈括一顿,“但王相公的变法可以!”

    “你……你!存中兄,你莫非是在数落我苏子瞻不成?”

    “子瞻兄,你误会……”沈括正准备摇头。

    “就是数落你又如何?”恰在这时,一道低沉声音又从外面响起。

    门外。

    两道身影跨步而入。

    其中一位,正是当朝宰辅王介甫!

    而另外一位,去是儒家先生打扮,面孔方正,举手投足的礼节都很规矩,但兴致缺缺,似乎来到这里并非他的本意。

    “王相公,这位是……”沈括见到来人,连忙施礼,但赶忙看向另外一人,“这位是……横渠先生?”

    沈括赶紧行大礼。

    而与此同时,就连苏轼也跟着行礼。

    张载,字子厚,世人称为“横渠先生”!

    “关学”的创始人。

    如今,关学虽然不是显学,但在陕西一带,却备受推崇,而提出“致天理”的双程,张载正是他们的表叔。

    “今日却连横渠先生都来了,还有王相公……这是……这是为何?”沈括愣住了。

    而之前还恼羞成怒的苏轼,眼下也顾不上生气,连忙看向王安石。

    “老先生,你叫的人,应该都来了。”

    就在这时,却见王安石径直看向茶馆的掌柜。

    现在的他,头发返乌,皱纹减少,面容祥和而平静,和王介甫第一次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而以“老者”为视角的朱棣,更是无比惊讶!

    什么时候这老人,让王介甫聚齐这些人的?

    换句话说,今天他们能来到这茶馆,其原因是自己一直代为视角的“老者”?

    可自己怎么不知道?

    也对,朱棣很快反应过来,他以“老者”视角梦回大宋,很多时间都是恍惚即过,除了特定时期的“事件”,他好像对其他事都不知情。

    “咳咳,多谢介甫了。”

    “让你们诸位前来,却是我感觉到时间所剩无几,想趁此机会,结识一下诸位。”

    “所剩无几?”王介甫神情闪过诧异。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位老者,对方头发花白,身躯枯瘦,仿若风烛残年,现在明明已经头发返乌,断齿重生,皱纹减轻,何止年轻了二十岁。

    现在就说他时间所剩无几?

    这着实让他没有想到。

    “当然,老夫应该是还有几年可活,现在只是认识一下几位。”

    “现在见到了,之后可能会有些东西送给诸位。”

    “介甫,你与这位横渠先生,应该都曾拜于文正公范仲淹吧?”

    话音刚落。

    王安石陷入思索,随后点头。

    而面孔方正的张载,在初步的疑惑后,正色回道。

    “虽然不知这位先生是何人,能直呼范老姓名,但介甫能以礼相待,想来也是位高人。”

    “不错,我与王介甫,都曾拜于范老。”

    “范老主持庆历新政,曾立志复兴儒学,变法革新!”

    “张载不才,多年所学不说融会贯通,也有一些理解,但距离范老所希望的复兴儒学还远远不及。”

    “倒是王介甫,的确可以算作变法革新,不过与范老当初秉持的却大相径庭!”

    朱棣看向这茶馆内的几人,内心也再度陷入思索。

    范仲淹,文武全才,青史留名,谥号:文正!史称“文正公”!

    这放眼整个史书,也是极为少见。

    而这个茶馆内,王安石秉持变法个性,张载开创关学。

    沈括擅长百工,苏轼乃真文豪!

    这四人,却为何要被老者聚集在一起?

    而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却见几人已经再次争执起来。

    王介甫当先问道:“子厚,看来你也反对我的变法?”

    张载说道:“并非反对,而是你施政的法令,已经要酿成祸端,现在不停,来日必定遭受反攻,百姓已经入不敷出,却因为新法,再次遭受重创!”

    王安石挥袖,“新法就是为了百姓,就是为了大宋,法不成,令有误,是实施的当地官员,和某些背后之手在故意祸乱!只要我加大监察,都可以矫正过来。”

    张载摇头,“矫正?何时矫正?今时还是明日?你急功近利,不顾个人品行,提升官吏,只要推行新法,你就给高官俸禄,却给百姓要酿成大祸!你归根到底,还不是为国谋财?但就算搜刮百姓地皮三尺,这财力迟早有刮完的一天。”

    “到了那时,反对你的就是全天下的百姓和当今朝局之上的所有百官!”

    王介甫冷声笑道:“只要当今官家推行,就算前方有万重险峻沟壑,那又如何?”

    “正巧,我最近感念官家信任之情,又作了一首词!”

    “伊吕两衰翁,历遍穷通。

    一为钓叟一耕佣。

    若使当时身不遇,老了英雄。

    汤武偶相逢,风虎云龙。

    兴王只在谈笑中。

    直至如今千载后,谁与争功!”

    此时此刻。

    张载、苏轼、沈括,均是神情骤变!

    就连朱棣也不由得感叹,好大的气魄!

    这首词用了典故,其中,伊吕分别是伊尹、吕尚二人。

    这两人曾经不过是渔翁和农夫。

    若是怀才不遇,就会一直老去。

    然而,两人却各自遇到了汤王和文王,如同云从龙,风从虎,建立了不朽功业。

    纵观数千年之后,谁又能与这二人相比?

    而王安石借此作出此词,分明就是把自己比作了“伊吕”二人,把当今的君上,比作了“汤王、文王”!

    两人合作,势要建立千秋功业!

    张载听到这首词,锵然一笑道:“难道为了千秋功业,你就不顾当下百姓之死活?王介甫,你也太自大了?你凭什么认为,你能逆天下大势而成功?你忘了希文先生所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了吗?”

    王安石挥袖怒道:“我没忘!国富才能民强,国强我大宋子民,才不用遭受外敌之患!我王介甫自从上任到今日,没有一日大鱼大肉,没有一日流连于富贵享乐,没有一日顾己之私利……”

    “我全身心投入变法,就是为了致尧舜,抚万民……”

    “天下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