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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新法落幕!

    “致尧舜,抚万民,天下为公?”

    “你现在做的,和你说的,可完全是南辕北辙!”

    说完这句话,张载再度看了看四周,径直向外走去。

    但临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或许王介甫心中的确心怀大愿,为国谋利,但我张载也实在无法在这种急功近利的态势下继续为官。我本一心向学,如今也到了归隐的时候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愿你的大愿,真有一日能成功,彼时若真因为你王介甫辅佐,官家成了尧舜之君,我大宋能不畏强敌,国泰民安,张载也当庆贺!”

    言罢。

    张载就这样离开。

    王安石这位“拗相公”的称呼,并非白白得来。

    当朝之上,哪怕是王安石的政敌,对其新法有百般攻击,但归根到底,也从来没有攻击过王安石的私德和为人。

    其执拗而坚持的品格,令人敬佩,但又同时令人懊恼。

    此后,王安石再度看向沈括和苏轼。

    “一个入京,一个出京,若是无法达成共愿,就不要再互相劝说,就此拜别吧。”

    话落,王介甫又看向老者,微微点头致意,就此离开。

    苏轼和沈括也纷纷对视,在看到对方眼神的一刻,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选择。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子瞻兄,保重!”

    转眼之间,茶馆又再次变得静谧。

    朱棣从头看到尾。

    从第一次见到那位当初还只是县令的王介甫时,对方的执拗性格,就似乎深入骨髓。

    有很多人劝过他,甚至连他代入视角的老者也劝过他,刚才的张载又继续劝说。

    但可惜,王安石就是王安石。

    这种变法大材,若是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改变想法,又怎么会成为宰辅?

    只是接下来,这大宋风云变幻,而作为中枢的朝堂,更是漩涡中心。

    随着一位位朝官出走,新的“变法骨干”上台。

    新党和旧党的针锋相对,显然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两方从原本的克制,到开始言语攻击。

    最后御史台连番上奏,但都毫无效果……

    终于,王安石一系的新法骨干,开始被抓住把柄,并且于朝堂之上,由旧党势力发动了全方位的攻击。

    同时!

    因为王安石颁布的“保甲法”,即农闲时节,百姓出男丁,十户为一保,五保为大保,接受军事训练,战时出兵,闲时务农、接受训练。

    然而这种法令,在颁布天下之时,就让整个大宋的民间百姓,纷纷担忧不已,百姓们甚至为了逃避保甲法,不惜自残自毁。

    旧党再度抓住了这个机会,并且由数地知府接连上奏。

    “青苗法”也出了问题,而且席卷的规模遍及全国,正如王安石当初还是知县的时候,就听到的劝说……当地豪绅和士族勾结,甚至官府也下场,强迫百姓借贷官府钱粮,甚至附加多种苛捐杂税,增加高利……

    尽管王安石补救了很多措施,但这些措施刚刚出现没多久,就被完全破解。

    市易法、保马法……也被旧党抓住缺漏,新法步步危机!

    弊端越来越大,旧党的反对,民间的惨景,接二连三的都涌了过来。

    新党内部,也开始出现裂痕。

    内忧外患!

    然而,尽管这些反对的浪潮已经越来越大,内部也渐渐不稳,但王安石依旧勉励维持着新法,缝缝补补。

    而当朝皇帝,也给了王安石足够的信任,因为新法的成效肉眼可观,大宋的财政,较之前些年,甚至有了数倍的增长!

    只是,真正致命的杀招,往往就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天相之变!

    天下大旱,饥民成灾,朝野上下一片惶然。

    恰在这时,终于有人打出了“奸相乱国,上天降罚”的传言,甚至一度传到了宫里。

    当朝太后,亲自到皇帝的面前哭诉。

    皇帝终于支撑不住。

    罢相!

    彼时,王安石再次到来。

    然而朱棣却看到,对方并没有丝毫气馁。虽然心力交瘁,但依旧坚持着新法,并且抱着最初的坚决和执拗。

    “老先生,你越来越年轻了。”

    王安石时隔三年,又见到当年的老者,此时的他已经渐渐老朽,头发花白稀疏,年过半百,长久的劳累让他皱纹密布,隐约还能见到当年年轻知县的影子。

    然而,同是当年的那位,头发花白身形枯槁的老者,现在却仿佛重回年轻。

    两人站在一起,时光仿佛一个顺流,一个逆流。

    掌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王介甫坐下,要了一壶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新法还没有失败,它还在继续,受时局所迫,王介甫不得不如此。”

    “吕慧卿也是我亲自培养的新法骨干,官家也会支持。”

    他一边喝茶,一边自言自语。

    直到茶喝完了,他才起身,重新看向掌柜。

    再次笃定道:“新法还在继续!”

    现在的他,依旧还有自信,依旧带着大愿。

    但在朱棣看来,却远远没有了当年的勃勃生机,就像是年暮的老人,只剩下最后的坚持。

    又一年!

    因为吕慧卿的突然倒戈,他要消弭王安石的影响力,担心其再度起复。

    为此,他开始将王安石的亲信,逐渐逐出中枢。

    王安石意识到不妥,再次回朝,起复为相!

    然而,此时的新党因为内斗,早已经支离破碎,王安石就算回来,也独木难支。

    旧党的阻力越来越大,王安如同陷入泥沼,寸步难行。

    熙宁九年!

    王安石长子王雱重病不治,他悲痛欲绝……再度辞官罢相!

    同一日,在朱棣的视野之中……

    “看来,我时日无多了。”

    明明越发年轻的掌柜,却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让朱棣倍感奇怪的话。

    之后,掌柜便拿出了一方木盒,亲自送去王府。

    朱棣看得惊心,因为那木盒之内到底是何物,他已经猜到!

    那一夜,王雱得到高人救治的消息,悄然流传京城,但相对比“王安石”再度罢相的惊天消息,以及后续涉及整个朝野的变动而言,却是小巫见大巫。

    随着王安石一家离开京城,远居江宁,这位变革新法的宰辅,似乎就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而从这一天开始,朱棣也看到,茶馆内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奇怪的人。

    第一个来的是曾经的沈括。

    朱棣再次听到了“束水攻沙”,他心中震撼难言,虽然早有猜测,但现在他才确定覅,原来沈肃和沈括,真的有渊源?

    只是,让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沈括明明听到了束水攻沙,却没有使用过,反而后世也没见记载,而是由沈肃说了出来。

    又一个来的是苏轼,没说几句,对方便离开,似乎是被押解进京。

    第三位出现的,却是一个自称横渠先生的学生,拿出了一封信后便匆匆离开。

    而之后再来的人,他就从来都没见过。

    有的是彪形大汉,像是从山野中走出,和老者交流了几句,就走出茶馆再也没见。

    有位风流倜傥,贵气逼人的公子哥,自称姓李,言语中对当下朝廷多有不屑,但眉宇间却偶尔也有无尽的落寞……

    有位文士,叹息大宋日暮西山,所留弊端神仙都难改,彼时天下寒士不知何去何从……

    有一对自称都姓诸葛的爷孙二人,年纪小的少年自称不破不立,想要入仕,继续执掌新法,但很快就被身旁爷爷敲了脑袋,骂到不自量力,然后和老者交流半天,拿走那封横渠先生的信,就此离开。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一位背负书箧的中年男子,言称“要写进天下历史……史分两类,官史和隐史……

    见完这些人,老者终于关上大门。

    元丰八年,旧党复辟,在司马光的建议下,新法开始逐渐被废……

    而这一天,梦境再度变化,等他恢复视线时。

    却见昔日朝气蓬勃,满腔热血的年轻知县,已经成了一个垂垂老朽的老人。

    他颓然无力的躺在竹椅之上,浑浊苍老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自信。

    就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精神气。

    待看到面前出现的人影后,他有些激动的从竹椅上站起。

    看着面前,依然年轻的茶馆掌柜。

    他再也抑制不住,当初的磅礴自信,立志天下为公的大志向,似乎跟着他的精神气一起消失。

    他只是留着最后的希望问道:“新法真的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