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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袍-铁面阎罗

    他手握尖刀,亲手剜下右颊三寸肌肤,他没了囚印,毁了面容,他带上了半幅青铜色的面具,从此世间再无亡命之徒陆之道,只有令人望而生畏的法袍,铁面阎王陆之道。

    他的父亲身披玄色麒麟纹官袍,是当时益州唯一一位正一品武官,在王储之争中站错了队,落得个满门抄斩,他年幼捡回条命,却上了枷锁,烫了囚印,流放去了西凉。

    (以下内容在正文七八章有所叙述,也可跳过该章,自行选择观看顺序)

    就在陆之道处于人生低谷,流落西凉荒郊时,迎面而来一辆黑得深遂的四骑马车,车夫拉起缰绳,径直停在了他的面前。

    “我如今这副模样,你们远走凉州都要置我于死地吗?”陆之道放下肩上挑着的两桶泥水。

    马车中无人回应,只一黑衣侍卫持七尺长枪飞身出来,直指陆之道杀去。黑衣侍卫手中长枪缠满布条,但枪尖却是锋利无比,长枪每次挥舞,都有极其细微的鸟叫声。

    反观陆之道,手中仅一根五尺长,用于挑泥水的破木棍,纵然这样,竟也与黑衣侍卫战得来回,丝毫不落下峰。

    陆之道深知自己如今身体孱弱不堪,更何况仅凭手中木棍,自然是打不过面前的黑衣侍卫,便处处防守,交手不过三十个回合,陆之道已被打的退后十步有余,黑衣侍卫觉得自己处于上峰,便心急起来,持手中长枪向前刺去,想以手中长枪之坚韧破去木棍的防守。

    就在一瞬,陆之道嘴角微微上扬,半转身躲过黑衣侍卫这一刺,以足足短了两尺的木棍抵住侍卫的咽喉,一边夺下侍卫手中长枪,又一边极其猖狂地说道:“不过是沾了些兵器之利,才能与我战三十回合而不败。”

    黑衣侍卫倒地,陆之道将木棍向马车甩去,竟准准地避开了马车铁质的车皮,从门框处木质的地方深深插入三尺。他持那刚夺来的七尺长枪,抬手从面前挥过,然后猛的插入地下,枪上缠绕着的布条尽数散开,银白色的枪柄完全裸露出来,他轻轻抚过枪柄,而后脸一黑,径直向前冲去,抬手将枪尖指向马夫,而银枪在空气中划过,竟发出一阵刺耳的鸟鸣声,这便是天下第一枪——凤鸣湛卢。(此流传自上古,枪尖由十大名剑中的正义之剑湛卢所重铸而来,又因挥舞枪时鸟鸣声尖锐,便被称为凤鸣湛卢枪。)

    “你家大人是谁。”陆之道手持银枪站在马上,枪尖离马夫眉心仅咫尺距离。

    气氛落至冰点,马车中发出几声鼓掌声,一头戴黑色面纱的中年男人走出,朗声道:“世人皆以为陆氏遗孤,益州才子,益州罪臣之子陆之道不会武,没想到其枪术不输其父,真是威风。”黑色贴马车,黑色面纱,这人便是谋袍鸿诩,凉州国师。

    与其余十六袍不同,枪袍可以说是世袭罔替,只因为陆氏枪法天下无敌,没有任何其它枪术可与之一战,而陆之道的父亲,自然就是前些年刚过世的上一任枪袍。陆氏枪法四十九式,因其中最后七式向来口口单传,故而每代枪法传承人中,仅一位能够习地完整的枪法,这人便是陆家未来的家主,陆氏枪法的完全传承人。陆之道作为年轻一代的完全传承人,为防止奸人觊觎,从小便称体弱多病,天生风寒,不能习武,一身枪术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若益州当年就知道他境界如此之高,自然不会留他一命,让他得以苟活在这荒芜之地。

    陆之道也不装了,回答他道:“我毕竟是陆家长子,总不能真让陆家枪法失传,倒是你,为何有我父亲的佩枪?你是益州王的人?”

    “这凤鸣湛卢,是我用了三位被俘的益州谋士换的,换来送还给你。”

    “送还给我?如今凉益大战在即,用三位谋士换杆枪,谋袍果真不寻常。”

    鸿诩摘下面纱,说道:“大战在即,我以三件事物表诚心,希望阁下为凉王所用,在三日后的凉益初战中杀一人。”

    “传说谋袍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想来这是一件事,而凤鸣湛卢枪,自然也算一件,不过这两个筹码不算诱人,我倒想知道第三件事是什么?能让你认为我会为了这些东西叛变,杀自己的同胞。”

    “两国之战,立场不同而已,算不得叛变,更何况你的母亲是凉州人,数十年前凉益本就是一家,如今益州杀光你陆氏一族的嫡系,你换个阵营,自然合理。至于这第三件事,益州在三天后大战中,前锋是新枪袍张松,你父亲的亲信。”

    陆之道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张松是他父亲的亲信,却背叛了他们陆家,可以说陆家被满门抄斩,皆是拜他所赐,在陆氏被抄家那天,张松更是偷走了陆氏枪法的枪谱,整整四十二式,也让他成为了新枪袍。

    黑色马车掉头向凉益交界驶去,那两桶泥水,也翻倒在地。

    三天后,两军对垒,黄沙仆仆……

    往往两军交战之前,会派出勇武过人之人,在敌军阵前挑战,以鼓舞士气。益州一方,自然是最近的风云人物,新枪袍张松。

    张松一人一马,伫立在凉州阵前,而凉州一方,主帅均在阵中,这也给了益州一方极大士气,毕竟凉州一群散人,哪有将领有把握与枪袍一战。

    “你们莫不是知道我是谁?被吓破胆了?”张松枪指凉州地界。

    话音未落,在凉州阵中竟冲出一匹白马,马上无人,向张松冲去,众人皆以为是凉州前锋胆怯逃跑,竟让一匹马对战,霎时间益州将士大笑起来,反观凉州士兵,一个个面露难堪,仿佛未战便已经败了。

    就在白马即将冲出凉州阵营,众人皆以为凉州不战便降时,一身穿金甲,手持银枪,却与普通士兵站在一起的少年飞身上马,一手拖着枪,一手拉着缰绳,在张松附近走过一圈,划出数十尺见方的圆圈,而两人就在圆圈中央。

    少年猛的将银枪插入脚下黄沙,银枪所发出的凤鸣声响彻三军,虽戴着半幅面具,剑眉星眼却依旧突出,他怒视张松,以可传千米的声音朗声道:

    “吾家屡世公侯!岂识乡野匹夫?”

    张松闻刚刚开口便被打断:“吾乃益州…”

    陆之道拔起长枪策马上前说道:“吾乃西凉天策上将陆之道,你不必自报家门,因为败者,不配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