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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再次紊乱

    陈娘吃饱喝足了,继续抽着烟,静静地听着三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水木心与苏昆语在一旁时不时插一两句。

    不过他们不说话时,嘴也没闲着,吃对于他们来说,从来都是认真的。

    十一点多,桌上除了光盘就是一片狼藉。

    吴晴与梦瑶见差不多了,开始收拾碗筷。

    石飞也打算帮忙,被陈娘拉住了:“懂啦?”

    “懂啦太奶奶!”

    “不乱了吧?”

    “我需要重建动态架构,不会乱了。”

    陈娘对水木心与苏昆语摆手说:“还要渡渡,不帮他们渡渡,过不去的。”

    水木心见老人家要出门回家,马上阻止说:“外婆晚上不走了,就睡这边。”

    陈娘执意要走:“不了不了,你俩看好了,别让他们这么急。”

    苏昆语说:“行,我们盯着。你一定要回,我们送你回。”

    “我要你送?我还不行了是吧?”她咬着烟头,拉开堂屋的门走进了院子,“让他们专心做一件事,做一段时间,收收心。”

    出了院门,又甩过来一句:“说也没用,这些孩子,说是没有用的,嗨,还要出点事!”

    水木心与苏昆语紧跟在她后面说:“我们盯着,你放心吧。我们送送你。”

    “你们别送,回去照看好他几个,今晚都住你家。嗨,反正还要出点啥事,作,都作,不作出点事也长不大!”

    石飞第一个醒来,发现不是自己家,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吴晴家的客房。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睡进来的,更不清楚昨晚为什么睡在这里。

    其他人还没起床,他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回到自己家,略略洗漱了一下,就开始他的常规项目:越野。

    可是刚越过水库坝埂,就发现段莫聆拦在路中间。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从没在哪个早上打扰过他。

    “你们怎么啦?”莫聆待他靠近了,关切地问。

    石飞感到莫名其妙:“应该是我问吧,你这是怎么啦?”

    “我?”莫聆指了指自己,没明白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啦?”

    石飞推开她说:“你还是让我先跑完。今天怎么啦?怪模怪样的,我们上午不是要来的吗?”

    望着石飞风一样远去的背影,莫聆不知道说什么好:“不,不是,唉,好吧,你先跑,我在那边等你们。”

    梦瑶醒过来时,正好遇上吴晴刚刚睁开眼睛,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又突然坐了起来同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梦瑶指着吴晴:“你先说。”

    吴晴问:“我们昨晚玩什么了吗?然后,你没回,衣服都没换,就睡这儿了?”

    梦瑶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宇宙棋我们现在都是只玩两局的,应该不会不记得。”

    吴晴没再说话,示意梦瑶跟她下楼。

    水木心与苏昆语已经起床了,见她们满脸猜疑地出中堂门,苏昆语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说:“看这样子,更乱了。”

    吴晴没等她妈妈说话,就扯着嗓子问:“妈,你们到底怎么啦?”

    水木心摇头对苏昆语说:“算了,还是找老姑奶奶来看看吧。”

    梦瑶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太外婆,昨晚太外婆在这吃晚饭的!”

    苏昆语拉过梦瑶的手说:“你想起来啦?昨天我们从哪里回来的?”

    梦瑶认真想了想说:“是枷灵山吗?”

    水木心无奈地对她们说:“练功去吧,然后冲个凉吃早饭。”

    石飞跑回来的时候,晨光正好照到他家的院子,苏昆语站在门口等着他:“你倒勤快,没人管你也能保持。来,过来吃早饭!”

    石飞擦了擦汗问:“苏妈妈,她俩还正常吧?”

    苏昆语听他这么问,感觉应该是正常的,忙拉着他的手,摸了摸手心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不用想啊,苏妈妈。前两天我们到火州,就因为与易青青建立意识关联,可能太急,加上我们又是按我们四个人之间固定不变的模式搭的框架,然后就急着上线实用,意识一下就紊乱了呀。昨晚太奶奶不是来了吗?我觉得她讲的有道理,我们不能急。”

    苏昆语长吁了一口气说:“还好,你是正常的!”

    石飞说:“不,苏妈妈,我也不是,我起床后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睡水妈妈家了,上山还被莫聆拦住问我怎么样了,我还以为她出了问题呢!只是专心的跑到水库梢子,就慢慢好了。”

    “好了好,好了好,来,吃早饭!”

    餐桌上,吴晴与梦晴正眼巴巴地等着呢,见石飞跟着苏昆语进来,一齐问道:“你还好吧?”

    石飞坐下后,水木心说:“开吃吧。看来又都正常了。”

    “主要是练功时候不想太多,就正常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梦瑶说。

    吴晴一手捧着豆浆喝,一手夹着云饼吃,想说点什么,因为嘴里有食物,又打住了,只是一连点头。

    “我现在都封闭了意识关联,你们呢?”石飞问。

    梦瑶与吴晴都点头称是,却又都认为这可能是掩耳盗铃,因为并没有得到验证。

    石飞也有同样的顾虑:“那你俩之间没试过吗?”

    “试过呀,”梦瑶说,“她说她封闭了意识,然后让我去感觉,我感觉到自己就是她,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捂耳朵吗?”

    “会不会是易青青与鲍玲玲的原因?”石飞看了一眼苏昆语,又看了看水木心,“我们以前并不熟的,甚至是仇家。”

    水木心看了一眼苏昆语,再看着石飞:“你这么认为?”

    吴晴咽下食物,跟着说:“你这一说,我也这么认为了。”

    吴晴有两件事憋在心里很难受,一是石燕的事,另一件是易青青的事。

    易青青手上有五条人命,为什么法律却可能不会判她死刑。

    她现在很想跟晓雨大吵一场。

    她想象着与晓雨面对面,想象着晓雨会怎么为易青青找借口,她越想越气:

    “晓雨,这事我看不起你,你就是为了跟她谈交易,所以让她活了下来!你也有罪!”

    “你这也太扯了,我是哪根葱啊?我都能让她活下来,那还要法律干什么?”晓雨果然在为易青青辩护。

    吴晴非常恼火,冲着晓雨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陈了然老爸帮她走了关系!”

    晓雨竟然不顾她已经很生气了,一直都不从她这个角度着想,还指责她:“吴晴,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刑警队属警察局,刑事案件还要经过法院、检察院呢,他只是一个刑警队长,一个部门他都说了不算,还能管到其它部门?还有,他有必要为了我这个小屁孩影响自己的大好前程吗?”

    吴晴逼问:“那你为什么说易青青可能不会被判死刑,而且最多十年。”

    晓雨却说:“对,如果这次她立功,还会判得更少,可能只有三年,立功这事是我帮她的,但与死刑没有关系。”

    这也太直接了吧?直接利用法律来为一个杀人犯脱罪,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李晓雨吗:“你看看,你自己都承认了,你在帮一个恶人作恶!”

    你看看他还在怎么说:“吴晴,我理解你,你认为是她害了石燕姐,但是…,唉!那也不至于判她死刑呀!”

    吴晴完全暴怒了:“五条命,五条人命啊,李晓雨,你不知道吗?她手上有五条人命了!”

    “小昭804还活着,所以是四条命。”晓雨竟然也吼了起来,“但是我又能做什么?我已经把我能提供的证据全都提供给大梁叔他们了,你还要我怎么做?去亲手杀了她吗?”

    “……”无语了,完全无语了!

    他还在绕:“你要这么说,那几个放毒的也算她杀的,但是真算吗?大梁叔说了,他们研究过那些证据,如果真要算起来,阮小昭才是真正幕后主使,易青青只能算是意识被控制后转达指令,好吧,纵然是她自己的主张,用意识诱导他人犯罪或自杀,这个证据怎么提供?她自己的口供吗?另外,检察院按哪条法律提起公诉?法院按照哪条法律能给她定罪?”

    “你这就是在为她狡辩!”吴晴很生气,但是她说不过晓雨,谁叫晓雨懂得多呢?“那几个人在法律上与易青青无关,那张九成与连树容呢?”

    晓雨绕着很有技巧:“她男友连树容和‘春风里约’老板张九成,这两人不该杀吗?”

    “两个渣男,当然该杀!”是的,吴晴不否定这些

    晓雨也吼了起来:“那你还说什么?她杀了该杀的人,让我再去杀了该杀的她吗?那我是不是也是犯罪?”

    太无语了,太无语了!

    晓雨又变了一副嘴脸:“吴晴,你别被自己的情绪左右,你有没有搞清楚具体事实?张九成被她醉酒后弄死,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说他自己也是听说的,易青青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大梁叔说那个人可能逃到境外了,根本就没有被杀一说。只有一个连树容,才是她真正打残后让人丢到海里的。你都说了,这个渣男该杀。”

    吴晴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想想小昭804,你也不把她当人吗:“晓雨,你也知道,她还杀了小昭804!她杀了小昭804,你为什么不说?”

    “可是小昭804还活着,她并没有死!”

    “那只是小昭800说的!”

    “那你认为易青青杀了小昭804,也只是听莫聆说的!——你就是只想相信你想相信的!”

    “难道有错吗?我就是只相信莫聆,我又不认识什么鲍玲玲,管她是不是小昭800!”

    他们都火气十足,几乎都是扯着嗓子吼:

    “你看看,你完全在凭个人的情感来对待法律问题!”

    “反正易青青就是该死,你就是在包庇她!”

    “证据不足啊姑奶奶,你说小昭804,法律上怎么确定她是人?她死在哪儿?——连马流左与方玉当时都知道报警无效,因为唯一的证据是碎石地上她的血,可没过一会儿全挥发了。没有证据呀姑奶奶,法律是要讲证据的!”

    “那,阮小昭不是有吗?”

    “有,全交上去了,足以证明易青青有别的罪,所以她可能会被判重刑,并罚没财产!”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吴晴,如果反过来想想,易青青是不是也很不幸的?如果是你又该怎么做?”

    “唉,反正她不该杀小昭804。还有,她不该欺负石燕姐。”

    “吴晴,这是个法律的问题,不是情感问题,我问过律师了,是的,如果证据充分,她应当会判死缓……”

    “为什么是应当,而不是一定?而且还只是死缓?”

    “从我们的角度看,她铁定是个死刑犯,但是从法律的角度看,有哪些证据证明她杀了人?连树容案目前也只剩她自己的口供了,而且还是她自己主动交待的!”

    “这不对,这不对的!怎么能这样?你在弘扬逃避处罚…,呸,我看不起你!”

    “吴晴,你明白吗?法律有法律的规则。我们知道这些,以后遇到有人犯法时,就会尽量固定证据,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处罚,而不是事后闹情绪耍脾气。”

    “行,就你懂吗?我也懂法!那我去杀了她,我还没满十二岁,不用负刑事责任!”

    “你也想背负杀人犯的罪名吗?”

    两人越吵越凶,吴晴早已气得满脸通红、青筋凸起,像一只斗红了眼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