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青丘之北 » 第90章 二闯潜灵山

第90章 二闯潜灵山

    吴晴与梦瑶起得很早,但是石飞起得比她们更早,他并没有感觉到吴晴与梦瑶的想法,也没有感觉到晓雨现在的状态,他的心里,只有赤冢——既然妈妈能上去,他一定也能,他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总想上潜灵山,以前没见过捕虫游戏不知道赤冢时就总想往那边去。

    天还没亮石飞就已经到了水库后面的山根处,这次没有遇到那群青鼬,但是,晨光迷蒙中,他看到溪流边通往山上的小路竟然变成了七条,而且要命的是,每条路上都有一棵被砍了树枝的油松,那本是他做记号砍的,然而它们的砍痕竟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石飞感觉自己的意识并没有紊乱,这明显是有什么东西想让自己紊乱,所以他定了定神,朝着靠自己这个方向的第二条路上那棵松树看,栉疤是平的,除第三条路那棵,其它几棵也与第二条路上一样;而自己当时是从路上方回头往外砍,站直了还得把手臂也伸直才砍得着,所以栉疤也不会是上下斜切,只能是水平斜切,自己的手法是下斩式,那栉疤应该是内高外低的斜口,第三条路上那棵才是这个样子。

    石飞果断地从那条路上冲上去,到达防护栏边的禁告牌处,再次爬上大油松树,一路窜跃冲到岗上,这次到达棋林岗时,晨曦正好铺洒进山里。

    经过与莫聆的那次较量而冲过了风水河,踏上了冰火崖,现在他再来踏着棋盘石过来,已经如履平地了。

    来到风水河边,他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为什么不试试这巨大的冲击力到底有多大呢。

    他从那个红包的邮差包里拿出一个台球大小的球,像上次用手试探一样,慢慢地接近水面,一点点地接近,接近,然后只听“哗”地一声巨响,河中掀起一阵巨浪,浪花直冲到半空中,那颗白球也被直接推出了水面。

    而石飞自己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在圆石间跌了几个跟头,摔进一个石头缝隙里。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石缝里爬出来,看看自己的手,才知道是被手中的球带倒的。

    再看那河中的水,一浪接着一浪,在自己的眼前翻滚着,一点点地减弱,直到像刚刚见到的那样,渐渐平静了下来。

    但是河里的水,竟然换了个方面在流动!

    石飞看了看手中的小球,再坐在河边愣愣地望着河水,他没法理解,河水被他用球挡了一下,为什么就会倒流,难道不应该是向下流动吗?

    那么,左右两边,哪边才是下呢?

    圆石间冷簌簌的,根本不像是在炎热的夏末。

    他想起上次在这里看到天上的太阳是青色的,再次抬起头,发现那轮青色的太阳,依然在白茫茫的天空中,散发着阴森森寒光。

    石飞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把小球往包里一塞,往回退了几十步,撒开双脚就往前冲。

    然而,当他冲到小河的正上方时,就感觉到多股看不见的气流,无任何规律地从不同方向向他冲击,让他根本无法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向前行进,似乎马上就要掉进河里一样。

    他感觉自己就这么在空中来回碾转着,像是被困在龙卷风的中心,快速兜着圈子,却始终挣脱不出去,而且越转越快。

    石飞感觉到了背脊的疼痛,越来越痛,像是要一节一节分解一样被剥离得很痛很痛。

    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洒落下来,浑身却是冰凉冰凉的,寒气刺骨地往他身体里扎进来,扎进来,身体似乎马上就要冻僵一样。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体力不支,感觉到了绝望,感觉到了极度的无力感与无助感。

    “回吧,回吧!”

    那个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不,不是耳畔,是从他的每根汗毛传进他的毛孔的,直袭他的心脏,他的灵魂,让他无从抵抗。

    他想到了那个球,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球?明明在意识中感觉到是自己的,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个球是从哪里来的,而且他明明感觉自己知道这个球怎么用,但刻意去想它的时候,又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

    他把手伸进包里,把那个球拿了出来,正要放到眼前看,也不知是自己转晕了控制不了方向,还是手中的球在猛然间拖拽了他,他又返回到了圆石杂乱堆砌的来岸,重重地把他摔在乱石之间。

    他的意识一片空白,蜷缩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一动不动。

    直到他的脊梁一阵阵钻心的痛,把他从昏迷中拉了回来,才一节一节地从石头上艰难地爬起来。

    他呆呆地坐在石头上,望着面前逆行的河流,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他在想,如果说水库后边山根处,是第一道屏障,那棋林岗的那些格子,就是第二道屏障。面前这条河呢?算不算第三道屏障?

    上次是冲过去的,他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这次为什么会被河面上的气流卷回来呢?难道是因为水的流向被改变了?

    也许吧,只有水的流向改变了,其它的什么都没动,也许是某个平衡打破了,就会发生点什么事才正常,要不然才叫不正常呢。

    石飞想着,又看了看手中的球,不管它是从哪里来的,起码它能改变这风水河的流向,那应该还能干点别的,比如再让它的流向改回来,或者……,对,停止,也许能让河水停止流动——当然,也许风水河里流动的,根本就不是水。

    管它是什么,说干就干。

    他爬起来再次接近水面,把小球探了过去。

    当球逐渐接近水面时,球与水之间就开始泛起白雾,随着球与水之间的距离拉近,雾气越来越浓,直到小球直接接触到水面,那团直径七八米的雾柱已经高到石飞都望不到顶。

    石飞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不敢让球沉下水中太多。他把球一收,那团浓厚的白雾迅速向棋林岗方向漫延开来。

    等雾散得差不多了,石飞趴到水边一看,这水已经透明到几乎看不见了,要不是水面上有一丝丝反光,他根本不相信这里面是曾经极速奔流的河水。

    河水真的静止不流了!

    石飞趴在河边望下看,他感觉清净的水体从近到远很清晰的映射在意识中,像晓雨的眼睛,看似混浊,却深不见底,让人感觉是一种遥远的遥远、无尽的无尽,使他陡生无以言状的恐惧。

    石飞缩回身子,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将球收进包里,用手试了试水面,再次确认水是静止的,静止到了坚硬的地步,手在上面按着,就像按在光洁的玻璃面上一样。

    这第三道已经被自己破了吗?那是不是现在可以从这水面上走过去呢?

    石飞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但是他不会莽撞地踩着看似坚实的水面走过去,没有经过测试与验证的,他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否则落入这无限的深渊里,只怕就万劫不复了!

    他决定还是助跑跨越过去,但是必须试试河面上还有没有方向无定的旋风——刚才已经够冒险的了,差点着坠入了当时还在奔流的水中——他拿出小球,略略做势,轻轻向对面抛去。

    小球像正常抛掷的小石子,没有出现任何偏移,按他想看到的轨迹飞向了对岸,向前滚了滚,掉进了不知什么地方,再也看不见了。

    石飞再次后退几十步,助跑起势后一个前冲,像以前那样,再也没有受到任何气流冲击,轻松地落到了对岸。

    对岸是一片冰川,小球滚进了一个不大的缝隙里,拿出来并不难,但是这冰川的前方并不平坦,而是倾斜的,像反向朝上的抛物线,这可比不得水库边的其它石崖,那些地方多少还有一些着力点,但是这里比棋林岗的白石头还要光滑的冰川,要想爬上去,可就没前面那这容易了。

    莫非这是第四道屏障吗?

    在对岸时明明是看得到顶的,现在到了这边,再往上看,眼前竟然像通天的冰墙一样,根本望不到它的尽头。

    “冰障!”一个奇怪的词汇跃进石飞的意识,然后更奇怪更大胆的想法产生了:“为什么不绕过去或者突破过去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来的方向那些石球七零八落的根本无法确定位置,为了不迷失方向,他拿起小球,在脚下的冰面上略略用了点力轻轻一磕,想磕出一个小坑来,使自己回程时知道从哪个位置过河。

    谁知道这一磕也把他吓了一跳:这冰面竟然坚硬得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以为这轻轻的一磕最少在磕出一个小坑的同时把周边的冰块也会震裂,结果却只是磕出一个小小的白点!

    他发起狠来,咬着牙再次抡起小球,对着脚下猛力一砸,这一次有效果了,冰面上被硬生生砸出了与小球一样大小的半球形圆坑!

    他向左边看了看,又向右边看了看,决定先向右边跑一程看看有没有可以过得去的地方,把球放进包里,束紧包带,撒开双脚,一溜烟就跑开了,但是跑着跑着,他开始感觉不对劲,两边的参照物似乎完全没有发生变化,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他再低头去找那个小圆坑,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跑了多远?根本就没有准数。

    同样,也根本没发现有什么地方可以穿过冰川。

    他只好返身往回跑,这时不敢跑太快了,因为还要盯着标记在哪里。

    等他回到原位,再抬头看天,以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时,发现天上的太阳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与刚刚到达棋林岗时一样,呆在原来的位置依然发着青色的冷冷的光。

    绕不过去就突破它,穿越过去!

    心念一动,他拿起小球,向斜高处冲去,直到再也不能往前冲时,不等下滑,右手小球向着冰面猛地一砸,收回手后,左手再快速抠了进去,把自己固定在这里,右手抡起小球继续猛砸。

    他本是想在这个位置砸出一个突破口,砸了几十下都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后,他改变了方案:就这么一边砸坑一边攀爬,砸出一条路来让自己登顶!

    然而,事情与是比他想象的不一样,这一路砸上去,路是给砸出来了,但是冰面也被砸松动了,表面开始开裂,大大小小的一块一块向下滑去,他不断的移动位置躲开它们,直到最后被砸出来的小坑全被这些冰块带走了,露出来的,是大大小小的冰柱。

    对于热带的南方人来说,现实中石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但他从电影电视以及网上都看到过,他知道,这不是柱子,是冰挂!

    容不得他多想,身体已经在向下坠落,他本能地松开小球张开双手抱住眼前的冰挂,再看小球时,发现它竟然没有坠落下去,而是粘在了自己的包上。

    他精神一振,朝两边一看:这冰川的表层光滑的覆盖层全被震落了,露出来的除了冰挂,还有纵横交错的冰纹。

    这巨大的冰纹,大的纹路像金水河边的小堤坝那么大,看起来有点像棋林岗的格子。

    路似乎通了,石飞滑下冰挂,踏着巨大的冰纹往侧上方爬,遇到太滑太陡的地方,还用小球砸,一边砸,一边迂回着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