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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少年与小女鬼

    赵安洛又在小屋前大喊了几声师父,没得到回应。他走上前敲了敲门,还是没声音,估计是又出去给他找泡澡的药去了,这事经常有,有时会提前说一声,有时不会说,突然消失个三五天七八天,有时长达一个月。然后突然回来,就像个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说到鬼,赵安洛抬头看了看小屋旁边的树林,他刚来到赵家堡不久时曾经好几次在练武场上看见树林里出现一个白衣小女孩,有一次他好奇的走近去看,结果远看还有,近看就没了,原地只剩下一个脏脏的木牌。他好奇的捡起来跑去问石头师父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石头师父说没看见过,还说他眼睛是不是花了,然后就嘀嘀咕咕难道小孩子的眼睛真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吓得那时的赵安洛连续好几天睡不着觉。

    后来石头师父说碰见不干净的东西别说话当看不见就行,也别对别人说自己能看见鬼,就没事,鬼不会去无缘无故去害他。赵安洛便听他话,有几次碰到小女鬼跑到身前来问有没有捡到她的东西,他就装听不见看不见撒腿就跑。不过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有时他泡澡睡着时醒来发现小女鬼也赤裸着身子和他泡到一个桶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见他醒来嘴里就喊牌子还我,吓的他浑身颤抖不敢出声,紧闭双眼当看不见,任她又抓又咬的弄的自己满身伤也咬着牙不出声。

    最后一次见她时情况更糟糕了,那天小女鬼偷偷躲在树林里,等他经过时一下子跳了出来拦住他,他转身想跑,结果被她早有准备的从身后扑倒了,骑在他身上一边企图制住他,一边喊着把牌子还我。当时就吓的他一佛出窍,两魂升天,从小练武练出来的力气和技巧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是手脚拼命挣扎乱挥,把小女鬼惹恼了,对着他脸上一顿狠拳,打的他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最后更是对他连抓带咬,把他手腕上咬出血后,赵安洛才在疼痛的刺激下一把推开她起身跑了。

    经此一吓后赵安洛发了三天高烧,病好后王石头说小女鬼缠着他是因为他捡了她的东西,把东西还给她就没事了。但是他捡到的木牌早就不见了,他也想过找到还她,可翻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不过幸好此后那个小女鬼再也没出现,这段见鬼经历到此为止。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开始怀疑那个小女孩不是鬼,就是个人,说不定是赵家堡仆人的孩子,打了自己怕被追究责任,将孩子送走了。

    赵安洛推门而入,王石头的小屋很简陋,进门是个小客厅,简单放着四把木椅和一张桌子,客厅左面是王石头的卧室,门口挂了张帘子,遮住了卧室里的布局,里面除了床和衣柜就是另外几个大柜子,上着锁,王石头告诉过他柜子里是赵安洛泡澡用的各种药,王石头不在时他可以自己取来泡澡。

    客厅右面便是赵安洛泡澡的地方了,也用布帘遮着,掀帘进去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高约1米椭圆形的木制大澡桶,这种木头不知道名字,但是保温效果很好,冬天倒进热水盖上盖可以保温半天。澡桶紧贴墙而放,上面有两根管子穿过墙和外面伙房里的两个大桶相连,在伙房直接将热水冷水各倒进一个桶里,这边就可以通过阀门调节冷热了。赵安洛撇撇嘴,赵家堡真落后,中都里有些地方可都是像地球一样二十四小时冷热水。

    澡桶左面是一张台子,类似地球的按摩床,一般是赵安洛泡完澡后躺在上面,让王石头来给他刺激穴位,松拉筋骨。门左面是一张竹床,有时赵安洛累了会睡在这里,不过这得看王石头的心情,有时让他睡,有时撵他走。

    赵安洛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师父,也没发现给他留下的字条,他师父又像从前似的鬼一样消失了。他没办法,只能等他师父自己回来了,找是没地方找的。摇摇头,出来带上门,去安排别的事去了。

    一晃好几天过去了,这几天赵安洛天天来小屋看石头师父有没有回来,结果次次都没人。赵福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的老管家,在他的安排下各项事务都井井有条,哪些人回大府,哪些人留守,什么东西带着,什么东西留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

    除了教赵安洛武术的王石头,他还有其他教习礼仪,文化,骑术等各方面的老师,都是大府里专门为他这个公爵继承人请的。这些老师有的从他启蒙就开始教他了,只身跟着他来到老宅,这几年回中都的次数屈指可数,听闻少爷要回去,他们更高兴,忙着收拾行李连带着也暂时停止了各项教学,给赵安洛放了假。

    赵安洛也乐的清闲,各项事物都用不着他操心,便给赵福说了声,一早就带着几个人骑着马,驾着马车,准备去附近几个城市买点礼物带回大府里送给家人。

    赵安洛出门从来不喜欢招摇,自家领地和附近的几个领地都很太平,自己也自小习武,这个世界虽然有超凡力量,但是能使用的人好像并不多,赵安洛从小也只是听说过他们的存在,但还没有亲眼见过神术师施展神术。普通人的相斗还是一勇二力三功夫,外加刀枪剑棒,远程武器还是弓弩。他在大府从六岁开始练体习武,来到赵家堡更是用心努力和专注。虽然除了在练武场之外并没有和人真正动过几次手,但并不影响他遇事敢于出手。赵家堡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他没机会动手。但是在他常去的附近其他领地的城市,他却是和当地仗势欺人的贵族子弟打斗过几次,都没怎么吃亏。

    他先来到了离赵家堡最近的商业城长平城,这个城是他们赵氏公爵领地赵州的中心城市,城主是他的亲堂叔,隔三差五的便带着东西去赵家堡拜访他爷爷。虽说这个城市可以说是他们赵家的,就算他在这欺男霸女,白吃白喝也没事,但他很少来。很简单,他在这个城里打个喷嚏都能传到爷爷耳朵里去,假如他做出纨绔荒唐事,回去一定家法伺候。老公爵对后代的教育从不松懈,该上家法就决不会留情。

    赵安洛站在城门口想了想,感觉有些失算,中都大府里好像不缺赵州的东西。

    “小二,你说咱们给大府里带点什么好”,想不出来要买啥,赵安洛便问起了他最信任的狗腿子。

    李小牛一呆,想了一想,道“少爷,咱们赵州的特产适合拿回去当礼物的只有各种布匹和吃食,不过大府里不会缺咱们领地的特产,不如我们去隔壁钱氏侯爵的领地看看,那儿的金银首饰很出名。”

    钱氏侯爵的领地钱塘郡在赵州的南方,从长平城到钱塘郡的中心城金玉城距离大约一百公里,骑马快跑要近三个小时,之前他也去过那里几次。最近的一次“武术交流”,还是在那里和人进行的。

    赵安洛身为公爵之子,家里的严格培养没让他成为骄横跋扈的贵族子弟。但自身家庭的底蕴也给他带来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心性。在他此世接受的教育认知中,贵族应以身作则,行事端正,要保护自己领地子民,不可无理以势欺人。两世为人,除了家庭条件不同,自身为人本性倒是挺接近。上次的“武术交流”就是因为他看不惯几个贵族子弟以多欺少欺负一个普通人家的子弟才出手相助。

    他派一个跟班回老宅报信,准备在金币城逗留一晚。他和一个护卫两人两马,还有架着马车的李小牛,调转马头,向金玉城奔去。

    到了金玉城已是中午,几人又累又渴,赵安洛带着几人直向名气最大的金玉大酒楼而去,准备先吃些东西,下午再去买买买。

    到了酒楼,跑堂的看着领头的赵安洛气度就不是一般人,殷勤伺候,赵安洛也没讲究,随意点了些招牌菜,没去包间,就在大堂里做下了,他想听听南来北往的商人传播的各种消息,好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

    侧耳听了一会,他没听到什么值得留意的消息,便不在分心,正好菜来了便开始吃饭。

    过了一会,二楼有个出来透风的华服少年往大堂里随意一扫,看见赵安洛,仔细盯了他一会,然后喊过来一个跟班耳语几句,跟班点点头,跑出酒楼大门往城中心而去。华服少年看赵安洛没注意自己,楼也不下了,原路返回包间。

    华服少年叫钱文洲,是钱侯爵的第四个孙子,上次和赵安洛发生冲突的就是他和他的两个堂兄钱文海钱文江。

    那还是半年前左右的事了,那天他们几个在侯爵府里不小心又得罪了倍受家族重视的远方表妹,那个表妹表面看着是个柔柔弱弱,不敢大声说话的小丫头,实际上身手不凡,力气也大。被他们兄弟几个惹急了,冲上来就是批头盖脸的一顿,拳头锤在他们脸上像铁榔头锤的,三五下将他们揍得鸡飞狗跳。

    他们作为侯爵子弟,虽然不是第一继承人,没有要求那么严格。但作为族内的核心子弟,练体习武也是样样不落,平时也算学的用心。结果三个人合力都抵抗不了表妹暴风骤雨似的攻击,几个人没办法,只好风紧扯呼,撒腿一口气从后院跑到大街上。被比自己小的表妹一对三臭揍了一顿,几人一肚子气,也没脸和胆子去告状,想着去街上游玩一会消消气。

    结果来到大街上和别人又发生争执,对方看着是个瘦弱少年,看穿着是个普通人家的子弟。争执的事也没啥,就是你瞅啥瞅你咋地,要换成平常他们衣马光鲜的逛街时,臭屁的恨不得所有人都来围观羡慕他们。可那天刚被小表妹教训的几个人带着一肚子火,脸上的青肿还火辣辣的疼,看谁稍微盯着他们时间长点都像在嘲笑他们。

    一个眼神不对,脾气最爆的钱文海就找上瘦弱少年的茬了。那个家伙也是个犟种,一般人独自遇见找茬的,看对方人多也就忍一口气。他倒好,不知道啥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主动跑到他们跟前来梗着脖子与他们对冲,让他们下不来台。看他的外貌平平无奇,身体单单薄薄,谁知道一张嘴说的话就能气死人,他们三张嘴楞是没说过他一张嘴,被他讽刺得恨不得打死他。不过那个家伙虽然嘴上挺厉害,手脚功夫就很菜了,钱文洲被他的话激的怒火中烧,上前一只手就将单薄瘦弱的他推了个四脚朝天。

    还没等钱文洲有下一步动作时,那个吃饭的少年忽然出现,一脚就将他踹飞三米远,喊着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他的两个堂兄弟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就愤怒的上前和那个少年打起来,钱文洲站起身顺了口气也加入打斗,兄弟三人带着被偷袭的愤怒,也没讲什么一对一,合力与赵安洛对打起来。

    四人你来我往打了五分钟,赵安洛以一敌三却没落下风,俗话说以武相斗一勇二力三功夫,勇气两方都不缺,空手而斗顶多鼻青脸肿,少年意气之斗又不是生死相搏,所以两方都有意避开要害,最狠的攻击也只是照着对方脸上出拳,到时吃不住痛的自然会认输求饶。

    但是渐渐的钱文洲就感觉出来了,先不说他们三个人中,力气没有能赶上赵安洛的,就是反应速度,武术技巧,抗击打能力也没人能赶上他,三人平均每人要挨三拳,才能打到他一拳,他的拳头打在身上钻心的疼,三个人打在他身上,像打在铁板上。他们三人还是仗着人多才坚持了这么会,要是一对一估计早落败了。

    王石头虽然经常用歪理对赵安洛洗脑,但是练体武术方面可是毫不松懈,不仅经常自己下场喂招,更是找人经常来让赵安洛练习以一敌多,所以赵安洛虽然与同龄人打斗次数有限,但迄今还没吃过亏,某个小女鬼不算,谁敢大着胆子和鬼对打。

    几人又打斗了十几个回合,钱氏兄弟三个没把赵安洛怎么样,三个人的脸上却都各自吃了几记狠的,钱文江的两个眼成了熊猫眼,钱文海的鼻子有点歪,鼻血直流,钱文洲还好点,就是嘴角青了一块。

    最后三人架不住了,不约而同的停了手,那少年也没得势不饶人,只是要求他们向被推倒的少年道歉。

    三人憋屈的脸色通红,拒绝道歉,放话说他们承认天赋有限,技不如人,但是闻道有先后,赵安洛能打赢他们是年纪大,习武时间长,赵安洛说自己十五岁他们嘴硬不信,把赵安洛也气着了,放话说随便他们去找人来报仇,只要是未成年的,他奉陪到底。三人求之不得,说了句你等着,便扭头离去求援了。结果赵安洛等了好几个小时,天快黑也没见人,就离开返家了。

    其实三人不是不想找人来报仇,而是找不到,认识的朋友里也没有能打的,侯爵府的护卫先不说年龄不合适,就是有他们也不敢调,万一被他们爷爷知道他们少年意气打架动用家里的护卫没他们好果子吃。家族里倒是有个比他们强的,是他们的大哥,侯爵第一继承人,估计倒是能打过赵安洛,可他已经二十出头了,马上就成亲的人,决不会为了点意气之争去跟着他们胡闹。

    三个人思来想去没想到合适的人,不由的十分沮丧,也没敢再回去,便偷偷回侯爵府了。

    后来过了几天,三人又凑在一起时恰好看见了小表妹练武,灵光一闪,这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他们三个人在小表妹手里撑住的时间可比那个少年少多了,这不就证明表妹比那个少年强吗。

    三人茅塞顿开,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表妹,一开始表妹不理他们,他们三人便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小表妹同意替他们出头,三人大喜,满城乱蹿,希望能找到那个少年。结果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几人有些失望,知道少年估计不是本地人,便放弃寻找,只是出来逛街时留意着,直到今天钱文洲席间出来透风,一眼便看到的那个印象深刻的少年…

    钱文洲回到包间,里面除了他的两个堂兄,还有其他的几个富家子弟,他走到钱文海和钱文江身边耳语了几句,两人吃了一惊,紧接着边兴奋起来,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如此这般那般的小声说了一会儿。钱文江清清嗓子,说道:“各位公子,我们家中有事召唤,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出去透透风,醒醒酒,就各自回去吧”

    其余人应声,各自起身走出房间,众人出来在二楼挑了个通风的位置站定,钱氏兄弟三个看似在和旁人谈笑风生,实则一直在偷偷看着吃饭的赵安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