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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暖

    两小孩一个站在凳子上收衣服,一个站在下面接。

    “小元快来!衣服太多了,撑不住了!”白钰泽抱着一堆收下来的衣服,他个子小,衣服又多,看过去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

    元静夜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收进阳台里侧的玻璃门后面,没一会儿两个小孩也抱着剩下的衣服进来了,元静夜顺势拉上玻璃门,白钰然接着便上了锁。

    “配合得不错!”白钰泽满意地点头,勾上白钰然的肩,元静夜有高,他就拽了拽他的小臂,一副上级十分满意下级表现的领导样。

    三人回到客厅便听见压力锅在嚎叫,炖排骨的香气闯入鼻中,本来在阳台吹风便冷了胳膊冷了脚,一闻到那肉的香便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三人追着味道进了厨房。

    白暮年正在切菜,“嗒嗒嗒”的声音十分悦耳。手法娴熟,三两下便解决了刀下的西红柿,刀身一个斜,将切好的西红柿铲起,放到盘里备用。接着便拿起刚才白钰然削好的土豆,只听一阵“嗒嗒嗒”的声音,土豆便成了丝。

    白暮年切完菜,转身到边上的洗菜池洗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渍,关火,便把压力锅从灶上拿下来,放到一边。洗锅开始炒菜,起锅烧油、下菜、调味,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很快便闻见香味。

    三个人躲在厨房门口,看白暮手炒菜,明明是生活中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不知为何,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三人终于听到白暮年喊吃饭了。一大两小钻进厨房,略显拥挤,一个接一个洗了手,拿着冲洗好的碗筷去打饭。落坐之后便捏着拳头等白暮年。

    “干坐着干嘛?吃饭呀。”白暮年看着三个木桩子坐在那,感到无奈,打好自己那份饭,过来坐下。

    三人听她开口,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白暮年厨艺很好,仅是简单的家常菜便能抓住人的胃,两小孩从来都吃两碗,一是长身体,二是喜欢,元静夜和两小孩一样也吃两碗,三人各自又喝了半碗汤,饭后瘫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白暮年收完桌出来,看见三个人瘫在那,忍不吐槽,“怎么你们三个看着才像一家人呢。”

    白钰泽缓缓抬起手发言,“小元从今天开始是我小弟!”

    白暮年觉得好笑,看向元静夜,“你倒是愿意惯着他。”元静夜笑了笑,“毕竟是我大哥。”

    五点半元静夜准备回家了。两小孩还挺喜欢他的,但又不好留他,只能放他回去。

    元静夜蹲在门口穿鞋,刚下过雨,有些受凉了,使得他打了个喷嚏。

    “啊啾——”

    “着凉了?”白暮年站在他身后。

    “有点。”他点头,之后又回身抬手捏了捏她的手,“没什么大事,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白暮年摇了摇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找件外套给你。”她转身进房间里去,从柜里挑了一件宽大的外套出来。

    “穿上吧,外面刚下过雨,雨虽然停了,但还很冷呢,别给生病了。”不等元静夜拒绝,外套便披在了他肩上。两小孩站在一边训他,“姐姐的外套香香的,不准你嫌弃!”

    元静夜听话地穿上外套,告别离开,白暮年原本打算送他下楼,却突然接到了个电话就没送,元静夜下了楼,楼下地面湿漉漉的,从楼梯口出来,便有寒意掠过他的脸,没一会儿温热的脸就变得冰凉。

    他开车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从小区出去,有一个拐角,过了拐角便有一小段下坡路,下了坡才到小区门口。

    他正准备从拐角那绕出去,便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进来,这让他不得不急转弯,绕过去,有惊无险。

    那车主停了车探出头来和他道歉,“抱歉啊!没事吧?”元静夜从后视镜看那人的脸,“没事!”那人的脸虽只是一闪而过,但他却觉得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了,开车回家。

    白暮年刚接到她父亲的电话,家里有个亲戚刚住院了,叫她装盒饭送到楼下他去送饭。

    她没送元静夜,去饭厅装饭。她才装好,手机便响了。

    “喂,小年,我到楼下了。”是她父亲。

    “我这就下去。”白暮年拎着饭盒匆匆下楼,楼前的道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站在车边,他本来是在抽烟的,但瞧见她过来,便把烟掐灭了,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白彦城见女儿下来,严肃冷硬的表情柔和了些,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他抬步上前。

    “爸。”白暮年在地面前站定。

    “今天吃什么?”他问。

    白暮年笑了笑,把手中的双层保温盒递给他。“今天炖了排骨,炒土豆丝,西红柿炒蛋、炒青菜。”

    白彦城接过,点了点头,“还不错。”他其实很喜欢女儿炖的排骨。

    “要是我妈在的话还会多条鱼。”白暮年记得他还喜欢母亲做的鱼,“等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来了,小然和小泽一定很想她。”提到妻子,白彦城表情又温柔了几分。

    父女俩又聊了几句才分开,白彦城去医院送完饭才能回来,白暮年目送他离开,直到车从拐角处消失她才身上楼。

    元静夜回到家,准确的说是姜炎家,一进门便见姜炎端着饭碗坐在电脑桌前。

    “喔,你回来了。今天约会怎么样?”姜炎见他回来,如往常一样问他。“就那样呗。”元静夜挽了换袖子,换了鞋住姜炎那走,他手机快没电了。

    “你要和我一块吃饭吗?”姜炎嚼了嚼菜,咽下。

    “不了,我在外边吃了。”元静夜拿过的充电器充电,姜炎无语地瞥他一眼,“你自己没有充电器吗?”元静夜摇头,“没,我那落学校了。

    “你刚在哪吃的饭?怎么不见打包回来给我?”姜炎突然想起来,元静夜平常从外边回来都会另外打包一份回来给自己,今天倒是反常。

    屋里有点热元静夜脱了外套,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姜炎问他去处,他没没藏着掖着,老实告诉他,“我今天去白暮年家吃饭了,不好意思打包他们家饭给你。”姜炎眉毛拧成两条毛毛虫,“这么快见家长了?”

    “没有,她家只有她弟弟在家。”“这样啊。”

    元静夜坐到一边,边充边玩手机,到家了,准备给白暮年报个平安。“你今天出门还穿外套了?还是新买的?”姜炎才发现他带了条外套回来连接在椅子告背那里。

    “这是白暮年的,她怕我开车冷就让我穿回来了。”元静夜没抬头还给白暮年发信息。

    “……”姜炎无言以对,只得闭麦吃饭。

    明明是两条完全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却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一起。姜炎觉得白暮年和元静夜就是这种关系,没什么接触却又成了对方的交往对象,而且相处得意外的不错。

    谈到白暮年,姜炎就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见到白暮年的时候,那时她才高一,他也才到学校实习,他上的第一节课是在白暮年那时所在的班级,当班里的学生都在他自我介绍时调况他。白暮年就坐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似乎看出他的窘迫,眼睛的主人便举起手,“姜老师,我能做你的课代表吗?”那平和温柔的嗓音驱散地内心的紧张,对上那双眼睛,他扬起微笑,点头同意,也因她这一句,他才有机会转移话题,正式上课。

    “感觉白暮年完全不像会谈恋爱的样子,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和你谈恋爱的?”姜炎认识的白暮年是安静认真的,她看着就不像会在这样的年纪,做这样的事。

    这个问题元静夜还没来得及想,被姜炎一提,他才反应过来。

    是了,她是那样守矩又冷静,理应是顺从于家中的安排,该读书时候读书,该恋爱的时候恋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着家长与他“偷情”,做这叛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