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给小舅上一课（下）
“西瓜不要钱，包熟又保甜！”
“想要吃西瓜，快来伸手拿！”
“锤子剪刀布，赢了你抱走！”
“输了掏小钱，全家笑哈哈！”
英越录完音，播放一遍甚是满意，挂在摩托车头放音，双手叉腰，牛逼轰轰的，不知牛从何来。余小磊在身旁跟着学，亦是自得的很。
余少华有些头晕目眩，水果摊老板老丁傻愣愣地看了一阵，悄悄问余少华道：“余老板，你外甥是不是家庭挺有钱的，没事出来找乐子？”
余少华瞪他一眼，老丁讪讪地缩了脖子，摇起蒲扇，一副天高云淡的模样，却时不时斜眼看向英越。
家里的大小子和这家伙差不多大吧，可千万不能学这家伙，崽儿卖爷田不心疼，这车西瓜等会拉回家吃吧。
余少华准备教育教育自家外甥，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
“小越，那个——”
英越摆摆手道：“小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吃中饭的时候再说行不？”
余少华顿时噎住，再看着一车的西瓜，咂咂嘴，忽见英越吹个响亮的呼哨，向马路对面不停招手，余少华顺眼看去，理发店门口几名爆炸头竟摇头晃脑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
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什么做的，一天到晚在理发店附近鬼混，早上八九点能见到，下午三四点能见到，晚上十一二点还能见到。
余少华有些厌烦，拍拍余小磊的脑袋，让他回家做作业，却被英越拦了下来，“小舅，今天是周末，让小磊休息两天。”
待爆炸头们走到摊前，英越调低扩音器音量，招呼道：“帅哥靓妹，照顾一下兄弟生意呗。”
几名爆炸头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西瓜便宜不？昨晚我爸买的才一毛钱一斤。”
“熟不熟，切一个看看，不熟不给钱啊！”
余少华转眼间听明白了，这帮家伙就是口袋没几个钱还要逼逼赖赖的一类人，想要上前帮忙，转念一想，反正西瓜不值几个钱，看看小越怎么应付再说。
英越笑嘻嘻地道：“瞧你们说的，我可不是那些卖三斤瓜扣半斤秤、生瓜当熟瓜卖的啊，来，先切一个尝尝。”
边上老丁听的脸色又垮了下去，暗暗瞪了英越一眼，不扣秤赚个鬼啊！
随手从车上抱个小瓜切开，红通通的沙瓤瓜，余小磊看了禁不住咽了口水，待英越递过一片，三下五除二干掉，还不停咂嘴回味。
爆炸头们吃了瓜，也不由得夸赞几句，既然吃了瓜，不买是不行了，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多少钱一斤，给我来两个吧。”
英越依旧笑容满面：“我这瓜跟别人不一样，不上秤，按个算。”
“按个算？”爆炸头愣了愣，“怎么算？”
“这样，你自己先挑一个还是我给你挑一个？”
“你帮我挑一个吧。”
英越随意抱了一个西瓜放在车座上，介绍余少华道：“他是我小舅，小卖部的老板，如果西瓜不熟不甜，随时抱到他家去退货。”
“好，西瓜怎么算啊！”
英越将电喇叭声音打开，不过音量不大，嘿嘿笑道：“咱们玩锤子剪刀布，你掏五块钱，我出西瓜。你赢了，西瓜和钱都是你的，输了，你拿走西瓜，钱给我，怎么样？”
“卧槽！”
爆炸头愣了愣，还有这样卖西瓜的吗？
感觉不论输赢都是我赚啊！
其他几名非主流顿时来了兴趣，纷纷怂恿那家伙。
爆炸头轻咳一声，“好！”
“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出。”
老丁饶有兴趣地看过来，现在的孩子，真会玩！
余少华瞪大眼睛守着，生怕外甥输掉。
“1——2——3——嘿！”
爆炸头出了剪刀，英越出了布，顿时引起非主流阵阵欢呼，赢了西瓜的爆炸头仿若英雄般，满脸放光。
英越面色依旧，脸上挂着笑意将西瓜装进方便袋，随口问道：“再来一局？”
爆炸头猛地点点头，“来！”
“1——2——3——嘿！”
这局竟又是爆炸头赢了，英越佯装恨恨地左手扇右手一巴掌：“没用的东西，摸不到女人碰不到钱！”引来哄堂大笑。
余少华气的脸色微红，干脆离开了，闹心，老丁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也装作没听见，恨不得把脸和耳朵都捂起来。
不远处书摊的老板问他一句英越是谁，余少华不耐烦的回了句，不认识。
待爆炸头将两个西瓜提在手里，英越问其他人道：“你们要不要玩几下？”
“可以吗？”
“这话说的，想来就来，这车西瓜什么时候输完什么时候为止！”
“草，我来我来！”
爆炸头们立刻踊跃起来，纷纷抢着掏钱，片刻的工夫，每个非主流怀里都抱着三四个西瓜，若非是抱不动了，还想再来几手。
英越嘻嘻哈哈招呼常来玩，掏出烟准备给余少华一只，才发现小舅已经离开了，随手扔给老丁一支。
刚才的局面有输有赢，老丁悄悄记在心里，原先的不屑变成了费解，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看不清楚想不明白，小家伙有古怪啊！
接过英越的香烟，试探着和英越交谈几句，小伙子倒是平易近人，有啥说啥，让老丁心里不停犯嘀咕。
“小老板，听说你这里猜拳赢西瓜？”
理发店的托尼老师过来，后面跟着两名头顶还带着卷发夹的中年大姐，眼神中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竟是也有三分可爱。英越笑吟吟地迎上去：“对，老板来玩几下？”
托尼老师是名年轻小伙子，对自己的手气十分自得，掏出十块钱放在车座上，牛气哄哄地道：“一次两个西瓜可以吧？”
“可以！”
英越笑吟吟地从车上抱过两个西瓜压在钱上，托尼老师将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哈口气。
英越由衷地赞道：“还是老板牛逼，最讲究仪式感，来，咱们开始。”
“1——2——3——嘿！”
……
上午小卖部门可罗雀，若是以往包个喜糖叠个礼盒什么的，余少华也能忙活一上午，现在生意寡淡，从外面转回来，刚进门又暗暗叹了口气。
徐晓凤问道：“小越去卖西瓜，早上有生意不？”
生意？
余少华有些哭笑不得，支支吾吾地道：“还行。”
还行，那就是不行。
徐晓凤甩个白眼，追问道：“他批西瓜的钱是不是你给的？家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的闲钱……”
余少华打断她的唠叨：“我没给小越钱，是他自己的。”
徐晓凤恨铁不成钢地道：“几分钱一斤的西瓜，一天卖两百斤又能挣几个钱，你也不劝劝，倒时候大姐要是知道，还埋怨我哩！”
“知道了，知道了。”
余少华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头，走到小卖部里间，歪倒在躺椅上翻了翻报纸，不到片刻的工夫迷迷糊糊睡着了……
……
爸——
满脸兴奋的余小磊一声叫唤惊醒了余少华，余少华睁眼问道：“怎么了？”
“快走，越哥叫你去批发西瓜，他走不开！”
“唔——嗯？”
外甥输傻了吧？
余少华气恼地道：“胡闹，西瓜输完了？”
向来对爸爸有些畏惧的余小磊此刻一点不怂，语气不满地道：“怎么叫输完了，越哥也赢了不少啊，赶紧走，我哥嗓子都快喊哑了。”
爷俩刚要跨出店门，徐晓凤在后面小厨房伸出头来：“等会回来吃中饭。”
余小磊回头摇摇手：“没时间，越哥点了肯德基。”
余少华心里满是疑惑，远远看去，英越的摊位前竟是围满了人。
“想要吃西瓜，快来伸手拿！”
“锤子剪刀布，赢了你抱走！”
“输了掏小钱，全家笑哈哈！”
英越录完音，播放一遍甚是满意，挂在摩托车头放音，双手叉腰，牛逼轰轰的，不知牛从何来。余小磊在身旁跟着学，亦是自得的很。
余少华有些头晕目眩，水果摊老板老丁傻愣愣地看了一阵，悄悄问余少华道：“余老板，你外甥是不是家庭挺有钱的，没事出来找乐子？”
余少华瞪他一眼，老丁讪讪地缩了脖子，摇起蒲扇，一副天高云淡的模样，却时不时斜眼看向英越。
家里的大小子和这家伙差不多大吧，可千万不能学这家伙，崽儿卖爷田不心疼，这车西瓜等会拉回家吃吧。
余少华准备教育教育自家外甥，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
“小越，那个——”
英越摆摆手道：“小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吃中饭的时候再说行不？”
余少华顿时噎住，再看着一车的西瓜，咂咂嘴，忽见英越吹个响亮的呼哨，向马路对面不停招手，余少华顺眼看去，理发店门口几名爆炸头竟摇头晃脑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
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什么做的，一天到晚在理发店附近鬼混，早上八九点能见到，下午三四点能见到，晚上十一二点还能见到。
余少华有些厌烦，拍拍余小磊的脑袋，让他回家做作业，却被英越拦了下来，“小舅，今天是周末，让小磊休息两天。”
待爆炸头们走到摊前，英越调低扩音器音量，招呼道：“帅哥靓妹，照顾一下兄弟生意呗。”
几名爆炸头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西瓜便宜不？昨晚我爸买的才一毛钱一斤。”
“熟不熟，切一个看看，不熟不给钱啊！”
余少华转眼间听明白了，这帮家伙就是口袋没几个钱还要逼逼赖赖的一类人，想要上前帮忙，转念一想，反正西瓜不值几个钱，看看小越怎么应付再说。
英越笑嘻嘻地道：“瞧你们说的，我可不是那些卖三斤瓜扣半斤秤、生瓜当熟瓜卖的啊，来，先切一个尝尝。”
边上老丁听的脸色又垮了下去，暗暗瞪了英越一眼，不扣秤赚个鬼啊！
随手从车上抱个小瓜切开，红通通的沙瓤瓜，余小磊看了禁不住咽了口水，待英越递过一片，三下五除二干掉，还不停咂嘴回味。
爆炸头们吃了瓜，也不由得夸赞几句，既然吃了瓜，不买是不行了，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多少钱一斤，给我来两个吧。”
英越依旧笑容满面：“我这瓜跟别人不一样，不上秤，按个算。”
“按个算？”爆炸头愣了愣，“怎么算？”
“这样，你自己先挑一个还是我给你挑一个？”
“你帮我挑一个吧。”
英越随意抱了一个西瓜放在车座上，介绍余少华道：“他是我小舅，小卖部的老板，如果西瓜不熟不甜，随时抱到他家去退货。”
“好，西瓜怎么算啊！”
英越将电喇叭声音打开，不过音量不大，嘿嘿笑道：“咱们玩锤子剪刀布，你掏五块钱，我出西瓜。你赢了，西瓜和钱都是你的，输了，你拿走西瓜，钱给我，怎么样？”
“卧槽！”
爆炸头愣了愣，还有这样卖西瓜的吗？
感觉不论输赢都是我赚啊！
其他几名非主流顿时来了兴趣，纷纷怂恿那家伙。
爆炸头轻咳一声，“好！”
“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出。”
老丁饶有兴趣地看过来，现在的孩子，真会玩！
余少华瞪大眼睛守着，生怕外甥输掉。
“1——2——3——嘿！”
爆炸头出了剪刀，英越出了布，顿时引起非主流阵阵欢呼，赢了西瓜的爆炸头仿若英雄般，满脸放光。
英越面色依旧，脸上挂着笑意将西瓜装进方便袋，随口问道：“再来一局？”
爆炸头猛地点点头，“来！”
“1——2——3——嘿！”
这局竟又是爆炸头赢了，英越佯装恨恨地左手扇右手一巴掌：“没用的东西，摸不到女人碰不到钱！”引来哄堂大笑。
余少华气的脸色微红，干脆离开了，闹心，老丁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也装作没听见，恨不得把脸和耳朵都捂起来。
不远处书摊的老板问他一句英越是谁，余少华不耐烦的回了句，不认识。
待爆炸头将两个西瓜提在手里，英越问其他人道：“你们要不要玩几下？”
“可以吗？”
“这话说的，想来就来，这车西瓜什么时候输完什么时候为止！”
“草，我来我来！”
爆炸头们立刻踊跃起来，纷纷抢着掏钱，片刻的工夫，每个非主流怀里都抱着三四个西瓜，若非是抱不动了，还想再来几手。
英越嘻嘻哈哈招呼常来玩，掏出烟准备给余少华一只，才发现小舅已经离开了，随手扔给老丁一支。
刚才的局面有输有赢，老丁悄悄记在心里，原先的不屑变成了费解，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看不清楚想不明白，小家伙有古怪啊！
接过英越的香烟，试探着和英越交谈几句，小伙子倒是平易近人，有啥说啥，让老丁心里不停犯嘀咕。
“小老板，听说你这里猜拳赢西瓜？”
理发店的托尼老师过来，后面跟着两名头顶还带着卷发夹的中年大姐，眼神中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竟是也有三分可爱。英越笑吟吟地迎上去：“对，老板来玩几下？”
托尼老师是名年轻小伙子，对自己的手气十分自得，掏出十块钱放在车座上，牛气哄哄地道：“一次两个西瓜可以吧？”
“可以！”
英越笑吟吟地从车上抱过两个西瓜压在钱上，托尼老师将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哈口气。
英越由衷地赞道：“还是老板牛逼，最讲究仪式感，来，咱们开始。”
“1——2——3——嘿！”
……
上午小卖部门可罗雀，若是以往包个喜糖叠个礼盒什么的，余少华也能忙活一上午，现在生意寡淡，从外面转回来，刚进门又暗暗叹了口气。
徐晓凤问道：“小越去卖西瓜，早上有生意不？”
生意？
余少华有些哭笑不得，支支吾吾地道：“还行。”
还行，那就是不行。
徐晓凤甩个白眼，追问道：“他批西瓜的钱是不是你给的？家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的闲钱……”
余少华打断她的唠叨：“我没给小越钱，是他自己的。”
徐晓凤恨铁不成钢地道：“几分钱一斤的西瓜，一天卖两百斤又能挣几个钱，你也不劝劝，倒时候大姐要是知道，还埋怨我哩！”
“知道了，知道了。”
余少华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头，走到小卖部里间，歪倒在躺椅上翻了翻报纸，不到片刻的工夫迷迷糊糊睡着了……
……
爸——
满脸兴奋的余小磊一声叫唤惊醒了余少华，余少华睁眼问道：“怎么了？”
“快走，越哥叫你去批发西瓜，他走不开！”
“唔——嗯？”
外甥输傻了吧？
余少华气恼地道：“胡闹，西瓜输完了？”
向来对爸爸有些畏惧的余小磊此刻一点不怂，语气不满地道：“怎么叫输完了，越哥也赢了不少啊，赶紧走，我哥嗓子都快喊哑了。”
爷俩刚要跨出店门，徐晓凤在后面小厨房伸出头来：“等会回来吃中饭。”
余小磊回头摇摇手：“没时间，越哥点了肯德基。”
余少华心里满是疑惑，远远看去，英越的摊位前竟是围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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