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家老板要离婚了？
英越的直白让阿吉有些尴尬，反觉得自己亏待对方一般，侍女端着生鱼片、寿司和清酒推门而入，包房内的气氛为之一滞。
待餐具摆齐，阿吉为英越斟满一杯，“小越，请！”
“切丝——”
英越操作半生不熟的鸟语笑呵呵地饮下一杯，“吉哥，我先声明一下，让我给老先生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打工，帮帮忙问题不大，不过也要看是什么忙。”
“可以，我一定转告。”
阿吉这才面露喜色，指着桌上鲜红的鳕鱼片道：“尝一尝，金陵市区这家的生鱼片最为正宗，估计整个江南也没有能比的。”
英越尝了尝，随口反驳道：“一般般，如果说正宗，还得姑苏观前街的生鱼番。”
“哦？”
阿吉咂咂嘴道：“还是你见多识广，改天有空一起去看看。”
老丁皱着眉头学师傅蘸酱吃鱼片，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模样可笑。余少华夹了一筷子，亦是犹犹豫豫地不敢下口。
英越笑道：“其实这玩意我也吃不惯，偶尔尝尝鲜就可以了。小舅，你们要是吃不惯，先吃寿司吧。”
张胜看余少华两人如蒙大赦般放下鱼片，附和道：“师傅说的对，余老板，老表，你们吃寿司。”
英越摆摆手道：“我不是你师傅，别乱叫。吉哥，再来一杯。”
对于这种算盘打得叮当响看人下菜的主，英越向来不假辞色。
张胜讪笑两声，见老丁偷笑，不满地瞪他一眼，老丁得意的表情难以掩饰，等英越放下酒杯，张胜不停给老丁使眼色。
老丁见缝插针道：“师傅，我老表这边有个难题，想请你帮个忙。”
英越面无表情地看看老丁，夹起一块寿司，“没时间。”
张胜急道：“师傅，就是想请你出个主意。”
“出主意？”
英越呵呵一笑，“知道点子公司吧，我可不便宜。”
在上世纪93年前后，一批知识分子投身“策划业”的热情惊动学术界，而94年的春晚相声《点子公司》更是在全国人民面前呈现出来，瞬间响彻全国。
普通百姓看的是热闹，商界中人看到的却是商道的传奇。
张胜搓搓手道：“我可以出钱。”
出钱就好办了，英越放下筷子道：“你说说看。”
阿吉等人纷纷停住手中的动作，看向张胜，张胜满脸恳切道：“现在夫子庙的手机店越开越多，销售手段也在不断翻新，手机利润一降再降。”
“眼看又到了开学季，我请广告公司的人做了一些宣传方案，效果都不太好，找人去散传单也起不了大浪，所以想请师傅出出主意。”
“大浪？”
英越莞尔一笑，“野心不小啊。”
张胜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眼巴巴地看向英越，英越看向桌上的食物，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心底快速掂量一番。
“既然你和我徒弟是姑生舅养的老表，诚心来请教，那我帮你一次。”
张胜顿时喜出望外，端起酒杯道：“感谢感谢，师傅，我先敬您一杯。”
英越压住他的手臂，笑吟吟地道：“不过嘛——”
张胜脸色变了变，英越接着道：“我先报个价，看你能不能接受。”
张胜紧张地看看英越，再看看老丁，哆嗦着嘴唇道：“请讲。”
英越没说话，而是伸出了巴掌。
“五百？”
老丁眨眨眼道，“师傅，是五百块吗？”
英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就这么便宜吗？五千！”
张胜心底懊恼万分，自家的店员一个月不过八百多点，即便找专业的广告公司做策划，两三千顶天了，早知道跟来干嘛？
张胜嗫嗫嚅嚅地道：“师傅，我就是个开手机店的，一天生意也没多少。”
英越笑道：“如果我能让你的店半个月内销售翻倍呢？”
“真，真的？”
张胜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师傅请讲，只要能达到你说的，除了这点钱，我店里的手机随你挑！”
狗东西，真够现实的。
英越不屑地冷笑一声，对老丁道：“你去前台找纸笔来。”
二十分钟后，待张胜和老丁离开包间，阿吉还在捂着腰肢，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得太大声。
“吉哥，想笑就笑，没人拦着你。”
“没，没，你一张纸骗了人家五千块，还绷着脸，我就是有些难受，哈哈——”
英越不屑地撇撇嘴：“你懂个嘚！你的破事还没说呢，赶紧的，给你搞得老子都没食欲了，想回去睡觉！”
……
出了清酒店，张胜铁青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你这什么破师傅，给我出的馊主意，让我拿什么脸去卖手机？妈的，拿老子当二百五随便耍的吗？五千块老子一分都不会出，他能拿我怎样！”
老丁想笑不敢笑，心想师傅也是瞎胡闹，直接开口拒绝就好了，偏偏要装神弄鬼地写一堆字，做徒弟的老脸都有些发热。
劝慰地拉住老表的胳膊道：“师傅还小嘛，你也别计较。”
“狗屁，老子去忙了，给你，看着都他妈闹心！啐——”
老丁接过揉成一团的纸片，目送离去的老表，忍不住叹口气，走到垃圾桶旁想要丢掉，忽然觉得不对，偏偏说不出来为什么。
按道理说，师傅虽然做事的方式有些胡闹，可这段时间自己算是彻底领教了，电视上不是有说嘛，大本事的人，眼光不是一般人能评判的。
师傅就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老丁想了想，索性将纸片放在手心摊平，再看一遍上面的文字，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拿去找广告公司的老板看看，他是个明白人，再说了，反正又不是丢我的脸。”
清酒店到广告公司不远，老丁很快找到广告公司老板说明来意，老板满怀期待地道：“哦，真是你师傅手写的文稿？快，拿来让我膜拜一下。”
广告公司老板瞪大眼睛宝贝似的浏览皱巴巴的纸片，从膜拜变成了惊奇，一遍不过瘾又看了一遍。
他没有笑，而是抬起头对老丁不停感慨道：“神人，神人，真是神人哪！”
“老丁，你真是个人才，居然找到这位大神做了师傅，你这辈子，吱吱，衣食无忧啦！”
老丁将信将疑地道：“大兄弟，你不会是说反话吧？老表看了这些字，差点把我给吃了。”
“他懂个屁！”
广告公司老板吐槽道：“老张也只会做点死脑筋的生意，天天抱着胡雪岩的传记给我面前吹，现在又迷上了《水煮三国》，有个鸟用，一点眼光都没有。”
“那这张纸？”
“这算是一个通告，不过不需要逢人就发。这样，我现在给你印五十张，你拿去附近的公告栏、电线杆贴出来，就当给你老表打白工了。”
……
晚间，张胜在手机店里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总有些客人在店里不停地转，偏偏不买东西，而是向店员打听什么，然后目光向自己这边寻索。
心里纳闷，叫过一名贴心的店员，“今晚什么情况，都老是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钱啊？”
店员吭吭哧哧地摇摇头，脸色憋得通红，似是忍着笑。
张胜问了几句，店员始终似是而非，不耐烦地挥手撵开，干脆自己走进柜台里，招呼刚进门的一对小情侣道：“欢迎欢迎，我们店里都是中高档手机，质量绝对有保证，还有礼品哦……”
待张胜介绍完，小情侣面面相觑，男孩鼓励女孩一眼，女孩捂嘴偷笑，然后俯下身子，白花花的一片带着刺鼻的香水味让张胜有些眩晕，还是年轻好啊！
谁知姑娘悄声问了句话，让张胜的圆脸瞬间绿了。
“听说，你们家老板要离婚了？”
待餐具摆齐，阿吉为英越斟满一杯，“小越，请！”
“切丝——”
英越操作半生不熟的鸟语笑呵呵地饮下一杯，“吉哥，我先声明一下，让我给老先生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打工，帮帮忙问题不大，不过也要看是什么忙。”
“可以，我一定转告。”
阿吉这才面露喜色，指着桌上鲜红的鳕鱼片道：“尝一尝，金陵市区这家的生鱼片最为正宗，估计整个江南也没有能比的。”
英越尝了尝，随口反驳道：“一般般，如果说正宗，还得姑苏观前街的生鱼番。”
“哦？”
阿吉咂咂嘴道：“还是你见多识广，改天有空一起去看看。”
老丁皱着眉头学师傅蘸酱吃鱼片，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模样可笑。余少华夹了一筷子，亦是犹犹豫豫地不敢下口。
英越笑道：“其实这玩意我也吃不惯，偶尔尝尝鲜就可以了。小舅，你们要是吃不惯，先吃寿司吧。”
张胜看余少华两人如蒙大赦般放下鱼片，附和道：“师傅说的对，余老板，老表，你们吃寿司。”
英越摆摆手道：“我不是你师傅，别乱叫。吉哥，再来一杯。”
对于这种算盘打得叮当响看人下菜的主，英越向来不假辞色。
张胜讪笑两声，见老丁偷笑，不满地瞪他一眼，老丁得意的表情难以掩饰，等英越放下酒杯，张胜不停给老丁使眼色。
老丁见缝插针道：“师傅，我老表这边有个难题，想请你帮个忙。”
英越面无表情地看看老丁，夹起一块寿司，“没时间。”
张胜急道：“师傅，就是想请你出个主意。”
“出主意？”
英越呵呵一笑，“知道点子公司吧，我可不便宜。”
在上世纪93年前后，一批知识分子投身“策划业”的热情惊动学术界，而94年的春晚相声《点子公司》更是在全国人民面前呈现出来，瞬间响彻全国。
普通百姓看的是热闹，商界中人看到的却是商道的传奇。
张胜搓搓手道：“我可以出钱。”
出钱就好办了，英越放下筷子道：“你说说看。”
阿吉等人纷纷停住手中的动作，看向张胜，张胜满脸恳切道：“现在夫子庙的手机店越开越多，销售手段也在不断翻新，手机利润一降再降。”
“眼看又到了开学季，我请广告公司的人做了一些宣传方案，效果都不太好，找人去散传单也起不了大浪，所以想请师傅出出主意。”
“大浪？”
英越莞尔一笑，“野心不小啊。”
张胜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眼巴巴地看向英越，英越看向桌上的食物，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心底快速掂量一番。
“既然你和我徒弟是姑生舅养的老表，诚心来请教，那我帮你一次。”
张胜顿时喜出望外，端起酒杯道：“感谢感谢，师傅，我先敬您一杯。”
英越压住他的手臂，笑吟吟地道：“不过嘛——”
张胜脸色变了变，英越接着道：“我先报个价，看你能不能接受。”
张胜紧张地看看英越，再看看老丁，哆嗦着嘴唇道：“请讲。”
英越没说话，而是伸出了巴掌。
“五百？”
老丁眨眨眼道，“师傅，是五百块吗？”
英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就这么便宜吗？五千！”
张胜心底懊恼万分，自家的店员一个月不过八百多点，即便找专业的广告公司做策划，两三千顶天了，早知道跟来干嘛？
张胜嗫嗫嚅嚅地道：“师傅，我就是个开手机店的，一天生意也没多少。”
英越笑道：“如果我能让你的店半个月内销售翻倍呢？”
“真，真的？”
张胜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师傅请讲，只要能达到你说的，除了这点钱，我店里的手机随你挑！”
狗东西，真够现实的。
英越不屑地冷笑一声，对老丁道：“你去前台找纸笔来。”
二十分钟后，待张胜和老丁离开包间，阿吉还在捂着腰肢，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得太大声。
“吉哥，想笑就笑，没人拦着你。”
“没，没，你一张纸骗了人家五千块，还绷着脸，我就是有些难受，哈哈——”
英越不屑地撇撇嘴：“你懂个嘚！你的破事还没说呢，赶紧的，给你搞得老子都没食欲了，想回去睡觉！”
……
出了清酒店，张胜铁青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你这什么破师傅，给我出的馊主意，让我拿什么脸去卖手机？妈的，拿老子当二百五随便耍的吗？五千块老子一分都不会出，他能拿我怎样！”
老丁想笑不敢笑，心想师傅也是瞎胡闹，直接开口拒绝就好了，偏偏要装神弄鬼地写一堆字，做徒弟的老脸都有些发热。
劝慰地拉住老表的胳膊道：“师傅还小嘛，你也别计较。”
“狗屁，老子去忙了，给你，看着都他妈闹心！啐——”
老丁接过揉成一团的纸片，目送离去的老表，忍不住叹口气，走到垃圾桶旁想要丢掉，忽然觉得不对，偏偏说不出来为什么。
按道理说，师傅虽然做事的方式有些胡闹，可这段时间自己算是彻底领教了，电视上不是有说嘛，大本事的人，眼光不是一般人能评判的。
师傅就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老丁想了想，索性将纸片放在手心摊平，再看一遍上面的文字，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拿去找广告公司的老板看看，他是个明白人，再说了，反正又不是丢我的脸。”
清酒店到广告公司不远，老丁很快找到广告公司老板说明来意，老板满怀期待地道：“哦，真是你师傅手写的文稿？快，拿来让我膜拜一下。”
广告公司老板瞪大眼睛宝贝似的浏览皱巴巴的纸片，从膜拜变成了惊奇，一遍不过瘾又看了一遍。
他没有笑，而是抬起头对老丁不停感慨道：“神人，神人，真是神人哪！”
“老丁，你真是个人才，居然找到这位大神做了师傅，你这辈子，吱吱，衣食无忧啦！”
老丁将信将疑地道：“大兄弟，你不会是说反话吧？老表看了这些字，差点把我给吃了。”
“他懂个屁！”
广告公司老板吐槽道：“老张也只会做点死脑筋的生意，天天抱着胡雪岩的传记给我面前吹，现在又迷上了《水煮三国》，有个鸟用，一点眼光都没有。”
“那这张纸？”
“这算是一个通告，不过不需要逢人就发。这样，我现在给你印五十张，你拿去附近的公告栏、电线杆贴出来，就当给你老表打白工了。”
……
晚间，张胜在手机店里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总有些客人在店里不停地转，偏偏不买东西，而是向店员打听什么，然后目光向自己这边寻索。
心里纳闷，叫过一名贴心的店员，“今晚什么情况，都老是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钱啊？”
店员吭吭哧哧地摇摇头，脸色憋得通红，似是忍着笑。
张胜问了几句，店员始终似是而非，不耐烦地挥手撵开，干脆自己走进柜台里，招呼刚进门的一对小情侣道：“欢迎欢迎，我们店里都是中高档手机，质量绝对有保证，还有礼品哦……”
待张胜介绍完，小情侣面面相觑，男孩鼓励女孩一眼，女孩捂嘴偷笑，然后俯下身子，白花花的一片带着刺鼻的香水味让张胜有些眩晕，还是年轻好啊！
谁知姑娘悄声问了句话，让张胜的圆脸瞬间绿了。
“听说，你们家老板要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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