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朕要上早朝
待到了林冠达的别墅，已是下午一点左右，见到英越本人，林冠达紧锁了两天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老爷子，几天不见，感觉你又年轻了很多啊，明早跟我一起晨跑去！”
英越笑嘻嘻地走进客厅招呼，阿吉在后面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林家晚辈除了在港岛的那位大小姐，谁见了林冠达不是战战兢兢，至于下属更不用说了，唯有这家伙就是个异类，偏偏老先生就吃这一套。
林冠达道：“跑是跑不动了，怎么，回家一趟也不给我这老头子带点特产？”
“这话不对啊。”
英越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现在是你请我帮忙，又不是我求着你，哪有让我巴结你的道理？再说了，我又没个通讯工具，找不到不能怪我啊！”
林冠达无奈地摆摆手，示意阿吉取来一个崭新的手机盒子，“先借你用一段时间，在外面总要有个通讯工具。”
英越对现在的手机一点不感冒，即便是最新款的诺基亚7250，因为手机盒上贴着“赠品”二字，不知道是哪位供应商送的。
见英越不大愿意接，林冠达道：“怎么，最新款的手机也瞧不上？”
“瞧你说的。”
英越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一个手机而已，何必跟我上纲上线呢。对了，刚才你说借的？”
林冠达枯瘦的手指在轮椅的手把上轻轻点了点，缓缓地道：“不算借的也行，可以从你工资里扣。”
“我——”
英越差点把手机当场扔了，不满地放到一旁，问道：“说吧，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林冠达示意一眼阿吉，阿吉满脸正经地道：“现在商场已经待工快一个月了，老先生的意思是希望能尽快运转起来。”
虽然阿吉说的风轻云淡，英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林冠达在金陵的第一笔产业如此折戟，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
难怪火急火燎把自己拉来灭火。
不过——
英越反问道：“为何不投钱继续装修呢？只要钱到位，还有办不成事情的道理啊！”
林冠达面露尴尬道：“阿吉，你来和他解释，我去书房休息休息。”
“是。”
待林冠达的轮椅被推进了书房，阿吉方才坐到英越身旁悄声介绍起来。
林冠达年前在新街口附近购入一套两万多平的三层大楼，预备打造成大型商城，谁知林冠达的三儿子接手了半年，一二两层仍没有装修完，即便简单核算一番，林冠达投进去的钱估计能把大楼装修两遍了。
这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
英越不动声色地道：“难道他是想把商场打造的更高端？”
阿吉摇摇头道：“哎，三公子这个人，一言难尽，我也不好多说的，等你见到本尊就知道了。”
“那行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尽管开口。”
英越轻松地道：“简单，明天早上7点左右，派个车把我送到公司。”
送走了英越，阿吉走进书房，向林冠达汇报情况。
“……英越的父亲是公务部门的职员，曾在镇级电站做站长，后进入市局，大约有六七年时间，名义上是主任，实际只是挂名，普通职员而已。因涉及收电费行为，一些小商小贩为了把商用电调整为家用电或是有其他诉求，会经常宴请他，比较嗜酒，有一定的笼络手腕，没有观察到其他特别的过人之处……”
“英越的母亲是小学教师，性格外向，待人比较热情，容易情绪化，对家庭琐事比较上心，可能是当时余少华在场，所以没有特别的收敛。对英越期待不高，只要求有一份稳定的公务类工作即可。”
“英越在校的成绩不是很好，初中时因为和人打架差点被学校开除，到了高二才开始努力，预计能进入一座普通的大学。其在成长过程中很少有机会到大城市，不过回来的时候对路况很熟悉，似乎经常走动，即便没有驾照，也能面对交警的路查轻松过关……”
林冠达凝视窗外，脑海中不停思索，待阿吉汇报完毕，手指头在轮椅上轻轻敲击，阿吉退出了书房。
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闭目沉思，良久之后，林冠达将目光停留在墙壁的一副字上，上书四个大字：无欲则刚。
“无欲则刚，何其难矣！”
林冠达忍不住长叹一声。
英越回到余少华店里，表弟余小磊当即拉住他不停讲述沪市见闻，大世界的精彩表演、东方明珠的雄伟高大、城隍庙的流连忘返，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要不是余少华午休起床来叫英越，估计说到天黑不带停的。
余少华做了个开店计划，需要购置的物品清单罗列了长长一串，不过在给英越看清单之前，余少华提起了董向川。
“小越，董主任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你们住一个大院的，不至于吧。”
英越嘿嘿笑道：“董叔跟你说什么了？”
余少华点起一根红金陵，抽了几口才想起英越也抽烟，随手甩他一根，“说你年纪还小，容易误入歧途，不要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啰啰嗦嗦说了不少，我就记住乱七八糟这几个字。”
“乱七八糟的人？”
英越恍然道：“他说的应该是阿吉，阿吉是宝岛人，也不像是乱七八糟的人啊！”
余少华猛拍大腿道：“我明白了，董主任是怕你通敌卖国，哈哈哈哈——”
英越忍不住手捂额头，董向川的脑回路也实在太大了吧，不亏是能出书的人，还写什么电工手册，写本谍战多好。
余少华忍不住捧腹，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随他怎么想吧，蔬菜店我列了个购置清单，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没。”
英越接过清单浏览，问道：“小舅，你在沪市参观其他的蔬菜店，有没有拍照？”
“有。”
余少华从柜台里的手提包里取出十几张照片，“我看了三家，感觉还不错，都拍了，你看看。金陵的菜店我也逛了逛，还不如沪市的。”
英越仔细对比照片，沪市菜店的布局仍旧是老式的售卖方式，物品混放，杂乱无章，如果余少华感觉这些都不错，只好再给小舅开开窍了。
这是还没有摆脱地摊思想啊。
英越想了想，收起照片和清单道：“小舅，走，去隔壁超市看看。”
进入隔壁超市，店员见到二人如临大敌，余少华有些尴尬，英越毫不在意，反正尴尬的是你们又不是我，在散货区和货架区指指点点。
“小舅，现在国民生活水品在不断提高，你要想做大做强，就得抛掉地摊思维，向高标准看齐……”
余少华边走边听，连连点头，外甥的思维实在太开阔了，不过后面的话似乎有些不敢想象。
“小舅，日用品可以开连锁店，蔬菜生鲜同样可以，未来可以布局分店，把菜卖到全国去，成立公司，将来IPO都不是问题。”
开公司？
阿皮哦又是什么玩意？
余少华想想都哆嗦，语气颤抖地问道：“卖菜的也能开公司？”
“能啊！”
英越肯定地道：“规模化、标准化、正规化是所有公司的建立基础。摆地摊卖的是实惠，便宜，但终究成不了气候……”
余少华被英越点起了无限的壮志雄心，自己这外甥脑子里到底有多少东西？
英越笑道：“咱们回去再重新规划，你看看那个丁彩香，守在角落里看咱俩跟看贼似的。”
余少华寻索几眼，可不是么，超市店长丁彩香站在角落里，目光有意无意瞟向二人，令人不禁莞尔。
回到自家店里，英越直接画出了店面的布局图，货架如何摆放，售卖哪些商品，商品怎么布局，舅甥俩规划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徐晓凤喊二人吃晚饭才发现天色忽晚，路灯乍亮。
吃饭的时候余少华道：“取个什么店名呢？我跟你舅妈商量了几天，总觉得差点意思。”
英越笑道：“我早想好了，就叫余鲜生生鲜店。”
“余先生？”
余少华一家目目相觑，感觉也不咋样。
“不是先后的先，是新鲜的鲜。”
正吃着饭，阿吉打来了电话，余少华一家人才知道英越有了手机，待英越随意将手机扔在餐桌上，余少华有些心疼，前几天去手机店买手机的时候见过这一款，是高档货。
徐晓凤亦是感到惊讶，随口问道：“小越，你这手机多少钱买的？”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
“送的，不会是假的吧？”
余少华瞪老婆一眼，“假的能接电话？这手机可不便宜，店里卖六七千呢！”
“啊——”
徐晓凤端着的碗抖了抖，差点把饭撒出来，再看向英越泰然自若毫不在意的神色，手臂微颤地拿起桌边的抹布将手机边上的油渍擦了擦。
……
清晨，英越被手机铃声吵醒，是阿吉在外面不停拨打，娘的，才五点五十，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拉开阁楼窗户，阿吉倚在车门边手持手机不停拨号，英越叫道：“别打了，这个手机我不借了行不行？”作势便要将手机扔下来。
阿吉连忙摆手道：“别啊，我在车上等你，还要多久？”
“等着！”
英越不耐烦地答道。
阿吉钻进车里，呆着也是无聊，打开收音机，频道换了一圈，新闻、情歌听了一大堆，仍不见英越下来，看看手表，快到六点半了。
“扑街——”
刚拿起手机，眼角无意间看到董向川站在马路对面，孑然一身，表情憔悴，犹豫不决，阿吉呵呵一乐，拿起手机再打过去，关机了……
等到6点55，店门打开，收拾停当的英越从里面钻出来，身上罩着白色衬衫，一袭黑色长裤，擦得锃亮的皮鞋，显得人模狗样，若是配上一条黑色领带，妥妥的房地产精英人士。
阿吉尚未放下车窗，英越抱怨道：“你起来那么早干嘛？昨天我不是说好了7点吗？”
阿吉的五官皱到一起，跟哈皮狗似的，郁闷地道：“你以为我想吗？老先生安排我今天全程为你效劳，今天你是我老大，一切都听你的。”
“嚯！”
英越大手拍拍虎头奔的车头，蹦蹦作响，“好嘛，老爷子下了血本了。大总管，起驾，朕要上早朝啦！”
“老爷子，几天不见，感觉你又年轻了很多啊，明早跟我一起晨跑去！”
英越笑嘻嘻地走进客厅招呼，阿吉在后面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林家晚辈除了在港岛的那位大小姐，谁见了林冠达不是战战兢兢，至于下属更不用说了，唯有这家伙就是个异类，偏偏老先生就吃这一套。
林冠达道：“跑是跑不动了，怎么，回家一趟也不给我这老头子带点特产？”
“这话不对啊。”
英越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现在是你请我帮忙，又不是我求着你，哪有让我巴结你的道理？再说了，我又没个通讯工具，找不到不能怪我啊！”
林冠达无奈地摆摆手，示意阿吉取来一个崭新的手机盒子，“先借你用一段时间，在外面总要有个通讯工具。”
英越对现在的手机一点不感冒，即便是最新款的诺基亚7250，因为手机盒上贴着“赠品”二字，不知道是哪位供应商送的。
见英越不大愿意接，林冠达道：“怎么，最新款的手机也瞧不上？”
“瞧你说的。”
英越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一个手机而已，何必跟我上纲上线呢。对了，刚才你说借的？”
林冠达枯瘦的手指在轮椅的手把上轻轻点了点，缓缓地道：“不算借的也行，可以从你工资里扣。”
“我——”
英越差点把手机当场扔了，不满地放到一旁，问道：“说吧，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林冠达示意一眼阿吉，阿吉满脸正经地道：“现在商场已经待工快一个月了，老先生的意思是希望能尽快运转起来。”
虽然阿吉说的风轻云淡，英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林冠达在金陵的第一笔产业如此折戟，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
难怪火急火燎把自己拉来灭火。
不过——
英越反问道：“为何不投钱继续装修呢？只要钱到位，还有办不成事情的道理啊！”
林冠达面露尴尬道：“阿吉，你来和他解释，我去书房休息休息。”
“是。”
待林冠达的轮椅被推进了书房，阿吉方才坐到英越身旁悄声介绍起来。
林冠达年前在新街口附近购入一套两万多平的三层大楼，预备打造成大型商城，谁知林冠达的三儿子接手了半年，一二两层仍没有装修完，即便简单核算一番，林冠达投进去的钱估计能把大楼装修两遍了。
这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
英越不动声色地道：“难道他是想把商场打造的更高端？”
阿吉摇摇头道：“哎，三公子这个人，一言难尽，我也不好多说的，等你见到本尊就知道了。”
“那行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尽管开口。”
英越轻松地道：“简单，明天早上7点左右，派个车把我送到公司。”
送走了英越，阿吉走进书房，向林冠达汇报情况。
“……英越的父亲是公务部门的职员，曾在镇级电站做站长，后进入市局，大约有六七年时间，名义上是主任，实际只是挂名，普通职员而已。因涉及收电费行为，一些小商小贩为了把商用电调整为家用电或是有其他诉求，会经常宴请他，比较嗜酒，有一定的笼络手腕，没有观察到其他特别的过人之处……”
“英越的母亲是小学教师，性格外向，待人比较热情，容易情绪化，对家庭琐事比较上心，可能是当时余少华在场，所以没有特别的收敛。对英越期待不高，只要求有一份稳定的公务类工作即可。”
“英越在校的成绩不是很好，初中时因为和人打架差点被学校开除，到了高二才开始努力，预计能进入一座普通的大学。其在成长过程中很少有机会到大城市，不过回来的时候对路况很熟悉，似乎经常走动，即便没有驾照，也能面对交警的路查轻松过关……”
林冠达凝视窗外，脑海中不停思索，待阿吉汇报完毕，手指头在轮椅上轻轻敲击，阿吉退出了书房。
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闭目沉思，良久之后，林冠达将目光停留在墙壁的一副字上，上书四个大字：无欲则刚。
“无欲则刚，何其难矣！”
林冠达忍不住长叹一声。
英越回到余少华店里，表弟余小磊当即拉住他不停讲述沪市见闻，大世界的精彩表演、东方明珠的雄伟高大、城隍庙的流连忘返，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要不是余少华午休起床来叫英越，估计说到天黑不带停的。
余少华做了个开店计划，需要购置的物品清单罗列了长长一串，不过在给英越看清单之前，余少华提起了董向川。
“小越，董主任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你们住一个大院的，不至于吧。”
英越嘿嘿笑道：“董叔跟你说什么了？”
余少华点起一根红金陵，抽了几口才想起英越也抽烟，随手甩他一根，“说你年纪还小，容易误入歧途，不要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啰啰嗦嗦说了不少，我就记住乱七八糟这几个字。”
“乱七八糟的人？”
英越恍然道：“他说的应该是阿吉，阿吉是宝岛人，也不像是乱七八糟的人啊！”
余少华猛拍大腿道：“我明白了，董主任是怕你通敌卖国，哈哈哈哈——”
英越忍不住手捂额头，董向川的脑回路也实在太大了吧，不亏是能出书的人，还写什么电工手册，写本谍战多好。
余少华忍不住捧腹，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随他怎么想吧，蔬菜店我列了个购置清单，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没。”
英越接过清单浏览，问道：“小舅，你在沪市参观其他的蔬菜店，有没有拍照？”
“有。”
余少华从柜台里的手提包里取出十几张照片，“我看了三家，感觉还不错，都拍了，你看看。金陵的菜店我也逛了逛，还不如沪市的。”
英越仔细对比照片，沪市菜店的布局仍旧是老式的售卖方式，物品混放，杂乱无章，如果余少华感觉这些都不错，只好再给小舅开开窍了。
这是还没有摆脱地摊思想啊。
英越想了想，收起照片和清单道：“小舅，走，去隔壁超市看看。”
进入隔壁超市，店员见到二人如临大敌，余少华有些尴尬，英越毫不在意，反正尴尬的是你们又不是我，在散货区和货架区指指点点。
“小舅，现在国民生活水品在不断提高，你要想做大做强，就得抛掉地摊思维，向高标准看齐……”
余少华边走边听，连连点头，外甥的思维实在太开阔了，不过后面的话似乎有些不敢想象。
“小舅，日用品可以开连锁店，蔬菜生鲜同样可以，未来可以布局分店，把菜卖到全国去，成立公司，将来IPO都不是问题。”
开公司？
阿皮哦又是什么玩意？
余少华想想都哆嗦，语气颤抖地问道：“卖菜的也能开公司？”
“能啊！”
英越肯定地道：“规模化、标准化、正规化是所有公司的建立基础。摆地摊卖的是实惠，便宜，但终究成不了气候……”
余少华被英越点起了无限的壮志雄心，自己这外甥脑子里到底有多少东西？
英越笑道：“咱们回去再重新规划，你看看那个丁彩香，守在角落里看咱俩跟看贼似的。”
余少华寻索几眼，可不是么，超市店长丁彩香站在角落里，目光有意无意瞟向二人，令人不禁莞尔。
回到自家店里，英越直接画出了店面的布局图，货架如何摆放，售卖哪些商品，商品怎么布局，舅甥俩规划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徐晓凤喊二人吃晚饭才发现天色忽晚，路灯乍亮。
吃饭的时候余少华道：“取个什么店名呢？我跟你舅妈商量了几天，总觉得差点意思。”
英越笑道：“我早想好了，就叫余鲜生生鲜店。”
“余先生？”
余少华一家目目相觑，感觉也不咋样。
“不是先后的先，是新鲜的鲜。”
正吃着饭，阿吉打来了电话，余少华一家人才知道英越有了手机，待英越随意将手机扔在餐桌上，余少华有些心疼，前几天去手机店买手机的时候见过这一款，是高档货。
徐晓凤亦是感到惊讶，随口问道：“小越，你这手机多少钱买的？”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
“送的，不会是假的吧？”
余少华瞪老婆一眼，“假的能接电话？这手机可不便宜，店里卖六七千呢！”
“啊——”
徐晓凤端着的碗抖了抖，差点把饭撒出来，再看向英越泰然自若毫不在意的神色，手臂微颤地拿起桌边的抹布将手机边上的油渍擦了擦。
……
清晨，英越被手机铃声吵醒，是阿吉在外面不停拨打，娘的，才五点五十，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拉开阁楼窗户，阿吉倚在车门边手持手机不停拨号，英越叫道：“别打了，这个手机我不借了行不行？”作势便要将手机扔下来。
阿吉连忙摆手道：“别啊，我在车上等你，还要多久？”
“等着！”
英越不耐烦地答道。
阿吉钻进车里，呆着也是无聊，打开收音机，频道换了一圈，新闻、情歌听了一大堆，仍不见英越下来，看看手表，快到六点半了。
“扑街——”
刚拿起手机，眼角无意间看到董向川站在马路对面，孑然一身，表情憔悴，犹豫不决，阿吉呵呵一乐，拿起手机再打过去，关机了……
等到6点55，店门打开，收拾停当的英越从里面钻出来，身上罩着白色衬衫，一袭黑色长裤，擦得锃亮的皮鞋，显得人模狗样，若是配上一条黑色领带，妥妥的房地产精英人士。
阿吉尚未放下车窗，英越抱怨道：“你起来那么早干嘛？昨天我不是说好了7点吗？”
阿吉的五官皱到一起，跟哈皮狗似的，郁闷地道：“你以为我想吗？老先生安排我今天全程为你效劳，今天你是我老大，一切都听你的。”
“嚯！”
英越大手拍拍虎头奔的车头，蹦蹦作响，“好嘛，老爷子下了血本了。大总管，起驾，朕要上早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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