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不忍见你误入歧途
三河是洪泽湖畔的一个小镇。
似乎英越对这里很熟悉，车子在镇上绕了半圈，停在一家王氏船帮菜的门口。
前世中一年大学放暑假，英越和两个同学约定骑自行车回家，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玩了一路，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这家船帮菜。
招牌挂的是船帮菜，其实就是个靠河的农家小院，大片的翠竹形成围墙，院中的葡萄架组成天然的顶棚，地上铺满了青石，几间青砖红瓦的低矮农舍，炊烟袅袅，大黄狗在角落里低吠。
英越停好轿车，阿吉东张西望一番问道：“小越，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以前来过，正好今天带你们尝尝。”
董向川道：“小桥流水人家，有世外桃源的意思。”
英越笑道：“董叔不愧是写书的人，出口成章。”
董向川谦虚地道：“见笑见笑。”
饭店老板出来招呼，英越道：“老板，请你家的伙计帮忙洗一下车，我们另外加钱。”
老板憨憨的模样，厚道地笑道：“好好。”
进了院子，便见到院后宽阔的三河水，气温虽有三十多度，葡萄架下却是格外清爽，微风习习，沁人心肺。
英越点了几道菜，阿吉第一次进入这种农家小院，越看越喜欢，赞道：“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我就知足了。”
“可以啊！”
英越道：“吉哥，等你将来退休了，不妨就在江南或者苏北买一处院子。其实我就是这样计划的。”
“哦？”
阿吉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将来的退休计划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简单。”
英越不假思索地道：“我早想过了，退休前做好准备，南北中各买一些房子，天热就在北方，天冷就到南方，春秋季呆在中部，就这么简单。”
余少华忍不住笑道：“那你买那么多房子，来回奔波不麻烦吗？还有，房子时间长不收拾怎么办？也不怕发霉喽！”
“小舅你不知道吧，国家会逐渐放开政策，允许私人购买飞机，将来火车也会提速，几千公里的路程朝发夕至。房子嘛，我可以请家政啊，这些都不是问题。”
余少华听了英越的计划，笑骂道：“你小子就吹吧。”
董向川亦是摇摇头，英越嘿嘿一笑，不以为意。
阿吉却道：“我相信小越说的，老先生说，小越将来的成就不在他之下。”
英越摆手道：“别，老爷子半身不遂，我不在他之下，难道全身不遂？”
哈哈——
阿吉拍拍他的肩膀，“不过等你退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不在了，不一定能和你做邻居。”
英越微皱一下眉头，旋即松开道：“最多二十年吧，我的计划是在40岁之前退休，人不能活的太累，前半生是为他人而生活，后半生要为自己而生活。”
“率性而为，可以。”
阿吉赞了一句，起身找厕所去了，正巧余少华内急，两人一起。
桌边剩下董向川和英越二人，董向川面色平静，心底却对英越的形象大打折扣。
见过年轻人吹牛的，却没见过这么没谱的。
买飞机？
那还不如直接搞一艘航空母舰，上面摆满飞机，想开哪一架就开哪一架。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英越给他的杯子续水，“董叔，你喝茶。”
“唔——嗯嗯。”
看英越对自己挺尊敬的，又是一个大院楼上楼下的邻居，董向川轻抿茶水，咀嚼几口茶叶后开口道：“小越，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18，比瑶姐小一岁。”
董向川暗叹一声，这会还惦记我家的丫头呢。
英越暗暗发笑，不经意地刺挠“老丈人”一下，蛮有意思的。
董向川掂量语气道：“你年纪还小，学业为重，尽量少考虑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放心，我一定记住你的谆谆教诲。”
见英越的态度还算端正，董向川略感满意，又道：“说实话，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犯错不可怕，知错就改，叔不忍见你误入歧途。”
嗯？误入歧途？
此话何解？
英越眨巴眨巴眼睛，不知如何回答，董向川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什么，这时阿吉和余少华二人回来，饭店伙计开始上凉拌小碟。
四个小碟上齐，伙计问喝什么酒，英越道：“先来三瓶啤酒吧，给我来瓶饮料。”
阿吉道：“对，喝酒不开车，小越，今天就辛苦你了。”
“咱兄弟还客气啥。对了吉哥，有个事情你可以考虑一下。”
阿吉看向眨着眼睛满脸正气的英越，纳闷地问道：“什么事情？”
“你可以认我做个长辈，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扑街，你很机车耶！”
阿吉很无奈，不小心又着了英越的道。
余少华哈哈大笑，董向川无奈地干笑几声，心事重重地正准备自顾自给自己倒上啤酒，酒瓶却被英越抢了去。
“董叔，我给你倒。”
董向川正要客气，余少华拦住道：“小越是晚辈，给你倒酒是他该做的，你跟他客气什么。”
酒过三巡，钢盆装的炖鱼虾上桌，香味四溢，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阿吉目瞪口呆，拿筷子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这个，这个怎么吃？”
在他的意识里，从未料到钢盆也能登上桌面。
英越夹起一条杂鱼放在他碟子里，“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阿吉忍不住摸了摸撑起来的肚皮感慨道：“来大陆这么长时间，这顿饭吃得最好。”
英越揶揄道：“别让老爷子听到，不然会以为他虐待你。”
阿吉脸色微变，随后不满地瞪了英越一眼，英越哈哈大笑。
车子洗的锃亮，看来老板是用了心的，阿吉很大方的加了五十块小费，一顿饭钱不过才八十，老板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董向川本想付了饭钱，英越拉住他道：“董叔，他一个月大几千的工资，咱们不敲他的竹杠敲谁的？再说了，这个钱也不用他自己出，回去还能报销。”
一路上董向川的疑惑越来越重，索性闭眼假寐，余少华似乎也是累了，没有谈兴，唯有阿吉精神十足，和英越聊个不停。
车子过了长江大桥，英越叫醒董向川问道：“董叔在哪下车？”
“在大明路、永乐路交叉口把我放下来吧。”
余少华接口道：“巧了，董主任，你下车的地方离我那不远。小越，你先把我送回家，然后我送董主任过去，不然你们还要绕一圈。”
英越道：“天热，还是我送吧！”
最后还是尊重董向川的意见，让余少华送过去。
其实是董向川想和余少华说说英越的事情，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
似乎英越对这里很熟悉，车子在镇上绕了半圈，停在一家王氏船帮菜的门口。
前世中一年大学放暑假，英越和两个同学约定骑自行车回家，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玩了一路，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这家船帮菜。
招牌挂的是船帮菜，其实就是个靠河的农家小院，大片的翠竹形成围墙，院中的葡萄架组成天然的顶棚，地上铺满了青石，几间青砖红瓦的低矮农舍，炊烟袅袅，大黄狗在角落里低吠。
英越停好轿车，阿吉东张西望一番问道：“小越，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以前来过，正好今天带你们尝尝。”
董向川道：“小桥流水人家，有世外桃源的意思。”
英越笑道：“董叔不愧是写书的人，出口成章。”
董向川谦虚地道：“见笑见笑。”
饭店老板出来招呼，英越道：“老板，请你家的伙计帮忙洗一下车，我们另外加钱。”
老板憨憨的模样，厚道地笑道：“好好。”
进了院子，便见到院后宽阔的三河水，气温虽有三十多度，葡萄架下却是格外清爽，微风习习，沁人心肺。
英越点了几道菜，阿吉第一次进入这种农家小院，越看越喜欢，赞道：“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我就知足了。”
“可以啊！”
英越道：“吉哥，等你将来退休了，不妨就在江南或者苏北买一处院子。其实我就是这样计划的。”
“哦？”
阿吉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将来的退休计划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简单。”
英越不假思索地道：“我早想过了，退休前做好准备，南北中各买一些房子，天热就在北方，天冷就到南方，春秋季呆在中部，就这么简单。”
余少华忍不住笑道：“那你买那么多房子，来回奔波不麻烦吗？还有，房子时间长不收拾怎么办？也不怕发霉喽！”
“小舅你不知道吧，国家会逐渐放开政策，允许私人购买飞机，将来火车也会提速，几千公里的路程朝发夕至。房子嘛，我可以请家政啊，这些都不是问题。”
余少华听了英越的计划，笑骂道：“你小子就吹吧。”
董向川亦是摇摇头，英越嘿嘿一笑，不以为意。
阿吉却道：“我相信小越说的，老先生说，小越将来的成就不在他之下。”
英越摆手道：“别，老爷子半身不遂，我不在他之下，难道全身不遂？”
哈哈——
阿吉拍拍他的肩膀，“不过等你退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不在了，不一定能和你做邻居。”
英越微皱一下眉头，旋即松开道：“最多二十年吧，我的计划是在40岁之前退休，人不能活的太累，前半生是为他人而生活，后半生要为自己而生活。”
“率性而为，可以。”
阿吉赞了一句，起身找厕所去了，正巧余少华内急，两人一起。
桌边剩下董向川和英越二人，董向川面色平静，心底却对英越的形象大打折扣。
见过年轻人吹牛的，却没见过这么没谱的。
买飞机？
那还不如直接搞一艘航空母舰，上面摆满飞机，想开哪一架就开哪一架。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英越给他的杯子续水，“董叔，你喝茶。”
“唔——嗯嗯。”
看英越对自己挺尊敬的，又是一个大院楼上楼下的邻居，董向川轻抿茶水，咀嚼几口茶叶后开口道：“小越，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18，比瑶姐小一岁。”
董向川暗叹一声，这会还惦记我家的丫头呢。
英越暗暗发笑，不经意地刺挠“老丈人”一下，蛮有意思的。
董向川掂量语气道：“你年纪还小，学业为重，尽量少考虑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放心，我一定记住你的谆谆教诲。”
见英越的态度还算端正，董向川略感满意，又道：“说实话，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犯错不可怕，知错就改，叔不忍见你误入歧途。”
嗯？误入歧途？
此话何解？
英越眨巴眨巴眼睛，不知如何回答，董向川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什么，这时阿吉和余少华二人回来，饭店伙计开始上凉拌小碟。
四个小碟上齐，伙计问喝什么酒，英越道：“先来三瓶啤酒吧，给我来瓶饮料。”
阿吉道：“对，喝酒不开车，小越，今天就辛苦你了。”
“咱兄弟还客气啥。对了吉哥，有个事情你可以考虑一下。”
阿吉看向眨着眼睛满脸正气的英越，纳闷地问道：“什么事情？”
“你可以认我做个长辈，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扑街，你很机车耶！”
阿吉很无奈，不小心又着了英越的道。
余少华哈哈大笑，董向川无奈地干笑几声，心事重重地正准备自顾自给自己倒上啤酒，酒瓶却被英越抢了去。
“董叔，我给你倒。”
董向川正要客气，余少华拦住道：“小越是晚辈，给你倒酒是他该做的，你跟他客气什么。”
酒过三巡，钢盆装的炖鱼虾上桌，香味四溢，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阿吉目瞪口呆，拿筷子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这个，这个怎么吃？”
在他的意识里，从未料到钢盆也能登上桌面。
英越夹起一条杂鱼放在他碟子里，“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阿吉忍不住摸了摸撑起来的肚皮感慨道：“来大陆这么长时间，这顿饭吃得最好。”
英越揶揄道：“别让老爷子听到，不然会以为他虐待你。”
阿吉脸色微变，随后不满地瞪了英越一眼，英越哈哈大笑。
车子洗的锃亮，看来老板是用了心的，阿吉很大方的加了五十块小费，一顿饭钱不过才八十，老板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董向川本想付了饭钱，英越拉住他道：“董叔，他一个月大几千的工资，咱们不敲他的竹杠敲谁的？再说了，这个钱也不用他自己出，回去还能报销。”
一路上董向川的疑惑越来越重，索性闭眼假寐，余少华似乎也是累了，没有谈兴，唯有阿吉精神十足，和英越聊个不停。
车子过了长江大桥，英越叫醒董向川问道：“董叔在哪下车？”
“在大明路、永乐路交叉口把我放下来吧。”
余少华接口道：“巧了，董主任，你下车的地方离我那不远。小越，你先把我送回家，然后我送董主任过去，不然你们还要绕一圈。”
英越道：“天热，还是我送吧！”
最后还是尊重董向川的意见，让余少华送过去。
其实是董向川想和余少华说说英越的事情，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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