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父与子（一）
当英越拿到平面图，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中走出办公室，脸色铁青的许青阳目送英越离去的背影，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心下底委屈万分，蓦地趴在办公桌上失声抽泣。
综合部里的几名小青年面面相觑，交流着眼神，幸灾乐祸者有之，不屑一顾者有之，事不关己者亦有之，唯有李钰红着眼拿出抽屉里的纸巾，默默递到许青阳手边……
英越刚出三楼大门，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英先生，晚上有空吗，一起饮茶。张柳。
看了这条没头没脑邀请自己的短信，英越想起昨天和此人初次见面时，通过握手给自己传递了特殊的信号，我和你很熟吗？
这个破商城也是搞笑，居然单独设立一个大品牌经理，这么好的地段，大品牌都会求着入驻吧，哪有去求别人的？
有些古怪。
英越一边下楼一边叼着烟回复短信：有事？
张柳：我们是一路人。
英越脑海里形成一个巨大的问号，“一路人”？难道这家伙是老爷子的暗桩？又是一出豪门悲喜剧？
快速回复：可以，等我信息。
张柳：好。
英越：要不要搞个接头暗号？
张柳：？
英越：比如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或者信越哥，得永生？
待英越坐上出租车时，张柳才发来信息：英先生，你很幽默。
知道老子幽默回信息还这么慢？懒得搭理你。
转眼快到玄武湖的别墅区，老丁打了电话过来：“师傅。”
“有事？”
“那个，那个——”
老丁吞吞吐吐的，惹得英越不痛快：“有话就说，天没塌，师傅也没耳聋眼瞎。”
“锦程两口子在店里打起来了，我和老表都劝不开。”
“因为投资的事？”
“唔。”
“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在老丁眼里，英越似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师傅出马，肯定能解决师弟的问题，现在听来，师傅视乎不大想管，急道：“师傅，你不管管啊？”
我特么，这是我能管的事么？
英越气笑道：“你让我怎么管？如果锦程反悔，现在可以把钱拿回去，我没有二话，大不了让吉哥再多出一点。你也别管了，该干嘛干嘛去，人家两口子白天地上打，晚上床上打，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出租车缓缓停到别墅门口，司机打量着高大豪华不失内敛的门楼和耸立的小楼，满眼羡慕：“这才是金陵最有钱人住的地方。”
英越呵呵一笑，将车费递过去：“听说紫金山才是金陵最好的别墅啊。”
司机摇摇头道：“不一样，那是公家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客，这里才是自己的。”
“呦，还是你内行。”
推开车门，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即便是墙边的绿荫处，也仿佛被晒出了火。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苏A牌照的帕萨特，估计是有客来访。英越提着公文包敲开大门，客厅里林冠达正在会客，来客有两人，其中一人五十余岁，面色随和，与林冠达侃侃而谈，谈兴正浓。
林冠达见到英越点点头，向来客介绍是家里小辈，继续和来客说话，听着都是些金陵往事，英越总觉得客人有些眼熟，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
将公文包丢到沙发上，英越问守在一旁的阿吉道：“吉哥，家里有什么吃的没？我饿了。”
阿吉眨巴眨巴眼睛，现在才四点多，还没到饭点啊，林家规矩多，不允许随便开伙，见老先生没表态，那就是没反对。
“我让厨房给你下碗面？”
英越不喜面食，刚要开口来个蛋炒饭什么的，林冠达撇过头道：“书房有点心，自己去。”
英越嘿嘿一笑：“还是老爷子疼我。”
林冠达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阿吉目瞪口呆地看着英越走向书房，还是第一次见到外人如此随意般进入林冠达的书房。
待英越走进偌大的书房内，映入眼帘的是汗牛充栋，满满当当的书架占据了整面墙壁，有钱人的恶趣味啊！
巨大的书桌上有笔墨纸砚，和几本散放的图书，搜寻一番，在墙角的礼品堆里发现几盒冠生园的酥饼，至于其他的酒水、茶叶、金笔、高档西装之类的礼品，眼皮懒得多抬一下。
跑了一下午体能消耗的厉害，英越随手撕开一盒，垫吧两块顿时好了许多。走到书桌边，发现一本小册子中放着书签，看来是老爷子最近在翻阅，英越取过看了看，好嘛，居然是教员的《论持久战》。
随意翻了几页，兴致寥寥，坐到窗边的太师椅上，摇了一会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许久，英越被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已是骄阳西斜，林冠达在书桌边捧着书，眉头微皱，英越抱歉道：“我先接个电话。你好，哪位？”
“呃，你好，是小越吗？我是董向川。”
“董叔啊，出版社那边有消息了？”
“中午打电话给我，说是可以支付第三版的版税，不过要我另外再签一份合同，想要一次性买断我的著作权，我考虑了一下午还没定下来，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出董向川语气中仍有不甘的意味，英越问道：“买断费他们能付多少？”
“一万五。”
“太少了，起码五万。”
董向川顿了顿，又道：“五万应该不可能，三万左右我就知足了。”
英越略作思忖道：“叔你暂时别急，如果出版社再打电话给你，你别急着表态，就说再考虑考虑。你等我两天时间，我给你想想办法。”
“那好吧，这是我家里的电话，有什么事你在下午五点半过后打过来，我基本都在家。”
“好的。”
挂掉电话，英越将号码存起来，心底冒出无数个念头，脸色浮出喜色，待抬起头时，林冠达笑吟吟地看向自己。
“老爷子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客人走了？”
“感觉你准备做坏事。”
英越难得老脸一红，不满地道：“看破不说破，说出来多没意思。”
嗬嗬嗬，林冠达干笑几声，英越起身道：“我去洗洗脸，稍等我一会。”
英越简单洗漱一番，提着公文包走进书房，将商城的平面图摊开在桌面上，细细给林冠达讲解自己准备的方案。
林冠达特意戴上老花镜，边听边讨论，渐渐演变成争执，多数是英越在争取，林冠达在坚持，待达成共识，窗外已是黄昏。
英越卷起图纸，林冠达还有些怔怔出神地看着他，片刻之后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英越撇着嘴道：“我计划的三千平被你砍到一千五百平，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想到的。”
林冠达自知失言，无奈地笑笑，阿吉进来道：“先生，晚餐已备好。”
英越提起公文包道：“我有事先走了，你这边尽快安排好。”
林冠达眉头微皱，等英越走后对阿吉道：“你打电话给老三，让他过来一趟。”
综合部里的几名小青年面面相觑，交流着眼神，幸灾乐祸者有之，不屑一顾者有之，事不关己者亦有之，唯有李钰红着眼拿出抽屉里的纸巾，默默递到许青阳手边……
英越刚出三楼大门，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英先生，晚上有空吗，一起饮茶。张柳。
看了这条没头没脑邀请自己的短信，英越想起昨天和此人初次见面时，通过握手给自己传递了特殊的信号，我和你很熟吗？
这个破商城也是搞笑，居然单独设立一个大品牌经理，这么好的地段，大品牌都会求着入驻吧，哪有去求别人的？
有些古怪。
英越一边下楼一边叼着烟回复短信：有事？
张柳：我们是一路人。
英越脑海里形成一个巨大的问号，“一路人”？难道这家伙是老爷子的暗桩？又是一出豪门悲喜剧？
快速回复：可以，等我信息。
张柳：好。
英越：要不要搞个接头暗号？
张柳：？
英越：比如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或者信越哥，得永生？
待英越坐上出租车时，张柳才发来信息：英先生，你很幽默。
知道老子幽默回信息还这么慢？懒得搭理你。
转眼快到玄武湖的别墅区，老丁打了电话过来：“师傅。”
“有事？”
“那个，那个——”
老丁吞吞吐吐的，惹得英越不痛快：“有话就说，天没塌，师傅也没耳聋眼瞎。”
“锦程两口子在店里打起来了，我和老表都劝不开。”
“因为投资的事？”
“唔。”
“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在老丁眼里，英越似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师傅出马，肯定能解决师弟的问题，现在听来，师傅视乎不大想管，急道：“师傅，你不管管啊？”
我特么，这是我能管的事么？
英越气笑道：“你让我怎么管？如果锦程反悔，现在可以把钱拿回去，我没有二话，大不了让吉哥再多出一点。你也别管了，该干嘛干嘛去，人家两口子白天地上打，晚上床上打，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出租车缓缓停到别墅门口，司机打量着高大豪华不失内敛的门楼和耸立的小楼，满眼羡慕：“这才是金陵最有钱人住的地方。”
英越呵呵一笑，将车费递过去：“听说紫金山才是金陵最好的别墅啊。”
司机摇摇头道：“不一样，那是公家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客，这里才是自己的。”
“呦，还是你内行。”
推开车门，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即便是墙边的绿荫处，也仿佛被晒出了火。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苏A牌照的帕萨特，估计是有客来访。英越提着公文包敲开大门，客厅里林冠达正在会客，来客有两人，其中一人五十余岁，面色随和，与林冠达侃侃而谈，谈兴正浓。
林冠达见到英越点点头，向来客介绍是家里小辈，继续和来客说话，听着都是些金陵往事，英越总觉得客人有些眼熟，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
将公文包丢到沙发上，英越问守在一旁的阿吉道：“吉哥，家里有什么吃的没？我饿了。”
阿吉眨巴眨巴眼睛，现在才四点多，还没到饭点啊，林家规矩多，不允许随便开伙，见老先生没表态，那就是没反对。
“我让厨房给你下碗面？”
英越不喜面食，刚要开口来个蛋炒饭什么的，林冠达撇过头道：“书房有点心，自己去。”
英越嘿嘿一笑：“还是老爷子疼我。”
林冠达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阿吉目瞪口呆地看着英越走向书房，还是第一次见到外人如此随意般进入林冠达的书房。
待英越走进偌大的书房内，映入眼帘的是汗牛充栋，满满当当的书架占据了整面墙壁，有钱人的恶趣味啊！
巨大的书桌上有笔墨纸砚，和几本散放的图书，搜寻一番，在墙角的礼品堆里发现几盒冠生园的酥饼，至于其他的酒水、茶叶、金笔、高档西装之类的礼品，眼皮懒得多抬一下。
跑了一下午体能消耗的厉害，英越随手撕开一盒，垫吧两块顿时好了许多。走到书桌边，发现一本小册子中放着书签，看来是老爷子最近在翻阅，英越取过看了看，好嘛，居然是教员的《论持久战》。
随意翻了几页，兴致寥寥，坐到窗边的太师椅上，摇了一会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许久，英越被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已是骄阳西斜，林冠达在书桌边捧着书，眉头微皱，英越抱歉道：“我先接个电话。你好，哪位？”
“呃，你好，是小越吗？我是董向川。”
“董叔啊，出版社那边有消息了？”
“中午打电话给我，说是可以支付第三版的版税，不过要我另外再签一份合同，想要一次性买断我的著作权，我考虑了一下午还没定下来，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出董向川语气中仍有不甘的意味，英越问道：“买断费他们能付多少？”
“一万五。”
“太少了，起码五万。”
董向川顿了顿，又道：“五万应该不可能，三万左右我就知足了。”
英越略作思忖道：“叔你暂时别急，如果出版社再打电话给你，你别急着表态，就说再考虑考虑。你等我两天时间，我给你想想办法。”
“那好吧，这是我家里的电话，有什么事你在下午五点半过后打过来，我基本都在家。”
“好的。”
挂掉电话，英越将号码存起来，心底冒出无数个念头，脸色浮出喜色，待抬起头时，林冠达笑吟吟地看向自己。
“老爷子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客人走了？”
“感觉你准备做坏事。”
英越难得老脸一红，不满地道：“看破不说破，说出来多没意思。”
嗬嗬嗬，林冠达干笑几声，英越起身道：“我去洗洗脸，稍等我一会。”
英越简单洗漱一番，提着公文包走进书房，将商城的平面图摊开在桌面上，细细给林冠达讲解自己准备的方案。
林冠达特意戴上老花镜，边听边讨论，渐渐演变成争执，多数是英越在争取，林冠达在坚持，待达成共识，窗外已是黄昏。
英越卷起图纸，林冠达还有些怔怔出神地看着他，片刻之后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英越撇着嘴道：“我计划的三千平被你砍到一千五百平，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想到的。”
林冠达自知失言，无奈地笑笑，阿吉进来道：“先生，晚餐已备好。”
英越提起公文包道：“我有事先走了，你这边尽快安排好。”
林冠达眉头微皱，等英越走后对阿吉道：“你打电话给老三，让他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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