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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血色胭脂

    纪无言问:“何人能够作证?”。

    韩剑指着门外柳树下的卦摊:“那个算命先生,当日他还给珍珍卜了卦”。

    胭脂铺外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杨柳树,树下有一个卦摊,摊位上放着一个龟甲,龟甲旁又放着三枚铜钱,一个身着道袍的道士坐在那里,身后的幌子上写着七个大字:乐天知命,故不忧。

    廖妩尔见那七个大字说:“好一个乐天知命,故不忧。若都安于现状,顺其自然,谁还来找你算卦,老头!”。

    老道士听完不气不恼,笑着问:“姑娘可要卜上一卦?”。

    廖妩尔说:“不必了,我不信”。

    老道士笑着点点头:“姑娘不算也罢,但是这位公子可要卜上一卦?”,老道士对着纪无言问。

    纪无言听老道士这样问,就问道:“大师觉得我该卜上一卦?”。

    老道士笑呵呵的说:“我观公子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若想寻到破解之法,只需将这三枚铜板放入这龟甲之中摇出即可,我便能知晓公子灾从何来,又如何化解,公子可愿意?”。

    纪无言笑了笑说:“不必了,我也不信,我们是有件事想问问您”。

    还没等纪无言问出口,老道士自己就说:“人命关天,老道自会把知道的都告诉各位大人”。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觉得这老道士真的有些本事,不是江湖骗子。

    纪无言指着韩剑问:“您可记得他曾带一个人来卜过卦?”。

    老道士摸着胡子,仔细端详了一下韩剑说:“记得,他曾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来算过姻缘”。

    廖妩尔来了兴致:“结果如何?”。

    老道士说:“并无嫁娶之缘”。

    此话一出,众人更觉得这个老道士就是一个活神仙。

    韩剑露出得意之色:“你们看,我并未撒谎,当时珍珍听了他的话,不仅直接开口骂了他,而且还生气不理我,然后自己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道士点了点头。

    廖妩尔追问:“那在此之后,她再没来过?你也不曾离开?”。

    韩剑指着店内说:“店铺伙计皆可作证”。

    纪无言说:“既如此,韩公子应该是无辜的,我们走吧”。

    于是众人离开活色生香胭脂铺,蓝玦问纪无言:“接下来怎么办?”。

    纪无言说:“去高云儿家中看看”。

    众人走出一段路,连墨气喘吁吁的追上来:“纪公子,查过了,那老道士两年前就在那摆摊算卦了,和韩剑也没有交往,韩剑在贾珍珍失踪当日确实没有外出,一直在店铺里做胭脂,下午还有许多客人见过他”。

    廖妩尔摸着下巴说:“这个韩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好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纪无言抬手在廖妩尔的额头轻轻上敲了一下:“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蓝玦也说:“确实,我们没有证据不能妄下断言”。

    一直不说话的墨染突然说道:“我也觉得他不是好人”。

    廖妩尔笑起来:“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纪无言问墨染:“对了忘了问,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你不是与蓝玦寸步不离的吗?”。

    墨染回答:“老爷子让我护送大儒们去各地教学,这才离开了些时日”。

    说话间众人来到高云儿家中,蓝玦问:“连墨这是高云儿的家?”。

    连墨说:“王环说的应该就是这吧?”。

    众人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茅草屋,杂草丛生,勉强能称之为院子的院子,不免感叹。

    廖妩尔:“高山这个混蛋!”。

    纪无言:“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唉”。

    蓝玦说:“连墨!我们蓝城居然还有这么贫苦的人家,看来我这个城主不够称职”。

    没等连墨答话,墨染就说道:“少主,你出生在富贵人家,不知人间疾苦”。

    蓝玦看向墨染眼中露出心疼:“阿染,我以后”。

    “城主大人!”,王环身穿一件破衣,肩上扛着一捆树枝站在远处喊,然后急忙丢下,跑到蓝玦面前:“城主大人抓住害死云儿的凶手了?”。

    蓝玦惭愧的摇了摇头:“对不起”。

    王环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走回刚才的地方,把树枝扛回来问:“那城主大人为什么来我家?”。

    语气中的失望,伤心和沮丧让人心疼。

    廖妩尔轻声说:“大婶,我们来是想查看一下云儿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王环的眼泪瞬间落下,泣不成声:“云儿哪里有什么东西留下,摊上我们这样的父母,连活着都是勉强”。

    墨染从怀中掏出帕子替王环擦干眼泪:“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凶手”。

    纪无言说:“无论如何还请您带我们进去看看”。

    王环带着他们走进屋里,当真是家徒四壁,还有堆放在角落里的酒坛子。四处看了一下,家中实在没有什么东西,众人失望准备离开,墨染眼角瞥见米缸周围的土有被动过的痕迹,于是过去查看,搬开米缸,从土里刨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盒胭脂。

    蓝玦看见是胭脂,不由得说道:“胭脂又是胭脂”。

    王环看到胭脂说:“这不可能是云儿的东西!云儿哪会有钱买胭脂!”。

    廖妩尔拿过胭脂闻了闻,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就用手沾了一点,在指尖搓了几下说:“这瓶胭脂质地均匀细腻,颜色纯红,比我在王都买的胭脂还要好上几倍”。

    然后廖妩尔又看了看装胭脂的瓷瓶底部:“你们看!”。

    瓶底印着活色生香四个大字。接下来他们又走访了几个报案人家里,也都找到了活色生香的胭脂。

    蓝玦说:“又是活色生香,把韩剑抓回府衙审问”。

    纪无言说:“慢着!女子买胭脂再正常不过,而且今天你们也看见了,活色生香的生意很好,光凭这几盒胭脂就抓韩剑,说不过去,还需要确实的证据”。

    廖妩尔说:“倘若人真的是他杀的,他家中必然会留下痕迹,等到晚上我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墨染说。

    廖妩尔说:“好”。

    夜晚不期而至,两道身影偷偷潜入活色生香,来到后院,漆黑一片,两人对视一眼,廖妩尔小声说:“应该是睡了,我们先去偏房看看”。

    墨染点头,二人来到西侧的偏房发现里面是韩剑制作胭脂的地方。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长桌,放着许多东西,廖妩尔翻了翻除了花就是一些纱布,然后看见一盘果子,拿起一串问:“墨染这个能吃吗?”。

    墨染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找。廖妩尔识趣的把果子放回原处继续找东西。

    桌子后面是一个很大的架子,架子上面有很多格子,格子上面满是瓶瓶罐罐。下面是一排柜子,当二人翻到最后一个柜子时,发现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圆形瓷质的坛子,坛子用蜜蜡封口。

    廖妩尔说:“这是什么宝贝东西,封的这么严实”。

    墨染也不废话,从腰间掏出火折子直接开始烤坛口的蜜蜡,随着蜜蜡的渐渐融化,一丝血腥味从坛子里飘散出来,这股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廖妩尔干呕了几下,险些吐出来,墨染则是毫无反应,伸手打开了盖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瞬间从坛子中涌出,廖妩尔再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墨染淡定向坛子里看了一眼,只有一坛粘稠的液体,她判断是血,然后重新盖好盖子,拉着廖妩尔站起身,准备继续去其他房间找线索。可当二人站起来时,一个人影猛然跃入眼中,二人瞬间头皮发麻,借着依稀的月光,看清了人影。

    廖妩尔质问:“韩剑!这一次你还想怎么狡辩!”。

    韩剑冷笑一声,然后面目狰狞的说:“哼,狡辩?姑娘说笑了,今夜你们两个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随后韩剑趁其不备扬出一把白色的粉末,随着呼吸,廖妩尔只感觉四肢无力,她双手撑在桌面上,努力让自己不要倒下。

    “三,二,一!”,随着韩剑的话音落下,廖妩尔也应声倒地。

    “你就是这样迷倒那些姑娘的?”,墨染的语气不慌不忙。

    韩剑皱眉看向墨染:“你怎么会没事!”。

    墨染抽出腰间长剑,剑鞘狠狠的砸在韩剑的脑袋上,韩剑再无反抗之力,晕倒在地。

    墨染扶起廖妩尔,廖妩尔恍惚间还不忘问:“你怎么没事?”。问完彻底晕了过去。

    当廖妩尔快醒来的时候,隐约听见纪无言担忧的声音:“墨染不是说妩尔只是中了迷药吗?怎么一天一夜了还没醒”。

    蓝玦安慰道:“别担心再等等,阿染不会弄错的”。

    纪无言说:“若是你的阿染躺在这里一直昏迷不醒,你也能不担心!!”。

    蓝玦从未见过纪无言如此,不敢再说话。

    “无言”,廖妩尔出声叫道。

    纪无言赶紧坐到床边,拉着廖妩尔的手问:“娘子你总算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廖妩尔心想(这娘子二字,你叫的倒是顺口)

    然后假装虚弱,气若游丝的说:“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的厉害”。

    蓝玦一听,瞬间慌了神,心想(遭了,阿染看走眼了,不是迷药是毒药,这可如何是好)

    纪无言听完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别演了,你难不成想吓死他们两个”,墨染从屋外走进来。

    廖妩尔从床上跳下来,来到墨染跟前:“那个混蛋怎么样了?”。

    纪无言把廖妩尔拉回床上:“地上凉”。

    墨染坐到桌边倒了杯茶说:“你晕倒之后,我把你们两个一起带回了府衙”。

    廖妩尔惊讶的问:“你一个人怎么把我们两个一起带回来的?”。

    墨染说:“自然是背着你,把他放在地上拖回来的”。

    蓝玦看廖妩尔醒了松了一口气说:“今天审了韩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那些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