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谈
“今天，学员的家属及地方领导和全体学员一起共同庆祝佳节的到来，请今天的领跳标兵陈然同志代表全体二年级学员发表讲话，大家欢迎。”
人群里面穿着礼服的陈然慢慢站了起来，他是下午接到的通知他心里越发肯定一个想法，楼金兰是在考察他，看他能不能在一众鳄鱼幼崽里面脱引而出成为那个沼泽里面的霸主。
陈然结果话筒，看着众人“感谢校领导、部队首长。。。”
中规中矩的讲话，他的表现也是中规中矩，因为他从小接受的就是平常的教育，和那些所谓的“精英教育”人才相差甚远。
坐着的楼金兰以微不可见的动作摇了摇头，她撑着下巴静静想着“果然凡人教出来的。”
楼金兰在桌下拉了拉楼槿玥“你要多上心了，别让他出去把楼家脸丢尽了。”
“是，槿玥明白。”
陈然讲话完毕后蓝政委就宣布中秋会餐正式开始，陈然走到楼金兰身边坐下“让您久等了母亲。”
楼金兰随意的摆摆手“没事儿，你上台代表讲话是给我长脸，今天跳伞累不累呀？”
楼金兰还是那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不过热情倒是衰退不少了。
“不累的妈妈，很轻松。”
“那就好，那就好。”楼金兰很夸张的用手拍了拍胸口“我和你们蓝政委还有点事儿要商量，你想和你姐姐吃着，妈妈马上就回来。”
“好的母亲。”
告别楼金兰后陈然扭过头来对上了楼槿玥的目光，她此时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陈然低头报考了一个橘子递到她面前“想起开心的事儿了？”
楼槿玥拿起橘子吃了一瓣然后撇了撇嘴“好酸，恶。”光看样子的话真是可爱极了，“我是开心啊。”
“开心什么？”
“开心我终于要结婚了，我二十多岁了诶，还没谈过恋爱，现在终于可以试试恋爱的味道了，你说我开不开心。”
她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戏谑模样，要不是她昨天差点杀了自己，陈然还以为她只有平淡和微笑两种表情。
“巧了，我也没谈过，没钱没资本更没自信。”
楼槿玥一只手歪着撑脸，一只手点了点陈然的额头“色小鬼，我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帮助你建立自信。”然后她缩回了手，用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想了想。
“要是你能让楼姨满意，钱的问题对你来说根本不算问题，至于你说的资本。”楼槿玥稍微打量了一下陈然“你长得挺帅的呀，个子也达标，要不要把衣服脱了让姐姐看看你发育正不正常呀。”
陈然推开了楼槿玥猥琐摆动的手“别开这种低级玩笑，说点正事儿吧，有没有可以公开的情报之类的。”
“你以为看动画啊，还公开的情报，我没啥可说的，但是可以给你讲一些世界观设定。”楼槿玥自顾自的吃着金钱橘，看她眯着眼的样子，应该还挺甜。
“可以，去哪儿讲。”
楼槿玥拍了拍手“去你家。”然后从她紧身牛仔裤的屁兜里面摸出来了一张假条“早就签好了，咱们走吧。”
“你们早就打算好了？”
“差不多吧，走不走。”
陈然站起身来跟旁边的崔华交代了一下等会帮忙把下午洗的衣服收一下后他就跟着楼槿玥走了。
楼槿玥背着手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就像是一只到了森林的金丝雀，穿着军礼服到陈然慢慢跟在后面，一路上除了楼槿玥时不时哼两曲和他们的脚步声意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这段路，长的离谱。
“和我讲一下那个学校吧，比如教学理念呀、规矩呀以及到了要拜哪个堂口。”
楼槿玥微微转动身体向后看着他“决定了？”
陈然抬了抬眉毛“差不多吧。”
楼槿玥哼哼哼到笑着然后继续向前走着“规矩没啥，你当兵出身，作风肯定比那些学生好到不知道哪儿去了，你去了也不用担心，跟姐姐我混就行，在学生群体里面你姐姐我还是梦说得上话的。”
“你混的很好？学生会主席？还是什么古老社团的话事人。”
楼槿玥向后伸出两根手指“二者皆有，我是学生会主席，不过是副的，正的是一个说话慢吞吞只会讲冷笑话的英国佬，外加兼任学校伦巴舞团话事人。”
“挺厉害，不跳芭蕾？”
“芭蕾跳多了脚不好看。”她转过身来双腿交叉身体下沉双手张开，跟夜神月那个动作似的“我要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的才行。”
“不累吗？”
“还好习惯了。”楼槿玥指了指公共停车区的一辆赤红色的雪弗兰科尔维特C8“上车。”
陈然坐在车里呆呆的看着那科幻风格的仪表盘，环抱式的座椅设计丝毫没有他感觉到在网上看到的超跑坐着不舒服的评价，方形盘加热、Bose音响、液晶双中控屏，每一处都是金钱的味道。
发动车辆的楼槿玥看着陈然这幅呆呆的模样忍不住的调侃了一句“看啥呢？你的车比我的还多了，不用这样看。”
陈然摇了摇头“没想车的问题。”
“那你想啥？”
陈然偏过头去看了眼楼槿玥“我想的是，辣妹都喜欢超跑吗？”
“不一定，学校里面有好几个辣妈喜欢肌肉车，还有一个神职人员哦，特别反差那种，学校里面看着文静甜美，一到周末就骑着车去纽博格林飙车，时速330的摩托车女骑手见过没有？”她轻拍着方向盘，一幅很回味的模样。
“哎哟，平时在学校里面套着长袍穿着白丝，活脱脱一下凡女神样，一到休息日就变成脱缰野马，你说是不是有种反差感，对了，她还喜欢死亡重金属。”
“是挺反差的。这种人的追求者应该很多吧。”
“数量跟我差不多，质量也差不多，不过她的女追求者比我多。”
“呃。。。”
“怎么？动心了？你要去追求她可得去领号哦。”
“你想什么呢，学校管的不严？”
“还好，肯定没有你们学校严，进来还得搜身收手机。”
车开的很慢，楼槿玥也是懂规矩，在学校里面不提速，陈然看着窗外慢慢远去的宿舍楼和训练场，他知道，上了这辆车后这里的生活就与他无缘了，他要去面对宿命了。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学校的教学理念是啥，毕业后学生干啥，不会是去写字楼里面敲代码吧？”
“这是什么话，学校福利好着呢，入学就发漂亮校服，真丝的哦，每学年还有和其他大学交流的机会，学生宿舍是星级两人间，晚上要是饿了只需要一个电话，要吃什么菜食堂都能半小时内送到你宿舍，晚上十点前不收费，挺不错吧。”楼槿玥笑嘻嘻的看着陈然说到。
“我说的是毕业，毕业。”
“毕业啊，你们学校毕业是干嘛。”
“啊？”这话可把陈然问懵了，军校毕业还能干嘛？“当兵啊，还能是啥？”
“当兵为了什么？”
陈然看着前方的校门和校门上硕大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慢慢说着“有人当兵是为了寻个出路，有人当兵是为了理想，有人也是为了那石头上的几个字，各种理由都有。总的来说，都是保卫祖国。”
“阇威塔学院的性质也差不多，只不过是保卫全人类，那里的学生毕业后只有一个选项。”楼槿玥用她那赤红色双瞳盯着陈然“他们都会走上弑神的战场。”
陈然被这泛着光的红色眼睛盯得浑身不舒服，他移开眼睛看向别处“和神作战，这么大风险，没有什么福利之类的吗？”
“有啊，毕业即送裹尸袋，六险二金和超高的意外保险。”
“真是黑色幽默。”
楼槿玥打开窗户将陈然的假条和来访证明递给门口值班哨兵后就直直开出了校门随着引擎的轰鸣，她慢慢提高了车速“放宽心，申的血统带给了我们反叛的心以外还给了我们不错的身体，神裔的寿命基本上都在200岁以上，只要你不作死，或者看见人类登上火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而且，就目前来说，古神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我们当前都是在和古神的眷属或者异种打仗，风险不高的。”
“眷属？是不是就是古神的信徒？异种是啥？”
“古神眷属回获得牠们的一部分力量以便帮助自己复生，除此之外古神也会动用自己的力量干涉现实，被古神力量辐射到的普通人就会变成异种。古神的力量具有魅惑性所以古神的眷属数量非常庞大，好像人数比咱们国家的常备武装力量人数还多，只不过素质参差不齐，厉害的少，更多是平庸。”
“那他们怎么来的力量何主流人类社会对抗。”
楼槿玥空出一只手杵了下陈然的脑袋“神裔的寿命都远超常人，你说接受古神力量的眷属寿命会短吗？在那么长的岁月里面，赚点钱积累点人脉不是轻轻松松？”
“确实哈，那他们的精锐作战力量是啥啊？不可能都是小兵吧。”
“一部分眷属会收到古神的赐福，会怀上古神的后裔，性质和我们差不多，只不过古神的力量不够稳定，而且不像我们这样血统经过筛选，后代都是可控的，古神后裔非常不稳定，很多都是胎死腹中，就算生下来也有不少夭折，但是如果他们长大了的话那就是非常难缠的敌人。”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古神的力量不稳定而且眷属的子嗣都是由古神赐福，是力量的直接延续，不是像咱们一样通过血统传递，次神是没有性别特征的，也就是说他们不能繁育后代，他们的血脉不能传承。”
“他们。。。次神的样子和我们一样吗？”
驾驶位的楼槿玥摇了摇头“次神都会遗传古神的样貌，但又会结合其人类母亲的血统，他们就像是一个普通成年男性的身体，只不过下巴位置有几根章鱼一样的触手，眼睛也是竖瞳，身体没有毛发，皮肤是类似鲶鱼一样的光滑外表，死亡后会迅速变成紫红色，然后慢慢膨胀爆炸，他们的体液也是剧毒，所以和他们作战的时候要小心别把血溅身上了。”
“你们还挺了解，活捉过？”
“嗯。。。死了不少人。”
死亡的话题总是很沉重，得到胜利，总是会失去一些什么，陈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楼槿玥见他这样子突然提了个问题“准尉同志，告诉我，你对牺牲是什么看法？”
“纠正错误，我们国家没有准尉这个军衔。”他提了提肩膀上的横条肩章“我们统称学员。至于我对牺牲怎么看。”
陈然看着窗外远去的路灯，学校在郊区，看不到繁华的城市街道，只能看见远处县城的零星灯光“牺牲并不光荣，只是胜利总需要代价。”
楼槿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真是一个死小鬼，人小鬼大还好色又中二，怪不得没女朋友。”
这话可把陈然整害羞了，脸都红了“我不好色！那是不可抗力，而且我也不中二！”
“是吗？不过我还挺认同你这套说法的，我很期待你能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新的改变，期待明天吗？色小鬼。”
“还好吧。”
陈然说完后没在找话题，静静的看着窗外发呆，楼槿玥也觉得无聊放起了歌，那是一首英语民谣，陈然没听过，旋律到还是不错，陈然心里有很多问题，他知道问楼槿玥肯定没戏。
他低头看了看那块腕表他想问问索格，但是楼槿玥正在旁边，他这时候开口楼槿玥肯定会起疑心，他如此想着，然后一个温柔中年男性的声音从他脑海里面传了出来。
“你有什么问题，你问就行了，如果连意识通话都做不到，我还怎么算全知全能的神呢？”
陈然大惊，身子都止不住颤了一下“那你回答我，亲情在神裔眼里算什么？”
“亲情？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神裔的价值观里面可没有亲情这种东西，为了更强大的后裔，他们通常会选择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他们会有许多子嗣，就像是鳄鱼那样，后裔中最强大的孩子才能真正成为他们的后人，成为沼泽的霸主。”
“那楼金兰是不是我的母亲？”陈然死死的看着那个腕表。
“是，但我没说她只是你一个人的母亲。从生物遗传的角度上说，你或许还有亲人。”
陈然突然觉得有点犯恶心了“那她很厉害吗？”
“在神裔血脉日渐衰落的当下来说的话，是的，她还算厉害。”
“你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
“我向来措辞幽默。”
“那她也是那个什么伏羲都后人吗？我父亲的血脉是什么呢？楼槿玥真的是她领养的吗？楼槿玥的血脉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似乎把索格搞的不耐烦了“我都想叫你直接用互联网搜一下了，我选择性的回答你吧，楼金兰不是伏羲后人，神裔的传承只是血统的传承，至于属于哪条血脉，这就像是抽卡，大多数人都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血脉，至于你，创世大神的血脉已经三百年没见过了，第二个问题，你父亲是凡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其他问题，你慢慢找吧。”
陈然冷不丁都笑了一下“看来我还是挺幸运的咯？我再问一下吧，你说我父亲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他的死，是不是。。。”陈然没有说完，他不敢去面对那个问题。
“我要是全说完了，怎么引导你前往你的命运呢？”
“那你告诉我，我的命运在哪儿？”
虽然看不到人，但是陈然感觉他现在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燃烧的香烟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你的命运在你姐姐那个手提包里面，把那张纸拿出来，填上你的信息然后交给你母亲，接着享受几天富二代生活，静静等入学通知。”
“是吗？看来世界的真相就在那个学校里面？”
“就是这样我的勇士，去前进吧，投出命运的骰子。”
“我可不玩跑团。”
“但你还是把梗接上了。”
陈然找旁边战友拿了一根香烟然后点上“我还以为我转运了呢，几年前我失去了太阳，昨天以为碰到了月亮，月亮确实是月亮，但是月亮生锈了啊，实在没办法了，我去发光吧。”
“你真中二。”
“滚。”
结束对话后陈然看着眼前逐渐浮现的城市灯光，冷不丁的问了句楼槿玥“现在入学不晚吗？”
楼槿玥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赶忙关掉音乐“想好了？”
“嗯，我有些问题想问，但是答案似乎在那个学校里面。”
“不晚的哦，什么时候都不晚。”
“那就行。”
陈然叹出一口气后又低头看着那块腕表“最后一个问题，你见证了希望和绝望，估计也见证了物种的消散，告诉我索格，这次，人类有希望吗？”
“我不知道，这是未定事件，我能看到你们失败的样子同样也能看到你们胜利的样子，我不敢确定现在的你们会胜利还是失败。”
“那我会死吗？”
“答案参考刚刚的话。”
人群里面穿着礼服的陈然慢慢站了起来，他是下午接到的通知他心里越发肯定一个想法，楼金兰是在考察他，看他能不能在一众鳄鱼幼崽里面脱引而出成为那个沼泽里面的霸主。
陈然结果话筒，看着众人“感谢校领导、部队首长。。。”
中规中矩的讲话，他的表现也是中规中矩，因为他从小接受的就是平常的教育，和那些所谓的“精英教育”人才相差甚远。
坐着的楼金兰以微不可见的动作摇了摇头，她撑着下巴静静想着“果然凡人教出来的。”
楼金兰在桌下拉了拉楼槿玥“你要多上心了，别让他出去把楼家脸丢尽了。”
“是，槿玥明白。”
陈然讲话完毕后蓝政委就宣布中秋会餐正式开始，陈然走到楼金兰身边坐下“让您久等了母亲。”
楼金兰随意的摆摆手“没事儿，你上台代表讲话是给我长脸，今天跳伞累不累呀？”
楼金兰还是那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不过热情倒是衰退不少了。
“不累的妈妈，很轻松。”
“那就好，那就好。”楼金兰很夸张的用手拍了拍胸口“我和你们蓝政委还有点事儿要商量，你想和你姐姐吃着，妈妈马上就回来。”
“好的母亲。”
告别楼金兰后陈然扭过头来对上了楼槿玥的目光，她此时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陈然低头报考了一个橘子递到她面前“想起开心的事儿了？”
楼槿玥拿起橘子吃了一瓣然后撇了撇嘴“好酸，恶。”光看样子的话真是可爱极了，“我是开心啊。”
“开心什么？”
“开心我终于要结婚了，我二十多岁了诶，还没谈过恋爱，现在终于可以试试恋爱的味道了，你说我开不开心。”
她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戏谑模样，要不是她昨天差点杀了自己，陈然还以为她只有平淡和微笑两种表情。
“巧了，我也没谈过，没钱没资本更没自信。”
楼槿玥一只手歪着撑脸，一只手点了点陈然的额头“色小鬼，我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帮助你建立自信。”然后她缩回了手，用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想了想。
“要是你能让楼姨满意，钱的问题对你来说根本不算问题，至于你说的资本。”楼槿玥稍微打量了一下陈然“你长得挺帅的呀，个子也达标，要不要把衣服脱了让姐姐看看你发育正不正常呀。”
陈然推开了楼槿玥猥琐摆动的手“别开这种低级玩笑，说点正事儿吧，有没有可以公开的情报之类的。”
“你以为看动画啊，还公开的情报，我没啥可说的，但是可以给你讲一些世界观设定。”楼槿玥自顾自的吃着金钱橘，看她眯着眼的样子，应该还挺甜。
“可以，去哪儿讲。”
楼槿玥拍了拍手“去你家。”然后从她紧身牛仔裤的屁兜里面摸出来了一张假条“早就签好了，咱们走吧。”
“你们早就打算好了？”
“差不多吧，走不走。”
陈然站起身来跟旁边的崔华交代了一下等会帮忙把下午洗的衣服收一下后他就跟着楼槿玥走了。
楼槿玥背着手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就像是一只到了森林的金丝雀，穿着军礼服到陈然慢慢跟在后面，一路上除了楼槿玥时不时哼两曲和他们的脚步声意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这段路，长的离谱。
“和我讲一下那个学校吧，比如教学理念呀、规矩呀以及到了要拜哪个堂口。”
楼槿玥微微转动身体向后看着他“决定了？”
陈然抬了抬眉毛“差不多吧。”
楼槿玥哼哼哼到笑着然后继续向前走着“规矩没啥，你当兵出身，作风肯定比那些学生好到不知道哪儿去了，你去了也不用担心，跟姐姐我混就行，在学生群体里面你姐姐我还是梦说得上话的。”
“你混的很好？学生会主席？还是什么古老社团的话事人。”
楼槿玥向后伸出两根手指“二者皆有，我是学生会主席，不过是副的，正的是一个说话慢吞吞只会讲冷笑话的英国佬，外加兼任学校伦巴舞团话事人。”
“挺厉害，不跳芭蕾？”
“芭蕾跳多了脚不好看。”她转过身来双腿交叉身体下沉双手张开，跟夜神月那个动作似的“我要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的才行。”
“不累吗？”
“还好习惯了。”楼槿玥指了指公共停车区的一辆赤红色的雪弗兰科尔维特C8“上车。”
陈然坐在车里呆呆的看着那科幻风格的仪表盘，环抱式的座椅设计丝毫没有他感觉到在网上看到的超跑坐着不舒服的评价，方形盘加热、Bose音响、液晶双中控屏，每一处都是金钱的味道。
发动车辆的楼槿玥看着陈然这幅呆呆的模样忍不住的调侃了一句“看啥呢？你的车比我的还多了，不用这样看。”
陈然摇了摇头“没想车的问题。”
“那你想啥？”
陈然偏过头去看了眼楼槿玥“我想的是，辣妹都喜欢超跑吗？”
“不一定，学校里面有好几个辣妈喜欢肌肉车，还有一个神职人员哦，特别反差那种，学校里面看着文静甜美，一到周末就骑着车去纽博格林飙车，时速330的摩托车女骑手见过没有？”她轻拍着方向盘，一幅很回味的模样。
“哎哟，平时在学校里面套着长袍穿着白丝，活脱脱一下凡女神样，一到休息日就变成脱缰野马，你说是不是有种反差感，对了，她还喜欢死亡重金属。”
“是挺反差的。这种人的追求者应该很多吧。”
“数量跟我差不多，质量也差不多，不过她的女追求者比我多。”
“呃。。。”
“怎么？动心了？你要去追求她可得去领号哦。”
“你想什么呢，学校管的不严？”
“还好，肯定没有你们学校严，进来还得搜身收手机。”
车开的很慢，楼槿玥也是懂规矩，在学校里面不提速，陈然看着窗外慢慢远去的宿舍楼和训练场，他知道，上了这辆车后这里的生活就与他无缘了，他要去面对宿命了。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学校的教学理念是啥，毕业后学生干啥，不会是去写字楼里面敲代码吧？”
“这是什么话，学校福利好着呢，入学就发漂亮校服，真丝的哦，每学年还有和其他大学交流的机会，学生宿舍是星级两人间，晚上要是饿了只需要一个电话，要吃什么菜食堂都能半小时内送到你宿舍，晚上十点前不收费，挺不错吧。”楼槿玥笑嘻嘻的看着陈然说到。
“我说的是毕业，毕业。”
“毕业啊，你们学校毕业是干嘛。”
“啊？”这话可把陈然问懵了，军校毕业还能干嘛？“当兵啊，还能是啥？”
“当兵为了什么？”
陈然看着前方的校门和校门上硕大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慢慢说着“有人当兵是为了寻个出路，有人当兵是为了理想，有人也是为了那石头上的几个字，各种理由都有。总的来说，都是保卫祖国。”
“阇威塔学院的性质也差不多，只不过是保卫全人类，那里的学生毕业后只有一个选项。”楼槿玥用她那赤红色双瞳盯着陈然“他们都会走上弑神的战场。”
陈然被这泛着光的红色眼睛盯得浑身不舒服，他移开眼睛看向别处“和神作战，这么大风险，没有什么福利之类的吗？”
“有啊，毕业即送裹尸袋，六险二金和超高的意外保险。”
“真是黑色幽默。”
楼槿玥打开窗户将陈然的假条和来访证明递给门口值班哨兵后就直直开出了校门随着引擎的轰鸣，她慢慢提高了车速“放宽心，申的血统带给了我们反叛的心以外还给了我们不错的身体，神裔的寿命基本上都在200岁以上，只要你不作死，或者看见人类登上火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而且，就目前来说，古神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我们当前都是在和古神的眷属或者异种打仗，风险不高的。”
“眷属？是不是就是古神的信徒？异种是啥？”
“古神眷属回获得牠们的一部分力量以便帮助自己复生，除此之外古神也会动用自己的力量干涉现实，被古神力量辐射到的普通人就会变成异种。古神的力量具有魅惑性所以古神的眷属数量非常庞大，好像人数比咱们国家的常备武装力量人数还多，只不过素质参差不齐，厉害的少，更多是平庸。”
“那他们怎么来的力量何主流人类社会对抗。”
楼槿玥空出一只手杵了下陈然的脑袋“神裔的寿命都远超常人，你说接受古神力量的眷属寿命会短吗？在那么长的岁月里面，赚点钱积累点人脉不是轻轻松松？”
“确实哈，那他们的精锐作战力量是啥啊？不可能都是小兵吧。”
“一部分眷属会收到古神的赐福，会怀上古神的后裔，性质和我们差不多，只不过古神的力量不够稳定，而且不像我们这样血统经过筛选，后代都是可控的，古神后裔非常不稳定，很多都是胎死腹中，就算生下来也有不少夭折，但是如果他们长大了的话那就是非常难缠的敌人。”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古神的力量不稳定而且眷属的子嗣都是由古神赐福，是力量的直接延续，不是像咱们一样通过血统传递，次神是没有性别特征的，也就是说他们不能繁育后代，他们的血脉不能传承。”
“他们。。。次神的样子和我们一样吗？”
驾驶位的楼槿玥摇了摇头“次神都会遗传古神的样貌，但又会结合其人类母亲的血统，他们就像是一个普通成年男性的身体，只不过下巴位置有几根章鱼一样的触手，眼睛也是竖瞳，身体没有毛发，皮肤是类似鲶鱼一样的光滑外表，死亡后会迅速变成紫红色，然后慢慢膨胀爆炸，他们的体液也是剧毒，所以和他们作战的时候要小心别把血溅身上了。”
“你们还挺了解，活捉过？”
“嗯。。。死了不少人。”
死亡的话题总是很沉重，得到胜利，总是会失去一些什么，陈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楼槿玥见他这样子突然提了个问题“准尉同志，告诉我，你对牺牲是什么看法？”
“纠正错误，我们国家没有准尉这个军衔。”他提了提肩膀上的横条肩章“我们统称学员。至于我对牺牲怎么看。”
陈然看着窗外远去的路灯，学校在郊区，看不到繁华的城市街道，只能看见远处县城的零星灯光“牺牲并不光荣，只是胜利总需要代价。”
楼槿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真是一个死小鬼，人小鬼大还好色又中二，怪不得没女朋友。”
这话可把陈然整害羞了，脸都红了“我不好色！那是不可抗力，而且我也不中二！”
“是吗？不过我还挺认同你这套说法的，我很期待你能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新的改变，期待明天吗？色小鬼。”
“还好吧。”
陈然说完后没在找话题，静静的看着窗外发呆，楼槿玥也觉得无聊放起了歌，那是一首英语民谣，陈然没听过，旋律到还是不错，陈然心里有很多问题，他知道问楼槿玥肯定没戏。
他低头看了看那块腕表他想问问索格，但是楼槿玥正在旁边，他这时候开口楼槿玥肯定会起疑心，他如此想着，然后一个温柔中年男性的声音从他脑海里面传了出来。
“你有什么问题，你问就行了，如果连意识通话都做不到，我还怎么算全知全能的神呢？”
陈然大惊，身子都止不住颤了一下“那你回答我，亲情在神裔眼里算什么？”
“亲情？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神裔的价值观里面可没有亲情这种东西，为了更强大的后裔，他们通常会选择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他们会有许多子嗣，就像是鳄鱼那样，后裔中最强大的孩子才能真正成为他们的后人，成为沼泽的霸主。”
“那楼金兰是不是我的母亲？”陈然死死的看着那个腕表。
“是，但我没说她只是你一个人的母亲。从生物遗传的角度上说，你或许还有亲人。”
陈然突然觉得有点犯恶心了“那她很厉害吗？”
“在神裔血脉日渐衰落的当下来说的话，是的，她还算厉害。”
“你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
“我向来措辞幽默。”
“那她也是那个什么伏羲都后人吗？我父亲的血脉是什么呢？楼槿玥真的是她领养的吗？楼槿玥的血脉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似乎把索格搞的不耐烦了“我都想叫你直接用互联网搜一下了，我选择性的回答你吧，楼金兰不是伏羲后人，神裔的传承只是血统的传承，至于属于哪条血脉，这就像是抽卡，大多数人都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血脉，至于你，创世大神的血脉已经三百年没见过了，第二个问题，你父亲是凡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其他问题，你慢慢找吧。”
陈然冷不丁都笑了一下“看来我还是挺幸运的咯？我再问一下吧，你说我父亲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他的死，是不是。。。”陈然没有说完，他不敢去面对那个问题。
“我要是全说完了，怎么引导你前往你的命运呢？”
“那你告诉我，我的命运在哪儿？”
虽然看不到人，但是陈然感觉他现在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燃烧的香烟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你的命运在你姐姐那个手提包里面，把那张纸拿出来，填上你的信息然后交给你母亲，接着享受几天富二代生活，静静等入学通知。”
“是吗？看来世界的真相就在那个学校里面？”
“就是这样我的勇士，去前进吧，投出命运的骰子。”
“我可不玩跑团。”
“但你还是把梗接上了。”
陈然找旁边战友拿了一根香烟然后点上“我还以为我转运了呢，几年前我失去了太阳，昨天以为碰到了月亮，月亮确实是月亮，但是月亮生锈了啊，实在没办法了，我去发光吧。”
“你真中二。”
“滚。”
结束对话后陈然看着眼前逐渐浮现的城市灯光，冷不丁的问了句楼槿玥“现在入学不晚吗？”
楼槿玥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赶忙关掉音乐“想好了？”
“嗯，我有些问题想问，但是答案似乎在那个学校里面。”
“不晚的哦，什么时候都不晚。”
“那就行。”
陈然叹出一口气后又低头看着那块腕表“最后一个问题，你见证了希望和绝望，估计也见证了物种的消散，告诉我索格，这次，人类有希望吗？”
“我不知道，这是未定事件，我能看到你们失败的样子同样也能看到你们胜利的样子，我不敢确定现在的你们会胜利还是失败。”
“那我会死吗？”
“答案参考刚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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