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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下熙攘皆为利也

    年少轻狂,最不缺心气,还有那时不时的睥睨天下的错觉。缺的只是一场大病,一场离别,或是一段暗恋……总之少年人的心性就是容易被激励。

    苏青眼角含笑,孩子懂事,总是值得高兴的事!

    姜牧心关难过,惴惴不安,哪怕是姜北担下了责任,却更添一份担忧,若非妻子状态实在令人担忧,何惜一死?

    苏青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捏了捏。要他相信自己的儿子!

    姜牧回了军帐召集属下,卸了盔甲,由自己的多年副将暂代军职,这里的消息传回京都还要些许时日,便又派人去给李知府传了信,让他有个准备。

    随后夫妻二人带着姜北回了家,姜北的期望彻底打破,姜璃与姜昊早就没了身影。三人心头都明了,尽管事实就是如此!不免还是心头难受。

    天下熙壤,皆为利也!

    三人收拾了点金银,遣散下人分了家产,一把大火烧了姜府。潜入密林,消失在宁州大地。一路往宁州隔壁兴古州前行。

    而就在那他们走的第二天,李知府就带人上门拿人。却只有满地废墟,哪里还有姜家一行人的身影,随后全城通缉姜牧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姜牧被姜北拖着走了,李知府却是最担惊受怕的一个。要是因此事引发两国交战,自己难逃失察之责,于是便忙着交涉,调解,后续一系列头疼事宜,心力憔悴,恨不得立马找到姜牧问个清楚何至于此?如此不负责任。实在有愧于那身麒麟甲!

    李知府又哪里知道,姜牧当时就要以死谢罪。为了自己的儿子悍然不惧后果固然值得钦佩。但对于身上的甲袍,却是不忠,对士卒是不义!

    姜北自那天以后,身上仿佛压了几百斤巨物,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他的身心。这也让他迫切的想要提升修为!

    世人把修行看做是登天之路。认为天有九重,于是便把境界分为一至九重。九重最高,七重便称仙,然而九重才是真地仙。

    苏青家传的乃六合经。

    六合经,苗族专门为了蛊而创造的功法,可以攫取生灵血气,到那九重之境手掌一握便是千万气血汇入,端的是霸道无比。

    然,千人千面,血脉不同,攫取而来的气血强行融于自身,下场只会是爆体而亡。

    烛龙蛊便可以吸收这些气血,再反哺给主人修炼玄劲,强化肉体,而主人也可以提取蛊虫毒素合于罡气之中伤人于无形。

    此法阴狠歹毒,这也是姜北体内蛊虫一直处于沉睡的原因。不然以他自身气血很难养活蛊虫,只能让它沉睡!

    姜北伤好以后,苏青把自己的蛊虫留给了姜北。并让蛊虫陷入沉睡。

    随后又给了姜北一篇羊皮纸,记载的是如何控制蛊虫之术。姜北看完才知道,体内的蛊虫唤做烛龙蛊,还是幼生期!灵智未开。

    只是名字如此,与烛龙却是没有太大干系,只不过苗族人培养之时搜刮十万大山里的毒蛇毒虫,其中不乏异种异虫,最终的成品如同一条小蛟,故取名烛龙蛊。若是灵智开了便能种下誓书!灵智未开的蛊虫只认养熟它的气息!

    三人走走停停,指点姜北习武,姜北从一开始的什么都不会做,慢慢的可以自己打猎,生火,野外技能在姜牧的教导下日渐成熟。

    拳脚功夫学的都是军伍里干净利落的杀招,没有强大的财力物力支撑,无法洗经筏髓。

    姜北只能转而修习内功六合经,跟着苏青吐呐。外功玄劲只能暂且搁下。

    外功苦,但是外功刚猛霸道,收力发力随心,出招快,威力强!最重要的是只要有钱,比内功修行快许多。

    而内功,则是进境缓慢,只能每日打坐吸纳灵气,长年累月的积累,要不就是得了天才地宝吃了以后功力大增。

    到了苏青的境界,七重以后真气转罡气,罡气流转周身自动御敌。

    根据修炼的功法不同,施展出来的威能也不一样!叫法也不同,武夫叫罡气,道士叫真元,剑修叫剑气!刀修叫刀气……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两种不同的内功是不能同时运行的。除非有那一心二用之人,切换自如,或是一颗心却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

    苏青告诫姜北:“高山仰止,溪谷低迷。世间高手众多,你要谨慎行事,万不可再冲动大意,爹娘已然没了护住你的本事!”

    姜北低着的头颅轻点,似是回应,脚下的落叶却沾上了水滴。

    他没有勇气抬头看苏青。

    哪怕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吼:把头抬起来,我让你把头抬起来。

    跋涉一月,苏青现在不敢使用罡气,一家三口是徒步走到了宁州的隔壁——兴古州,寻了一处边境山头落了户。

    姜北父子花费了月余建了木屋竹楼,开了菜园,就此隐居,以姜牧六重玄劲打猎换粮轻而易举。

    苏青则种了很多桃树。

    安顿好以后,姜北打算去更好更远的地方看看。

    前有杀身之仇,后有承负压迫,最主要的是母亲的寿数。

    离别在即。

    姜北下山买了一辆牛车,拉着一车当地的枸酱酒回了家。埋在桃树下,与父母玩笑三年后带个剑仙老婆回来,到时候喝下这枸酱酒。

    开了一坛酒,三人都喝了点酒,苏青叮嘱他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要吃好喝好穿好……要给家里写信……结交一两个交心的朋友,好好习武,不能偷懒……

    “以后啊,不论心酸与痛苦你都会遭遇很多,千万不要那么容易放弃,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去做,只有自己走过,经历过,那才是属于自己的道,就算累了坚持不下去了,没关系这里有个家,家里有爹娘等你……”

    从未如此絮叨的苏青,仿佛随着外貌的变化变得啰嗦了许多!

    姜牧与姜北喝下碗中的最后一口酒:“我说的跟你娘差不多,实在不行就回来!”

    “父亲不必担忧,卸甲跑路,是我逼你,我会想到办法解了安南之危。”

    姜牧一怔……不知不觉孩子懂事了!思我所思,忧我所忧。却也笑笑当作回应。

    姜北想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但是肩头越来越重,母亲还未不惑便白发苍苍。

    远游!

    父母在不远游

    恍若还在昨天,自己揪着那个老道士说自己要当一辈子恶霸!

    自己故意跑去李府门前溜达,就想见见李珏兮。

    自己带着酒肉朋友下馆子,周围人惧怕的眼神。

    躺在木床上,姜北无心睡眠,这些时日他都无心睡眠,不是打坐就是在打桩的路上!

    次日

    姜北登上山顶,吸收着驱散阴霾的第一缕晨光。

    待到太阳露出了全貌,他才下了山头,回到木屋,苏青,姜牧准备好了衣服鞋子,都是苏青自己缝制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姜北心暖。

    姜北背上行囊,背对着父母边走边招手,只是朝阳下姜北的下颚处,点点闪光略微刺眼。

    每一次的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

    姜北下了山,带着姜牧的配剑。一件宝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