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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

    睡了一觉醒过来的白狐窜出姜北的胸怀,看着桌上的食物垂涎。

    姜北便让祂自己吃。

    馥桂则被突然冒出的白狐吓了一跳,之前还以为姜公子怀里揣了什么东西呢。岂料是只白狐。

    馥桂眼看白狐漂亮,便想去摸摸祂。

    玉手刚伸过去白狐便扭开了,再伸,再扭。

    馥桂哭笑不得,怎么精得跟人似的。

    “公子的白狐好生漂亮”

    姜北一脸嫌弃道:“除了这身毛发好看,一天到晚就会吃。”

    馥桂笑吟吟道:“这么灵气的白狐,公子还嫌弃不成?”

    “不管祂,方才你说的拢梳?”

    馥桂低下头道:“公子我们去房里?”

    这害羞模样,老鸨培养的很到位啊。

    馥桂姑娘,你画风不对啊,你不是该吊着我胃口,然后让我对你魂牵梦绕,再多花点钱在你身上吗?

    “馥桂姑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拢梳以后,若我不赎你,你便成了红倌儿?”

    “拢梳以后,闺房便只留给公子,若是公子许久未来,便要做那红倌人。”

    姜北眨眨眼道:“那便进屋?”

    馥桂牵起姜北的手,带着他进屋子。

    门打开的一瞬间,清香扑面而来,流云地衣,平步青云。

    一架仕女戏水图隔开睡榻与锦厅。

    馥桂脸红红的服侍姜北褪下衣物,帮他沐浴。

    她自己只留小衣。

    姜北进了浴桶,自小与母亲学习药理,自然是识得各种药味。

    桂花浓香,水里却带着一些乌头的辛味。

    乌头,紫色花蕊,大毒,作用于心脏和神经,一丁点便能使人致死。

    姜北看着浴桶里的水,又扫了一眼馥桂。能感觉到她的动作的些许僵硬。

    想来是第一次杀人,有点紧张?

    从见面起,馥桂便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姜北当作无事发生,几个呼吸后,姜北低头栽进水里。

    馥桂用力捞起姜北,玉手微微颤抖,伸到姜北鼻孔前,没了呼吸。

    刚才大气都不敢喘,现下终于长呼一口气。

    又独自坐在浴桶旁,目光呆滞。

    想不到,报仇如此轻松。

    乌头毒,本是自己用来自尽的。

    她本以为报仇无望,本以为自己会在某个夜晚悄悄死去。

    只是听老鸨说了姜北的身份以后,便心里有了想法。

    父亲死在连然城,都怪那个将军。

    众口悠悠,那日的事情被有心之人从军中传出来。

    传言,姜牧将军,修炼邪功,催动战争害死数万将士,现场全是干尸。

    真真是那……雨淋白骨血染草,月冷黄沙鬼守尸。

    父亲死在那场战争里,没了经济来源,家里还有爷爷奶奶,母亲与两个弟弟。

    那夜,母亲为了养活弟弟,红着眼睛与她商量,想把她卖到了极乐坊,女子体弱,秋收还未到,家里已然吃不上饭。

    “家里,明天就没米糠了……”母亲似是没有勇气说完。

    看着母亲红肿的双眼,馥桂咬牙道:“我明天便去极乐坊!”

    古时重男轻女和其严重?

    生的是女儿,便有溺死,丢弃种种残忍之举。只因农耕多依靠男子。

    母亲收了老鸨给的五十两银子后,她就入了楼坊。仅仅五十两,却是普通人家五年的收入。

    因父亲识字,自小便教她,老鸨见她识字,便让她背书,学琴,期间极尽磨难,稍有不从便是棍棒加身。

    谷昌城其实远没有乾都繁华,要求也就没有那么高。才艺只要会一点,便能接客。钱来的快。其实最主要的有初夜。

    馥桂神色放松,压在心里的石头好像没了。

    看着无力靠在浴桶边缘的姜北道:“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原本跟你无冤无仇,只是心里着实气愤,这一切都是你父亲造的孽。”

    说完以后,似是安慰自己又言:“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打算活下去。”

    馥桂起身去了床头,从格子里取出一小瓶乌头液,来到浴桶旁坐下,拔开瓶塞,仰头就喝。这剂量怕是瞬间就要暴毙。

    姜北装死想看看小姑娘在搞什么,听到她自语,大致了解了。还是自己的锅。

    一把夺过小瓶轻声道:“馥桂姑娘,大仇未报如何死得?”

    馥桂惊吓之余,荒忙起身,带翻板凳,仰倒在地。

    姜北起身擦干水迹穿好衣服。

    又给呆滞躺到在地的馥桂披了件衣裙,扶她坐上床塌。

    馥甄觉得自己是遇到鬼了,没了呼吸的人突然起身,以为是厉鬼索命,脑子陷入短暂的空白。

    直到姜北搬来了椅子,坐在对面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蜷缩在被褥里:“你是人是鬼?”

    姜北失笑道:“自然是人,现在我们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自老鸨与你说了以后,你便开始紧张,似是还看了我一眼?那会便盘算如何杀我?”

    馥桂觉得反正是死便不再顾忌:“是又怎么样?你父亲害死那么多人,为何别人死得,你死不得?就因为你是将军儿子?”

    姜北皱眉道:“那些将士是因我而死,你报仇找我算是找对了。”

    又接着道:“只是我现在还死不得,事情起因在我,你找我报仇我无话可说,只是你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馥桂以为他要折磨自己,便想咬舌自尽。

    姜北反应极快,见她腮帮用力,便一把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合不拢嘴。

    解释道:“我不是要对你怎么样,只是做错了事总要承担,我只是想弥补。”

    馥桂:“呜呜呜呜……”

    “你答应我不咬舌,我便放开。”

    馥桂点点头。

    姜北放开手,馥桂揉了揉脸颊哭喊道:“人都死了,你拿什么弥补?猫哭耗子,虚情假意。”

    姜北见她情绪不稳定,便让她哭会。

    父亲突然战死,几个月的身心折磨,在这一刻汹涌爆发,声泪俱下。

    姜北静静的等她发泄完,也不出声阻止,见她哭的差不多了。

    平静道:“但还有活着的,不是吗?如你,如你家亲人,如那些因我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他们该好好活着。”

    馥桂一怔,是啊,还有活着的人,爷爷奶奶,母亲弟弟……

    “明日我便赎你,在我身边帮我如何?看看我如何弥补。”

    自出了家门,姜北就在思虑,如何去做。

    随着大起大落的心态转变,馥桂不确信姜北说的真假,但好歹气氛缓和下来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

    姜北一懵了:“我意思是说帮我做事!给钱那种!”

    “那不还是一个意思!”馥桂有腐女的潜质。

    姜北只好一字一句的说道:“干活,跑腿,办事,然后我给你工钱,能理解吗?”

    馥桂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看姜北,两个不熟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姜北开口道:“聊聊你家人?”

    馥桂檀口亲启,便说了家里的情况。

    姜北诧异道:“军里的抚恤银钱呢?”

    馥桂咬牙道:“你们官家推三阻四,迟迟不给,我如何晓得?”

    姜北沉默无言,听完后,让她休息。姜北出了房门,回到桂苑,白狐还在那吃。

    姜北看着这只陪伴自己三月的白狐:“你最近是越来越能吃了啊。”

    白狐似是吃饱了,爬上姜北肩头,好似一个围脖,又闭上了眼睛,姜北纳闷祂最近一直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状态,难不成是要突破了?

    看着银月满铺的点点桂花,颇有几分月宫的味道。

    默默运起了剑经。

    不远处的院子里,蒋庆对李知府说道:“看吧我就说没事,这会一人坐在院子修行呢。”

    “哈……如此甚好,咱们也可以好好玩了。”

    次日清晨

    姜北不知道如何寻两位大人,只能干坐,一直等到日上三杆,蒋庆龙行虎步,神采飞扬。

    李知府却是揉着老腰,哀叹年岁大了,其实昨夜,多半还是是红倌摇的。

    如此,修行之人的体魄便体现出来了。

    姜北眼看李知府揉着腰笑嘻嘻道:“李伯父老当益壮,侄儿佩服的紧啊。”

    昨儿挤兑我多少次了?大仇得报,看着李知府微怒的神情,心里不免爽快许多。

    李知府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下次来是不是把这小子药翻,丢到老鸨房里。

    “蒋伯父,这馥桂姑娘,我就带走了,这里有什么说道?”

    蒋庆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北道:“昨晚给的赏钱,便是卖十个清倌都够了,与老鸨拿了卖身契便行。”

    姜北尴尬一笑:“让蒋伯父破费了。”

    蒋庆搂着他的肩膀道:“些许银钱算得了什么?”

    对于修行人来说,蒋庆更愿意跟姜北兄长,而不是叔伯,无奈李知府与他同辈相交……这个大侄子是万万做不得的。

    两个老男人的相交,甚至比李知府认识姜牧的时间还长。

    姜北起身来到房前,轻叩房门。房门打开,馥桂已然穿戴整齐,也未着妆,属正常衣裙。

    却更添几分少女的青涩粉嫩。

    带着馥桂,几人来到堂前寻老鸨,打扫卫生的小斯显然认识两位大人,便急忙去喊还在睡着的老鸨。

    老鸨过来时已然带着卖身契,交给四人后,笑呵呵的让众人有空常来玩,又妩媚的看了姜北一眼。

    姜北总觉得老鸨不是寻常人,一般老鸨不似这般好看,心剑异动,却又看不出什么。

    三人取了马,姜北与馥桂同乘一骑。

    马儿晃悠在大街,姜北扭头问李知府道:“李伯父,连然战事,将士抚恤金还没下放吗?”

    “此等要事,自然统计以后便下放了。如何能耽搁?”李知府疑惑的看着姜北,不解姜北为何会如此询问。

    军伍抚恤,向来重视,姜牧对于死去的将士家人从不吝啬。

    只因姜牧,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姜北奇道:“馥桂便是战死军人家属,她告诉我从未收到银钱。”

    李知府闻言,看看馥桂,馥桂便与李知府说了。

    不是不信姜北说的,职业素养在哪里,处理任何事情,都要多方取证。

    李知府抓紧了缰绳,私吞抚恤金,比贪污还严重许多,简直就是骑脸!就算在其他州府,也顶多就是克扣一点。

    “回去以后,我好好查查。”

    姜北一拱手道:“这笔钱劳烦伯父,记在我姜北头上。”

    李知府摆摆手,有点心不在焉,怎么敢的?私吞抚恤金?不安慰家属,以后谁还愿意打仗?谁还会拼命?

    家国不离。

    千千万万的士兵,都是为了保护背后的家国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