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所谓的封赏
莽白随阿虎兹进入大帐，刚一掀开帐门就被大帐里浓郁的酒气熏的差点摔了个跟头。
之间大帐里各部首领，将军正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互相劝酒。
每个人的桌上都放满了美酒佳肴。
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一身华丽的锦缎衣袍。
这让身穿铠甲，满身血污的莽白感到有点不适应。
大帐角落里有上百名乐手，拿着排箫，小鼓，琵琶，古筝等乐器吹奏起热烈的音乐。
除了中原汉人常用的乐器之外，还有西方常见的提琴，胡琴，手风琴，竖笛等。
东西方的音乐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盛大的交响乐，让大帐内地气氛更上一层楼！
除此之外，宽阔的大帐内里还有身着纱衣跳舞的女子！
是汉女！
之所以莽白能一眼认出来，那是因为汉女的面相更加柔和，身段也纤细得像柳叶。
这些女子虽然是汉女但是却穿着一身单薄的对汉人来说大不敬的纱衣，一个个衣着暴露，纱衣只遮住女人身上最重要的三点，
汉女们跳着西域的舞蹈，一张张俏脸上那欲拒还迎的神态，让人忍不住充满了遐想！
丝竹之音加上美妙的可人还有火辣的舞蹈，使大帐里的气氛更加热烈！
一个个突厥贵人，大将更是不堪，坐在周围，怀里或抱或躺着女人，忍不住上下其手了起来！
莽白今年不过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不敢多看，但只听着声音，已不觉面红耳赤。
“啪！啪！啪！”
就在气氛激烈的时候，大帐里突然响起了几声拍掌声，吸引了大帐里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五咄陆部太子，阿史那.天保奴，缓缓地站起身来，一双虎目看向大帐之中的众人。
仗打完了，也是时候收买人心了！
大帐里的音乐停下了，跳舞的美女们也停止了自己的舞蹈。
各部首领也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想要听听这位五咄陆部太子接下来的话。
“诸位，我说两句。
今天第一杯酒我要敬死去的将士们。他们英勇作战无谓牺牲，用自己的生命为我大突厥开疆辟土。
今天第二杯酒敬在座的诸位部族首领以及参与此战奋勇作战的将领，这次你们都辛苦了，没有你们的出色指挥，我们不可能取得本次胜利。
今天第三杯酒敬至高无上的莫度大可汗，如果不是此次莫度可汗命令我等出征秃麻部，我们也享受不到此次的胜利。”
天保奴说完三杯酒就已经下了肚。
“诸位，现在请大家尽情享用眼前的美食和美酒，尽情庆祝胜利的喜悦吧。”
“谢天保奴太子！”
虽然有些不屑一顾，但是下方的各部首领，将军还是齐声应和道。
毕竟这可是五咄陆部的大太子，说不定以后就是突厥的储君，未来的突厥大可汗。
对他拍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随着站在主位的天保奴的虚伪的致辞完毕后，大帐中再次响起热烈激昂的音乐，跳舞的美人们也继续跳着自己的舞蹈。
参加此次庆功宴会的突厥各部首领，将军们也开始欢呼雀跃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天保奴看着下方载歌载舞的舞女，心中一片翻腾，不知道今天晚上选哪一个侍寝好呢？
是选热情奔放的胡女好呢，还是选温婉可人的汉女好呢？
算了，能者多劳，我全都要！
“太子！太子！”
正在他想着今天晚上的风流快活时，想起那令人销魂的堕落之地，天保奴便是浑身燥热难忍，再次端起酒杯饮下一杯美酒，眉头忽然一皱，他眼角瞟见，在大帐边缘处，一个人向自己走来。
“太子殿下！”
来者正是此次战役实际上的指挥官，莫度可汗的心腹爱将阿虎兹。
“怎么了，阿虎兹将军，你没看到我正在想事情吗？”
天保奴看着阿虎兹有些不悦的说道，显然是对他打断自己的臆想有些不满。
“请恕罪，太子殿下！”
阿虎兹看着天保奴有些不悦连忙行礼致歉。
这可是盛名在外地五咄陆部大太子，未来说不定就是突厥的储君，自己交好他总没有错。
“什么事！”天保奴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阿虎兹道：“禀太子，末将发现了一个人才，想带到您的身边，让他服侍您。”
闻听此言，天保奴不由得好奇起来，他饶有兴味的道：“哦，他在哪儿呢？”
阿虎兹伸手一指道：“禀太子，他就在那里。”
天保奴顺着他的手指一撇，就看见身着甲胄，站在大帐门口的莽白。
天保奴看见莽白，不由得失望的说道：“就这么一个小白脸？他也是人才吗？”
阿虎兹连忙劝道：“殿下，您别看此人年纪小，可他勇武非凡，此次他起码手馘数百人，进攻秃麻部时就是他率领军队攻入了城中啊！”
天保奴不以为意的摆手道：“那又有什么，像这样的猛将我五咄陆部起码有上百个！”
闻听此言，阿虎兹不由得一阵无语，我推荐他给你是为了让你有自己的班底，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还五咄陆部这样的猛将有上百个，这上百个人都是你爹的，你还没继承你爹的汗位呢。
再说了你真的能够继承你爹的汗位吗？
毕竟莫度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只是他最受宠的长子罢了，而突厥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嫡长子继承制，突厥信奉的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你下边还有两个弟弟呢，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看着这个妄自尊大的五咄陆部继承人，阿虎兹心里突然对五咄陆部的未来有些不安。
但他还是开口劝道：“太子，他毕竟是先入城者，您还是把您答应的封赏给他吧，毕竟下面还有不少人看着呢，赏罚不分，这可是为人君者的大忌！”
天保奴却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我已经把先入城者的封赏给克钦部首领的儿子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要给中杭的儿子~”
“就在刚刚，你还没有进大帐的时候。”
“那您为什么没有给我商量！”
阿虎兹大吃一惊，同时他对天保奴也有了一丝不满，自己才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他封赏有功将士竟然不给自己商量！
要知道封赏这种大事，即使是五咄陆部可汗莫度也是慎之又慎，尤其是战功的封赏，他一直都是和自己的将领们商讨后才决定的，从不敢独断专行。
原因很简单，下边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万一封赏错了，那可就是得罪人了，更有甚者万一觉得不公平，一怒之下反叛的话，那可就是一个大麻烦。
别当这话是危言耸听，突厥和大周不同，突厥可没有什么忠臣不侍二主的说法，下克上才是突厥的传统，万一逼急了，儿子捅亲爹一刀的事那是屡见不鲜。
亲爹亲儿子尚如此，更别提那些部将了。
这也是突厥内乱频频的原因之一。
而莽白的勇武和表现前线将士都看在眼里，封赏你就是不给莽白也要给个上前线的人啊！
你可到好，给谁不好，偏偏给了中杭的儿子。
他们父子俩一直待在中军里，连箭都没有射过一支就把入城之功给了他，你让下边的人怎么看？
你起码得表现得公正一些才好收拢人心啊！
你这不是找骂吗！
天保奴却是一脸无所谓的道：“这有什么，论身份中杭是克钦部的首领，还是莽白的亲舅舅，入城之功给他也没什么不妥吗。
就算他们吵起来那也是他们自家人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看着这个任性的太子，阿虎兹不由得一阵心累。
事已至此，阿虎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劝道：“那太子您还是赏点他什么吧，毕竟下边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赏点他什么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天保奴摸着下巴略一思索后发现也确实是这么个理，自己以后继承汗位也是要拉拢人心的。
于是他对阿虎兹说道：“那就请将军把他叫过来吧。”
“诺！”
随后阿虎兹对着正站在大帐门口的莽白一招手，莽白收到命令就走到了天保奴太子的御座前。
天保奴低头打量着莽白，莽白也看着这位五咄陆部的大太子。
嗯，怎么说呢，莽白原本还是蛮期待的，但他见到天保奴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
莽白自幼随师傅习武，自身也是个好把式，同时他又上过战场，和大周军里的高手以命相搏过，他也长了见识。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位身材魁梧高大的天保奴太子肯定也是个高手，好把式。
可是这位天保奴太子虽然是个好把式，但他却显得有些消瘦了，而且黑眼圈严重，脸色有些暗黄，双腿微微有些颤抖，明显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莽白，天保奴开口道：“莽白，此战你率先攻破城门，杀入秃麻部城中，你的勇武真令本太子欣慰，这证明了我大突厥也是人才济济，英雄辈出。”
听到这，莽白只感觉自己那颗冰冷的心中似乎升起了一轮炽热的太阳，他不由得抬起头，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太子仔细的听着自己的封赏。
这位太子似乎和那些尸餐素位的部落首领们不一样，如果封赏合理的话，自己在这位太子殿下的麾下效力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一时间他只觉得天保奴的身影都高大了起来，而且身上还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经过本太子的慎重考虑，为了表彰你的勇武与功勋，本太子今封你为五百主，奴隶十名，领麾下兵马，前往碎叶驻扎。”
主座上，天保奴对莽白笑着说着自己对莽白的封赏的决定。
只是，随着天保奴的封赏声落下，本来还正微笑、期待的莽白面色都是一滞。
就这？
不是说好的是先入城者，赏骏马十匹，牛百头，羊千只，并可卓拔为千夫长，进太子大帐，用太子的金杯饮酒吗？
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只剩下五百主和十个奴隶了，其他的呢？
妈的，浪费感情！
听到天保奴的封赏，莽白确实愣在了当场。
所谓五百主就是指统帅五百士卒的军官，至于前往碎叶驻扎。
碎叶城是武周在西域设立的重镇，也是武周在西域地区设防最远的一座边陲城市，同时也是丝路上的一处重要城镇。
碎叶与龟兹、疏勒、于阗并称为安西四镇。
碎叶城地处“丝绸之路”两条干线的交汇处，中西商人汇集于此，东西使者的必经之路，的确是西域难得的富庶的大城镇。
但是现在，突厥和大周正在交战，碎叶一地已经成为实质上的前线，有大量周军驻守，自己刚刚回来就又被派到前线，这是怕我不死吗？
这是封赏吗？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还差不多！
阿虎兹也目光呆滞的看着天保奴，他该说他是愚蠢呢，还是昏庸呢？
莫度可汗啊，你的继承人，他不给力啊！
累了，毁灭吧！
不过很快，莽白便回过神来了，在大帐内一众突厥高层、贵族、将领的注视下，对天保奴太子拱手，道：
“谢太子封赏！”
“嗯！”
看着莽白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愉之色，天保奴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小子识相，不像那个食古不化的死鬼团安。
一旁的克钦部首领，莽白的亲舅舅中杭却是趾高气扬，抬着头笑道：
“我的好外甥，你也听见了太子是很看好你的，所以才封你为五百主。”
“你还很年轻，后面建立功勋的机会也还很多，你要多为壮大我大突厥而努力啊！”
看似是舅舅对外甥的激励，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讽刺！
中杭得意的笑着，心想道：“哼！银戟太岁又如何，武功盖世又如何，功勋卓著又能如何？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能够翻身吧？
出来混要有实力要有背景！
这两样你有吗？
你就一辈子待在边关别想回来了！”
莽白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脸上的微笑也消散了，听着自己“亲爱的”舅舅的话，看了其一眼，深吸一口气道：
“谢太子赏识，莽白定会为我大突厥的壮大做出努力的。”
一众突厥高层、贵族看莽白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还坦然接受了封赏，脸上渐渐都露出了笑容。
只是，天保奴太子以及一众突厥高层、贵族并没有注意到莽白衣服下一双拳头紧握，拳背上青筋都已经显露了。
之间大帐里各部首领，将军正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互相劝酒。
每个人的桌上都放满了美酒佳肴。
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一身华丽的锦缎衣袍。
这让身穿铠甲，满身血污的莽白感到有点不适应。
大帐角落里有上百名乐手，拿着排箫，小鼓，琵琶，古筝等乐器吹奏起热烈的音乐。
除了中原汉人常用的乐器之外，还有西方常见的提琴，胡琴，手风琴，竖笛等。
东西方的音乐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盛大的交响乐，让大帐内地气氛更上一层楼！
除此之外，宽阔的大帐内里还有身着纱衣跳舞的女子！
是汉女！
之所以莽白能一眼认出来，那是因为汉女的面相更加柔和，身段也纤细得像柳叶。
这些女子虽然是汉女但是却穿着一身单薄的对汉人来说大不敬的纱衣，一个个衣着暴露，纱衣只遮住女人身上最重要的三点，
汉女们跳着西域的舞蹈，一张张俏脸上那欲拒还迎的神态，让人忍不住充满了遐想！
丝竹之音加上美妙的可人还有火辣的舞蹈，使大帐里的气氛更加热烈！
一个个突厥贵人，大将更是不堪，坐在周围，怀里或抱或躺着女人，忍不住上下其手了起来！
莽白今年不过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不敢多看，但只听着声音，已不觉面红耳赤。
“啪！啪！啪！”
就在气氛激烈的时候，大帐里突然响起了几声拍掌声，吸引了大帐里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五咄陆部太子，阿史那.天保奴，缓缓地站起身来，一双虎目看向大帐之中的众人。
仗打完了，也是时候收买人心了！
大帐里的音乐停下了，跳舞的美女们也停止了自己的舞蹈。
各部首领也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想要听听这位五咄陆部太子接下来的话。
“诸位，我说两句。
今天第一杯酒我要敬死去的将士们。他们英勇作战无谓牺牲，用自己的生命为我大突厥开疆辟土。
今天第二杯酒敬在座的诸位部族首领以及参与此战奋勇作战的将领，这次你们都辛苦了，没有你们的出色指挥，我们不可能取得本次胜利。
今天第三杯酒敬至高无上的莫度大可汗，如果不是此次莫度可汗命令我等出征秃麻部，我们也享受不到此次的胜利。”
天保奴说完三杯酒就已经下了肚。
“诸位，现在请大家尽情享用眼前的美食和美酒，尽情庆祝胜利的喜悦吧。”
“谢天保奴太子！”
虽然有些不屑一顾，但是下方的各部首领，将军还是齐声应和道。
毕竟这可是五咄陆部的大太子，说不定以后就是突厥的储君，未来的突厥大可汗。
对他拍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随着站在主位的天保奴的虚伪的致辞完毕后，大帐中再次响起热烈激昂的音乐，跳舞的美人们也继续跳着自己的舞蹈。
参加此次庆功宴会的突厥各部首领，将军们也开始欢呼雀跃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天保奴看着下方载歌载舞的舞女，心中一片翻腾，不知道今天晚上选哪一个侍寝好呢？
是选热情奔放的胡女好呢，还是选温婉可人的汉女好呢？
算了，能者多劳，我全都要！
“太子！太子！”
正在他想着今天晚上的风流快活时，想起那令人销魂的堕落之地，天保奴便是浑身燥热难忍，再次端起酒杯饮下一杯美酒，眉头忽然一皱，他眼角瞟见，在大帐边缘处，一个人向自己走来。
“太子殿下！”
来者正是此次战役实际上的指挥官，莫度可汗的心腹爱将阿虎兹。
“怎么了，阿虎兹将军，你没看到我正在想事情吗？”
天保奴看着阿虎兹有些不悦的说道，显然是对他打断自己的臆想有些不满。
“请恕罪，太子殿下！”
阿虎兹看着天保奴有些不悦连忙行礼致歉。
这可是盛名在外地五咄陆部大太子，未来说不定就是突厥的储君，自己交好他总没有错。
“什么事！”天保奴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阿虎兹道：“禀太子，末将发现了一个人才，想带到您的身边，让他服侍您。”
闻听此言，天保奴不由得好奇起来，他饶有兴味的道：“哦，他在哪儿呢？”
阿虎兹伸手一指道：“禀太子，他就在那里。”
天保奴顺着他的手指一撇，就看见身着甲胄，站在大帐门口的莽白。
天保奴看见莽白，不由得失望的说道：“就这么一个小白脸？他也是人才吗？”
阿虎兹连忙劝道：“殿下，您别看此人年纪小，可他勇武非凡，此次他起码手馘数百人，进攻秃麻部时就是他率领军队攻入了城中啊！”
天保奴不以为意的摆手道：“那又有什么，像这样的猛将我五咄陆部起码有上百个！”
闻听此言，阿虎兹不由得一阵无语，我推荐他给你是为了让你有自己的班底，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还五咄陆部这样的猛将有上百个，这上百个人都是你爹的，你还没继承你爹的汗位呢。
再说了你真的能够继承你爹的汗位吗？
毕竟莫度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只是他最受宠的长子罢了，而突厥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嫡长子继承制，突厥信奉的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你下边还有两个弟弟呢，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看着这个妄自尊大的五咄陆部继承人，阿虎兹心里突然对五咄陆部的未来有些不安。
但他还是开口劝道：“太子，他毕竟是先入城者，您还是把您答应的封赏给他吧，毕竟下面还有不少人看着呢，赏罚不分，这可是为人君者的大忌！”
天保奴却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我已经把先入城者的封赏给克钦部首领的儿子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要给中杭的儿子~”
“就在刚刚，你还没有进大帐的时候。”
“那您为什么没有给我商量！”
阿虎兹大吃一惊，同时他对天保奴也有了一丝不满，自己才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他封赏有功将士竟然不给自己商量！
要知道封赏这种大事，即使是五咄陆部可汗莫度也是慎之又慎，尤其是战功的封赏，他一直都是和自己的将领们商讨后才决定的，从不敢独断专行。
原因很简单，下边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万一封赏错了，那可就是得罪人了，更有甚者万一觉得不公平，一怒之下反叛的话，那可就是一个大麻烦。
别当这话是危言耸听，突厥和大周不同，突厥可没有什么忠臣不侍二主的说法，下克上才是突厥的传统，万一逼急了，儿子捅亲爹一刀的事那是屡见不鲜。
亲爹亲儿子尚如此，更别提那些部将了。
这也是突厥内乱频频的原因之一。
而莽白的勇武和表现前线将士都看在眼里，封赏你就是不给莽白也要给个上前线的人啊！
你可到好，给谁不好，偏偏给了中杭的儿子。
他们父子俩一直待在中军里，连箭都没有射过一支就把入城之功给了他，你让下边的人怎么看？
你起码得表现得公正一些才好收拢人心啊！
你这不是找骂吗！
天保奴却是一脸无所谓的道：“这有什么，论身份中杭是克钦部的首领，还是莽白的亲舅舅，入城之功给他也没什么不妥吗。
就算他们吵起来那也是他们自家人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看着这个任性的太子，阿虎兹不由得一阵心累。
事已至此，阿虎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劝道：“那太子您还是赏点他什么吧，毕竟下边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赏点他什么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天保奴摸着下巴略一思索后发现也确实是这么个理，自己以后继承汗位也是要拉拢人心的。
于是他对阿虎兹说道：“那就请将军把他叫过来吧。”
“诺！”
随后阿虎兹对着正站在大帐门口的莽白一招手，莽白收到命令就走到了天保奴太子的御座前。
天保奴低头打量着莽白，莽白也看着这位五咄陆部的大太子。
嗯，怎么说呢，莽白原本还是蛮期待的，但他见到天保奴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
莽白自幼随师傅习武，自身也是个好把式，同时他又上过战场，和大周军里的高手以命相搏过，他也长了见识。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位身材魁梧高大的天保奴太子肯定也是个高手，好把式。
可是这位天保奴太子虽然是个好把式，但他却显得有些消瘦了，而且黑眼圈严重，脸色有些暗黄，双腿微微有些颤抖，明显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莽白，天保奴开口道：“莽白，此战你率先攻破城门，杀入秃麻部城中，你的勇武真令本太子欣慰，这证明了我大突厥也是人才济济，英雄辈出。”
听到这，莽白只感觉自己那颗冰冷的心中似乎升起了一轮炽热的太阳，他不由得抬起头，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太子仔细的听着自己的封赏。
这位太子似乎和那些尸餐素位的部落首领们不一样，如果封赏合理的话，自己在这位太子殿下的麾下效力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一时间他只觉得天保奴的身影都高大了起来，而且身上还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经过本太子的慎重考虑，为了表彰你的勇武与功勋，本太子今封你为五百主，奴隶十名，领麾下兵马，前往碎叶驻扎。”
主座上，天保奴对莽白笑着说着自己对莽白的封赏的决定。
只是，随着天保奴的封赏声落下，本来还正微笑、期待的莽白面色都是一滞。
就这？
不是说好的是先入城者，赏骏马十匹，牛百头，羊千只，并可卓拔为千夫长，进太子大帐，用太子的金杯饮酒吗？
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只剩下五百主和十个奴隶了，其他的呢？
妈的，浪费感情！
听到天保奴的封赏，莽白确实愣在了当场。
所谓五百主就是指统帅五百士卒的军官，至于前往碎叶驻扎。
碎叶城是武周在西域设立的重镇，也是武周在西域地区设防最远的一座边陲城市，同时也是丝路上的一处重要城镇。
碎叶与龟兹、疏勒、于阗并称为安西四镇。
碎叶城地处“丝绸之路”两条干线的交汇处，中西商人汇集于此，东西使者的必经之路，的确是西域难得的富庶的大城镇。
但是现在，突厥和大周正在交战，碎叶一地已经成为实质上的前线，有大量周军驻守，自己刚刚回来就又被派到前线，这是怕我不死吗？
这是封赏吗？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还差不多！
阿虎兹也目光呆滞的看着天保奴，他该说他是愚蠢呢，还是昏庸呢？
莫度可汗啊，你的继承人，他不给力啊！
累了，毁灭吧！
不过很快，莽白便回过神来了，在大帐内一众突厥高层、贵族、将领的注视下，对天保奴太子拱手，道：
“谢太子封赏！”
“嗯！”
看着莽白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愉之色，天保奴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小子识相，不像那个食古不化的死鬼团安。
一旁的克钦部首领，莽白的亲舅舅中杭却是趾高气扬，抬着头笑道：
“我的好外甥，你也听见了太子是很看好你的，所以才封你为五百主。”
“你还很年轻，后面建立功勋的机会也还很多，你要多为壮大我大突厥而努力啊！”
看似是舅舅对外甥的激励，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讽刺！
中杭得意的笑着，心想道：“哼！银戟太岁又如何，武功盖世又如何，功勋卓著又能如何？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能够翻身吧？
出来混要有实力要有背景！
这两样你有吗？
你就一辈子待在边关别想回来了！”
莽白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脸上的微笑也消散了，听着自己“亲爱的”舅舅的话，看了其一眼，深吸一口气道：
“谢太子赏识，莽白定会为我大突厥的壮大做出努力的。”
一众突厥高层、贵族看莽白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还坦然接受了封赏，脸上渐渐都露出了笑容。
只是，天保奴太子以及一众突厥高层、贵族并没有注意到莽白衣服下一双拳头紧握，拳背上青筋都已经显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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