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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马大春的交代

    何所长带着邵民望和李明生,三人一起来到马大春的家门前。

    马大春看到穿着警服的人要进来,就赶紧装出有事的样子,要锁门走人。

    这个慌张的细节,首先就给了何处长一个初步的认定。

    何所长迅速朝李明生抬了抬下巴,李明生就赶紧走过去,对正在锁门还没来得及锁门的马大春说,“派出所的何所长来了,他要找你说个事!”

    马大春知道逃不了,只好无奈地放进三个人。

    何所长进屋一看,心中顿时有些诧异,现在这个时代,农村人大多住的楼房别墅,可这马大春的家,依然是个只盖了一层的筒子房,而且家里也没有装修,甚至没个像样的家具。

    更有一个细节,引起了何所长的注意:在这个落后的农家屋里,却还留有一个木制鸡舍,鸡舍里明显留有鸡拉下的粪便,鸡舍的门还在开着,里面却没有鸡。

    也许是放养去了?何所长就试探着问了一句马大春,“你这鸡舍,怎么不见鸡?”

    马大春就赶紧说,“以前养过,后来没养了。”

    何所长就想,“如果好长时间没养过鸡,为什么不把这鸡舍处理干净?”

    但何所长并没有直盯着这件事,而是改变口气,试探着问,“你老婆呢?”

    马大春就很不高兴地说,“他总不是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在牌铺里!有时晚上都不归家!”

    何所长又接着问,“你们有几个孩子?”

    马大春说,“还几个孩子,一个儿子都养不活!”

    “儿子呢?”何所长带着关心的口气询问。

    “上学去了!”马大春说。

    虽然来的是警察,但进门都是客,马大春不得不从屋里提出一瓶水,三人每人倒一杯,然后就等着何所长发话。

    何所长喝了一口水,就对邵民望与李明生说,“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下,我与他谈几句。”

    邵民望与李明生就很聪明地离开了。

    何所长就开门见山,“马大春同志,你听说过李明生的鸡场出事的事情吗?”

    马大春当时就脸红起来,仿佛小学生怕答错了题一样说,“听说过。”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何所长逼问一句。

    “我怎么知道?”马大春说,“鸡场又不是我的,是人家的!”

    何所长就双眼盯着马大春说,“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邵民望承包的这个鸡场,发生的这个鸡瘟情况,不是流行病的导致,而是人为的!”

    “人为的?”马大春就很激动地说,“那是哪个缺德坏良心的人,做了这样缺德坏良心的事情?”

    何所长已经心中有数了,但为了寻找更多的破绽,他还是继续盘问,“你既然是本地人,应该可以提供一些线索!这里的人,谁会做出这种坏事呢?”

    马大春就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吧?”

    何所长就对马大春说,“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请你马上给你老婆打个电话,叫他回来一下,我问他一下情况,也许,你不知道的,他知道。”

    “他更不可能知道!”马大春紧张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何所长故意刺激马大春,“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怎么可能知道?”马大春并不蠢,他马上找到了理由,“他一年四季,泡在麻将铺里,哪会知道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呢?”

    “你错了!”何所长说,“麻将铺里,往往就是说家长里短的地方,他只是不愿意告诉你!”

    马大春不好意思拒绝何所长的这个正当要求了。

    何所长又进一步做工作,“把你老婆叫回,我随便问几句就走人,这个垸大,我各家都要走一趟,时间紧迫。”

    马大春只好赶紧拨打了老婆蔡明明的电话,并说到何所长要见的事情。

    蔡明明听说有警察来找他,深怕警察会找到麻将铺,就赶紧从麻将桌上滚下来,直奔到家。

    蔡明明还没有回,何所长就对马大春说,“等会你老婆回了,我先跟他谈几句,你回避一下!”

    马大春没往深处想,就答应了。

    蔡明明一回,何所长就在堂屋里问他,“你这鸡舍的鸡呢?”

    蔡明明就很生气地说,“你还别提这件事,提我就来气!原本是养了一只下蛋的母鸡,让他在我那天没回的时候,说是杀着吃了!我连口汤也没有喝!”

    早就心里有数的何所长,就把蔡明明带进房间,当着马大春的面,例行公事地进行了一番鸡场出事这方面的盘问。

    一时还没从麻将的输赢中跳出来的蔡明明,显得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木头木脑的,他简单回答了几句,就继续回麻将馆去打麻将去了。

    蔡明明此时的心态是,只要不影响他打麻将,只要不是抓赌的事情,她都可以不管不问不闻。

    蔡明明走后,那两个外围调查的警察也回到了何所长的身边,并向何所长汇报了两个新情况。

    一个情况是:李明生并非是因为要带养孙子而承包鸡场,而是他已经赚了两百万,害怕市场风险大,加上附近的人都对他眼红,有人会暗害他,而打着带养孙子的名义,而迅速将鸡场放包的。

    另一个情况是:李明生有事没事就打打小牌,并在牌桌上勾达了蔡明明,二人成了连马大春后来都知道的情人关系。蔡明明不仅在李明生这里拿了不少钱,还把家里的钱也挥霍得所剩无几。

    马大春曾在别人面前放出过这样的话,他要杀了李明生!但可以是怕斗不过李明生,马大春一直只是嘴上说说。

    案情几乎有了足够的说明,马大春的作案动机已经成立。

    何所长就吩咐两个警察,“过会儿我与马大春再谈几句,你们寻找一下证据。”

    何所长所说的证据,就是那件迷彩工作服。

    何所长有意摆出与两个警察私聊的阵势,让心中有鬼的马大春越发紧张。

    何所长就很严肃地对马大春说,“你简单说一下,最近几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紧张的马大春,就支吾其词地汇报了他这几天的情况,包括晚上的睡觉,和早晨几点的起床。

    事实证明,马大春不仅有作案动机,也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何所长就一脸严肃地对马大春摊开说,“马大春同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性质,这种蓄意造成的财产事故,明显的是刑事犯罪!”

    “你在说谁?”马大春故意装傻。

    “我在说你!”何所长继续劝说,“你也知道我们党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主动交代犯罪事实,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我没犯法!”马大春试图顽抗,并情绪激动,“我要是做了这个事,天打雷劈!”

    “你还是放老实一点为好!”何所长带着耐心劝告。

    “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马大春声明。

    “我看人一点也不老实!”何所长终于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你要老实,就不会这个态度!”

    “这事不是我做的!”马大春继续顽抗。

    “那好!”何所长立刻召来那两个警察,并把那件从柜子里找出的迷彩服量在马大春的面前。

    迷彩服的肩头,有一处破绽,虽然缝补了,却也非常明显。

    另一个警察又量出那块现场找到的布条。

    证据确凿,何所长心想这马大春现在该无话可说了。

    没想到,马大春却突然大声叫嚷,“这又能说明什么?我是到那后岸边去砍了一回柴,才留下的!”

    “胡说!”何所长大声驳斥,“那里完全是一片竹林,也没见竹子被砍,你撒个什么谎?”

    马大春终于被问住了。

    “还有!”何所长接着指击,“你在我面前,说你以前养了鸡,后来没有养!可你老婆却说,你杀了鸡吃,没对他讲!这又是怎么回事?”

    马大春无言以对。

    “老实交代!”何所长大声声明,“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坦白,性质就更恶劣!”

    马大春终于彻底崩溃,自暴自弃地说,“大不了要我坐几年牢!坐就坐!”

    “你以为仅仅是坐牢这么简单吗?”何所长又骂又劝,“你不仅要坐牢,还照样要进行一个赔偿!而且,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的儿子着想!”

    马大春知道再也不能顽抗,而且顽抗也没有用,只好作了如下的交代。

    得知妻子与李明生的情人关系后,他原本是想一气之下,杀了李明生,但他知道,杀了李明生,自己也活不成,虽然妻子背叛了他,他还念想着自己的儿子,因此就怀了一个念头,想方设法把李明生逼走。因此,他除了放狠话,还经常在李明生的鸡场神出鬼没,让李明生感觉到背后有鬼。

    果然,李明生就对外放话,他要去带孙子,离开这里。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暗自心喜,没想到,李明生只是放了一个烟雾弹,并没有真走人的意思。一气之下,他就起了一个再想办法赶走李明生的歹毒念头。

    就在这时,他的那只鸡发瘟死了。气急败坏的他,原本是想把那死鸡埋了,却突然想起要害一害李明生,不让他日子好过,就把那只死瘟鸡丢到李明生的鸡场后沟了。

    事情发生后,他也有点后悔,甚至觉得对不起邵民望。毕竟,邵民望只是个承包人,不是他的冤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