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神子永生
【公元381年，罗马帝国雷蒂亚行省】
角鹰少年慢慢走进那突兀的丛林，仿佛有股莫名引力吸引自己往里走。
树林中的植被极其茂盛，一进去就是遮天蔽日的枝叶，抬头望不见天日。
而那树林里边的光景，震撼了角鹰少年那本该毫无生气的双瞳。
那树林中的每一寸枝干，每一条藤蔓都缠绕着残躯断肢，胸腔胴体。这些残体的主人也只剩个脑袋，脑袋上惊恐万分的神情，似乎表述着，他们是生生目睹自己的身躯被这植株硬撕开的。
尚未凝固的血液淌在绿意之中，说明这场屠杀还刚发生不久。从这些人的穿着来看，他们并不是德鲁伊，因为他们的身上着有秘银链甲，很明显是焚树者，那么问题又来了，明明身着秘银会削弱德鲁伊的能力，又是哪来的枝蔓杀死这些极端者呢？
此刻，天空中缓缓凋零下那蔽日枝叶，在落地瞬间，本是翠绿的枝叶居然变成了黑色的羽毛。
角鹰少年再度被这现象所震惊到，他俯下身，想要去接那黑色羽毛，但羽毛落进他手掌时就化作了灰烬。
无神的瞳孔慢慢绽放出光芒，是悔恨和心疼所引出的泪滴。
“呃——没想到还有异类余孽。”
一句极具穿透力的沧桑话语，从树林身处传来，一个手执银剑，身披银甲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出来。
正是那个最开始威胁角鹰少年和黑鸦少年的中年男人，而此刻他早已没有之前那样心高气傲，因为他已经没了一条手臂和半张脸，鲜血依旧如注地留着，嘴里也依旧吐露着恶煞的话语。
“你居然还会折回到这来……”中年男人说道，“那就准备拿你的头颅来祭奠我死去的弟兄。”
瞬时，银剑再度燃起烈焰，冲天的火光点燃蔽日的枝叶，一股极其怪异的灼烧感四散开去。
【未知山脉】
即便四肢割裂，头身分离，那天神子相依旧可以发声，躯干依旧可以蠕动，更怖人的是，那肉色的眼球依旧死死盯住穹翼，说着：“遵循我，找到我。”
如此诡异的场面，加上不断干扰思维的幻觉，换作一般人估计不死也疯。数百年以来，穹翼还是头回碰到懂得这般利用精神侵扰，来折磨对手的怪物，但即便如此，德鲁伊的意志力，也不是他们这种半吊子人虫能低估的。
冰层里迸出来的藤蔓继续生长，继续撕裂着天神子相的身躯，穹翼倒想看看，将你这鬼东西变成一瘫烂肉后，还能不能继续逼逼叨叨那些破谜语。
可正当枝蔓不断延生，将那不会流血的躯体彻底分解时，这枝蔓竟和被分解的枝干，逐渐趋于一体，也变成了肉色，然后慢慢融入天神子相的血肉之中。只见被分解的血肉以枝蔓为纽带，用穹翼召唤来的自然之力为形状，创造了一个新的躯壳，而躯壳之上，依旧变化出人形，依旧带有那诡异肉色的双瞳。
震惊于这怪物的复合能力，穹翼还从未见识过这般本事。德鲁伊天生自带的高效治愈，也在肢体被撕裂粉碎，或是灼伤殆尽后会失效。这个天神子相竟然还能将别人的召唤物拿来填充自己的肉身，这能力还真就有点耍无赖了。
“你最后还是没能遵循我，也没有找到我。”在身体复原后，天神子相的言辞也终于改变。
“那又怎么样？”穹翼自是不想理会她的谜语。
而此番，融合新身躯的天神子相不再是像之前那般静止不动，竟对穹翼发起主动攻势，而她的攻击方式，就如同此前贡赤的亲娘武器一样，可以延长血肉躯干，化作利刃攻击目标。
穹翼变化成鹰，极其灵活地上蹿下跳，非常写意地躲过迎面袭来的血肉之躯，在抓住空档后，也很果断地再度肢解那个怪物，但这怪物依旧用着之前那种方式填充肉身，从一旁的岩层中吸收物质，将自己被截断的肢体复原回来。
甚至体积也大了一倍。
“倒霉催的，你个老怪物还真能吸收各种东西来治愈自己啊。”难怪这家伙是那些异族的神明，如此逆天的能力，换作谁看见了都得磕头称神。
“你既没有遵从我，也没有找到我。”而且这鬼东西谜语还说不停，常人闻之当然觉得这是天机不可泄露的腔调，对这怪物五体投地。
现在穹翼有些后悔，还不如就让它乖乖呆在冰晶里，这样至少它还不会吸收周围物质。现在把它给放了出来，却怎么也杀不死，若是让他这么吞噬下去，变得更加巨大无敌，这要是下了高原，到了河西，岂不是引狼入室，让河西百姓受这无妄之灾。
不行，怎么说也得把这怪物摁死在这里，决不能放其不管。
【漠海鬼市·薰衣楼】
桃香想着，这枯燥乏味的道德讲经课，本该是随着时间推移，人越来越少，怎么会越聚越多了呢。好在自己来得早，提前抢占了楼内庭廊的位置，不然就得跟这些后来者一道，挤那院门大厅了。那人挤人，人顶人的，怎么说呢，就像是以前狄家后院，喂鲤鱼时，那些鲤鱼都围聚过来抢食一般的状况。
而且，后来者大都是流民，全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这就更奇怪了，这些流民听得懂这道家经法吗？还是说他们并不是来这里听经，而是为了雍东王而来？是雍东王在讲完经后要再散财吗？还是他李怀远特意招一些流民过来，为他此次讲经增添些人气？
从楼内到场的大人物来看，人气应该是不需要增添的，估摸着就是冲着雍东王的人情来的。如此，这帮流民之中，会不会有那顾氏母子？若是能在这里直接聊上话，自己也就不用去找雍东王要人了，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因此，本就对说道没啥兴趣的桃香，转头便将视线对准那帮流民，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类似顾家母子这样的人。
而同样关注这批流民的，还有风歌。
拥有阿芙双眸双耳的风歌，即便戴着遮蔽耳尖的耳具，看事物，听事物也要比别人更清晰更透彻，在她看来，这帮流民眼球浑白，筋脉发黑，时不时淌出口水和鼻涕，嘴里一直发出瘆人的呻吟，已然并非常人之态。
这副模样，她见过，是在那荒井边那两个护商队队员的身上，很显然，他们的身体也被蠕虫所浸染，而他们会来至此处，定是有人有所指挥。
同时也有人想要毁灭这鬼市。
已然得知此番信息的风歌，得想办法驱散鬼市，她首先想到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就是武知齐。
而且这里，也只有他，最在意鬼市，也最能信自己说的话。
上至贵宾阁，这里是供大户大吏边听经，边品茶细语的地方。自己今日本就是侍奉这些人的仆从，可以来这，但只能呆在外围，没有命令不得随意靠近来宾坐席。
但如今事态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诶，红娘，你干什么！”宸娘见这红毛丫头毛手毛脚，火急火燎的，难道不知这是什么地界？看来是平日里纵容惯了，做起事来想都不想，如今在大人物群聚的阁楼，哪还容得了她这么胡来，“这里是大人们的贵宾席，你这样的人进去，不是作贱尊卑嘛！”
风歌顾不得她的阴阳怪气，直接嚷道：“我要见武侯爷，有要事相禀！”
好啊，这红毛妮子果然是那武知齐的马子，但这马子胆子忒大了，竟然无视这尊卑位次的规矩，一个舞伎当着众宾客的面会见自己的情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是以往过深的怨恨给了宸娘勇气，还是她性格本就这么直接，此刻竟直接一巴掌甩到了风歌脸上，并厉声大骂：“你个水性杨花的西戎胡女，平日里娇蛮使气也就罢了，今日当着诸位贵宾的面也是这般放纵无礼，阿娘你看看她，就这样你还容她！”
“哎哟，这是出什么事啦！”阿鸨赶紧跑过来，扶起风歌，“今天这种日子你们俩还要斗嘴，真是没完了，那么多大贵宾的面，你们……”
“阿鸨，是她先……是她想在这里当众请见武侯爷！”宸娘自是不敢将自己听到的，关于风歌和武知齐的谣言说出来。
而这般吵闹，武知齐自然也是听见。
看到风歌的身影，就知道恐有坏事。她的出现，一定和那巨虫之事有关。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武知齐不敢怠慢，赶忙从贵宾坐席里出来，走至几位舞伎面前。
风歌没有理会宸娘的一巴掌，直接站起身走到武知齐跟前。
“何事相禀？”
“借一步说话。”
这可让一众来宾都看傻了眼，一个舞伎当众领着一个万户侯走了出去，这可真是稀奇。
当然也有人觉得怪异。
待风歌将武知齐领到楼后无人问津之地，才终于道出自己所见：“那帮后至的流民，他们的模样，和你护商队员，那日在荒井被蠕虫附体的样子一致。”
“什么！？”
“怕是有人想对你的鬼市做文章，眼下必须……”
而还没等风歌说完话，外面就突然传出各色凄厉的惨叫。
【未知山脉】
穹翼这回没有躲掉那血肉之刃的攻击，被贯穿左翼后，钉在了岩壁之上。
鲜血顺着岩壁的起伏，一路淌至雪层之中。穹翼也赶忙召唤枝蔓化作锋利镰刀，斩断这血肉，让自己倒向雪堆之中，变回人形。
和这天神子相周旋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穹翼这边的体能几乎耗尽，而他居然完好无损，甚至还在叨念着那句“你没有遵循我，也没有找到我。”
这样下去，被撕成碎片的就会是自己了，而他李穹翼可没有吸收周边物质治愈自身的能力。
“这下可真完犊子了……”穹翼自嘲道，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在吐蕃高原，会有自己奈何不了的生物。
本来，源自于他和吐蕃军交过手的自信，虽未得见过他们的秘行卒，但是那些高原豹骑，康巴战狼，他都见过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主，想来能被他们降服的异族，应该也不是很强。
可没想到……
照理说，如果此刻自己立马飞下山去，放任这怪物不管，那么第一个见到它的，应该会是吐蕃王庭，王庭之中会不会有能对付它的萨满，他不知道。但是如果吐蕃人刨根问底起来，是谁唤醒这怪物，届时寻踪觅迹到自己和轻衣身上，可又得挑起和大唐的战争，那加上如今唐王庭羸弱，就算死磕不输，也是生灵涂炭，届时若是这个怪物坐收了渔翁之利，自己可就成了东方人民灭亡的千古罪人了。
所以，这个牢，还就真得自己这个挖出洞的亡羊来补。
再次化身苍鹰，这次目标不是断肢，而是从空中观察，这怪物身上哪里可能会有弱点。穹翼就不信，这么大个东西，他还真能一直吞食再复原不成。
于是，就对着可能是弱点的地方逐一进攻，最先注目的就是那人形，此前已尝试过将她和虫身拦腰斩断，但无用，此番对准她的胸腔，直接来个心肺洞穿，但结果是，其余体肤很快沿着心肺位置，缠绕交织到一起，复原。
下一个目标，虫身。穹翼直接钻进那虫躯口器内，忍着恶臭从头到尾贯穿这虫躯，将虫躯上下一分两半，整个人虫怪物也随之瘫倒，但没有多久又站了起来，底下的虫躯，复原。
最后，就是那肉色眼球，想来这么细小的地方，一定会是她的弱点，穹翼果断一击俯冲鹰击直接贯穿，甚至还叼了个眼球出来，但结果是那怪物马上吸收了一片岩层，那眼球立马又给长上了，复原。
三次袭击，三次无用，再加上左翼的伤势，即便是穹翼这样身经百战的德鲁伊，此刻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正所谓三而竭，尝试过三次无用，穹翼在空中的反应也慢了下来，而恰巧，这人虫怪物此番抓住了机会，一击血肉之鞭甩出，正中鹰身，直接将穹翼扔出几百里，鹰的脑袋也恰好正中一块岩石，顿时两眼昏天黑地，昏死过去。
角鹰少年慢慢走进那突兀的丛林，仿佛有股莫名引力吸引自己往里走。
树林中的植被极其茂盛，一进去就是遮天蔽日的枝叶，抬头望不见天日。
而那树林里边的光景，震撼了角鹰少年那本该毫无生气的双瞳。
那树林中的每一寸枝干，每一条藤蔓都缠绕着残躯断肢，胸腔胴体。这些残体的主人也只剩个脑袋，脑袋上惊恐万分的神情，似乎表述着，他们是生生目睹自己的身躯被这植株硬撕开的。
尚未凝固的血液淌在绿意之中，说明这场屠杀还刚发生不久。从这些人的穿着来看，他们并不是德鲁伊，因为他们的身上着有秘银链甲，很明显是焚树者，那么问题又来了，明明身着秘银会削弱德鲁伊的能力，又是哪来的枝蔓杀死这些极端者呢？
此刻，天空中缓缓凋零下那蔽日枝叶，在落地瞬间，本是翠绿的枝叶居然变成了黑色的羽毛。
角鹰少年再度被这现象所震惊到，他俯下身，想要去接那黑色羽毛，但羽毛落进他手掌时就化作了灰烬。
无神的瞳孔慢慢绽放出光芒，是悔恨和心疼所引出的泪滴。
“呃——没想到还有异类余孽。”
一句极具穿透力的沧桑话语，从树林身处传来，一个手执银剑，身披银甲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出来。
正是那个最开始威胁角鹰少年和黑鸦少年的中年男人，而此刻他早已没有之前那样心高气傲，因为他已经没了一条手臂和半张脸，鲜血依旧如注地留着，嘴里也依旧吐露着恶煞的话语。
“你居然还会折回到这来……”中年男人说道，“那就准备拿你的头颅来祭奠我死去的弟兄。”
瞬时，银剑再度燃起烈焰，冲天的火光点燃蔽日的枝叶，一股极其怪异的灼烧感四散开去。
【未知山脉】
即便四肢割裂，头身分离，那天神子相依旧可以发声，躯干依旧可以蠕动，更怖人的是，那肉色的眼球依旧死死盯住穹翼，说着：“遵循我，找到我。”
如此诡异的场面，加上不断干扰思维的幻觉，换作一般人估计不死也疯。数百年以来，穹翼还是头回碰到懂得这般利用精神侵扰，来折磨对手的怪物，但即便如此，德鲁伊的意志力，也不是他们这种半吊子人虫能低估的。
冰层里迸出来的藤蔓继续生长，继续撕裂着天神子相的身躯，穹翼倒想看看，将你这鬼东西变成一瘫烂肉后，还能不能继续逼逼叨叨那些破谜语。
可正当枝蔓不断延生，将那不会流血的躯体彻底分解时，这枝蔓竟和被分解的枝干，逐渐趋于一体，也变成了肉色，然后慢慢融入天神子相的血肉之中。只见被分解的血肉以枝蔓为纽带，用穹翼召唤来的自然之力为形状，创造了一个新的躯壳，而躯壳之上，依旧变化出人形，依旧带有那诡异肉色的双瞳。
震惊于这怪物的复合能力，穹翼还从未见识过这般本事。德鲁伊天生自带的高效治愈，也在肢体被撕裂粉碎，或是灼伤殆尽后会失效。这个天神子相竟然还能将别人的召唤物拿来填充自己的肉身，这能力还真就有点耍无赖了。
“你最后还是没能遵循我，也没有找到我。”在身体复原后，天神子相的言辞也终于改变。
“那又怎么样？”穹翼自是不想理会她的谜语。
而此番，融合新身躯的天神子相不再是像之前那般静止不动，竟对穹翼发起主动攻势，而她的攻击方式，就如同此前贡赤的亲娘武器一样，可以延长血肉躯干，化作利刃攻击目标。
穹翼变化成鹰，极其灵活地上蹿下跳，非常写意地躲过迎面袭来的血肉之躯，在抓住空档后，也很果断地再度肢解那个怪物，但这怪物依旧用着之前那种方式填充肉身，从一旁的岩层中吸收物质，将自己被截断的肢体复原回来。
甚至体积也大了一倍。
“倒霉催的，你个老怪物还真能吸收各种东西来治愈自己啊。”难怪这家伙是那些异族的神明，如此逆天的能力，换作谁看见了都得磕头称神。
“你既没有遵从我，也没有找到我。”而且这鬼东西谜语还说不停，常人闻之当然觉得这是天机不可泄露的腔调，对这怪物五体投地。
现在穹翼有些后悔，还不如就让它乖乖呆在冰晶里，这样至少它还不会吸收周围物质。现在把它给放了出来，却怎么也杀不死，若是让他这么吞噬下去，变得更加巨大无敌，这要是下了高原，到了河西，岂不是引狼入室，让河西百姓受这无妄之灾。
不行，怎么说也得把这怪物摁死在这里，决不能放其不管。
【漠海鬼市·薰衣楼】
桃香想着，这枯燥乏味的道德讲经课，本该是随着时间推移，人越来越少，怎么会越聚越多了呢。好在自己来得早，提前抢占了楼内庭廊的位置，不然就得跟这些后来者一道，挤那院门大厅了。那人挤人，人顶人的，怎么说呢，就像是以前狄家后院，喂鲤鱼时，那些鲤鱼都围聚过来抢食一般的状况。
而且，后来者大都是流民，全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这就更奇怪了，这些流民听得懂这道家经法吗？还是说他们并不是来这里听经，而是为了雍东王而来？是雍东王在讲完经后要再散财吗？还是他李怀远特意招一些流民过来，为他此次讲经增添些人气？
从楼内到场的大人物来看，人气应该是不需要增添的，估摸着就是冲着雍东王的人情来的。如此，这帮流民之中，会不会有那顾氏母子？若是能在这里直接聊上话，自己也就不用去找雍东王要人了，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因此，本就对说道没啥兴趣的桃香，转头便将视线对准那帮流民，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类似顾家母子这样的人。
而同样关注这批流民的，还有风歌。
拥有阿芙双眸双耳的风歌，即便戴着遮蔽耳尖的耳具，看事物，听事物也要比别人更清晰更透彻，在她看来，这帮流民眼球浑白，筋脉发黑，时不时淌出口水和鼻涕，嘴里一直发出瘆人的呻吟，已然并非常人之态。
这副模样，她见过，是在那荒井边那两个护商队队员的身上，很显然，他们的身体也被蠕虫所浸染，而他们会来至此处，定是有人有所指挥。
同时也有人想要毁灭这鬼市。
已然得知此番信息的风歌，得想办法驱散鬼市，她首先想到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就是武知齐。
而且这里，也只有他，最在意鬼市，也最能信自己说的话。
上至贵宾阁，这里是供大户大吏边听经，边品茶细语的地方。自己今日本就是侍奉这些人的仆从，可以来这，但只能呆在外围，没有命令不得随意靠近来宾坐席。
但如今事态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诶，红娘，你干什么！”宸娘见这红毛丫头毛手毛脚，火急火燎的，难道不知这是什么地界？看来是平日里纵容惯了，做起事来想都不想，如今在大人物群聚的阁楼，哪还容得了她这么胡来，“这里是大人们的贵宾席，你这样的人进去，不是作贱尊卑嘛！”
风歌顾不得她的阴阳怪气，直接嚷道：“我要见武侯爷，有要事相禀！”
好啊，这红毛妮子果然是那武知齐的马子，但这马子胆子忒大了，竟然无视这尊卑位次的规矩，一个舞伎当着众宾客的面会见自己的情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是以往过深的怨恨给了宸娘勇气，还是她性格本就这么直接，此刻竟直接一巴掌甩到了风歌脸上，并厉声大骂：“你个水性杨花的西戎胡女，平日里娇蛮使气也就罢了，今日当着诸位贵宾的面也是这般放纵无礼，阿娘你看看她，就这样你还容她！”
“哎哟，这是出什么事啦！”阿鸨赶紧跑过来，扶起风歌，“今天这种日子你们俩还要斗嘴，真是没完了，那么多大贵宾的面，你们……”
“阿鸨，是她先……是她想在这里当众请见武侯爷！”宸娘自是不敢将自己听到的，关于风歌和武知齐的谣言说出来。
而这般吵闹，武知齐自然也是听见。
看到风歌的身影，就知道恐有坏事。她的出现，一定和那巨虫之事有关。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武知齐不敢怠慢，赶忙从贵宾坐席里出来，走至几位舞伎面前。
风歌没有理会宸娘的一巴掌，直接站起身走到武知齐跟前。
“何事相禀？”
“借一步说话。”
这可让一众来宾都看傻了眼，一个舞伎当众领着一个万户侯走了出去，这可真是稀奇。
当然也有人觉得怪异。
待风歌将武知齐领到楼后无人问津之地，才终于道出自己所见：“那帮后至的流民，他们的模样，和你护商队员，那日在荒井被蠕虫附体的样子一致。”
“什么！？”
“怕是有人想对你的鬼市做文章，眼下必须……”
而还没等风歌说完话，外面就突然传出各色凄厉的惨叫。
【未知山脉】
穹翼这回没有躲掉那血肉之刃的攻击，被贯穿左翼后，钉在了岩壁之上。
鲜血顺着岩壁的起伏，一路淌至雪层之中。穹翼也赶忙召唤枝蔓化作锋利镰刀，斩断这血肉，让自己倒向雪堆之中，变回人形。
和这天神子相周旋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穹翼这边的体能几乎耗尽，而他居然完好无损，甚至还在叨念着那句“你没有遵循我，也没有找到我。”
这样下去，被撕成碎片的就会是自己了，而他李穹翼可没有吸收周边物质治愈自身的能力。
“这下可真完犊子了……”穹翼自嘲道，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在吐蕃高原，会有自己奈何不了的生物。
本来，源自于他和吐蕃军交过手的自信，虽未得见过他们的秘行卒，但是那些高原豹骑，康巴战狼，他都见过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主，想来能被他们降服的异族，应该也不是很强。
可没想到……
照理说，如果此刻自己立马飞下山去，放任这怪物不管，那么第一个见到它的，应该会是吐蕃王庭，王庭之中会不会有能对付它的萨满，他不知道。但是如果吐蕃人刨根问底起来，是谁唤醒这怪物，届时寻踪觅迹到自己和轻衣身上，可又得挑起和大唐的战争，那加上如今唐王庭羸弱，就算死磕不输，也是生灵涂炭，届时若是这个怪物坐收了渔翁之利，自己可就成了东方人民灭亡的千古罪人了。
所以，这个牢，还就真得自己这个挖出洞的亡羊来补。
再次化身苍鹰，这次目标不是断肢，而是从空中观察，这怪物身上哪里可能会有弱点。穹翼就不信，这么大个东西，他还真能一直吞食再复原不成。
于是，就对着可能是弱点的地方逐一进攻，最先注目的就是那人形，此前已尝试过将她和虫身拦腰斩断，但无用，此番对准她的胸腔，直接来个心肺洞穿，但结果是，其余体肤很快沿着心肺位置，缠绕交织到一起，复原。
下一个目标，虫身。穹翼直接钻进那虫躯口器内，忍着恶臭从头到尾贯穿这虫躯，将虫躯上下一分两半，整个人虫怪物也随之瘫倒，但没有多久又站了起来，底下的虫躯，复原。
最后，就是那肉色眼球，想来这么细小的地方，一定会是她的弱点，穹翼果断一击俯冲鹰击直接贯穿，甚至还叼了个眼球出来，但结果是那怪物马上吸收了一片岩层，那眼球立马又给长上了，复原。
三次袭击，三次无用，再加上左翼的伤势，即便是穹翼这样身经百战的德鲁伊，此刻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正所谓三而竭，尝试过三次无用，穹翼在空中的反应也慢了下来，而恰巧，这人虫怪物此番抓住了机会，一击血肉之鞭甩出，正中鹰身，直接将穹翼扔出几百里，鹰的脑袋也恰好正中一块岩石，顿时两眼昏天黑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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