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飞沙匕者
【凉州】
“哇塞，这凉州城城门这么高啊！”太白望着威严耸立的城墙，震撼道。
想那碎叶只是个西境边关小塞，城墙不过一丈不到，且大多为粗劣夯土，根本挡不住风沙，那北境的风沙挂过来的时候，自己只能呆在家里，哪都去不了。看到这凉州城的城墙，慢说是寻常风沙，就是沙暴袭来，怕也只是如同毛毛细雨，毫无可惧。
而对于，裴旻而言，这墙并不陌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凉州了。只是此番前来，确如那灵风卫姑娘所说，少了几分喧闹，多了数分冷清。
往常，凉州城门口不说人满为患吧，也是车水马龙。那行商摆摊者无数，入城出城者更是不一而足。但今日，城门口除了守城的卫士增了几倍以外，半点没有茶水摊子和粮草补给的影子。
“那虫害真有这么严重？”裴旻问道。
“你都亲身经历过了，还不信吗？”桃香反问。
风歌走到门楼之前，举起象征灵风卫的鲤鱼符，对着门楼上的守军将士喊道：“西境灵风卫李风歌，应凉州刺史府邀请特来此地。”
话音刚落，城门大开，迎面走来一位非穿军盔而着官服的人，对着风歌一众人叉手行礼：“卑职刺史府司兵参军事连立平，见过李将军。”
风歌抬手示意免礼：“我们一众人应那刺史府幕僚的邀请，皆从哨所而来，那位先生可在这门楼处？”
风歌口中的刺史府幕僚，便是大傻。
“先生刚刚动身前往了兴西侯府，兴许得过上一个时辰才会回来，几位长途跋涉，甚是辛苦，可先在门楼内小憩，待先生回来时，某立刻通禀将军。”
“兴西侯府？”太白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词，“师父，他们说兴西侯府！”
裴旻也自是听到，随后开口：“那正好，我们也要去兴西侯府，招待就不必了，自行赶路便是。”
这一大一小的陌生面孔，连立平有些懵，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从官人士的样子，但都佩戴着兵器和武装，难不成是这灵风卫的从属？但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当属官吗？也罢，那引渡人先生说过，灵风卫们样貌有些许怪异，莫要强究，反正出了事，也由那引渡人背锅，他这个司兵参军事也只是奉命行事。
“二位身上若无虫毒，便可入城。”连立平说道，“只是城内马上就要实行全日禁，入了城之后，切莫再到处走动。”
“全日禁？”桃香听闻此言顿时一怔，“这田允怕是疯了吧，这是要把老百姓关家里吗？”
方才因为桃香身材瘦小，再加上身着行沙兜帽斗篷，那连立平没认出她，现在听到这稚嫩但却在往日里象征着“阎罗”的声线，他顿时就明白了这小姑娘的身份。
“狄……狄小姐？”连立平虽不常见桃香，但那日她跑到刺史府追责顾恩泰狱中被杀一事，他就在现场。
“你认得我？”
“自是认得。”连立平说道，“那田使君还担心你的安危，以为你在鬼市已经……”
“我自无恙，不必挂怀了。”
而连立平转头再四周看了看，赶忙接着问：“那苏少卿……难不成他……”
“他也好好的！”桃香说道。
【岷州刺史府】
“于尚诚，你好大的能耐啊。”
“于某不知苏少卿此言从何说起啊？”
“在城门口用如此苛责的手段强迫百姓查验虫毒，你还有脸问‘从何说起’？”
于尚诚听闻此言，也是一阵浅笑：“苏少卿误会了，从未有过强迫，都是他们自愿。”
“什么？”
“这些聚集在岷州城外的流民，并非岷州城人，而是想要入城躲避虫害的外地人。”于尚诚解释道，“某并不知道他们出身为何，经历为何，做此彻底检测，难道不是应该？若等他们进城，害了那城中百姓，岂不更加糟糕？”
那于尚诚说的头头是道，苏彦云一时还真反驳不下。
“但这种做法，是祛除不了虫毒的。”冷静下来后，苏彦云还是不以指责为先，自是先交代清楚这虫害的来龙去脉。
“哦？少卿为何晓得？”于尚诚好奇。
“因为虫害发生时，我便在那鬼市。”苏彦云解释道，看到于尚诚听到他这一句立马变色的神情，就立马又加上一句，“于刺史放心，我已完全祛除虫毒，毫无疫症。”
“哦……那就好。”显然于尚诚还是心有余悸，和苏彦云的距离也不免多保持了几步。
“但，我来这岷州，就是为了寻找一位可能带有虫毒的人，她也是那日鬼市虫灾亲历之人。”苏彦云突然表达来意，又是关于这虫毒之事，于尚诚再次惊出一身冷汗。
“谁！？”
【兴西侯府】
“夫人，宋督查请见侯爷。”
柳氏一惊，这才几天，这扰人的狗官又上门了。
也罢，人既是已来，此番定不会让他再走。
让那通禀之人下去接待宋璟，柳氏又转身吩咐另一名下人：“告知澹台全颖，让他做好准备。”
“喏。”
这些天，因为武知齐闭门不出，作为侯府夫人的柳氏，已然成了整个侯府的权力中枢，鬼市虽覆，但兴西侯素日赡养的，那些文职武人僚皆还在府内，并全部为她所用。鬼市倾覆，侯府当前虽已然毫无收成，但多年积蓄还是足以供养他们的。
这下柳氏可得了意，想自己平日明明是为他武郎好，却要受他百般侮辱，如今他一朝失势，心态崩溃，锁在房门中郁郁寡欢。自己却反而坐享其成，一众幕僚皆成她一人之属，真是幸甚快哉。
眼下各关封闭，凉州也封城在即，这些人根本就没了去处，因此哪怕给他们削减点酬金，也不会怨言半句，这样一来，只要这虫害一日不除，这陇右境内最大的私制部队，就是她柳氏手中玩物。
从那宋督查这几日的行径来看，定是想联合那刺史府规劝武知齐再拾旧河山，重整陇右道商业，自己岂能让他如愿，反正现在也是虫害肆虐，倒不如直接将这宋璟杀之，抛尸荒野，就说为那巨虫所袭，意外身亡了。
“这就让宋督查进到正厅来吧。”柳氏画好妆，准备接见宋璟，并同时痛下杀手。
佣人们将宋璟接引到正厅之中，柳氏起身作迎礼。
宋璟回礼。
“见过夫人，小某此番来还是望见侯爷一面，和他商谈鬼市复兴之事。”
柳氏微笑：“先前奴已告诉过督查，侯爷身体不适，整日呆在房中，外人不便打扰，还望督查见谅。”
宋璟听闻，也是浅笑：“那日小某只是想看望侯爷，因此不得见便不得见，但此回，小某是为了复兴鬼市之事而来，此前与田允田使君已经商讨了好对策，本该和使君一道前来，但使君年事已高，不便走动，便只得有小某一人前来，相信，侯爷这回一定……”
“既是如此……”柳氏可不管你谁来，反正今天你宋璟肯定走不出这兴西侯府，这就把你引到那黄泉路，“既是如此，那就请督查移步至武郎住处吧。”
“辛苦夫人了。”
给下人使了个眼色，让门外的澹台全颖做好准备。
柳氏引着宋璟走出正厅，准备沿着廊道去到那武知齐住处。
而在廊道的覆海之上，澹台全颖正匍匐着，伺机而动，待那宋璟走到此处，便突然杀下，一击中的。
宋璟俨然没有丝毫的防备，在柳氏的接引下，跟在她身后，也是一路沿着那廊道走来。
但正要进到自己这覆海之下时，突然有个下人跑过来向柳氏急禀：“夫人，门外有人请见侯爷，说是碎叶城来的……”
“不是和你们说过吗？任何外来者皆不准见侯爷，直接赶走！”眼看着暗杀就要得手，突然一个下人来搅事，柳氏的脾气一下没收住。
身旁的宋璟也是被柳氏突然的发火给怔了一下，柳氏意识到后急忙致歉：“下人不懂事，奴这边情绪化了些，还望督查见谅，督查可不是外人，那日初见时便与武郎一见如故，奴怎么也不会把督查您拦在府外的。”
宋璟听闻，笑了笑：“记得好像也有一次，小某来请见侯爷，若不是侯爷亲自来府外接我，怕是已经被夫人连打带骂地赶走了。”
柳氏一惊，这宋璟记性这么牢，若不是他提起来，自己都已经完全淡忘了。
“那日……哦，那日啊，那日是奴近有见红，情绪不稳，因此才冲撞了督查，还望……”
柳氏这边话还没说完，又是几个下人跌跌撞撞地小跑过来，边嚷道：“夫人，夫人！那两人拦不住啊，执意要见侯爷，现在已经打伤了门卫给冲进府里来了！”
“什么！？”
澹台全颖在那覆海之上听着，心中甚是烦躁。这眼看就要得手了，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多事，算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现在廊道内也是各种声音混杂一团，干脆直接跳下去当面出手吧，想那宋璟一介文弱书生，也不会用什么反击之力。
想罢，那澹台全颖直接纵身下去，来到宋璟跟前，直接拔出短刃，越过柳氏，径直刺向宋璟。
宋璟见之也是当场一惊，确实如澹台全颖所想，根本没有武人体魄，来不及躲闪这刺击。
但没想到的是，远处竟突然一道剑光闪过，一把飞剑直接打掉了澹台全颖手中的匕首，还差点斩断了他的手筋。
更离谱的是，那飞剑居然还不停在空中旋转，转而折回飞来的方向，最后落入专属的剑鞘。
“暗地伤人，可不是义士所为啊。没曾想，这侯府之人都是如此阴险歹佞，裴某算是见识了。”
来不及思考来者的身份和剑数，澹台全颖再次从腰间另一侧抽出匕首，向宋璟刺去，但那人竟一个箭步直接挡在了宋璟身前，并抽剑用剑身，挡住了澹台全颖的全力刺击。
这是何等的力道？
澹台全颖不敢置信，细薄的剑身能挡住自己的一刺，想自己因擅使短匕，在一瞬之间做到连着五刺，刺刺致命，绝不留生机，因此又在大漠中被称为“飞沙刺”或者“飞沙匕者”。曾经有位被盯上的大户行商，得知了澹台全颖要来暗杀自己，便采购了特制的土盔，据说是早年间陇西军的专配，可防那万箭穿心而不受损，可结果被澹台全颖的飞沙五连刺，给一击毙命。
所以，澹台全颖觉得，这天底下能接住自己刺击的人，绝不可能有。
于是，便再度踏步向前，既是为达目的退无可退，也是赌气，绝不认可有人区区用剑，就夺走自己的名声。
“哇塞，这凉州城城门这么高啊！”太白望着威严耸立的城墙，震撼道。
想那碎叶只是个西境边关小塞，城墙不过一丈不到，且大多为粗劣夯土，根本挡不住风沙，那北境的风沙挂过来的时候，自己只能呆在家里，哪都去不了。看到这凉州城的城墙，慢说是寻常风沙，就是沙暴袭来，怕也只是如同毛毛细雨，毫无可惧。
而对于，裴旻而言，这墙并不陌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凉州了。只是此番前来，确如那灵风卫姑娘所说，少了几分喧闹，多了数分冷清。
往常，凉州城门口不说人满为患吧，也是车水马龙。那行商摆摊者无数，入城出城者更是不一而足。但今日，城门口除了守城的卫士增了几倍以外，半点没有茶水摊子和粮草补给的影子。
“那虫害真有这么严重？”裴旻问道。
“你都亲身经历过了，还不信吗？”桃香反问。
风歌走到门楼之前，举起象征灵风卫的鲤鱼符，对着门楼上的守军将士喊道：“西境灵风卫李风歌，应凉州刺史府邀请特来此地。”
话音刚落，城门大开，迎面走来一位非穿军盔而着官服的人，对着风歌一众人叉手行礼：“卑职刺史府司兵参军事连立平，见过李将军。”
风歌抬手示意免礼：“我们一众人应那刺史府幕僚的邀请，皆从哨所而来，那位先生可在这门楼处？”
风歌口中的刺史府幕僚，便是大傻。
“先生刚刚动身前往了兴西侯府，兴许得过上一个时辰才会回来，几位长途跋涉，甚是辛苦，可先在门楼内小憩，待先生回来时，某立刻通禀将军。”
“兴西侯府？”太白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词，“师父，他们说兴西侯府！”
裴旻也自是听到，随后开口：“那正好，我们也要去兴西侯府，招待就不必了，自行赶路便是。”
这一大一小的陌生面孔，连立平有些懵，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从官人士的样子，但都佩戴着兵器和武装，难不成是这灵风卫的从属？但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当属官吗？也罢，那引渡人先生说过，灵风卫们样貌有些许怪异，莫要强究，反正出了事，也由那引渡人背锅，他这个司兵参军事也只是奉命行事。
“二位身上若无虫毒，便可入城。”连立平说道，“只是城内马上就要实行全日禁，入了城之后，切莫再到处走动。”
“全日禁？”桃香听闻此言顿时一怔，“这田允怕是疯了吧，这是要把老百姓关家里吗？”
方才因为桃香身材瘦小，再加上身着行沙兜帽斗篷，那连立平没认出她，现在听到这稚嫩但却在往日里象征着“阎罗”的声线，他顿时就明白了这小姑娘的身份。
“狄……狄小姐？”连立平虽不常见桃香，但那日她跑到刺史府追责顾恩泰狱中被杀一事，他就在现场。
“你认得我？”
“自是认得。”连立平说道，“那田使君还担心你的安危，以为你在鬼市已经……”
“我自无恙，不必挂怀了。”
而连立平转头再四周看了看，赶忙接着问：“那苏少卿……难不成他……”
“他也好好的！”桃香说道。
【岷州刺史府】
“于尚诚，你好大的能耐啊。”
“于某不知苏少卿此言从何说起啊？”
“在城门口用如此苛责的手段强迫百姓查验虫毒，你还有脸问‘从何说起’？”
于尚诚听闻此言，也是一阵浅笑：“苏少卿误会了，从未有过强迫，都是他们自愿。”
“什么？”
“这些聚集在岷州城外的流民，并非岷州城人，而是想要入城躲避虫害的外地人。”于尚诚解释道，“某并不知道他们出身为何，经历为何，做此彻底检测，难道不是应该？若等他们进城，害了那城中百姓，岂不更加糟糕？”
那于尚诚说的头头是道，苏彦云一时还真反驳不下。
“但这种做法，是祛除不了虫毒的。”冷静下来后，苏彦云还是不以指责为先，自是先交代清楚这虫害的来龙去脉。
“哦？少卿为何晓得？”于尚诚好奇。
“因为虫害发生时，我便在那鬼市。”苏彦云解释道，看到于尚诚听到他这一句立马变色的神情，就立马又加上一句，“于刺史放心，我已完全祛除虫毒，毫无疫症。”
“哦……那就好。”显然于尚诚还是心有余悸，和苏彦云的距离也不免多保持了几步。
“但，我来这岷州，就是为了寻找一位可能带有虫毒的人，她也是那日鬼市虫灾亲历之人。”苏彦云突然表达来意，又是关于这虫毒之事，于尚诚再次惊出一身冷汗。
“谁！？”
【兴西侯府】
“夫人，宋督查请见侯爷。”
柳氏一惊，这才几天，这扰人的狗官又上门了。
也罢，人既是已来，此番定不会让他再走。
让那通禀之人下去接待宋璟，柳氏又转身吩咐另一名下人：“告知澹台全颖，让他做好准备。”
“喏。”
这些天，因为武知齐闭门不出，作为侯府夫人的柳氏，已然成了整个侯府的权力中枢，鬼市虽覆，但兴西侯素日赡养的，那些文职武人僚皆还在府内，并全部为她所用。鬼市倾覆，侯府当前虽已然毫无收成，但多年积蓄还是足以供养他们的。
这下柳氏可得了意，想自己平日明明是为他武郎好，却要受他百般侮辱，如今他一朝失势，心态崩溃，锁在房门中郁郁寡欢。自己却反而坐享其成，一众幕僚皆成她一人之属，真是幸甚快哉。
眼下各关封闭，凉州也封城在即，这些人根本就没了去处，因此哪怕给他们削减点酬金，也不会怨言半句，这样一来，只要这虫害一日不除，这陇右境内最大的私制部队，就是她柳氏手中玩物。
从那宋督查这几日的行径来看，定是想联合那刺史府规劝武知齐再拾旧河山，重整陇右道商业，自己岂能让他如愿，反正现在也是虫害肆虐，倒不如直接将这宋璟杀之，抛尸荒野，就说为那巨虫所袭，意外身亡了。
“这就让宋督查进到正厅来吧。”柳氏画好妆，准备接见宋璟，并同时痛下杀手。
佣人们将宋璟接引到正厅之中，柳氏起身作迎礼。
宋璟回礼。
“见过夫人，小某此番来还是望见侯爷一面，和他商谈鬼市复兴之事。”
柳氏微笑：“先前奴已告诉过督查，侯爷身体不适，整日呆在房中，外人不便打扰，还望督查见谅。”
宋璟听闻，也是浅笑：“那日小某只是想看望侯爷，因此不得见便不得见，但此回，小某是为了复兴鬼市之事而来，此前与田允田使君已经商讨了好对策，本该和使君一道前来，但使君年事已高，不便走动，便只得有小某一人前来，相信，侯爷这回一定……”
“既是如此……”柳氏可不管你谁来，反正今天你宋璟肯定走不出这兴西侯府，这就把你引到那黄泉路，“既是如此，那就请督查移步至武郎住处吧。”
“辛苦夫人了。”
给下人使了个眼色，让门外的澹台全颖做好准备。
柳氏引着宋璟走出正厅，准备沿着廊道去到那武知齐住处。
而在廊道的覆海之上，澹台全颖正匍匐着，伺机而动，待那宋璟走到此处，便突然杀下，一击中的。
宋璟俨然没有丝毫的防备，在柳氏的接引下，跟在她身后，也是一路沿着那廊道走来。
但正要进到自己这覆海之下时，突然有个下人跑过来向柳氏急禀：“夫人，门外有人请见侯爷，说是碎叶城来的……”
“不是和你们说过吗？任何外来者皆不准见侯爷，直接赶走！”眼看着暗杀就要得手，突然一个下人来搅事，柳氏的脾气一下没收住。
身旁的宋璟也是被柳氏突然的发火给怔了一下，柳氏意识到后急忙致歉：“下人不懂事，奴这边情绪化了些，还望督查见谅，督查可不是外人，那日初见时便与武郎一见如故，奴怎么也不会把督查您拦在府外的。”
宋璟听闻，笑了笑：“记得好像也有一次，小某来请见侯爷，若不是侯爷亲自来府外接我，怕是已经被夫人连打带骂地赶走了。”
柳氏一惊，这宋璟记性这么牢，若不是他提起来，自己都已经完全淡忘了。
“那日……哦，那日啊，那日是奴近有见红，情绪不稳，因此才冲撞了督查，还望……”
柳氏这边话还没说完，又是几个下人跌跌撞撞地小跑过来，边嚷道：“夫人，夫人！那两人拦不住啊，执意要见侯爷，现在已经打伤了门卫给冲进府里来了！”
“什么！？”
澹台全颖在那覆海之上听着，心中甚是烦躁。这眼看就要得手了，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多事，算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现在廊道内也是各种声音混杂一团，干脆直接跳下去当面出手吧，想那宋璟一介文弱书生，也不会用什么反击之力。
想罢，那澹台全颖直接纵身下去，来到宋璟跟前，直接拔出短刃，越过柳氏，径直刺向宋璟。
宋璟见之也是当场一惊，确实如澹台全颖所想，根本没有武人体魄，来不及躲闪这刺击。
但没想到的是，远处竟突然一道剑光闪过，一把飞剑直接打掉了澹台全颖手中的匕首，还差点斩断了他的手筋。
更离谱的是，那飞剑居然还不停在空中旋转，转而折回飞来的方向，最后落入专属的剑鞘。
“暗地伤人，可不是义士所为啊。没曾想，这侯府之人都是如此阴险歹佞，裴某算是见识了。”
来不及思考来者的身份和剑数，澹台全颖再次从腰间另一侧抽出匕首，向宋璟刺去，但那人竟一个箭步直接挡在了宋璟身前，并抽剑用剑身，挡住了澹台全颖的全力刺击。
这是何等的力道？
澹台全颖不敢置信，细薄的剑身能挡住自己的一刺，想自己因擅使短匕，在一瞬之间做到连着五刺，刺刺致命，绝不留生机，因此又在大漠中被称为“飞沙刺”或者“飞沙匕者”。曾经有位被盯上的大户行商，得知了澹台全颖要来暗杀自己，便采购了特制的土盔，据说是早年间陇西军的专配，可防那万箭穿心而不受损，可结果被澹台全颖的飞沙五连刺，给一击毙命。
所以，澹台全颖觉得，这天底下能接住自己刺击的人，绝不可能有。
于是，便再度踏步向前，既是为达目的退无可退，也是赌气，绝不认可有人区区用剑，就夺走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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