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当朝计相
鸿运酒楼位于安都街最繁华处。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县城晚景增添繁华诗意。
若论县城的繁华程度，武安县在大魏全境也是排得上号的。
在京师南迁之前，武安县所在的淮西路可是最富庶之地，鱼米高产，漕运河道四通八达，所以这里才诞生了全国性的大商行。
飞钱总会十六家商行，其中武安县有四家，其余虽然在其他县，但都属于宁州，可见此处的繁华。
虽然妖族侵占了大魏西南境十三州，宁州处在交界处，可并没有因此失去繁华的旧景。
相反的，宁州从富庶的鱼米之乡一跃变成了贸易中心。
妖族和药族与大魏的各种买卖，都经过宁州，所以这里的商人眼界更高，商业发展程度领先全国。
孙文华穿戴着大红袍子，一脸富态地等候在楼前。
他的两侧，排列着衙门手分差役，还有皇城司的亲事卒。
这些人将不相关的游人排除在外，在鸿运酒楼前制造出一片空场。
马车缓缓停下，许云溯在里面挤得慌，一个翻身跳下来。
虽然是有钱的商人，可也不敢逾越官制，买更大更敞亮更豪华的马车。
马夫拿了小凳，扶林居寒下车。
“哦，孙兄，别来无恙。”
林居寒抱拳，清瘦文人的脸上挤出笑容。
孙文华肥头大耳爽笑道：“居寒弟，终于把你请来了。”
“哎，你那边的事我听说了，老弟不要担心，有什么困难讲出来，咱们商行本就是报团取暖，互相帮扶才能过的更好。”
林居寒露出满脸感激：“那就提前谢过孙兄了。”
孙文华转头看向许云溯。
“哎呀，这位一表人才的公子就是许公子吧。”
虽说许家和林家联姻还没有公布，生怕某些人嫉妒。
但官场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基本都知道许家和林家亲近，联姻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然林家地位也不会提升的如此之快，以前在十六家商行里能排前五名，而现在就仅次于总会长孙文华了。
许云溯抱了抱拳：“孙掌柜，久仰大名。”
孙文华身侧的几位婀娜多姿的姑娘，主动过来搀扶许云溯。
“公子，里面请。”
许云溯虽然有些心动，但想着在未来岳丈面前好好表现，于是纹丝不动道：
“孙掌柜，这不好吧，后辈有婚约在身。”
孙文华像是刚听说似的，完全不在乎许云溯驳他面子，笑道：
“居寒，这是好孩子，没想到被你抢先了，我有小女也年方二八......哎！”
许云溯风雨不动安如山，但心里风云翻涌。
不是都三妻四妾的嘛......
我又不介意！
旋即，在许云溯身边撩拨的那几位姑娘，转而勾住了林居寒的胳膊。
许云溯心道：哼，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我岳父可是顾家的好男人。
他不抽烟不喝酒，要不是被家境所逼出去做商人，以我岳父的本事，肯定能中进士，然后做大官，怎么可能看上这些胭脂俗粉。
但林居寒只是皱了下眉，就一手一个握住了柔弱无骨的姑娘们。
许云溯：“......”
孙文华笑道：“居寒，上次你来这里，看上的那个舞姬我特意给你留了，今天没让她开馆。”
每名高级舞姬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小馆，接待客人就叫开馆。
林居寒摘下斯文眼镜，一个劲摆手道：“孙掌柜，这不好这不好，今天不方便。”
说话的时候他偷偷瞥向许云溯，孙文华立即就明白了。
肯定因为许家公子是个正直不媚的人，所以林老弟也没法尽兴的玩。
懂了，到时候给林老弟单独开个馆。
“来来来，林老弟，许公子，快请进。”
“对了，许公子，福司大人身体可还好，上次那件事后我还一直没登门拜访，太不知规矩了，许公子代我向老爷子道歉。”
许云溯知道孙文华指的功德案。
毕竟许家在武安县的地位独一份，自从功德案破了后，来巴结的商人也不少。
他笑笑道：“身体无碍，谢过孙掌柜关心。”
“哦，那就好那就好。”
但这时孙文华的脸色陡然一转，嬉笑表情消失，肥头大耳的脸转而肃然。
他谨慎小心地问道：“听说功德案中，凌云阁来的高级术士......帮了许公子很大的忙？”
许云溯终于明白这些人叫毫不相关的自己来什么意思了。
他母亲以前是凌云阁高级术士，这在武安县无人不知。
但具体的身份，几乎没有人知道。
就连许清竹的消失，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只认为她是闭关修炼去了。
所以这些人，想以自己为中介，巴结凌云阁？
但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凌云阁不参与朝廷争斗，也不能带给他们金银俗物，还要巴结他干什么？
许云溯面无表情点点头。
“嗯，凌云阁术士跟我母亲是朋友，所以帮了我一点小忙。”
哼，跟姨姨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自己单独破的案。
不过在背后就给她一点面子，算是她帮自己的报酬。
林居寒在旁边也很仔细的聆听。
听完许云溯的话，他不自觉地点头。
果然，功德案背后，许家有凌云阁帮忙。
不然，以我这个十九岁的姑爷，凭什么救下许家全族。
孙文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将笑容附在脸上。
“许公子一刀斩破神像的传闻，现在武安县人尽皆知，许公子在我们这里可是风云人物啊。”
许云溯觉得此刻这种场景就该淡淡笑着，不说话，以显示自己的逼格。
......
鸿运酒楼三楼最豪华的包房，三人喝了会儿茶，林居寒便开始诉说此行的目的。
“孙兄，你也知道我林家最近被假钱害惨了，商行里存钱不足，还请鸿运商行借一些财货。”
孙文华一脸神秘道：“林老弟，不是做兄长的不想借给你，而是为兄不敢抢大人物的功劳。”
林居寒下午在传话伙计那里就知道有大人物，但具体身份的不知道。
他忍不住问：
“孙兄，给老弟透个底儿，到底是多大的人物，要不然一会儿老弟被吓得出糗，对我们武安县的商人形象都不好，让人以为我们胆识多小似的。”
孙文华抬手屏去所有歌舞姬。
等外人都走远后，他招手窗边的许云溯，让他坐过去。
“咱们县最大的官几品？”
孙文华循序善诱。
“县令吕大人，正八品。还有许老爷子，官爵正五品。”林居寒如实回答。
“那咱们宁州最大的官呢？”
“知州大人，正五品实权职位。”林居寒很谨慎地回答。
光是一个县的县令，他们这些商人都高攀不到，莫提州里的大人物了。
孙文华把身体趴的更低：
“这次要见的那位人物，是这个......”
他竖起三根手指头。
“正三品，而且是差遣有实权的职位。”
林居寒往后一仰，倒吸冷气。
对于大魏朝廷官品来说，正一品没有实权，有实权的最大的官就从正二品开始排。
正三品已经算是顶级了。
而且还是差遣带实权的，一下子就超过了大魏养的那些虚职的冗官。
林居寒虽然见过大场面，可这位三品大官超过了他的认知，所以一时说不出话。
倒是许云溯，快速冷静，询问道：“孙掌柜，这么一位大人物，为什么要见我们？”
“是跟假飞钱案有关吗？”
孙文华摇了摇头。
“这我也无权过问。”
许云溯又问道：“那这位大人物的身份呢，如果孙掌柜不告诉我们，恐怕我和林掌柜还是会吓得出糗吧。”
他是以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的，而且是以一个后辈的姿态说。
孙文华终于愿意透露风声，一脸严肃道：
“是县衙里那位主簿大人给我介绍的，说来咱们县的是当朝计相，三司使副使，盐铁司主办官。”
呼！
众人呼吸一下子沉重了几分。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县城晚景增添繁华诗意。
若论县城的繁华程度，武安县在大魏全境也是排得上号的。
在京师南迁之前，武安县所在的淮西路可是最富庶之地，鱼米高产，漕运河道四通八达，所以这里才诞生了全国性的大商行。
飞钱总会十六家商行，其中武安县有四家，其余虽然在其他县，但都属于宁州，可见此处的繁华。
虽然妖族侵占了大魏西南境十三州，宁州处在交界处，可并没有因此失去繁华的旧景。
相反的，宁州从富庶的鱼米之乡一跃变成了贸易中心。
妖族和药族与大魏的各种买卖，都经过宁州，所以这里的商人眼界更高，商业发展程度领先全国。
孙文华穿戴着大红袍子，一脸富态地等候在楼前。
他的两侧，排列着衙门手分差役，还有皇城司的亲事卒。
这些人将不相关的游人排除在外，在鸿运酒楼前制造出一片空场。
马车缓缓停下，许云溯在里面挤得慌，一个翻身跳下来。
虽然是有钱的商人，可也不敢逾越官制，买更大更敞亮更豪华的马车。
马夫拿了小凳，扶林居寒下车。
“哦，孙兄，别来无恙。”
林居寒抱拳，清瘦文人的脸上挤出笑容。
孙文华肥头大耳爽笑道：“居寒弟，终于把你请来了。”
“哎，你那边的事我听说了，老弟不要担心，有什么困难讲出来，咱们商行本就是报团取暖，互相帮扶才能过的更好。”
林居寒露出满脸感激：“那就提前谢过孙兄了。”
孙文华转头看向许云溯。
“哎呀，这位一表人才的公子就是许公子吧。”
虽说许家和林家联姻还没有公布，生怕某些人嫉妒。
但官场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基本都知道许家和林家亲近，联姻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然林家地位也不会提升的如此之快，以前在十六家商行里能排前五名，而现在就仅次于总会长孙文华了。
许云溯抱了抱拳：“孙掌柜，久仰大名。”
孙文华身侧的几位婀娜多姿的姑娘，主动过来搀扶许云溯。
“公子，里面请。”
许云溯虽然有些心动，但想着在未来岳丈面前好好表现，于是纹丝不动道：
“孙掌柜，这不好吧，后辈有婚约在身。”
孙文华像是刚听说似的，完全不在乎许云溯驳他面子，笑道：
“居寒，这是好孩子，没想到被你抢先了，我有小女也年方二八......哎！”
许云溯风雨不动安如山，但心里风云翻涌。
不是都三妻四妾的嘛......
我又不介意！
旋即，在许云溯身边撩拨的那几位姑娘，转而勾住了林居寒的胳膊。
许云溯心道：哼，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我岳父可是顾家的好男人。
他不抽烟不喝酒，要不是被家境所逼出去做商人，以我岳父的本事，肯定能中进士，然后做大官，怎么可能看上这些胭脂俗粉。
但林居寒只是皱了下眉，就一手一个握住了柔弱无骨的姑娘们。
许云溯：“......”
孙文华笑道：“居寒，上次你来这里，看上的那个舞姬我特意给你留了，今天没让她开馆。”
每名高级舞姬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小馆，接待客人就叫开馆。
林居寒摘下斯文眼镜，一个劲摆手道：“孙掌柜，这不好这不好，今天不方便。”
说话的时候他偷偷瞥向许云溯，孙文华立即就明白了。
肯定因为许家公子是个正直不媚的人，所以林老弟也没法尽兴的玩。
懂了，到时候给林老弟单独开个馆。
“来来来，林老弟，许公子，快请进。”
“对了，许公子，福司大人身体可还好，上次那件事后我还一直没登门拜访，太不知规矩了，许公子代我向老爷子道歉。”
许云溯知道孙文华指的功德案。
毕竟许家在武安县的地位独一份，自从功德案破了后，来巴结的商人也不少。
他笑笑道：“身体无碍，谢过孙掌柜关心。”
“哦，那就好那就好。”
但这时孙文华的脸色陡然一转，嬉笑表情消失，肥头大耳的脸转而肃然。
他谨慎小心地问道：“听说功德案中，凌云阁来的高级术士......帮了许公子很大的忙？”
许云溯终于明白这些人叫毫不相关的自己来什么意思了。
他母亲以前是凌云阁高级术士，这在武安县无人不知。
但具体的身份，几乎没有人知道。
就连许清竹的消失，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只认为她是闭关修炼去了。
所以这些人，想以自己为中介，巴结凌云阁？
但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凌云阁不参与朝廷争斗，也不能带给他们金银俗物，还要巴结他干什么？
许云溯面无表情点点头。
“嗯，凌云阁术士跟我母亲是朋友，所以帮了我一点小忙。”
哼，跟姨姨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自己单独破的案。
不过在背后就给她一点面子，算是她帮自己的报酬。
林居寒在旁边也很仔细的聆听。
听完许云溯的话，他不自觉地点头。
果然，功德案背后，许家有凌云阁帮忙。
不然，以我这个十九岁的姑爷，凭什么救下许家全族。
孙文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将笑容附在脸上。
“许公子一刀斩破神像的传闻，现在武安县人尽皆知，许公子在我们这里可是风云人物啊。”
许云溯觉得此刻这种场景就该淡淡笑着，不说话，以显示自己的逼格。
......
鸿运酒楼三楼最豪华的包房，三人喝了会儿茶，林居寒便开始诉说此行的目的。
“孙兄，你也知道我林家最近被假钱害惨了，商行里存钱不足，还请鸿运商行借一些财货。”
孙文华一脸神秘道：“林老弟，不是做兄长的不想借给你，而是为兄不敢抢大人物的功劳。”
林居寒下午在传话伙计那里就知道有大人物，但具体身份的不知道。
他忍不住问：
“孙兄，给老弟透个底儿，到底是多大的人物，要不然一会儿老弟被吓得出糗，对我们武安县的商人形象都不好，让人以为我们胆识多小似的。”
孙文华抬手屏去所有歌舞姬。
等外人都走远后，他招手窗边的许云溯，让他坐过去。
“咱们县最大的官几品？”
孙文华循序善诱。
“县令吕大人，正八品。还有许老爷子，官爵正五品。”林居寒如实回答。
“那咱们宁州最大的官呢？”
“知州大人，正五品实权职位。”林居寒很谨慎地回答。
光是一个县的县令，他们这些商人都高攀不到，莫提州里的大人物了。
孙文华把身体趴的更低：
“这次要见的那位人物，是这个......”
他竖起三根手指头。
“正三品，而且是差遣有实权的职位。”
林居寒往后一仰，倒吸冷气。
对于大魏朝廷官品来说，正一品没有实权，有实权的最大的官就从正二品开始排。
正三品已经算是顶级了。
而且还是差遣带实权的，一下子就超过了大魏养的那些虚职的冗官。
林居寒虽然见过大场面，可这位三品大官超过了他的认知，所以一时说不出话。
倒是许云溯，快速冷静，询问道：“孙掌柜，这么一位大人物，为什么要见我们？”
“是跟假飞钱案有关吗？”
孙文华摇了摇头。
“这我也无权过问。”
许云溯又问道：“那这位大人物的身份呢，如果孙掌柜不告诉我们，恐怕我和林掌柜还是会吓得出糗吧。”
他是以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的，而且是以一个后辈的姿态说。
孙文华终于愿意透露风声，一脸严肃道：
“是县衙里那位主簿大人给我介绍的，说来咱们县的是当朝计相，三司使副使，盐铁司主办官。”
呼！
众人呼吸一下子沉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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