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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教亡城破

    自千流离去之后,顾清被擒,且受辱于城外战场,头发凌乱,步履艰难,一瘸一拐,修为被封。

    残剩不多的兵神教弟子,零零散散地,走的走,死的死,本就所剩不多的战力,根本无法抵挡的住数量是他们好几倍的敌人。

    应天城南城门大开时,前方战场的惨烈场景也逐渐结束了。

    但是城外上空的硝烟依旧弥漫,好像不曾散去,反而随风飘入城中,轻重相依。

    寻常百姓们原本琐碎且还算能谋生的日子,现如今也没了。

    那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景象已成过往,那往日的门庭如市现已闭关绝市。

    就连同热闹非凡、富丽堂皇的八街九陌也早已脏乱不堪,打砸抢夺。

    放眼望去,那日日笙歌、不曾闭门谢客的柳市花街也已人去楼空,只留的狼藉一片。

    城外尸横遍野、流血千里,城内百姓颠沛流离,动荡不安。

    多少街道中充斥着老人的啜泣声,孩童的呜咽声,妻子的哀号声,丈夫的痛哭声。

    不少可怜人匍匐前进,蹑手蹑脚的,只为能偷偷摸摸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城池。

    他们这些可怜人并不想走,离开这里,他们举步维艰,难以生存。

    可是烧杀抢掠之事接连发生,父子横祸而死,母女被强暴……

    曾经兵神教尚存时,他们尚且还可求生。

    而今外人入城,烧杀抢掠,奸淫掳掠的场景如同地域般笼罩着他们的心。

    心惊胆战之下,恐怕难以苟活。

    之前东方明等人虽是答应了千流的要求,放任兵神教子弟离去,不伤害城中百姓,留的他们生活。

    可是,万人修士组成的联军队伍,其中多数人,都是小门派中的子弟。

    他们虽有下令制止,但仍有胆大妄为不听从号令的人。

    这些人秉性本就不纯良,多少年坎坷困苦的生活,历经生死,受尽屈辱,这一切早已将其心中残存不多的善良摧毁殆尽。

    他们此行之举的真实打算,可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拥有自己的地盘,然后为非作歹,想如何便如何吗?

    反正出事有他们在前当着,天启若是来人也有他们顶着。

    一句话,风险他们担着,富贵自己求着,担不了便硬担!

    城中的百姓见到他们,扭头拔腿就跑、无不飞奔。

    被追杀时,更是东奔西窜,隐藏在角落旮旯里,寻些杂物做遮掩。

    有些欲要离城而去的兵神教弟子,不忍城中百姓受欺辱,扔掉行囊,十步杀一人,身死不留名。

    他们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城中穷苦百姓、老幼病残者逃生的机会……

    一时间,整座城民不聊生,哀鸿声四起。

    忆当年,应天城内,烟柳翠幕,南北要地,自古繁华。

    菱歌泛夜,几十万人家,天堑亦无涯,乘醉听箫鼓,且吟赏烟霞。

    异日这般醉图好景,今日当归去不来兮……

    ……

    夏台,牢狱之内,刀光剑影不断。

    西门亲趁机一把揪住段逸飞的衣服,一剑刺去,直奔左胸胸口。

    斯拉一声,后者一个侧身闪躲,露的半个臂膀。

    段逸飞恶狠狠地撕掉了左肩残存的衣物,提刀的右手蕴含着无上的真气。

    他段逸飞又怎会是肯吃瘪的主,只见他举起猩红之刀,势如破竹般,追着西门庆一顿狂砍。

    刀锋所及之处,碎石飞走,山地有裂痕出现,一路追杀。

    直至西门庆回身洒出药粉才止步退后。

    段逸飞并不惧他,停驻一息,又提刀杀了过去,今日他势必要将西门庆剁了喂狗。

    另一侧,东方辉与慕子恒就很友好,上前一步躬身作揖,十分客气。

    接着画风突变,只见他们各自互飙言语,亲切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

    言辞激烈,一时间尘土飞扬,激战之时,二人更是换了自家方言。

    同为七派子弟,他们互相看不顺眼,且自持优人一等,轻易并不选择动武。

    这边南宫权上前抵着剑鞘,拦住了南宫沁。

    他不想让南宫沁插手此事。

    因为自己要给段逸飞寻求一个独自出手教训西门庆的机会。

    这两人昔日恩怨诸多,如今也算是个交手的机会……

    他们二人虽同姓南宫,但模样并无相似之处,也无何血缘关系。

    南宫权乃依附于潜龙宫之人,而南宫沁则为道门弟子。

    南宫沁调息入神,感悟天灵,纤指一挥,手中那把短剑出鞘,向南宫权杀去。

    既然来了,斗如何,不斗又如何!

    南宫沁真气化旋、方入灵窍,可看穿气运。

    只见她剑气所在,化作一道剑气之光,接着又是一道剑气。

    短短几息不到,剑气已经不停地在空中逐渐交会,凌然之气,如翻卷残云。

    南宫权纵身而去,他左手挥动一把黑金色短刀,浑然真气凝聚刀中,击飞了南宫沁的飞剑。

    接着只见他转瞬右手一转,身形一个旋转,避开了南宫沁的下一道剑气。

    凝气化液,吐纳练气,开辟丹田,铸就道基,方为道学三品。

    南宫沁的剑气如潮涌一般,纳四方之气,破丹为气,澎湃而生,一层接着一层。

    而南宫权手中暗淡的金色闪动,刀刃稳稳地挡住了那柄从十步之外直奔过来的剑气,接着横劈出去……

    空中的那柄短刃疾速袭来,南宫沁举剑欲挡,但是感觉到这刀锋之上的力量似乎能有千钧之势。

    南宫沁手被剧烈地一震,手中的剑脱手而出。

    下一刻她一跃而起,如羽化脱俗,心境圆满,手指隔空一点,她的周围,万法不侵,自成乾坤。

    面对南宫沁的五品修为,南宫权抵挡不住被震飞出去。

    只见她将左手伸出将那剑收了回去,然后两指头微微一弹,南宫权的那柄短刀也是飞了出去,而她则飘然落下,很是轻松写意……

    陷入苦战的西门庆错愕之余,瞥了眼好兄弟东方辉,一时间惊讶万分,无语凝噎。

    他以举步生风之速飞身避开段逸飞的大刀,很不爽的瞪了眼正酣畅淋漓同慕子恒吵架的东方辉。

    短短几十招开外,西门庆便已灰头土脸,很是狼狈。

    先前的傲慢与偏见变成了犹豫纠结。

    可被惹恼的段逸飞并不吃这套,身影变化若潮鸣电掣,电火行空间一刀挥出,巍巍刀光似追风逐电一样飞去。

    慌乱沮丧的西门庆不得已祭出父亲西门不惑临行前赠与他的保命手段。

    一盏荷花盛开,光芒万丈。

    淡蓝色的光泽如火焰一般,灼灼袭人,横扫一切。

    西门庆不知从何处祭出一朵好似荷花模样的灵器,绽放着淡蓝色的光晕,下方是一黑色底座。

    “轰!”

    恐怖如此的宝器,威力巨大无比,挡下段逸飞的霸刀后且将其振飞几仗开外。

    周围几人连忙各自施功挡了下来,修为不足者,口吐鲜血,骨骼碎裂。

    任谣和王小满迅速上前,替他们几人挡下了残飞而来的威力。

    远处现在同样灰头土脸的段逸飞差点没站住脚,一个趔趄,踉跄走了过来,挥挥手大气道:

    “不打了不打了,改日有机会再领教西门家的绝学!”

    “那这人,你还要请吗?”

    西门庆嘚瑟的挺着头,倚着剑耻笑着。

    “我想诸位同我一样,来此都是为了虚空之境的奥秘。至于兵神教中的宝贝,千万年来,早已被挥霍一空,也没啥可瞧的。

    那我们不妨开诚布公谈一谈,说不定可以达成一致呢?嗯?”

    段逸飞向西门庆及道宗南宫沁几人投去目光。

    王小满上前双手一摊,拉开了还在争吵的慕子恒与东风,嘟囔道:“让你们打架又不是吵架,烦死了!”

    二人先后拨开、打掉王小满的手,双手环抱胸前,不屑辩解。

    “哼!段逸飞你可真行!这应天城是我们几家辛苦筹谋,举兵征战才拿下的。

    这城中的人和物,交于我们处置本就是合情合法合理!

    又何来你们的事呢?”

    西门庆和东方辉会了会眼神,说着不可反驳的话。

    潜龙宫与玄冥殿对那传言中的虚空之境奥秘很是感兴趣,但他们又不能像天涯楼与风云山庄这般明目张胆派人侵占应天城。

    毕竟,天启境内,有太多七大派不能招惹的势力。

    而且多年前的一战,他潜龙宫与玄冥殿受到重创,眼下不易再出头明争。

    只好派遣子弟前来探查,若能旁敲侧击寻得丝毫讯息倒也不虚此行了。

    “这样如何?依你所言,人归你!但关于虚空之境一事,我等在场之人要求一起加入!”

    段逸飞轻轻一语,便划分了阵营。

    按西门庆所言,这人与秘密只能属于他们两家。但这将现场的道宗、玄冥殿同样拒之门外。

    想独吞,那是不可能的!

    他段逸飞的这句话摆明就是要趁机拉拢道门,让他们处在同一立场。

    他知道西门庆打定了注意,仗着他老子西门不惑在城外,不畏惧他玄冥殿和潜龙宫,可道门始终是他避不开的。

    毕竟,人家才是七派之首!

    就算他西门不惑亲临此地,也不好刁难道门门主的徒弟。

    “南宫姑娘意下如何?”

    南宫沁犹豫些许,点了点头,挽起几束秀发。

    “可!”

    见众人将目光齐聚秋凤梧,一致要求他讲述有关虚空之境的事。西门庆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当有一人跳出反对时,西门庆还能压下去,可是多人出现就很难再他行他素了。

    对方阵容实力强大,自家宗门尚且在外杀敌,一时半会来不了,暂且只得低头。

    至于秋凤梧,在他们这些大门派子弟来看,他们这一行人不过阶下之囚罢了。

    他们愿意来此邀请他前去,便是给足了面子。

    压根无需问他愿不愿意去,要不要讲述。

    给你个面子叫声“路好友”,不给你面子,分分钟可以抹杀。

    他秋凤梧的态度,感受,情绪,不会有人在乎!

    对于天下人来说,他,他们,只是一个个最先出现在虚空之境旁边的侥幸的小人物罢了!

    “且慢!”

    洪亮的声音划破天际,从牢狱之外传来。

    一位穿着腰宽袖阔,圆领方襟的“海青”长袍和尚突然出现在牢狱门口,下一瞬已经来到他们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