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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涉火

    在老实装怂以及直接给嗉我锈火的账户里打了几个零之后,嗉我锈火还是没给叶祈砍了。

    自打身上所有的材料都给陈易新重塑躯体,铸造心念之剑后,她确实是穷了。

    以她极高的自尊,她也不会找宗族和陈予橦要,又要随时陪护在陈易新的身边,着实是没空间赚钱赚材料。

    不过因为嗉我锈火手稳也会打造,所以陈易新就推荐她去做一些高端DIY,然后借由国安在民间发布各种高端服务的公会的人脉,做一些诸如护身符一类的手工。

    这东西对嗉我锈火来说就是信手拈来,一个月小赚个几十万是轻而易举的,但对于八阶的她的眼界和对真正顶级材料的需求,这点钱基本就不算钱。

    ——甚至,陈易新也不会找她要钱。

    但在凶了叶祈一波收获几个零之后,她忽然来了灵感。

    “感觉……”嗉我锈火说道,“我找到了发家致富的新方法。如果做的好,五分钟赚一千万不是问题。”

    “想都不要想。”陈易新说道,“严格意义来说,你刚才接手的钱也算黑钱。”

    嗉我锈火嘟着嘴巴,又坐回去继续倒腾定制品,但看到了叶祈,她又眼睛一亮。

    “主人啊……今晚,一起睡?”

    陈易新淡定道:“我去外面酒店睡。”

    “……”嗉我锈火手上一用力直接把材料捏成了粉碎,“好。”

    她转过头来,看着面无表情的叶祈。

    “我是专业的黑帮。”叶祈说道,“我们不会笑。”

    “我是兵魔。”嗉我锈火说道,“我耳朵比你想的灵敏。”

    “我耳朵是哪一位?”叶祈抿着嘴巴战术后仰。

    嗉我锈火唤出本命剑:“我的耳朵,比你身上所有的感知器官都要灵敏。”

    “锈火。不要总想着用暴力。”陈易新的声音响起,“文明社会,正常交流。”

    叶祈嘴角露出了弧度,然后又咬住手指头,实在没憋住,还是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打滚。嗉我锈火到底还是没砍下去,而是自己坐到床上去抱着枕头生闷气。

    这模样吧,看得叶祈又有点看不下去了。

    “陈啊。”她说道,“我没吃早饭,介意帮我下去买点豆浆油条吗?多买点多买点,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可以啊。”陈易新说道,“炸糯米饼要不要?”

    “要要要!”叶祈道,“有茶叶蛋也给我带两个回来!”

    支开陈易新,待到他关上门之后,叶祈就拍了拍床边,向嗉我锈火示意问她自己能不能上床来,嗉我锈火愣是没理她。

    “哎呀,男人嘛。”叶祈说道,“你不能这么逗她啊。”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侍寝嘛。”嗉我锈火很不爽,“我一直都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的。”

    “先问个问题哦。”叶祈说道,“你是喜欢他想侍寝,还是对自己的姿容很自信想验证。”

    嗉我锈火愣了愣,“大概20%喜欢?也不完全是姿容的自信呀,我和主人有契约的,如果我能和主人侍寝、成亲,那我的宗族受到的庇护就会更稳定。”

    “居然是政治联姻……”叶祈拍了拍嗉我锈火的肩膀,“你也不容易啊。”

    嗉我锈火不爽:“为什么你在同情我啊?”

    “不不,我不是在同情你,我只是在感慨即便是你这样八阶的高手,也有不擅长的事。”叶祈高情商了一波,“等着,我教你。”

    她从床上下来,走进洗手间,果不其然洗面池上压根儿没有护肤品和口红这类的道具。

    左右环顾了一下,叶祈就把自己的手指头咬破,用血做口红,然后手沾着水,把自己的刘海和长发弄的凌乱但又层次,再脱下了衣服与裤子。

    嗉我锈火看着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叶祈,她的面色微红,头发凌乱,但常年锻炼的身体几乎没有过多的赘肉,一人一魔对视着,叶祈的嘴角勾起了一丁点儿的弧度,她朝着对方扔了一个颇有意味的单眼wink,单手抚着自己的腰间微微曳着步子走到了嗉我锈火的身旁。

    嗉我锈火都差点愣住了,这还是同一个人?

    叶祈就坐在她的身旁,向后倾着身子,一只手放在被子上,另一只手用食指轻轻的撩过嗉我锈火的肩膀。

    接着,她把身体靠在了嗉我锈火的身上,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气:“女孩子才会用嘴说欲望,女人是不会的。”

    那一口气吹的嗉我锈火一个激灵。

    她忽然想起自己被剑仙女士用的那次,又看着眼前,脑海中有一种特别奇怪的念头:我怎么这么招女人呢?

    “我对同性没感觉的啊!”她厉声道。

    叶祈差点没憋住笑出声,还是稳住了,又凑了上去:“你不是,可我是啊。”

    这一句下来,嗉我锈火都有点脸红了,她把叶祈推开,但又想让叶祈教她,才道:“你……你能不能用文字或者图片,不要来实战的啊!”

    “用图片是吧。”叶祈立马打开了某宝对情O内衣进行一个搜索,“来来来。”

    十分钟后。

    陈易新提着几个包回家,他看到满脸通红的嗉我锈火,还有在她旁边呼呼大睡的叶祈。

    “你俩和解了?”他问道。

    嗉我锈火抱着手机,抬起头来看陈易新,又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图片。

    “没有!”她大声的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没有和解!”

    “好吧……”陈易新看着熟睡的叶祈,“算了,还是别吵醒她了。”

    …………

    …………

    大D很困,和叶祈一样,他一晚上都没睡。

    但他一晚上都在各个医院里来回跑,帮那些家人不在上港甚至被家人断绝关系,以及没有家人的小弟签急诊。

    本来上港市主城区的急诊资源就不足,昨天叶祈可以说以一己之力把上港市两个区的医院全部塞满了。

    想到刚才的耻辱,他就很无奈。

    基本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视作当事人的能力不足,战斗力,人脉,收集资源……

    如果自己的战斗力能够达到像叶祈那样一个人镇压大半个笙帮的战斗力,无论是这次选举也好,还是自己想做的事也好,都不会如此被动。

    他乘上了回家的公交,坐在了最后排的椅子上,想着如泥潭一般的现状,想不到解决办法,想着想着就要陷入睡眠之中。

    “大D,你渴望力量吗?”

    他睁眼了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在后排座位之上。

    只是,车子上没有人,车窗外的道路也没有车子。

    这辆公交车只是自顾自的在道路上行驶着。

    大D不知道方向。

    “你……渴望力量吗?”

    提问声再度响起,这一次他看清楚了。

    在他的前排,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靠在椅子上,戴着黑色手套的男人。

    他清楚,黑色的手套和风衣,是中璃这个国家隐藏在公安背后的影之执行者们,国安的标配。

    “哟。”对方转过头来,“第二次见面了吧。”

    “你是……”大D看清了对方的颜面,“不对,不是……上次不是要找陆师爷吗?”

    上一次,对方没有穿的如此正式。

    而这一次,却穿着国安的制服。

    陈予橦微微一笑:“其实那天晚上我想找的是你和陆师爷两个人……陆师爷是个不错的商人,但也仅此而已了,如果要说谁是笙帮最有人脉的人,只有你了吧。”

    大D再看了一眼窗外。

    “那么这次来找我……弄的这么复杂,图什么?”

    陈予橦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叶祈是笙帮的叛徒还是朋友。”

    “为笙帮找保护伞的,是朋友,想要覆灭笙帮的,是叛徒。”大D说道,“那你呢,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谈什么的。”

    “都不是。”陈予橦说道,“应该说无论是国安也好,公安也好,都希望笙帮能以更和平更合法的方式生存下来。”

    大D摇了摇头:“既然是谈生意的话,就请去找陆师爷吧。说到底我不过是打手头子罢了。”

    “古惑仔不动脑一辈子都是飞机,这句话你听过吧。”陈予橦说道。

    大D笑了一声:“少看点电影。”

    “那么,来聊聊笙帮吧。”陈予橦说道,“你的觉醒能力偏防御系吧,去那些安保公司能混的比现在好一百倍,尤其是如果谁看上你了,那个收入还能再提一倍……”

    “黑帮和安保公司贩卖的东西有差吗?”大D反问道,“那为什么我一定要为了赚钱去那些地方?”

    陈予橦道:“有差啊。你们贩卖暴力下的秩序,他们贩卖秩序下的暴力。”

    “有什么区别。”大D说道,“都是打架,收保护费。一样都会做黑心事,一样在黑白道找保护伞。”

    “所以说你不懂啊。”陈予橦摆了摆手,“如果必要的话,他们可以合法的弄死人,但你们不能,只要你们还想长久存续的话。”

    “……那又如何。”大D问道。

    陈予橦叹道:“笨啊……现在笙帮负责暴力行业的是谁。”

    大D一愣。

    陈予橦扔了一枚红黑色的药丸过去,砸到了大D的额头上,又落到了他的怀里。

    “这玩意儿能把你身体里的一些旧伤解决掉,同时里面的能量能让你升一阶,增幅你原有的能力。”陈予橦说道,“但如果使用它,代价是,你得解决掉乐爷,自己成为话事人。”

    “这……什么意思!”大D拿起药丸。

    “意思就是,你也好,笙帮那些当家的事也好,我们都查的很清楚。”陈予橦的语气开始带着些冷意,“跟一群混日子的废物称兄道弟,向一个打心底就瞧不起你的女人下跪,结果你的理想保护你了吗?”

    “你没被欺负过吧。”大D咬着牙直视着陈予橦。

    他感到恶心,想要作呕。

    于是捏着那枚药丸,生气地往窗外扔去。

    所以,他拉住了陈予橦的领子:“你没被当作社会的渣滓,你没被有尝过没有家没有饭吃的感觉,你没有尝过因为只是在人群边看了一眼就被当成犯罪者的感觉吧?”

    “你是想说你不是犯罪者吗?”哪怕坐在更低一列的作为上,陈予橦的眼神依旧高高在上,“小子,你没被清算只是因为你现在杀的人罪有应得,纵容小弟做的那些事,造成的损失,判你个无期很简单。”

    大D举起了拳头,但是又放下了。

    他松开手之后,在自己兜里找了半天的烟。

    “算了,你们都一样,反正大家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当你在说屁话吧,笙帮一不动枪二不动毒,你把我抓进去又能怎么样,用你掌握的证据起诉我杀人吗,长官?”

    说完之后,他就把烟点上,一副随便你的样子。

    只能说,这个反应还……

    完全在陈予橦对大D的回答设计的几个预案里。

    在工作生活上遭遇了困惑的成年人想要退回上学阶段那样被规定好生活作息,有明确的目标,并且努力就可以得到回报一样,人总是想要回归到处理过的更加安定的状态。

    作为管理者的大D,其实更想回到古惑仔时期的状态。

    只要打架就能往上爬。

    可是爬到他这个位置之后,规则变了,他还在守着他的那套兄弟义气,所以他迷茫了。

    在陈予橦看来,他其实也是中璃人的大多数,甚至是绝大多数。他们接受了忠义孝悌礼义廉体的传统教育,骨子里相信努力就有回报,在意和身边人的关系,能够和家人、好友、亲戚以及同事们分享自己的资源……

    正因如此,他们太容易被操纵,被剥削。

    更因如此,他们也会迷茫,在越来越多的人生被原有的经验占领,而那份付出的岁月和经验不起效的时候,会不知所措,被庞大的现实击败。

    有的人会彻底摆烂甚至倒向他们不认可的那一方,但有的人还是会守着最初的那份东西直到大厦彻底崩塌。

    这种特点,是中璃广大的农民与工人、普通的劳动者们所共有的特点。

    在确认到这一点之后,陈予橦就放心了。

    大D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有操作的空间,好说。

    总之,该施的压,该做的引导,还是得做的。

    “还没轮到你罢了。”陈予橦说道,“等到清算轮到你得时候你就明白了,抱着你那幼稚的理想溺死吧,蠢货。”

    说罢,他在大D的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车辆运行的噪音,坐在车子里的人,车子外的车辆,泥土和马路的味道,逐渐回到了大D的感官中。

    他发现自己嘴里的烟掉了,又在兜里找他的烟,可摸到烟之前,却摸到了一颗圆圆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陈予橦交给他的那枚药丸。

    身体的冷汗现在冒了出来,他才意识自己揪起衣领的人可能是个超强的能力者。

    “还是把这东西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