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开始

    那件事一辈子都难以释怀。事发前一天午后我奶奶抱着我在家中玩，二姑在屋外叫我奶奶出去，奶奶就抱着我就到了二姑跟前。二姑说妈妈，明天我们忙不过来，需要人手帮忙，有些农活忙不过来，你叫弟媳妇明天跟我们到地里去帮一下。家里还养了好几头猪，猪草今天我就去弄好，明天下午你来给我切下猪草。

    奶奶当时还说我要带小孩的嘛！那这孩啷个办呢？

    二姑说；孩子你就拿给她姐姐带一下就可以。

    奶奶说；晚上我给他妈妈说嘛，叫她明天来帮你们。

    当时我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回想起前几天，我姐背着我摔那下还记忆犹新。晚上家人里坐在桌上一同吃饭，奶奶就提话说，明天你们二姐家要干农活差人手，儿媳妇你明天去帮忙吧。当时我母亲是答应去的。奶奶自己又说她家还要个人切猪草，我下午就去帮她切猪草。孩子就给她姐姐带。听见这些我看母亲就愣了一下，当时就有点不乐意。

    母亲回奶奶话；我去帮忙你就家带孩子，你去给她切猪草，我自己在家带孩子。要嘛我去帮忙，要嘛你在家带孩子。孩子怎么可以丢给另一个小孩！

    不知道怎么的当时我困意很浓，母亲看我犯困，加上和奶奶有不同意见，就急忙吃完晚饭给我洗漱准备喂我哄我睡觉了。

    母亲正在给我洗脚时奶奶还在坚持她的方案。我奶奶还在旁边说；这是她定了的。原来老幺（我父亲在家中的排行）从没否定过我，老幺起这个房子的时候你们二姐还帮了不少的忙。现在别个来喊你帮一点点忙，你们难道不去迈？

    母亲当时据理力争的说。我又没说不去。要嘛你在家带小孩，我去帮忙。要嘛你去帮忙我自己带。小孩总需要一个大人撒。

    她俩个当时都僵持不下，奶奶看说不通母亲，就给父亲说。你自己去做你媳妇的工作。你二姐原来什么事又什么事帮过你，现在人家找上门来找你要帮忙你难道不去吗？就要我父亲做我母亲的工作，按照她的意思做。

    入夜后，都在床上了，父亲还真来母亲的思想工作。要母亲去帮忙，奶奶去切猪草，把我拿给姐姐带。当时母亲还是没听父亲的话。还说父亲不为孩子做想。我还在暗自庆幸。第二天上午母亲还背着我上街的。午后事情急剧反转，奶奶从饭后一直跟我母亲说要去帮忙，把我给姐姐没有问题。可能母亲架不住奶奶的一再劝说，突然妥协了。当时她还背着我，就要把我给姐姐背。我一下就被转移到我姐的背上了，马上我就意识到了危险，我就哭了起来。奶奶看我哭就拿言语安抚我。说不要哭，姐姐背着是一样的。我因为不会说话，当时姐姐已经把我背好了。再哭闹自己也觉得没多大意义了，就不再哭闹。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

    那天下午我姐背着我在家玩，不久隔壁邻居的一个小女孩就来找她一起玩。那个女生个子不高，跟我姐比差距很明显。她叫张雪

    我姐就背着我出门，她俩一路走一路聊天。就听见姐说，他们呢？怎么这个周末就你一个出来玩呢？

    张雪说，不知道，操场坝上刚刚就我一个。

    我姐背着我，她们就到中学的外操场上玩。先到舞台上，她俩就在舞台上跳着玩，一次又一次从舞台上跳下去又走上台子再跳。不久就被一个大人看见了。那个人离得不是很远，挑着担子（那人是我二姑父），看见我姐背着我从台子往下跳，就大声制止。就说不要这样跳着玩，不安全。我姐看见有人吼她俩。她俩就没在台子上玩了。就来到操场中间两个篮球场的过道上玩。

    不久我姐提议说我们又来夸步吧。张雪说我不得行，赢不了你。我姐就说我步子跳小一点就可以撒。她俩就开始夸步游戏。第一次我姐先行者，步发比较大。她多跳一步，张雪少跳一步，愣是她触碰不到我姐，她就要求重来一次。

    第二次我姐背着我刚夸一大步，我就听见她脚踩到了小石子的声音，一下就摔倒了。我就听见“嗒”的一声，很清脆。我又受伤。当时就感觉左腿不听使唤了，使不上劲了。她俩也听见，她俩当时也慌了。一个问一个急忙起身。我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说，没事，没事，我没得事。她们就怀疑我受伤了。当时我就哭闹不止，骨头断裂前几分每不是很痛。后来就越发疼痛。我姐走一步我都能感受到痛。这时太阳也快落山了。张雪的妈妈到操场上来叫她回家，她到他妈妈跟前说刚刚我姐背我摔倒了。之后背上的我就开始哭闹了，可能我受伤了。她妈妈听到这些居然说不管，那是别人家的事。她就被她妈喊回去了。也是为我减少痛苦的机会瞬间没有了。

    不久大人们陆续下班，奶奶就和二姑两个一起来接我，我就从我姐背上转到我奶奶怀抱里。当时她们动我每一下都是在增加我的痛苦，我就不停的哭闹。她们以为我是想妈妈。，一边轻拍着我的背，一遍哄我。越是这样我越痛，痛就不停的哭。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二姑家院坝里，准备吃晚饭。

    二姑看我一直在奶奶怀里哭闹，他看奶奶年纪大了抱着也比较费劲，她就来把我抱了过去。来到院坝边哄我，不停的走着，抖着怀里的我。她一走一抖我还是痛呀，我还在哭闹不止。这时从学校院墙边小路从远到近走来四个人，远远望去是两个女的带着两个小孩，向这边走来了。（一个是我表嫂一个是我表姐）一个小孩是抱着，一个小孩是自己跟着走来的。二姑就手指着他们来的方向，说快看呀，那是那个呀。我就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我当时哪知道那是谁呢？我现在也没心情想知道那几个是什么人。那四个人不久也来到二姑家中，两个大人都是女的，都叫二姑妈妈，但两个小孩一个叫二姑奶奶一个叫她外婆。现在肯定知道这称呼的意思。当时我还不理解他们有什么区别。

    我表姐看我在我二姑怀里一直在哭她就说她来抱试一试。都不知道我腿受伤了，还在哄正常小孩的哄我。我就辗转到了我表姐怀抱里。我还是哭，他就说他妈妈呢？怎么不在？可能是想妈妈了。我表嫂看见我在我表姐怀里哭，她说你抱你自己孩子一天了也累了，她说她来抱。这样我有辗转到我表嫂怀里了。她可能带小孩比较粗鲁吧，抱起我的腋下，试图让我站立，疼痛感如同用大刑一般。我当时简直是生不如死。每抱起我一次。我就又是一次剧烈疼痛。哭得就更大声了。他看我越哭她越是这样做，当时我在他怀里几乎快痛昏厥。

    当时我恨我自己，恨我姐，也恨我母亲。恨我自己是怎么个痛字自己都不说不出来，只会哇哇大哭。我恨我姐，明明她知道我已经受伤出问题了，她会说话，不说出来。我现在遭遇一切像是在刑讯逼供一样，她就在我面前眼睁睁看着。我恨我母亲，明明她能保全我的，偏偏都最后一刻她居然妥协了。我更恨二姑，你一个家孙一个外孙。两个孩子都可以走路。都有大人带。你凭什么安排我家里人给你干事？把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交给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你实在差人手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不叫上你媳妇，女儿也来帮你呢？她们在家可以带自己的孩子。我家就不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被他们折磨多久了。母亲才姗姗来迟。她看见我在哭表嫂怀里哭，一句话没说急忙就来抱我，把我抱到怀里直接回家了。回到家就给我喂奶，我已经疲惫不堪了，身上的痛已经盖过了饿，我一口没吃。母亲看我不吃就打水来给我洗身子，准备弄我睡觉。听说她脱下我的衣服，汗水都沁透棉袄秋裤。母亲看见这些她也心疼。我身上也痛。虽然我在她面前没有之前哭的那么大声，可是她每动我一下我都忍不住痛的哭出了声来。她给我擦洗身子时，我也极力在用行动告诉她我左腿受伤了。我就极力动弹我的右腿。她一触碰都我左腿我就哭。一下，两下。母亲也注意到我左边腿好像出问题了。她就开始刻意触碰我左边腿了，我就哭。她不碰触我就不哭。因为在我出生不久也出现过相同的情况。母亲当时就好像知道我左腿骨折了。她就尽量避免碰触我的左腿，没人动我伤腿，我的疼痛减轻不少，今下午也被折腾够呛，够累。就很快的入睡了。但睡眠很浅。父亲在二姑家吃完晚饭回来上床睡觉我都知道。他们轻言轻语我都能就怕听见。母亲就给父亲说我左边腿好像出问题了。父亲当时想要看被母亲制止了说我刚睡不久，加上时间不早了。母亲就说明天再说。

    第二天上午母亲小心翼翼的抱着我去找一个老骨科医生查看。那老医生说你孩子多大哦？有一百天没得？没有一百天的小孩我不会上手看哦！我母亲说老辈子帮个忙吧，这孩子有一百二十天了。今天刚好一百二十天。（我们那里有个不成文的老传统，俗话说年过六旬不能碰不满百天的小孩，碰了会折寿之说）那老医生就简单的看了一下，就给我母亲说，你赶快把你孩子送到市里的儿科医院去，你家孩子左腿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