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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话剧社怪谈(六)

    嘭。

    毫无意义的响声。

    就像是被打开橡木塞的红酒瓶才能发出的声音,但随之而来的并非丰蕴香沁的发酵葡萄味,而是带着冲击力的一枚光团,上面带有繁琐的符文。

    东陆人侧了侧脑袋,头上凌乱的杂发微微被波动几下。

    倒是肩膀上的鹦鹉被震飞,重重的砸在墙上变成一滩仿佛烂鼻涕似的淤泥,黏在上面。

    “额~嘿,能帮个忙吗?”

    “与其有力气发出声音来求助,还不如自己努力从墙缝里爬出来。”

    明参捏了捏自己的脖颈,收起吊坠,轻啐一下。

    “一个被提前设置好的诱饵,不是‘胚胎’也不是设定好的触发魔法——在这个年代,没什么人会用魔法了——而是一个该死的、被‘灵性’污染了的‘恶灵’,嗯哼,显然针对的是我们两个。”

    “哇哦哇哦,这需要知道你是个密斯克布索罗大学的学生,还要知道你会接受一些报酬丰厚的委托,至于牺牲者则没什么所谓......”

    含糊不清的咕噜声从身后传来。

    明参点了点头,“大青松街的许多家伙都知道这些,那个塔楼烟鬼肯定也知道,他们是调查过了的——放轻松,伙计,至少这为我开学前的时光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光彩不是么?”

    “受伤的是我耶!”

    “就算我没躲开,也一样会打到你——‘恶灵’自我献祭产生的‘灵爆’对‘黑死人’而言毫无作用,亲爱的菲。”

    东陆人环顾这间有些年岁的话剧社,确认其中已经不在有任何超自然存在的痕迹后,他吧拐杖插到墙壁里,在一提拉,将一坨淤泥扯了出来。

    “去他O的难苦者,很显然我们又处于一个该死的‘构衔’之中,最初始的节点很可能就是在下水道里发现的那个‘人蛆’。”

    菲一边艰难的凝聚形状一边抱怨。

    “不一定,很可能在我们不知情的时候就被卷入了‘构衔’——在更早的时候。”

    东陆人理了理自己的刘海,拐杖不住的在地上敲敲点点,“密斯克布索罗大学的话剧社一直都有流传些传闻,但在今天之前我们居然都没有觉得奇怪——这才是最奇怪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某个高出我许多‘位阶’的东西在阻扰我们来这里——直到那位小姐委托我过来。”

    “你在怀疑那个卡德丽芙家的小丫头?”

    “她在这里面起到一个引导的作用,哦,但不一定知情,毕竟她曾经进过我的‘屋子’。除了我们和没信仰的‘人类’,只有信仰金银教会和‘塔楼’的东西才能进去,因此,我更相信她是个已经被抛弃的、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唯一剩下的作用就是缴清剩余的报酬结算。”

    扣扣扣。

    当拐杖敲击到一处显然有着空洞声响的地面时,明参几乎没用多少力气就将其插了进去,从里边挑出一个灰色的颅骨。

    上面缠绕着许多尖细锐利、布满针刺的铁丝。

    “我知道巴卡达难苦者,那是一群喜欢自虐的疯子。”

    东陆人一把握住这个颅骨,让自身的‘灵性’将其浸没,直至一个个漆黑色的立方从中散逸,渐渐没入手中,最后只留下一个灰白色的物件。

    那是个小指粗细、被铁丝贯穿、环绕成一个半圆环形状的蛆,每一节环节都能看到散碎、分裂的五官,只需要在上面阅读一点点支离破碎的信息就能知道这些表情所表达的情绪是多么怨毒、无助与恐慌。

    ‘特性’。

    每一个‘异人’的‘特性’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是同一‘序列’同一‘位阶’的‘异人’,因为本身灵魂和生日灵数所对应的特质和经历的不同,还有‘序列’所指向的最终存在的‘权柄’影响,所能够出现的‘特性’往往独一无二。

    当然,凡事总有特例,譬如双胞胎,或是人造‘特性’,尽管很少见,但绝非没有。

    而且,即使是经过‘仪式’或‘献祭’生产出来的‘特性’,往往也会有点微妙的差异,比如东陆人手中的那枚‘特性’。

    明参面露鄙夷神色,不屑的看着这枚‘特性’。良久,他才开口。

    “活人献O的流水线产物,粗糙劣质且廉价,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我的藏品稍微丰富那么一点。”

    菲跳跃到明参的小臂上,打量着这一枚特性,“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要收藏这种东西?”

    “在这么劣等的战利品也是战利品,而且大部分‘序列’的‘灵性’都是定值,只要‘特性’还在,这世上就会少一个‘异人’——虽然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哇哦,好吧好吧,不过,说到献O——我始终难以理解那些被秘密结社洗脑的人,”

    蠢笨的鹦鹉开口,似乎它也清楚这面前这东西的‘生产流程’,“无非就是对普通人进行一定的宏观叙述和道德压迫,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在某些事件中担任重要地位并愿意为之付出牺牲,我觉得大多数人应该都能够明白。”

    “这份思考对于你的大脑而言已经算得上优秀,但是,蠢鸟——你要明白,秘密结社献祭的‘羔羊’往往都不是那些具有一定思想高度的人群,他们或许来自贫民窟,或许来自难民营,又或者只是市井中的小角色——结合实际,菲,结合实际,在生活的压力和责任之下,即使是死亡也变得没那么令人担惧。”

    明参看着菲,缓缓开口,“经历得多了,有根绳子能往上爬,就算明知道结果不会好看,也只能欺骗自己总会好的——蠢鸟,你的知识储备还是有待提高。”

    “我总觉得你——”

    “闭嘴。”

    东陆人用拐杖在地上画了个图案,同时用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比划着。漆黑色的‘灵性’正从指间不断‘散逸’出去。菲明白,这是明参在掩盖这里曾经和现在所存在的超自然因素,除非是高于东陆人数个‘位阶’的‘异人’前来调查,否则这里便是一个‘没什么不同的平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