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星陨坠
“不要忘了──，不要忘了──”
听不清的低声呜咽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又是一个夜晚。
光秃秃的穷奇山峰，没有丝毫肉眼可见的存在。
凄凉的风儿在喧嚣。
无论如何，李凡现在过上了这几天中最优越的生活。
方寒总是能从那仿佛从不见底的袋子中，拿出烙饼。从那虽然不大却仿佛没有穷尽的水囊中倒出清水。
李凡已经认定，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那位朋友，黎昌派来的了。
在整座穷奇城，只有黎昌，才能搞到这么稀奇的玩意，就连那个城主，估计都不见得有这些东西。
只是在光秃秃的山上，没有什么光亮。
方寒虽然手上有生火的工具，却苦于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只好作罢。
和李凡一同躺在地上，看着璀璨的星空。
他原意是要带着李凡下山的，但对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又像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总是坚持不下山。
这样一来，也好。
毕竟，山下不太方便，还容易遇到像先前那群红了眼要抢东西的人。虽然他无惧，但苍蝇多了，还碍事，他不想没事找事。
这座山就仿佛一个天然的保护所，被挖尽一切生机的山没多少人会来。
虽然有些无聊，但在这个地方，他只需要看着面前的家伙，并且定期的联络小幸就行。
这可比军队里操练，给小幸端茶倒水舒服得多。
这样想着，他不禁舒舒服服地哼出声来。
李凡躺着，得益于方寒带来的食物，虽然依然瘦削，脸色却好了些。
他也不在意在脑海中生发的无数幻想与想象。
现在的他已经略微放下那太过极端的自尊心，那个高傲的黎昌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他又怎么可能再拒绝？
“不要忘了──不要忘了──”
即将入梦的瞬间，他终于清晰地听到那个声音，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到一道血红色的法阵映在天边。无数星星点点的红芒闪动，形成一个巨兽的模样。
忽地，那组成巨兽的点点红芒悄然变动，像是巨兽睁开了眼，位于眉心的那颗红芒，陨坠下来。
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分明是那天领粥时看到的那颗大星！
它飞坠向他，而他却像是被整座山压住似的，动弹不得。
猛然睁开的双眼，眼见着那颗燃烧着黒炎的巨大陨石朝他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它不是早就落下了吗？
方寒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很困，睡得不能再死，丝毫没感觉到身旁李凡的异动。
李凡眼见着那颗大星落下，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只是他无力反抗，身体像是被整座山压住似的，动弹不得。
近了，近了。
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石，逐渐凝炼，逐渐缩小，从中闪烁出一道紫黑色的光芒，像是一块晶莹的石片，砸进李凡眉心。
那压着他的千万重力，在这一瞬间，仿佛全部消弭无踪似的。
他猛地坐起身，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太一样。先前没有丝毫生机的山，现在却有无数半透明的生灵。
有花，有草，有树，有鱼，有鸟，有走兽。
只是全都是半透明的，只是全都在哀鸣。
从中他看到还有无数正常面貌的人，他们身着兽皮貂衣，壮硕丰满，没有丝毫瘦骨嶙峋，丝毫受到折磨的样子，却也依旧悲伤地看着天空。
天空？
炙热的火在烧灼，他感受到头皮似乎开始脱落，脸上凉凉的，黏黏的，他伸出手，手掌上密密麻麻的纹路，微微一动，尽皆碎裂。
他惊恐地抬起头，头上是一团黑炎燃烧，宛若一轮太阳。
世界碎裂，无数轮太阳映在他破碎的瞳孔。
像碎纸片一般散落一地。
在临了失去意识前，他眼睛的一块碎片忽地瞥见，正在熟睡的方寒。
他看着他，不知道飘散到哪里的嘴巴在呼喊，“快──救我！”
许久未睡得这么香的方寒，忽然感觉到一股恶寒，像是九幽冥界的恶鬼在呼喊。
无数曾经他杀的，和想要杀他的人忽地一同出现在他梦里。
他遽然惊醒，睁开眼，周围一片安静祥和。
“吓死我了，还以为这里有什么邪祟。”
方寒冷静地环顾四周，没有任何诡异之人，也没有任何邪祟的存在。
方才松了一口气，或许只是一个恶梦吧。
只是下一刻，又猛然跳起，环顾四周。
李凡不见了！
他头皮发麻，知道这里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向来不怎么睡觉，今天居然还睡得这么香！
他清楚记得梦中最后出现的东西，那一股恶寒，似乎这不只是个简单的恶梦。
他当即不敢再有片刻休息，小姐让自己来看管这个人，自己居然把人给弄丢了。
手掌张开，一团乳白色火焰赫然出现在他掌心。
先前为了不吓着李凡，他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展露拳脚功夫。
现在事态危机，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先找到人再说。
同时用手吹哨，靡靡之音远扬，一匹白马展着羽翼，从天外飞驰而来。
他轻轻抚摸这匹白马，将乳白色火焰喂到这匹神异非凡的马儿嘴里。
这就是先前他骑的马，只是现在多了双翅膀，能凭空而立。
白马忽地发出人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死鬼，我饿了这么久，怎么现在才来。”
好的，还会说话。
方寒神色紧张，“别废话了，大小姐给安排的人丢了，快带我去找。”
见对方神色有异，加之听到大小姐三个字，白马登时不再废话，任由对方骑在自己身上。
在整座穷奇山的半空巡视游走，一夜不眠。
城主府，暴躁冷峻的年轻人依然在把玩着小鼎，不过是另一只，先前那只已经碎裂。
“小城主，穷奇山似有异动。您看，是不是要去观望一下？”
慕黎昌阴冷地笑笑，“这座穷奇城，天天有异动，我是不是件件都要去看看？”
他缓步走到那个战战兢兢说话的灰衣老男人面前，发出冷傲又嘲弄的疑问“嗯？”
然后一甩长袖，打在那个人的脸上，“那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转身走上玉石铸就，金银为边的蛟龙椅，斜着身子，用手杵着头，冷冷地看着台下一群战战兢兢不敢稍作言语的下属。
忽地，他心头一跳，猛然站起，愕然地看向天外，“李凡，人没了？”
听不清的低声呜咽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又是一个夜晚。
光秃秃的穷奇山峰，没有丝毫肉眼可见的存在。
凄凉的风儿在喧嚣。
无论如何，李凡现在过上了这几天中最优越的生活。
方寒总是能从那仿佛从不见底的袋子中，拿出烙饼。从那虽然不大却仿佛没有穷尽的水囊中倒出清水。
李凡已经认定，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那位朋友，黎昌派来的了。
在整座穷奇城，只有黎昌，才能搞到这么稀奇的玩意，就连那个城主，估计都不见得有这些东西。
只是在光秃秃的山上，没有什么光亮。
方寒虽然手上有生火的工具，却苦于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只好作罢。
和李凡一同躺在地上，看着璀璨的星空。
他原意是要带着李凡下山的，但对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又像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总是坚持不下山。
这样一来，也好。
毕竟，山下不太方便，还容易遇到像先前那群红了眼要抢东西的人。虽然他无惧，但苍蝇多了，还碍事，他不想没事找事。
这座山就仿佛一个天然的保护所，被挖尽一切生机的山没多少人会来。
虽然有些无聊，但在这个地方，他只需要看着面前的家伙，并且定期的联络小幸就行。
这可比军队里操练，给小幸端茶倒水舒服得多。
这样想着，他不禁舒舒服服地哼出声来。
李凡躺着，得益于方寒带来的食物，虽然依然瘦削，脸色却好了些。
他也不在意在脑海中生发的无数幻想与想象。
现在的他已经略微放下那太过极端的自尊心，那个高傲的黎昌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他又怎么可能再拒绝？
“不要忘了──不要忘了──”
即将入梦的瞬间，他终于清晰地听到那个声音，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到一道血红色的法阵映在天边。无数星星点点的红芒闪动，形成一个巨兽的模样。
忽地，那组成巨兽的点点红芒悄然变动，像是巨兽睁开了眼，位于眉心的那颗红芒，陨坠下来。
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分明是那天领粥时看到的那颗大星！
它飞坠向他，而他却像是被整座山压住似的，动弹不得。
猛然睁开的双眼，眼见着那颗燃烧着黒炎的巨大陨石朝他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它不是早就落下了吗？
方寒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很困，睡得不能再死，丝毫没感觉到身旁李凡的异动。
李凡眼见着那颗大星落下，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只是他无力反抗，身体像是被整座山压住似的，动弹不得。
近了，近了。
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石，逐渐凝炼，逐渐缩小，从中闪烁出一道紫黑色的光芒，像是一块晶莹的石片，砸进李凡眉心。
那压着他的千万重力，在这一瞬间，仿佛全部消弭无踪似的。
他猛地坐起身，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太一样。先前没有丝毫生机的山，现在却有无数半透明的生灵。
有花，有草，有树，有鱼，有鸟，有走兽。
只是全都是半透明的，只是全都在哀鸣。
从中他看到还有无数正常面貌的人，他们身着兽皮貂衣，壮硕丰满，没有丝毫瘦骨嶙峋，丝毫受到折磨的样子，却也依旧悲伤地看着天空。
天空？
炙热的火在烧灼，他感受到头皮似乎开始脱落，脸上凉凉的，黏黏的，他伸出手，手掌上密密麻麻的纹路，微微一动，尽皆碎裂。
他惊恐地抬起头，头上是一团黑炎燃烧，宛若一轮太阳。
世界碎裂，无数轮太阳映在他破碎的瞳孔。
像碎纸片一般散落一地。
在临了失去意识前，他眼睛的一块碎片忽地瞥见，正在熟睡的方寒。
他看着他，不知道飘散到哪里的嘴巴在呼喊，“快──救我！”
许久未睡得这么香的方寒，忽然感觉到一股恶寒，像是九幽冥界的恶鬼在呼喊。
无数曾经他杀的，和想要杀他的人忽地一同出现在他梦里。
他遽然惊醒，睁开眼，周围一片安静祥和。
“吓死我了，还以为这里有什么邪祟。”
方寒冷静地环顾四周，没有任何诡异之人，也没有任何邪祟的存在。
方才松了一口气，或许只是一个恶梦吧。
只是下一刻，又猛然跳起，环顾四周。
李凡不见了！
他头皮发麻，知道这里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向来不怎么睡觉，今天居然还睡得这么香！
他清楚记得梦中最后出现的东西，那一股恶寒，似乎这不只是个简单的恶梦。
他当即不敢再有片刻休息，小姐让自己来看管这个人，自己居然把人给弄丢了。
手掌张开，一团乳白色火焰赫然出现在他掌心。
先前为了不吓着李凡，他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展露拳脚功夫。
现在事态危机，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先找到人再说。
同时用手吹哨，靡靡之音远扬，一匹白马展着羽翼，从天外飞驰而来。
他轻轻抚摸这匹白马，将乳白色火焰喂到这匹神异非凡的马儿嘴里。
这就是先前他骑的马，只是现在多了双翅膀，能凭空而立。
白马忽地发出人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死鬼，我饿了这么久，怎么现在才来。”
好的，还会说话。
方寒神色紧张，“别废话了，大小姐给安排的人丢了，快带我去找。”
见对方神色有异，加之听到大小姐三个字，白马登时不再废话，任由对方骑在自己身上。
在整座穷奇山的半空巡视游走，一夜不眠。
城主府，暴躁冷峻的年轻人依然在把玩着小鼎，不过是另一只，先前那只已经碎裂。
“小城主，穷奇山似有异动。您看，是不是要去观望一下？”
慕黎昌阴冷地笑笑，“这座穷奇城，天天有异动，我是不是件件都要去看看？”
他缓步走到那个战战兢兢说话的灰衣老男人面前，发出冷傲又嘲弄的疑问“嗯？”
然后一甩长袖，打在那个人的脸上，“那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转身走上玉石铸就，金银为边的蛟龙椅，斜着身子，用手杵着头，冷冷地看着台下一群战战兢兢不敢稍作言语的下属。
忽地，他心头一跳，猛然站起，愕然地看向天外，“李凡，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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