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霸王别姬二
画面一转。
来到戏班，演猴的小石头正趴在凳子上被师傅啪啪啪的打屁股。
哀嚎声响彻整个戏班。
此次被罚的原因，是小石头那自作主张的——拍砖。
对于戏班而言，拍砖头，那是下三滥的玩意，戏班靠着这下三滥的玩意才能让衣食父母们叫好的话，就是在丢戏班的脸面。
长此以往。
谁还想着唱戏？
往人群那儿一杵，啪啪一顿拍砖得了。
而就在小石头被打屁股的时候，画面也由黑白转为了彩色，预示着电影或许从此刻，才算真正开始。
小石头涨红了脸，抬头看去。
就见门外正站着一位瞧着清瘦，圆脸大眼，脚上穿着双惹眼的红绣鞋，满身风尘的女人，旁边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孩子。
镜头一转。
女人领着孩子来到屋内。
老师傅取下盖着孩子的帽子，男生女相的清秀模样映入眼帘。
在清秀孩子跟前摸着筋骨，可等把这孩子的左手从袖筒子里拿出来，嘴里就听嘿了一声，当即没了兴致，不咸不淡的道。
[您这孩子啊，没吃戏饭的命，您带回去吧！]
说着便坐回椅子上。
因为这孩子小拇指上还长出一小叉，六指。
[您想啊，他这一亮相，那台底下听戏的人，不都得吓跑了！]
老师傅慢条斯理喝了口茶。
女人眼神一黯，把孩子拉到自个怀里，揉了揉他的脸。[不是养活不起，实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这才来投奔您来了，您老好歹得收下他——]
话到这，她眸子一斜，瞥向老师傅，痴痴笑道：[您只要收下他，怎么着都成！]
[您可别嫌弃我们啊！]
双腿一曲，女人就跪了下来，眼眶泛红，柔情似水。
满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关师傅忙一摆手。[别介，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啊！]
[他祖师爷不赏这口饭，谁也没辙。]
就在这时。
低沉压抑的BGM响起，是阵阵的擂鼓声，仿佛敲在人心坎上一样。
女人抓着孩子的手，气冲冲的闯出戏班，来到门外大雪过后的街道。
[娘，手冷，水都冻冰了。]孩子懵懂的说。
女人用孩子脖子上的丝巾盖住孩子的脸，看着旁边的案板、菜刀，眼神逐渐发狠。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兀的响起。
这孩子多出来的第六指，竟是被他娘硬生生的剁了，血水直冒。
“卧槽，卧槽，卧槽，太狠了啊！！！”
“我的天呐，这一刀给我整懵了，这真的是亲娘吗？”
“啊啊啊啊，不要啊——”
“这就是旧社会吗？看得我心头一颤啊！”
“六根手指，不这样进不了戏班，女人没有办法才这样的，但凡还有一点办法，谁愿意啊……”
“这个妈妈是在为自己的孩子谋生路，不然就这种时代背景下，饿死冻死的多了去了。”
“难怪之前一直在外面喊磨剪子嘞，锵菜刀，原来是为这里做铺垫啊。”
“呜呜呜，看哭了，当娘的有什么办法啊。”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影厅内的观众们看着这血淋淋且无比残忍的一幕，直接就被吓傻了，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发毛。
这真的是，有一种疼，叫做光是看着都疼。
从开局街道有人拦路的那句‘呦！这不是艳红嘛？老没见了，你可想死我喽~’就揭露了女人窑姐的身份。
靠着皮肉、卖笑度日的窑姐。
男生女相，模样清秀的孩子。
若不狠心将孩子第六指砍掉，想着送进戏班，那么孩子长大后，面临的恐怕是比砍掉第六指都还凄惨的未来。
‘不是养活不起，实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
身为旧社会最底层的窑姐，等孩子长大之后是真的留不住。
人贩、地痞流氓、皮肉生意……再加上孩子男生女相的模样，注定了孩子那一眼看得到头的凄惨未来。
送进戏班才是最好的出路！！！
现实的种种，才造就了母亲的狠心，才造就了眼下这无比残忍的一幕。
此刻。
电影仍旧在大荧幕上继续播放着。
灯烛通亮，关师傅拿着契，只把那孩子淌满血的左手搁上面一压，一个手印便算是成了。
女人立在一旁，脸色发白，目中泛泪，身子都在哆嗦。她取过自个身上的棉衣只往孩子身上一披，对着关师傅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娘？]
等孩子回望过去，门外已无人影，唯剩大雪纷飞。
悲戚，心酸的氛围感十足。
当晚。
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的孩子，眼中含泪，像是被抛下的雏鸟，眼神凄冷而倔强的站在大通铺前。
屋里的闹腾的徒弟立马齐齐朝他瞧去。
小癞子一翻身，脸上脸谱一摘，怪笑一声。[哪来的窑子里的？一边去！]
众人立马一阵哄笑，眼中又有着好奇。
这些孩子处世未深，有的打小就被送进了戏班子，怕是“窑子”这两个字也是道听途说听来的，哪能知道其中有些什么。
许是这孩子他娘在妓院里头生了他，打小当成闺女养，年纪小，长的清秀，还能遮掩遮掩，可日子一长，男娃到底还是男娃，这身子、嗓子都有变化，大了留不住却是真的，否则离了那院子，没了皮肉生意，母子俩都得饿死街头。
世道艰难，一个女人拖着个半大孩子，又岂是容易了的，何况还是个惹人唾弃地位卑贱的风尘女子。
小癞子还真是人如其名，有点癞子的模样，见那孩子不搭理他，这一翻身，脚一抬，那孩子怀里他娘唯一留给他的锦缎棉衣便被勾了下来。
[窑子里的东西掉地上喽~]
又是一阵吆喝。
只在默然的决绝中，留着齐耳长发的孩子二话不说，拾起这最后的念想，将之抛到了火盆里，付之一炬。
大火燃起，所有孩子不想会有这一幕，一个个瞪大眼睛，却再也没说什么。
连小癞子也悻悻然的望着这一幕。
砰！
门外又响起了动静，所有人听到纷纷钻进被窝，露着脑袋瞧去，只见小石头缩着身子，眉毛上带着霜雪，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嘴里还含混的哼着戏文。
眼见那孩子立在火盆边上，当即一拧眉毛。
[你们是不是欺负他了？]
见众人不吭声。
[行了，今晚跟我睡吧！]
小石头站在大通铺上朝孩子招了招手。
哪曾想孩子一言不发，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小石头连忙跑下床去，手搭在对方肩膀，便被一把推开，当下一个趔趄，瞧着那孩子眼中含泪，无比倔强的模样。
他也不恼，只是笑了笑。
[呵，够横的啊你！]
朝手里哈了口热气。
[去，小癞子，睡和尚被窝里去！]
[得嘞！]
小癞子应了声，光着腚便凑到了另一个孩子的被子里。
[接着！]
却见小石头又把自个的被子丢了过去，等他钻到小癞子的被窝里，仍是直打哆嗦，哈着气，他一指外面，笑道：[外面冷极了，小爷我的尿在牛牛眼，可就结成冰溜子了，差点没顶我一个跟头！]
来到戏班，演猴的小石头正趴在凳子上被师傅啪啪啪的打屁股。
哀嚎声响彻整个戏班。
此次被罚的原因，是小石头那自作主张的——拍砖。
对于戏班而言，拍砖头，那是下三滥的玩意，戏班靠着这下三滥的玩意才能让衣食父母们叫好的话，就是在丢戏班的脸面。
长此以往。
谁还想着唱戏？
往人群那儿一杵，啪啪一顿拍砖得了。
而就在小石头被打屁股的时候，画面也由黑白转为了彩色，预示着电影或许从此刻，才算真正开始。
小石头涨红了脸，抬头看去。
就见门外正站着一位瞧着清瘦，圆脸大眼，脚上穿着双惹眼的红绣鞋，满身风尘的女人，旁边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孩子。
镜头一转。
女人领着孩子来到屋内。
老师傅取下盖着孩子的帽子，男生女相的清秀模样映入眼帘。
在清秀孩子跟前摸着筋骨，可等把这孩子的左手从袖筒子里拿出来，嘴里就听嘿了一声，当即没了兴致，不咸不淡的道。
[您这孩子啊，没吃戏饭的命，您带回去吧！]
说着便坐回椅子上。
因为这孩子小拇指上还长出一小叉，六指。
[您想啊，他这一亮相，那台底下听戏的人，不都得吓跑了！]
老师傅慢条斯理喝了口茶。
女人眼神一黯，把孩子拉到自个怀里，揉了揉他的脸。[不是养活不起，实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这才来投奔您来了，您老好歹得收下他——]
话到这，她眸子一斜，瞥向老师傅，痴痴笑道：[您只要收下他，怎么着都成！]
[您可别嫌弃我们啊！]
双腿一曲，女人就跪了下来，眼眶泛红，柔情似水。
满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关师傅忙一摆手。[别介，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啊！]
[他祖师爷不赏这口饭，谁也没辙。]
就在这时。
低沉压抑的BGM响起，是阵阵的擂鼓声，仿佛敲在人心坎上一样。
女人抓着孩子的手，气冲冲的闯出戏班，来到门外大雪过后的街道。
[娘，手冷，水都冻冰了。]孩子懵懂的说。
女人用孩子脖子上的丝巾盖住孩子的脸，看着旁边的案板、菜刀，眼神逐渐发狠。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兀的响起。
这孩子多出来的第六指，竟是被他娘硬生生的剁了，血水直冒。
“卧槽，卧槽，卧槽，太狠了啊！！！”
“我的天呐，这一刀给我整懵了，这真的是亲娘吗？”
“啊啊啊啊，不要啊——”
“这就是旧社会吗？看得我心头一颤啊！”
“六根手指，不这样进不了戏班，女人没有办法才这样的，但凡还有一点办法，谁愿意啊……”
“这个妈妈是在为自己的孩子谋生路，不然就这种时代背景下，饿死冻死的多了去了。”
“难怪之前一直在外面喊磨剪子嘞，锵菜刀，原来是为这里做铺垫啊。”
“呜呜呜，看哭了，当娘的有什么办法啊。”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影厅内的观众们看着这血淋淋且无比残忍的一幕，直接就被吓傻了，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发毛。
这真的是，有一种疼，叫做光是看着都疼。
从开局街道有人拦路的那句‘呦！这不是艳红嘛？老没见了，你可想死我喽~’就揭露了女人窑姐的身份。
靠着皮肉、卖笑度日的窑姐。
男生女相，模样清秀的孩子。
若不狠心将孩子第六指砍掉，想着送进戏班，那么孩子长大后，面临的恐怕是比砍掉第六指都还凄惨的未来。
‘不是养活不起，实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
身为旧社会最底层的窑姐，等孩子长大之后是真的留不住。
人贩、地痞流氓、皮肉生意……再加上孩子男生女相的模样，注定了孩子那一眼看得到头的凄惨未来。
送进戏班才是最好的出路！！！
现实的种种，才造就了母亲的狠心，才造就了眼下这无比残忍的一幕。
此刻。
电影仍旧在大荧幕上继续播放着。
灯烛通亮，关师傅拿着契，只把那孩子淌满血的左手搁上面一压，一个手印便算是成了。
女人立在一旁，脸色发白，目中泛泪，身子都在哆嗦。她取过自个身上的棉衣只往孩子身上一披，对着关师傅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娘？]
等孩子回望过去，门外已无人影，唯剩大雪纷飞。
悲戚，心酸的氛围感十足。
当晚。
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的孩子，眼中含泪，像是被抛下的雏鸟，眼神凄冷而倔强的站在大通铺前。
屋里的闹腾的徒弟立马齐齐朝他瞧去。
小癞子一翻身，脸上脸谱一摘，怪笑一声。[哪来的窑子里的？一边去！]
众人立马一阵哄笑，眼中又有着好奇。
这些孩子处世未深，有的打小就被送进了戏班子，怕是“窑子”这两个字也是道听途说听来的，哪能知道其中有些什么。
许是这孩子他娘在妓院里头生了他，打小当成闺女养，年纪小，长的清秀，还能遮掩遮掩，可日子一长，男娃到底还是男娃，这身子、嗓子都有变化，大了留不住却是真的，否则离了那院子，没了皮肉生意，母子俩都得饿死街头。
世道艰难，一个女人拖着个半大孩子，又岂是容易了的，何况还是个惹人唾弃地位卑贱的风尘女子。
小癞子还真是人如其名，有点癞子的模样，见那孩子不搭理他，这一翻身，脚一抬，那孩子怀里他娘唯一留给他的锦缎棉衣便被勾了下来。
[窑子里的东西掉地上喽~]
又是一阵吆喝。
只在默然的决绝中，留着齐耳长发的孩子二话不说，拾起这最后的念想，将之抛到了火盆里，付之一炬。
大火燃起，所有孩子不想会有这一幕，一个个瞪大眼睛，却再也没说什么。
连小癞子也悻悻然的望着这一幕。
砰！
门外又响起了动静，所有人听到纷纷钻进被窝，露着脑袋瞧去，只见小石头缩着身子，眉毛上带着霜雪，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嘴里还含混的哼着戏文。
眼见那孩子立在火盆边上，当即一拧眉毛。
[你们是不是欺负他了？]
见众人不吭声。
[行了，今晚跟我睡吧！]
小石头站在大通铺上朝孩子招了招手。
哪曾想孩子一言不发，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小石头连忙跑下床去，手搭在对方肩膀，便被一把推开，当下一个趔趄，瞧着那孩子眼中含泪，无比倔强的模样。
他也不恼，只是笑了笑。
[呵，够横的啊你！]
朝手里哈了口热气。
[去，小癞子，睡和尚被窝里去！]
[得嘞！]
小癞子应了声，光着腚便凑到了另一个孩子的被子里。
[接着！]
却见小石头又把自个的被子丢了过去，等他钻到小癞子的被窝里，仍是直打哆嗦，哈着气，他一指外面，笑道：[外面冷极了，小爷我的尿在牛牛眼，可就结成冰溜子了，差点没顶我一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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