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步步为营（2）
然天下间药血难寻，百年难遇一人之血，能缓解毒性的时雨花又栽种在重华阁内，因此，中毒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夕阳将尽，几个人饿的肚子咕咕直叫，赶忙找了个面摊，点了几碗面和小菜，准备饱餐一顿。
廖烨在长凳上坐定之后看着萧家兄妹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位重华阁的阁主是怎么和江屿楼有仇的？难道江屿楼大夫给重华阁的人用错了药？”
“那倒没有。”萧景清平静地说道，一边把刚刚端上来的面推给妹妹一碗，“我只知道他当时来江屿楼给他母亲求医问药，想我父亲去救治他母亲。但是十四年前我母亲也刚刚过世，我父亲无心为他母亲医治，只是派了个大夫过去，之后没过多久他母亲就过世了。但是不知为何他会恨上我们，缘由我们也无从得知，只是家中长辈跟我们说要小心此人。”
“长辈们的陈年旧事了，不是我们该过问的。”萧雅玟夹起面前的小菜，放了一点在面上，吃了些，“动筷吧，再不吃面就坨了。”
几人听了萧雅玟的话，这才动筷吃了起来，萧锦明则边吃边笑道：“这些事情我倒是不怎么知道，但我知道些重华阁那位老阁主的江湖轶事。”
“什么事？”萧雅玟好奇地看着萧锦明，很是想听听这些八卦。
萧锦明见堂妹似乎很有兴致听他讲，便放下手中筷子道：“就是那位重华阁的老阁主叶海峥，似乎是爱上了一个青楼妓女。”说着，他嘴角上翘，津津有味地说了起来，“也不知道那妓女用了什么狐媚招数，把那个老阁主骗的团团转。”萧锦明冲着萧雅玟笑着，继续说道，“更有传闻说，他还想把阁主夫人的位置给这个妓女，之后那叶潇殊的母亲就莫名死去了，也不知是染上了什么病症。”
萧景清皱了皱眉，自己幼时的印象里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时间太久远，早就记不清了。
“还能怎么回事，他把自己夫人杀了给一个青楼妓女腾位置吧。”廖烨有些愤恨地说，“若此事为真，那么这位重华阁老阁主死的也不冤。”
见到廖烨如此大的反应，桌上的其他几人都诧异地看着他。萧景清见好友如此，便看着廖烨轻声安抚道：“廖烨你还真是嫉恶如仇。不过叶海峥这事儿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是江湖轶闻罢了。”
“你说的是，是我冲动了。”廖烨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向他们赔礼道。
几人并不在意廖烨如此，只是笑了笑，他们也知道廖烨是个嫉恶如仇之人，萧景清此时清了清嗓子。
“不过说到重华阁，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萧景清冷笑道。
“谁？”萧锦明好奇地抬眼望着堂哥，嘴里还吃着面。
“陈江锲。”
听到这个名字，桌上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就如寒霜侵袭一般。而廖烨听见萧景清提起义父的名字，凭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和他杀手的直觉能感觉到义父在他们这里的事迹并不简单。他立即警觉了起来，放下筷子，想听听看他们会怎么谈论义父。
萧雅玟听见哥哥提起这个名字，英气的柳叶眉紧了紧，似是有所触怒：“提他做什么，鹤见馆的馆主，做的龌龊事还少吗？”
廖烨听见她带着怒气的话语，偏过头看着她。萧雅玟睫毛微垂，眼神颤抖，似是极其怨恨的样子。接着，廖烨看见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这位鹤见馆的馆主，和江屿楼有恩怨吗？”廖烨听见她这样的语气，内心有所不安，他不敢看少女，转过头，看向萧景清。
作为陈江锲收养的义子，他从没听见陈江锲跟他说过什么自己的往事，自己跟了他这么久，自然知道义父封脾气，也不可能去过问义父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义父在一次变故之后一手建立了杀手组织鹤见馆，并且招揽有实力之人训练他们成为杀手，自己就是那其中之一。
萧雅玟抿了抿唇，面色已是不好，廖烨察觉到她的神色，赶紧说道：“要是不方便讲就别说了，我瞧着萧姑娘似是有些生气。”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萧景清没有太在意妹妹有些不悦的神色，这让廖烨倒是有些疑惑。萧景清不慌不忙地吃完了面，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陈江锲此人，是我们的杀母仇人。”
听见这个答案，廖烨僵在长凳上，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答案，义父是他们的杀母仇人，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和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与之结交呢？想到这里，他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如尽早完成自己的任务，尽早离去。
“廖公子？”萧雅玟看见廖烨垂下头一副落魄的样子，轻声唤道：“你不必在意的，这是我家里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你也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才会问的。而且，”萧雅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一定会杀了陈江锲，为我母亲报仇。”
廖烨扭头看着她那坚韧的表情，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在说报仇也为时尚早。”萧景清打开他拿把扇子，慢悠悠地扇着，边扇边看着妹妹，“陈江锲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都查不到。”
“你们说了这么多，可还是没说陈江锲和重华阁有什么联系。”萧锦明也吃完了面，放下了筷子，向他们询问，“江湖传言，据我了解的，只是知道他曾经拐走了巴蜀月影阁唐家的三小姐。”
月影阁唐家？义父怎么会跟巴蜀那边有联系？难道他派陆铭盏去巴蜀是为了要处理这样的传言？
廖烨听着他们的说辞，大脑飞快的运转。
“此事不知真假。”萧雅玟看着萧锦明平静地说道，“我小姨唐明芷是不是被他拐走的也未可知，都是江湖传言。”
“确实如此。”廖烨顺着他们的话附和道，“我在江湖上行走时也听过这样的传言，但传言终究是传言，我们没有办法证实，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萧景清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几人又望向他。
“至于为什么陈江锲跟重华阁有联系，是因为老阁主叶海峥的死是他一手促成的，虽然不知道他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是这个消息可是叶潇殊放出来的。”萧景清冷笑道，“而且也因为这件事，叶潇殊专门派人追杀过他。”
“这是什么意思？”萧雅玟疑惑地看着萧景清，“按照叶潇殊当时的处境，不应该是不管陈江锲比较好吗？我感觉，要是那妓女的事情是真的，他应该感谢陈江锲才是。”
“或许是他们门派内部出了问题？”萧锦明摸着下巴蹙眉分析道。
“你还算聪明了点。”萧景清调侃萧锦明道，“如果不是他们门派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以叶潇殊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管陈江锲的。”紧接着，他的语气又冰冷了起来，“倒不如说，这两个人，要是好好聊聊，现在的江湖，可能更加血雨腥风。”
虽然是八月初，但是夜晚的风，不知为何有些寒凉之意，几人想着刚刚对话的内容，各有其心思，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江锲这个人，只在乎他自己。”萧雅玟托起了她的脑袋，静静地看着她面前空了的面碗，淡淡地说道，“他只会考虑这个人这件事对他自己是否有利，不会在意他人的苦痛。”
廖烨听见萧雅玟这话，心中一痛。
他不是不知道义父的性格和想法，可是作为被他救下又养大的养子，陈江锲于他是有养育之恩的。他无权评价义父些什么，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些什么。而且廖烨也怕知道，他对自己真的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父子之情，不过惘然。
“行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回驿站吧，明日还要赶路呢。”萧锦明看了看已经逐渐变黑的天空，提议道，“如果走湘南那条捷径，咱们十日内就能到寒雪坊了。”
随着太阳慢慢落下，几人的影子也在慢慢拉长，直到隐没在夜色之中。一轮清澈的明月慢慢爬了上来，顺着明月的光辉，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翻窗进了廖烨的屋子。
“你来的倒是快。”廖烨歪头靠在阴影里，看着从窗边桌子上慢慢爬下的男人。
“你叫我来干什么？”高晗天倚在桌子边上，和廖烨对视着。
“自然是有事问你。”廖烨冷冰冰地说道。
要不是因为他拿着鹤见馆大部分情报，廖烨是真的不想跟他有一点联系。
“哦？”高晗天听见他这话，似乎来了兴致。他翘了翘嘴角，走到屋内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廖二，既然你是求人，那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接着，他顿了顿，面露得意之色，高傲地说道，“不然我凭什么帮你？”
廖烨的脸黑了下来，想杀他的心都有了，他紧紧握着云纹长剑，遏制住想拔剑砍断他脖子的心。为了这点情报，还得向他低声下气，实在不满！但他还是低下身来，手中拿着云纹长剑，行礼道：“请高七你告诉我，北境军械之事。”
高晗天笑了笑，似是非常满意，但也没有继续为难，毕竟是一起行事之人，今后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就是喜欢看见廖烨低声下气的样子。他让廖烨保持这个姿势待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行，你坐吧，我告诉你。”
廖烨黑着脸直起身，没有坐到高晗天旁边的椅子上，而是在自己的床边坐下。
高晗天也没有说什么，继续说道：“军械之事，其实我们也知道的并不多，馆主并没有让我细察。”高晗天在阴影里的脸让廖烨琢磨不透，“不过我倒是查到了军械的去向，你猜猜去了哪？”
“哪？”廖烨扬眉。
“军械踪迹在湘南之地消失，你猜猜有什么缘由？”高晗天把桌上的杯子倒满水，自己喝了起来。
“重华阁要武装自己吗？”廖烨手里的云纹长剑在他手中紧了紧，发出咔嗒一声，“用暗器使毒的重华阁需要军械？”
“呵，我可没有说是重华阁的人拿的军械。”高晗天轻笑了一下，又把茶杯端到嘴边，“我只是说军械进了湘南之地，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的线人没有给我更多的消息。”
廖烨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军械的事情就说到这里，你可知镇北侯那个校尉是怎么死的？”
“就是被锦花楼弟子杀了而已，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廖烨有些不满：“鹤见馆大小消息你应该都是清楚的，怎么这次你一问三不知？”
高晗天紧了紧眉毛，语气突然变的有些僵硬：“这次我派去调查的人没一个回来的，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没一个回来的？”廖烨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这可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鹤见馆派出去的人，武功没有差的，不论是调查还是做其他什么事情，不可能回不来人。这些人没有回来，要么叛变，要么就是对方实力过于强大，自己的人进不去，不然不可能让高晗天这么手足无措。
廖烨这话显然戳到了高晗天的痛处，他眉头紧了紧，咬了咬嘴唇，没有理会廖烨。廖烨意识到这点，便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毕竟以高晗天的高傲性子，就算自己问了他也不会细说，定是会自己处理。于是他便向高晗天问起自己身世的事情来：“关于我，你知道些什么？”
这次轮到高晗天好奇了，他扬眉问道：“你是指什么？”
“你这么讨厌我，我不信你没有调查过我的身世。”廖烨看着他那双鹰眼，抱起双臂。
高晗天的确调查过廖烨的身世，但是被掩盖的太好，以至于最后他只能知道是馆主的养子，别的事情一概不知，不过高晗天并不打算告诉廖烨这件事，让廖烨着急才是高晗天最想看见的。
“不知道。”高晗天吐出这三个字，就站起身，翻窗离开了屋子。
廖烨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叹了口气。他关上窗子，便上床休息了。
夕阳将尽，几个人饿的肚子咕咕直叫，赶忙找了个面摊，点了几碗面和小菜，准备饱餐一顿。
廖烨在长凳上坐定之后看着萧家兄妹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位重华阁的阁主是怎么和江屿楼有仇的？难道江屿楼大夫给重华阁的人用错了药？”
“那倒没有。”萧景清平静地说道，一边把刚刚端上来的面推给妹妹一碗，“我只知道他当时来江屿楼给他母亲求医问药，想我父亲去救治他母亲。但是十四年前我母亲也刚刚过世，我父亲无心为他母亲医治，只是派了个大夫过去，之后没过多久他母亲就过世了。但是不知为何他会恨上我们，缘由我们也无从得知，只是家中长辈跟我们说要小心此人。”
“长辈们的陈年旧事了，不是我们该过问的。”萧雅玟夹起面前的小菜，放了一点在面上，吃了些，“动筷吧，再不吃面就坨了。”
几人听了萧雅玟的话，这才动筷吃了起来，萧锦明则边吃边笑道：“这些事情我倒是不怎么知道，但我知道些重华阁那位老阁主的江湖轶事。”
“什么事？”萧雅玟好奇地看着萧锦明，很是想听听这些八卦。
萧锦明见堂妹似乎很有兴致听他讲，便放下手中筷子道：“就是那位重华阁的老阁主叶海峥，似乎是爱上了一个青楼妓女。”说着，他嘴角上翘，津津有味地说了起来，“也不知道那妓女用了什么狐媚招数，把那个老阁主骗的团团转。”萧锦明冲着萧雅玟笑着，继续说道，“更有传闻说，他还想把阁主夫人的位置给这个妓女，之后那叶潇殊的母亲就莫名死去了，也不知是染上了什么病症。”
萧景清皱了皱眉，自己幼时的印象里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时间太久远，早就记不清了。
“还能怎么回事，他把自己夫人杀了给一个青楼妓女腾位置吧。”廖烨有些愤恨地说，“若此事为真，那么这位重华阁老阁主死的也不冤。”
见到廖烨如此大的反应，桌上的其他几人都诧异地看着他。萧景清见好友如此，便看着廖烨轻声安抚道：“廖烨你还真是嫉恶如仇。不过叶海峥这事儿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是江湖轶闻罢了。”
“你说的是，是我冲动了。”廖烨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向他们赔礼道。
几人并不在意廖烨如此，只是笑了笑，他们也知道廖烨是个嫉恶如仇之人，萧景清此时清了清嗓子。
“不过说到重华阁，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萧景清冷笑道。
“谁？”萧锦明好奇地抬眼望着堂哥，嘴里还吃着面。
“陈江锲。”
听到这个名字，桌上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就如寒霜侵袭一般。而廖烨听见萧景清提起义父的名字，凭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和他杀手的直觉能感觉到义父在他们这里的事迹并不简单。他立即警觉了起来，放下筷子，想听听看他们会怎么谈论义父。
萧雅玟听见哥哥提起这个名字，英气的柳叶眉紧了紧，似是有所触怒：“提他做什么，鹤见馆的馆主，做的龌龊事还少吗？”
廖烨听见她带着怒气的话语，偏过头看着她。萧雅玟睫毛微垂，眼神颤抖，似是极其怨恨的样子。接着，廖烨看见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这位鹤见馆的馆主，和江屿楼有恩怨吗？”廖烨听见她这样的语气，内心有所不安，他不敢看少女，转过头，看向萧景清。
作为陈江锲收养的义子，他从没听见陈江锲跟他说过什么自己的往事，自己跟了他这么久，自然知道义父封脾气，也不可能去过问义父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义父在一次变故之后一手建立了杀手组织鹤见馆，并且招揽有实力之人训练他们成为杀手，自己就是那其中之一。
萧雅玟抿了抿唇，面色已是不好，廖烨察觉到她的神色，赶紧说道：“要是不方便讲就别说了，我瞧着萧姑娘似是有些生气。”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萧景清没有太在意妹妹有些不悦的神色，这让廖烨倒是有些疑惑。萧景清不慌不忙地吃完了面，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陈江锲此人，是我们的杀母仇人。”
听见这个答案，廖烨僵在长凳上，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答案，义父是他们的杀母仇人，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和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与之结交呢？想到这里，他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如尽早完成自己的任务，尽早离去。
“廖公子？”萧雅玟看见廖烨垂下头一副落魄的样子，轻声唤道：“你不必在意的，这是我家里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你也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才会问的。而且，”萧雅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一定会杀了陈江锲，为我母亲报仇。”
廖烨扭头看着她那坚韧的表情，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在说报仇也为时尚早。”萧景清打开他拿把扇子，慢悠悠地扇着，边扇边看着妹妹，“陈江锲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都查不到。”
“你们说了这么多，可还是没说陈江锲和重华阁有什么联系。”萧锦明也吃完了面，放下了筷子，向他们询问，“江湖传言，据我了解的，只是知道他曾经拐走了巴蜀月影阁唐家的三小姐。”
月影阁唐家？义父怎么会跟巴蜀那边有联系？难道他派陆铭盏去巴蜀是为了要处理这样的传言？
廖烨听着他们的说辞，大脑飞快的运转。
“此事不知真假。”萧雅玟看着萧锦明平静地说道，“我小姨唐明芷是不是被他拐走的也未可知，都是江湖传言。”
“确实如此。”廖烨顺着他们的话附和道，“我在江湖上行走时也听过这样的传言，但传言终究是传言，我们没有办法证实，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萧景清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几人又望向他。
“至于为什么陈江锲跟重华阁有联系，是因为老阁主叶海峥的死是他一手促成的，虽然不知道他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是这个消息可是叶潇殊放出来的。”萧景清冷笑道，“而且也因为这件事，叶潇殊专门派人追杀过他。”
“这是什么意思？”萧雅玟疑惑地看着萧景清，“按照叶潇殊当时的处境，不应该是不管陈江锲比较好吗？我感觉，要是那妓女的事情是真的，他应该感谢陈江锲才是。”
“或许是他们门派内部出了问题？”萧锦明摸着下巴蹙眉分析道。
“你还算聪明了点。”萧景清调侃萧锦明道，“如果不是他们门派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以叶潇殊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管陈江锲的。”紧接着，他的语气又冰冷了起来，“倒不如说，这两个人，要是好好聊聊，现在的江湖，可能更加血雨腥风。”
虽然是八月初，但是夜晚的风，不知为何有些寒凉之意，几人想着刚刚对话的内容，各有其心思，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江锲这个人，只在乎他自己。”萧雅玟托起了她的脑袋，静静地看着她面前空了的面碗，淡淡地说道，“他只会考虑这个人这件事对他自己是否有利，不会在意他人的苦痛。”
廖烨听见萧雅玟这话，心中一痛。
他不是不知道义父的性格和想法，可是作为被他救下又养大的养子，陈江锲于他是有养育之恩的。他无权评价义父些什么，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些什么。而且廖烨也怕知道，他对自己真的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父子之情，不过惘然。
“行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回驿站吧，明日还要赶路呢。”萧锦明看了看已经逐渐变黑的天空，提议道，“如果走湘南那条捷径，咱们十日内就能到寒雪坊了。”
随着太阳慢慢落下，几人的影子也在慢慢拉长，直到隐没在夜色之中。一轮清澈的明月慢慢爬了上来，顺着明月的光辉，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翻窗进了廖烨的屋子。
“你来的倒是快。”廖烨歪头靠在阴影里，看着从窗边桌子上慢慢爬下的男人。
“你叫我来干什么？”高晗天倚在桌子边上，和廖烨对视着。
“自然是有事问你。”廖烨冷冰冰地说道。
要不是因为他拿着鹤见馆大部分情报，廖烨是真的不想跟他有一点联系。
“哦？”高晗天听见他这话，似乎来了兴致。他翘了翘嘴角，走到屋内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廖二，既然你是求人，那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接着，他顿了顿，面露得意之色，高傲地说道，“不然我凭什么帮你？”
廖烨的脸黑了下来，想杀他的心都有了，他紧紧握着云纹长剑，遏制住想拔剑砍断他脖子的心。为了这点情报，还得向他低声下气，实在不满！但他还是低下身来，手中拿着云纹长剑，行礼道：“请高七你告诉我，北境军械之事。”
高晗天笑了笑，似是非常满意，但也没有继续为难，毕竟是一起行事之人，今后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就是喜欢看见廖烨低声下气的样子。他让廖烨保持这个姿势待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行，你坐吧，我告诉你。”
廖烨黑着脸直起身，没有坐到高晗天旁边的椅子上，而是在自己的床边坐下。
高晗天也没有说什么，继续说道：“军械之事，其实我们也知道的并不多，馆主并没有让我细察。”高晗天在阴影里的脸让廖烨琢磨不透，“不过我倒是查到了军械的去向，你猜猜去了哪？”
“哪？”廖烨扬眉。
“军械踪迹在湘南之地消失，你猜猜有什么缘由？”高晗天把桌上的杯子倒满水，自己喝了起来。
“重华阁要武装自己吗？”廖烨手里的云纹长剑在他手中紧了紧，发出咔嗒一声，“用暗器使毒的重华阁需要军械？”
“呵，我可没有说是重华阁的人拿的军械。”高晗天轻笑了一下，又把茶杯端到嘴边，“我只是说军械进了湘南之地，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的线人没有给我更多的消息。”
廖烨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军械的事情就说到这里，你可知镇北侯那个校尉是怎么死的？”
“就是被锦花楼弟子杀了而已，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廖烨有些不满：“鹤见馆大小消息你应该都是清楚的，怎么这次你一问三不知？”
高晗天紧了紧眉毛，语气突然变的有些僵硬：“这次我派去调查的人没一个回来的，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没一个回来的？”廖烨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这可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鹤见馆派出去的人，武功没有差的，不论是调查还是做其他什么事情，不可能回不来人。这些人没有回来，要么叛变，要么就是对方实力过于强大，自己的人进不去，不然不可能让高晗天这么手足无措。
廖烨这话显然戳到了高晗天的痛处，他眉头紧了紧，咬了咬嘴唇，没有理会廖烨。廖烨意识到这点，便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毕竟以高晗天的高傲性子，就算自己问了他也不会细说，定是会自己处理。于是他便向高晗天问起自己身世的事情来：“关于我，你知道些什么？”
这次轮到高晗天好奇了，他扬眉问道：“你是指什么？”
“你这么讨厌我，我不信你没有调查过我的身世。”廖烨看着他那双鹰眼，抱起双臂。
高晗天的确调查过廖烨的身世，但是被掩盖的太好，以至于最后他只能知道是馆主的养子，别的事情一概不知，不过高晗天并不打算告诉廖烨这件事，让廖烨着急才是高晗天最想看见的。
“不知道。”高晗天吐出这三个字，就站起身，翻窗离开了屋子。
廖烨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叹了口气。他关上窗子，便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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