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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斩马

    齐归蝶的瞳孔蓦然扩张。

    齐令秀的武功,已是远远超乎了她原本的预期。

    在养气修为上,这位齐家二小姐或许尚有不足。

    以至于离先天境界的距离,不如她近。

    但在马战之中,齐归蝶却没有必胜齐令秀的把握。

    齐令秀虽然没有统率大军的才能。

    却是久经战阵的冲阵猛将。

    这般的人物,身上早已凝聚出一股如实质般的杀气。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

    哪怕平素威势厚重如彭铿,都修养不出这样的杀气来。

    而当这杀气于临敌之时迸发出来。

    便等同为齐令秀的攻势,平空增了两三成威力。

    齐归蝶绝没想到,沈澄面对如此凶悍的进攻,竟会选择兵行险着!

    而且,快马疾刺对突刺威力加成之大。

    像她般自幼生在马背上之人,最是清楚不过。

    哪怕横练功夫练到了最巅峰的境界。

    要以肉身硬抗齐令秀手中长刀,也是绝无可能。

    除非身具如白云庵主般的佛门金身体魄,通体内外无漏无缺,才或许有得一拼。

    但那已不是绝大部份武夫,能够奢想的境界。

    在她眼中,沈澄毕竟还停留在凡人的层次。

    便在此时,只见沈澄身形忽然前俯,上身近乎与地面紧贴。

    惊雷般的一刀,从下直劈往上!

    喇咧一声,如布帛硬生生被撕为两截。

    奔马的半侧身躯刹不住势。

    前飞了十余丈之遥,才颠簸落地。

    血淋淋的内脏溅飞满地,骏马的一段肠子,甚至飞到了齐归蝶的脚边。

    齐归蝶自幼跟着父君,见识过无数战场上惨烈厮杀的片段。

    却从未有一幕,能比得上亲眼见着一头富有生命力的奔马,被斩为两半般残忍!

    另一侧马身摔落在原地。

    齐令秀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急转了两个旋儿,才双足履地。

    一头骏马刚刚在她身下被斩成两半。

    而她竟只半身染血。

    身法之奇快无比,实已不是锡卢国江湖上任何武者所能想像。

    齐归蝶也是感慨不已。

    这手“天马行空”的身法,竟已被齐令秀练到了九成火候。

    考虑到齐令秀的庞大身躯,这厮在轻身之法上的天赋,确是强大得可怕!

    只可惜,齐令秀对上的是沈澄。

    但见这高壮女子,将手中只剩半截的长刀掷落在地。

    一手缓缓按向鲜血长流的前额。

    另一手戟似地指着沈澄,朗声大笑道:

    “好小子,了不起!”

    数丈外的沈澄回过身来。

    手中“秋霜”饮过鲜活马血。

    锋芒似比先前,更凌厉了几分:

    “方才那眨眼功夫,你竟能来得及挥刀护身,架住了我本该将你也劈为两半的斩击。”

    “看来,是我也小覤了你。”

    他回刀入鞘,双臂如猿一伸。

    拉开混元门“伏虎拳”的拳架:

    “再来。”

    齐令秀仍自大笑不止。

    忽然间收起笑意,施展开家传“万马奔腾”的拳势。

    裂肝碎胆般一声暴喝:

    “来!”

    她的拳法能够打遍铃兰国无数年少俊彦。

    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威猛强悍。

    柳人玉的双拳,在江湖上有“劈石破玉”的美誉。

    可与齐令秀的拳头比起来,却简直与稚童挥出的拳头没两样。

    这也是齐令秀明知沈澄击杀过第五楼层次的厉鬼。

    却仍没怎么把他放在眼内的缘故。

    光是她浑身散发的冲天煞气,就能教鬼物辟易。

    在她眼中,猎杀一头恶鬼,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身染上的血迹,似乎更增她拳上威势。

    瞪视沈澄的目里凶光,犹如地府中脱困的修罗。

    然而在旁观战局的齐归蝶眼中。

    这场战斗,已没什么值得再瞧的了。

    打从落马一刻,齐令秀在沈澄跟前已与死人无异。

    她现在好奇的,只是沈澄能在多少招内把齐令秀击败。

    五招?十招?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齐归蝶也不以为异。

    能够一刀将奔驰的骏马斩成两截的人。

    什么样的拳法打不出来!

    忽然之间。

    她眼看着一道阴影毫无朕兆地现于半空,将沈澄全身笼罩在内。

    下一刻,沈澄的身形便自原地消失。

    齐归蝶骇然转身,纵身飞往听召而来的坐骑“歧夜鹭”。

    她的身法犹在齐令秀之上,自问绝不会被后者追上。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人忽然走到了她的坐骑身旁。

    仅有的一条左臂,握着一口新铸的利剑。

    这个人的目光,却比利剑更冷!

    ……

    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过后。

    沈澄气息甫一宁定,目光已电闪般扫视四方。

    他正身处于一辆马车的车厢内。

    如无意外,便是适才引起他心中警觉的那辆马车。

    车厢中的烟味很重。

    这阵烟味,来自一杆紫金烟管。

    握着紫金烟管的手掌,比白玉制成的腰带还要更白。

    沈澄瞳孔骤然一缩,定睛望向车厢中坐着的唯一一人。

    同一时间,位处这锡卢国权力巅峰之人,监国贵妃娘娘正对他露出微笑:

    “沈卿,近来可好?”

    “身怀重宝,想来已是疲累不堪……”

    “何不,将这重担交到我手?”

    沈澄的面色维持不变。

    好一阵子,倏然笑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

    “娘娘忝居君位,难道竟不知儒家礼义?”

    贵妃大笑。

    她的笑声不似齐令秀般杀机满溢。

    反倒似是真心感到了愉快:

    “夫君自痛失爱女,闭门不出,已近十载。”

    “卿若有意,明日便宿到我寝宫之中,如何?”

    沈澄的嘴角上扬得更高了:

    “贵妃自认是当世美人?”

    贵妃说道:

    “残蒲败柳,虽不敢自居魁首,也当入得沈卿眼内。”

    沈澄说道:

    “这话没错。”

    “可惜沈某有用之躯,还无意为着一时之快,就被娘娘炼成一具任凭差遣的鬼将。”

    被当面揭破身份的贵妃笑意不减,反而问道:

    “爱卿可知鬼分多少种?”

    沈澄说道:

    “阴世中鬼物无数,纵是阴阳大家,亦难究其穷尽。”

    “鬼字的写法,却只有一种。”

    “无论生前际遇如何,死法如何。”

    “均是阴魅邪物,不容于人世。”

    贵妃淡淡说道:

    “道理是这样没错。”

    “但鬼修却非死后修道的鬼物,我们是活人!”

    “同样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为何我等却偏坐不得阳间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