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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退婚

    简单的向小翠交待了两句,又换了身衣衫,王蠡出门坐上张佑堂的马车,向张府驶去。

    张佑堂以暗器闻名,一般来说,这种人都是阴毒的性子,和这样一个人坐在密闭空间里,压力还是挺大的。

    不过也仅此而己,王蠡毕竟不是原主,继承来的记忆,就如看记录片,缺乏感情共鸣,只是多了几分警惕。

    张佑堂也暗暗观察着王蠡,微拧眉心。

    这小子与他老子娘和两个叔叔一点都不象,胆小懦弱,平素见着自己,如猫见老鼠,说话都不利索。

    可此时,虽还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腰背笔挺,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涣然一新。

    不应该啊!

    王家的变故,已经传到了张家。

    按理说,这小子被赶出家门,病体初愈又逢老宅阴湿,哪怕闹鬼传闻是假的,也不该精神饱满啊!

    难道他还以为能娶了幺娘?

    呵!

    他也配?

    张佑堂认为,王蠡是心怀希望才有精神,不由暗暗冷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小子,有你的好戏!

    张家距离王家不远,很快就到了。

    张家的设置如武馆,院子里,陈列石锁和十八般兵器,小厮走路都脚步生风,以前王蠡最怕来张家,不过这刻,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

    “蠡哥儿,请!”

    张佑堂把王蠡引入堂屋,安排人奉上茶,便去请张老太爷。

    没多久,张老太爷带着个青年人来了。

    这是张语容的亲哥张语之。

    张家有兄弟姐妹五人,前面三个是张老太爷与前妻所生,张语容兄妹是续弦所出。

    而老太爷与张佑堂的年龄差不多,却是满面红光,身宽体阔,两边太阳穴高高坟起,两只沉重的铁胆玩的啪啪直响。

    “小婿见过岳父!”

    王蠡站起来施礼。

    张老太爷在上首自顾自的坐下,鹰目打量着王蠡,心里隐约不舒服,他也有与张佑堂类似的感觉,对王蠡饱满的精神面貌很不理解。

    好一阵子,张老太爷目中的神光淡去,悠悠道:“按照与你父的约定,当于今年三月为你与语容完婚,不知贤侄准备的如何?”

    王蠡心里微沉。

    从原主的记忆得知,约定给张家的聘礼是一万两白银,还有庄子与其他物件,总计一万五千两左右,这笔银子父母早已准备了。

    可问题在于,现在的王家,是二叔三叔做主,他们会为自己出聘礼么?

    只要自己敢提,就有一万个借口回绝,譬如那张两万两银子的欠条!

    再往深处想,张家与王家有二十年的交情,张家不可能不清楚父母亲出了意外,却仍把自己叫来谈聘礼的事,这是想做什么?

    退婚!

    《礼记·昏义》有载: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者也,故君子重之。

    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关乎两家,自己没了父母,又被二叔三叔扫地出门,张家除了退婚,王蠡想不出别的理由。

    以张家横行霸道,心狠手辣的作风,只要自己出不起聘礼,完全可以逼着退婚,这事拿到外面去讲,也是王家理亏,真闹大了,丢的是王家的脸。

    凭心而论,王蠡并不愿与原主的未婚妻张语容成亲,一来别扭,二来不熟,随随便便和一个不熟悉的女子结婚,他办不到。

    第三,他才十六岁啊!

    二十六结婚都嫌早。

    可是被人摁下脑袋逼着退婚,这口气他咽不下!

    略一思索,王蠡拱手道:“既然岳父问起,小婿请与语容妹妹先见一面。”

    张语之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与语容青梅竹马,但婚期临近,还是莫见为好,免得被人说闲话,恐怕贤弟也不愿语容名声有损罢。”

    王蠡坚持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们江湖人家,没那么多的讲究,有件事我要当面向语容妹妹提,若是不便于见面,隔着屏风也可。”

    “这……”

    父子俩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不解,以往的王蠡,唯唯诺诺,可不会这样坚持啊。

    不过王蠡的要求不算过份,张老太爷唤道:“把姑娘叫过来!”

    “是!”

    有丫鬟施礼离去。

    不片刻,一阵脚步声传来,正是原主的未婚妻张语容,环佩叮咚,蛾眉淡扫,杏眼桃腮,实为一等一的美人,眸中却隐有冷意。

    王蠡笑道:“语容妹妹,如果我变得一无所有了,你还愿意嫁给我么?”

    顿时,张老太爷与张语之暗道不妙,他们都没想到,王蠡会把皮球踢给张家。

    如果张语容说不嫁,性质就变了,是张家因王蠡落魄,嫌贫爱富,而不是王蠡没法履行婚约。

    张语容也是眸光骤然一凝!

    她本以为王蠡被两个叔叔扫地出门,会颓废无能,可是在王蠡问了这话之后,她就知道,王蠡并非自己想象中的无能。

    张语容的眸中,有了些迷离,一抹犹豫隐现。

    在确认王蠡父母回不来之前,她和王蠡的感情尚算稳定,可如今,王蠡成了包袱,以她的美貌家世,又是幼女,从父母到兄长,个个宠爱她,她觉得王蠡配不上自己了。

    如果王蠡无能狂怒,或者灰头土脸,她在心理上会有一种优越感,偏偏王蠡精神饱满,气宇轩昂,比以前更加出众,这让她患得患失起来。

    或许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不,他文不成,武不就,又被家族扫地出门,父母也回不来了,他凭什么还有机会?’

    张语容的眸光渐渐阴沉。

    她已经得知,与王蠡退了婚,将嫁给王双,王双本是二房,但即将成为长房,她也是王家的长房媳妇,不比跟着王蠡这个破落户好多了?

    同时,她还有一种阴暗心理,王蠡越落魄,她就越有成就感,显示出自己的眼光正确。

    “王蠡哥哥,此言何意?”

    张语容不置可否,看看王蠡到底要说什么。

    王蠡苦笑道:“昨日二叔三叔说,我爹娘陷在了献王陵里,并有黎九叔上门,出示了由我爹签下的两万两银子的欠条,所谓父债子偿,聘礼我是出不起了。

    按理说,我该知情识趣,但古有先贤山涛,布衣家贫,娶妻韩氏,并无怨言,我想……语容妹妹也愿意如韩氏那般贤惠,留下千古美名,故而有此一问。

    语容妹妹若说不嫁,我也会献上由衷祝福,绝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