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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薛蝌

    “这……”

    张家父女三人面面相觑,你都按理说了,不该自觉点放手吗?又何必去逼一个女人呢?

    可是王蠡把话讲到这个程度,已经杜绝了张语容说不嫁的任何可能,毕竟张家也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最起码的脸是要的。

    否则直接对外公布,王蠡因出不起聘礼解除婚约,会更简便。

    “哎呀!”

    张老太爷站了起来,怪叫一声:“想不到贤侄家里竟出了这等事,老夫实是不知,这样罢,你和语容的婚事待我与你两个叔叔商量下再说。”

    王蠡心知张家使的缓兵之计,不过目前的他,文不成,武不就,只能见招拆招,总之,让他主动去退婚是不可能的。

    于是道:“岳父所言甚是。”

    “嗯~~”

    张老太爷略一沉吟,回头道:“来人,取五十两纹银给蠡哥儿。”

    “是!”

    有小厮转身而去。

    张语容见王蠡没有拒绝,不禁现出了鄙夷之色,五十两银子就能打发,自己还是高看他了。

    王蠡老神在在,现代人脸皮厚,自己身上就三十两银子,搁寻常人家,能抵好几年的开销,可读书的花费大,笔墨纸砚,样样需钱。

    而且他也不可能委屈了小翠,要想维持不错的生活,每天至少要一两银子,能搞来钱,还是尽量搞些钱。

    不片刻,小厮拿了个布袋回来,鼓鼓囊囊五十两。

    王蠡接过,施礼道:“多谢岳父,小婿告辞了。”

    “去罢,回去安心读书,你与语容的婚事,待春闱之后再议!”

    张老太爷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

    王蠡又向张语之与张语容略一颌首,转身而去。

    待得淡出视线,张语之忍不住道:“爹,这小子难缠啊,他若犟着脖子不退婚,小妹怎办?已经答应了许给王双,总不能一女二嫁吧?要不要……嗯?”

    说着,眼里厉色一闪,单掌往下,重重一劈!

    张老太爷也是拧起眉心。

    聘礼一万五千两,王蠡出不起,王双出的起,搁哪家都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张语容嫁过去是长房媳妇,是要管家的,有娘家撑腰,谅他王家闹不出妖蛾子。

    本以为凭着多年积威,能让王蠡主动退婚,但剧本并未如预想中的上演,要不要杀王蠡,他也有些犹豫。

    毕竟王蠡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在名份上,还是王家长房嫡子,官府都得认。

    张老太爷沉吟道:“王家老二说这小子身子骨弱,住老宅怕是撑不了几日,再等等,着人密切盯着他,若是自个儿病死了,自是再好不过,为父拿五十两银子给他,也算仁致义尽,就看他识不识趣了。”

    “诶,孩儿这就去办!”

    张语之急步而出。

    ……

    王蠡出了张府,倒也不急于回家,提着包裹,信步游走,街道上车水马龙,店铺鳞次节比,处处彰显繁华。

    尤其是秦淮河畔,忙碌了一夜的姑娘们,坐在船头,梳妆打扮,河边的青楼,也是各色男子如散场般,一涌而出,堪称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王兄,王兄!”

    王蠡正看的津津有味时,听到有人唤自己,转头一看,一个原主记忆中稍有些模糊的面孔对上了号,算是认识,关系一般般。

    薛蝌!

    诶?

    薛蝌是宝钗和薛蟠家的亲戚,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这不会还是红楼世界吧?

    王蠡留意到薛蝌胳膊拐着个包裹,拱手笑道:“原来是薛兄,这是去哪里?”

    “哎~~”

    薛蝌叹了口气道:“马上要春闱了,廪生保需要二两银子,这不……收拾了些物件,去当铺当些银子回来。”

    王蠡试着问道:“你自家不是有当铺么,支些银子为何不可?”

    薛蝌苦笑道:“家里的产业被大房攒的紧,连丝油水都不落下,王兄请看,前面的恒舒典便是大房家的,我不会去那里,随便找家当铺就当了。”

    实锤了!

    王蠡终于确定,这里也是红楼世界,想着薛蝌有个妹妹叫宝琴,是红楼第一美人儿,比之钗黛更胜一筹,不由对薛蝌起了结交之心。

    这倒不是说他对宝琴的美色动起了主意,主要是好奇。

    电视剧上,把宝琴演的巨丑,他想看看真实的宝琴长什么样。

    “诶~~天寒地冻,薛兄何必委屈了自己,我这里有些银两,薛兄先拿去使了便是!”

    王蠡打开包裹,摸出两锭五两大银,塞进薛蝌手里。

    “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

    薛蝌连连推辞。

    王蠡不由分说道:“谁没个三灾五难,薛兄拿着便是,将来出息了,再还我也不为迟。”

    薛蝌眼圈红了,他和王蠡没有太深的交情,可人家毫不犹豫的拿出十两银子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再对比长房一毛不拨的丑恶嘴脸,对王蠡更见感激。

    “既如此,小弟愧受啦,他日有了银钱,必如数奉还!”

    薛蝌深施一礼,攒着银子的手掌都微微颤抖。

    “薛兄早点回家罢!”

    王蠡微微一笑,正要离开。

    “王兄留步!”

    薛蝌却唤道:“七日后于白鹭洲有诗会,届时金陵城中的应试学子多会前往,不知王兄可会前去?”

    “有何讲究?”

    王蠡不解道。

    薛蝌道:“听说此次诗会夺魁者,可获赠阴德一杯,我虽不知阴德是何物,但想来应是了不得的好东西。”

    王蠡大为动容!

    有话说的好,立荣名不如种阴德,阴德大概就是气运,命数一类的东西,玄之又玄,非拥有者没法深切体会。

    这个时代,前承大明,明朝前的历史与地球高度相似,唐诗宋词,不一而足,但是没有大清,其实大清有些诗词还是颇具水准的,这让他跃跃欲试。

    王蠡不由问道:“谁会那么大方,以一杯阴德相赠?”

    薛蝌神秘兮兮道:“此人是一名致仕官员,人称汤老爷,经历颇为神异,据说他由京师回金陵的途中,曾大病不治,魂归地府,可阎王爷说他生前行善积德,阳寿未尽,准他还阳,又赠以阴德,代寻阳间有缘人,故有此次诗会,而汤老爷在当地也交游广阔,或还会请来达官贵人助兴。”

    这一听就不靠谱,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不过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王蠡点头道:“届时我与薛兄一同赴会便是,对了,不知薛兄可有廪保之处?不妨今日便去把廪生保做了。”

    薛蝌道:“真是巧了,我父生前有个姓杨的好友,秀才功名,恰可请他做廪生保,咱们先寻个地方把银子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