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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抉择

    都城里仍然很繁华,这里掩藏着的阴暗是另一道风景。巨大的王宫灯火通明却又安静得出奇。当他苏醒时,只有一个人坐在他对面,一个男人。他便坐了起来,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仆,兢兢战战的端着一个小金盆,盆里盛着温水,男人走过去接了盆,摆了摆手,女仆便如获赦一样急忙退了出去,男人拧了毛巾上前给他擦拭,他有些愠怒,却也似乎无可奈何,凭男人像父亲一般给他擦脸,然后扶他起来,便对外面说道,“还不进来给九王子更衣?”

    门外人影晃动,即刻进来四个漂亮的女子,她们个个穿着得体,姿容非凡,头上妆饰不多,十分的素净。女子走过来,便跪在九王子面前。

    “您先更衣吧,我有事与您说。”男子谦和的说道。

    九王子便伸手扶着两名女子的肩膀站起身来,另外两名女子便站起来接了手扶着,随后四名女子便将九王子扶进里屋更衣去了。约半个太阳时,九王子便风姿卓越的走了出来,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紫色的锦衣配以银色花边,白玉带腰间紧束。

    “有人准备先下手了。”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确定?”九王子先是一震,而后又有些喜形于色。

    “那刘世祁那边?”男人轻轻问道。

    九王子没目的的看了一眼门外,随后很放松的坐了下来,“这么大的功劳,当然要交给他,我们不又多了一个朋友么?”

    “我懂了……”男人躬身答道。

    “知道是谁么?”九王子问道。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不能让老头怀疑到我们身上?”男人提醒道。

    “嗯,也对!那我们该怎么做?”九王子问道。

    “这回得看二爷了,”男人说道。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九王子说道。

    “不如你去拜访一下刘大人?”男人提醒到。

    “这个时候去拜访不合适吧!”九王子说道。

    “我们已经送了一份他不能拒绝的见面礼,如果你再去拜访他一下,即显得礼贤下士,又交了一个朋友,同时又撇清了关系。”男人仍然轻言细语的说道。

    九王子仍然在思索,他确信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却没想到半路被人抢了先,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索性,我们把事情闹大,然后我再......”。

    “不,做事当机立断,不可犹豫,这是您证明自己的机会,那以后您的路就不需要走得那么艰辛了。”男人继续劝道,“做生意的都懂,无本生意最赚,连本钱都不用出的好事,你为什么非要往里面砸大把大把的钱呢?”

    白象城外,一家普通民居的院子里。

    “你手里拿着的是刀,你仔细看看,他和别的刀有什么不同?”

    他便抽刀出鞘,仔细看来。“这刀刃?”善秋诧异道。

    “没错,这刀刃是逆向的,所以入肉不疼,杀人极快,故称之为‘仁刀’。与它同时锻造的还有一柄剑,乃为自‘义剑’,五年前我在梁州传给了你师兄。武器不过是工具,一个人的潜质才是最重要的。”

    “那先生的意思是一个人天生具有速度和力量,配上武器就更加厉害了。”

    “对,但同等实力的情况下,武器优越占有先机。所以,一把随身携带的好武器,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老师说得对,这把刀,老师是要送给我吗?”善秋问。

    “这把刀很挑主人,”说完,老师从善秋手里拿过刀。“武器,合理使用才算是武器,使用不当与木棍何异?这刀和剑不同,刀重在劈,砍,切,斩,挥;剑则重在挑,刺,削,拉。你手中的刀,非宽刃大刀,而是柳叶长刀,形似剑而单刃,对力量的要求虽不高,却极为考究力度,我看你身形矫健,手脚麻利,尤其是臂展开阔,腰身有力而弹性十足,在用刀上手腕有韧性,柔中带刚,确实为难的的用刀奇才。”

    “老师放心,我自然会努力练习,不辜负老师的良苦用心。”

    “你且莫要急,我先与你说,你若要有所成,须得明白这过程的艰辛。当初你师兄随我习剑,我便也交代过,他与你不同,他有舍身之勇,又有忘死之气概,敢只身入火海,能徒手斗恶,所以我将‘义剑’交与他,以张其正义。他当时随我习剑,每日拔剑千次,入鞘千次,抬剑千次,刺剑千次,削剑千次,又到我朋友林场拉大锯一载,每日须锯巨木百段,如此艰辛非常人能忍受,唯有他能坚持三年多而不言弃。如今你随我习刀,仍然如此,当从基本功开始,只是你与你师兄非同常人,否则即使如此这般,十年也难成,你要想好,此修习过程异常艰辛。”

    “我自然愿意随老师习武,学得一身本事。”善秋说道。

    “那你学得一身本事却要做什么?”

    “报仇!”善秋毫不犹豫的说道。

    “很好,现在我要告诉你,你若跟我习刀法,自然与你师兄一样,体力和速度必须先起来,然后是实战。”

    “好的,老师,那我可以开始了吗?”善秋问道。

    “不,你现在先在心中堆积仇恨,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来缅都外的百象峰,我会在最高峰顶等你。”

    “好的,先生!”善秋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叫我师父了。”

    “师父,”善秋随即双膝着地,跪拜起来。

    “这是为师给朋友的住所,你先在这里住下,三天后来找我,告诉我你的仇恨有多深。”师父说完,便回身走了。

    善秋便回到住所,这是一处收拾得极为干净的民居,有两个客居室和一间客厅,厨房和卫生间都具备齐全。外面的院子是用拳头大小的乱石铺就,院边种着一些菜蔬。

    他先是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的过往,那些不愉快的童年最先涌入他的脑海,而后是母亲,母亲的笑容,母亲的温言细语,母亲的白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取代母亲带给他的那份幸福。他开始猛烈的想念母亲,顺带痛恨起父亲来,在贫穷的日子里,他极可能的将父亲的一切都如同不要的物品一样丢弃在记忆角落,他很难用具体的词语去形容那种厌恶和反感,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父亲,窝囊,软弱,没骨气,臭脾气,骂人,抱怨,诅咒,暴力,恶毒,瘦弱,多种情绪和状态杂糅在这个男人身上,然而记忆深处却又有他骑在父亲肩上买蕉饼,吃缅糕,尿了父亲一脖子,父子俩光屁股在村外河道戏水的场景,虽然几乎忘光了,却又逐渐清晰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忽然坐了起来,开始自问,我本是幸福的,本应该是幸福的,可为什么?他再次自问,为什么,我们都应是幸福的。也许,人会变,就如父亲。他似乎要原谅父亲了,却有突然想到母亲。不,“真……可恨,这世道。”他不觉带了脏话,在心中骂起来!我该去恨谁,谁杀了我的母亲?我的仇恨到底是什么?……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善秋仍然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仇恨。他逐渐变得焦躁起来,为什么自己父母都没有了,从今以后一人漂泊天涯,可找不到原因是什么,是贫穷吗?可是贫穷又怎能算作仇人。是官府吗?可是官府又是什么?具体来说,官府又指向谁?从一个手持鞭子的小兵到位居明堂的王,到底谁是真正的罪人,谁又是自己的仇人?这一夜他侧夜未眠,只好拼命的想念母亲来掩盖自己的迷茫,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想念那不应该被想念的父亲。以及在村子里一起长大的伙伴,他也疯狂的想念他们,想念一起劳作,一起剥栗粟壳的日子,这些都与他的仇恨无关。他讨厌栗粟,憎恨栗粟,他有时很想一把火将这个世界所有的栗粟烧得一干二净,可是他明白自己做不到。当一部分人从里面发现商机与财富时,良心随同满田金黄的稻子一样被铲除了,所以黑白颠倒,是非不明的世界里,做正确的事就是犯罪。当他离开时,也曾对最好的几个兄弟起说过,他会回去的,会带他们一起出去的。等等,这些都不是仇恨,都无法将自己的仇恨捋清楚,他知道自己有大仇未报,可是这仇恨到底有多深,如何去量?

    三天了,善秋仍然焦头烂额,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仇恨,也不知道该找谁去报仇,更不知道自己将怎样对师父说。

    就这样,在三天后的早晨,他疲惫不堪的走出了缅都,沿路向人打听轻松走到了百象峰的山脚,缅州的山却与中土的山不甚相同,山都是如根根刺向云天里的竹笋,而且从山脚到峰顶都郁郁葱葱的,走到山脚时,可以看到如胳膊粗的蜈蚣藤,藤上长满了有倒钩的尖刺,缠绕着缅州特有的缅柏,其中杂着一些翠绿的野蕉树,给人一种湿漉漉的感觉。沿着一条猎道,善秋很快就攀到山腰。却见一个樵夫坐在路边石头上,他一脸稀疏的络腮胡,直接指着善秋说道:“你是不是要去峰顶找师父?”

    “你是如何知道的?”善秋惊诧道。

    “三日前,你师父曾嘱咐我,说你今日晨间须从这里路过。这山中多猛虎,且路途坎坷,特叫我给你引路。”樵夫说完站了起来,乍一看身高九尺有余,阔脸红腮,铁髯铜须。

    “那么大哥怎么称呼?”善秋问道,他随即拱了拱手。

    “我不过在此处伐薪做卖,以此度日,人们都称我为老猫。”老猫平静的回答。

    于是善秋就随老猫往山上走去,却不料这丛山峻岭中,路径陡狭,但老猫走来犹如平地,那山中猛兽嘶吼,让人不寒而栗。沿途善秋喘了几回,早已经汗流浃背,老猫仍然一副悠闲的状态。

    大约行了四个太阳时,善秋捡一处稍缓的地方停下来,靠着那斜坡往远处看,却是一片薄雾掩盖,笔直挺拔的山峰立在雾里,只露出一些高低不一的山尖,像初春新生的笋尖。一时也看不出来那缅都在哪个方向,估计就在那诸峰之外的山脚。老猫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便说道,“这是百象峰,缅都很远了,就算没雾也看不见了。”

    “我们……还……有……多远?”善秋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问道。他心想着这百象峰虽高,应该快了吧!

    “这百象峰位于缅都西边,我们从东边出发,只需要越二十二座峰,就到主峰了。”老猫介绍道。

    “哦!”善秋随口答道。心里却不免有些忌惮,原来这百象峰真的有一百座山峰。

    两人一路攀爬,总算到了一处平缓的山顶,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一直前行,开始善秋只顾看前方,当他低头看时,才发现这块土地是悬空的,前方隐在一片朦胧中,黛色的巨大山峰像一片阴影立在天边,遮住了半边天际。悬空的世界像桥一样架在天空中,下面一片虚无,再回头看,来的地方原是一座山峰,像被刀削过的峭壁直接插入云霄中。老猫兀自在上面行走,善秋心头却悬着,不足三尺宽的“桥”让他不得不壮了胆子继续前行,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两边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扯他,他不得不紧绷着身子,僵硬的前行着。大约半个太阳时,他终于看到前方一处宽阔的平台,上面也长着一些灌木丛,还有扭曲的树木伸出平台,悬在空中,开着不知道名字的花儿。善秋本以为走完了这段艰难的路程,却发现这里只是一处宽阔的平台,前面仍然是约三尺宽的“天桥”,和来时一样,小径并不平缓,灌木丛夹杂着藤蔓和荆棘,老猫无事人一样站在平台一角等善秋,见善秋到了平台,又缓步往前方走去。善秋只好叫道:“老猫大哥,您等等我。”

    “快到了,对面就是主峰,”老猫指了指前方逐渐清晰的阴影。

    善秋便铁了心跟上去,随着老猫在小径上艰难前行。他发现只要眼睛不往下面看,行走还是没那么艰难。远处的山逐渐清晰起来,巨大的突出的山像悬挂在悬崖之上,到处都是。山色苍翠,形态各异,高低不一。自己脚下的“桥梁”也变得多姿起来,有突出的如臂膀,有悬空的如翅膀,有如伸出的利爪紧紧扎进山里,有挺立的,有堆砌的,有拱形的……,老猫拣了一条往左前方的“枝干”,善秋也紧紧跟了上去。

    小径伸向远处的石崖,二人很快就到了石崖中,善秋顿觉脚下踏实多了,虽然侧身往外看,却仍是在半天云里。只见老猫走向石崖最里边,拿一个石碗从角落的石头井里舀了水喝,善秋也便跑过去,看见还有一只石碗,便也舀了水猛喝起来。老猫等善秋喝了水,便走到洞口,指了指崖洞一边,那边上有一条小径伸了出去,小径贴在悬崖而上,若隐若现。“这条路原本是千年前的栈道,曾过百万雄兵,前些时候我重新开辟出来,可以直通向峰顶,我这里有一把登山爪。”老猫说话之间,从身上解下登山爪,交给善秋。

    “我就这样上去吗?”善秋仰头看着那几乎笔直的山崖,不觉露出愁容。

    “无碍,路虽陡峭,却很宽阔,你若细心,”老猫看了看天色,又说道,“离天黑还有一个太阳时,你现在出发,天黑之前就能到峰顶。”

    “老猫大哥,你不上去吗?”善秋看了看手中的登山爪,便横下心来。

    “我就送你到这里,这上面没有什么猛兽,唯有心中的恐惧。”老猫说完就往回走,看着他的背影,善秋不觉对眼前这个大个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直接踏上这条陌生的小径,他完全不看下边,沿途有老猫留下的开凿痕迹,都是一些刚刚够脚放下的小平台,稍缓的地方一只手攀着些灌木能直立行走,没有什么可以攀扯的便只能用上登山爪。他仍然不敢往下看,他双腿发软,甚至有些抖动。此刻他的注意力十分集中,他只想往上爬。他知道不可能再往回走,他也明白只要手一松,就会跌入那云雾缭绕的谷底,他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那些像飞在空中的悬挂的巨大山峰给了他一些信心,他感觉自己也在飞翔,如雄鹰在空中盘旋后的短暂停靠。所以他更有力气,便继续奋力前进起来。这里是缅州,即使最高的峰顶,也看不到什么冰雪,风也不甚大,所以善秋吸着微微润湿的空气,靠着有力的双手,在夜晚逼近之时,终于翻过一道山岗,踏上了平坦的土地。善秋瞬间瘫倒在地上,心头也舒畅起来。这是一处平坦的地方,种着一些菜蔬。不远处是一座黑色的四合院,盖着青色的瓦,屋顶炊烟袅袅。

    善秋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往四合院走去。当他走到院门口时,又开始犹豫了。他确信自己无法给师父一个满意的答案。仇恨像堆积在地下的火山,却找不到出口喷发。他也不能用言语将蓄积的仇恨表达出来,所以他只好在院子门口踯躅。当嗅到一阵米饭的香味时,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他便更加踌躇起来,“师父面前我当怎么说呢?”

    疲惫,饥饿,让他烦躁起来,却又不能用某种方式表达出来。他只好像一颗似严霜打过的草,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他甚至不想再动一下。直到师父出现在他面前,师父穿一件玄色长袍,这是中土居士常穿的一种袍子,头发盘在头顶,别一根漆黑的龙头木簪。

    师父看见善秋,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说话。善秋便倏的跪下,口里说道:“师父,我没有像你所说的堆积仇恨。我是有仇恨,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算报仇,找谁报仇。”

    师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爬山累吗?饿不饿?”

    善秋很诧异,“师父,您不是叫我……。”

    “起来吧,先吃饭。”师父仍然自顾自的说。

    善秋便只好起来,慢吞吞的跟着师父到了厨房。夜色已经笼罩大地,师父将饭菜分了两份,便与善秋一份。善秋急忙接过来,待师父坐了,也在旁席坐了,二人便默默无语的用起餐来。对于善秋来说,这是一顿极其丰盛的晚餐,他吃得很认真,很小心,也很庄重,他怀着崇敬的心和态度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饭后,他静静的坐着等着师父吃完。然后听师父说道,“餐具只有两套,你要爱惜。每一个月老猫会送粮食和蔬菜上来,肉类你可以自己打猎。”

    “嗯!”善秋回答完,便开始洗碗。

    “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再与你说话。”师父吩咐道。

    “好!”善秋答道。

    “你随我来,”师父说完便走。善秋刚做好手中的活,便跟了师父出了厨房门。师父便将善秋领到一间屋子门口,随后推开门,“以后你就住这里。”

    善秋便进了屋,只见一块平整的巨石摆在屋中央,上面有一张席,一条薄被,除此之外,屋内没有其他装饰。

    “这虽是山上,却不太冷,你就睡这里。”师父吩咐好后,便回身倒背着手离开了。

    “师父,”善秋便再次叫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无碍,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然你不会爬那么高的悬崖来到这里。”师父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春莲并不相信命运会眷顾她,即使她在自己的梦里也不曾奢望。她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情绪,哭不出来,笑不出来,说不出来,她只是呆呆的靠在床边,看着刘世祁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他喂她水,她便喝,他喂她吃的,她就张嘴吃,慢慢的喝水,仔细的吃东西,这样不紧不慢的。刘世祁说什么,她也没听见,她只看见他在叹气,手足无措的样子。

    直到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刘世祁自袖中拿出手绢来给她搽嘴,他手很轻。世界很安静,“那个孩子……”。

    “什么?”刘世祁听到她说话,声音很轻。

    “他们杀了那个孩子,”春莲说完,突然倒在刘世祁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们是不是杀了那个孩子?”春莲继续问道。

    “……”,刘世祁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在怀里,一直安慰着。

    “他们是不是杀了那个孩子?”春莲继续追问道。

    刘世祁扶春莲坐好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们去找过,尸体都没有了,大概是被野狼吃了。”

    “你要去报官,去抓他们,叫官府杀了他们。”春莲拉着他的手说道。

    “已经抓了,已经审了,……”,刘世祁想告诉春莲,他想用法律杀个恶人有多难,即使你从死囚牢里捞走一个替死的,人家还会买来第二个替死的。这个世界上恶已经很可怕了,但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助恶,这才是更可怕。当恶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一切恶都不再受到应有的惩罚,即使法律被刻在石头上,金器上,但法律却成了恶的护身符,这才是最恐怖的。“已经杀了,”刘世祁说道。

    “真的吗?”春莲眼中满是信任,她对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没有怀疑。

    刘世祁不敢正视春莲的眼睛,只是轻轻的答道,“嗯!”然后安顿好春莲,便径直走了。因为他今夜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