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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道士上山

    这果子的味道倒是说不上好吃,确实是甜的,但是甜过之后会有一点涩。不过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之后就没有那么涩了,应该是里面某种不好吃的蛋白质被紫外线破坏了。

    就是他们自己晒的果子容易坏,黄哲制作果干的成功率倒是挺高。

    *

    我并没有作过多停留,尝完果子便马不停蹄的带着黄哲继续往北边赶路。

    “你打算怎么去请道士?”黄哲满脸疑惑。

    “我哪一句话说我要去请道士了?”

    “你不是说尽可能帮我……他们解决吗?”

    “尽可能就是办不到的意思,懂吗?”我一脸无赖。

    “什么!?”黄哲很明显没有搞明白。

    “他们日后若是抓住我,问我为什么不帮他们?我就说,我去实地考察过了,我做不到。至于理由嘛,自然是一大堆的了。若是他们没有抓住我,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他们还是那样,我们还是走我们的路。”我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你!你怎么能这样?!”黄哲很生气,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方法我也不是没有教他们,对吧?这样就够了。”

    “你是不是自打一开始就没有想帮助过大王他们?”

    “对,怎么的?”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你算老几?小赤佬。”

    “我不跟你去了!原来你这么孤傲!”黄哲直接原地坐了下来。

    我立定在原地,淡笑道:“你就这么放弃了,万年难得一次的逆天改命的机会?要知道你们这些赤狐想往上走,可谓是难如登天啊。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到非雪山能学到什么。你也不跟着我,也不去努力,你难道就没想过在那边学成之后回来处理这虎妖吗?我已经算是和气的在跟你说话了,若是真把我惹生气,把你脖子抹了,我倒是潇洒。你真以为我会在意一个炮灰吗?你自己也不掂量掂量一下你的分量。天真!”

    黄哲的耳朵垂拉了下来,低着头在那里。

    “你自己再想想,我又凭什么帮助你大王他们?就仅仅因为他请我吃过一次饭?或是给我尝了一下那果子?哼!你爱留在这就留在这吧,我先走了。”我没有回头看过一次,径直地继续向前小跑,黄哲叫我等一下,我也没停下来。

    最后,他还是追上来了,看他的心情,倒是想通了很多。我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一下,这家伙还是孺子可教的。

    *

    第二天,我们就来到了虎妖所在的山。还没靠近呢,我就看到山顶上一大团黑气缭绕,迷雾纵横,戾气冲天。现在这边智慧生灵死亡之后,还不会变成鬼。当然了,这鬼是狭义上的定义。都是广义上的话,我倒是觉得我以前能称得上鬼——就是没有宿主的灵魂体。现在的智慧生灵,死亡之后,天顶变成一团怨气,这只是一种气,不能称得上是鬼。

    这山上的怨气是相当的重,看得我都想绕道而行了。直接穿过去,身上不知道要留下多少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还好,我带了法宝。

    我从法袋里取出宝珠,将其含进嘴里,不一会周围的各种浑浊之气(自然包括灰尘),纷纷离我远去。以我为中心,方圆1.5米之内,空气无比的清新。因为我法力微薄,这宝珠的作用范围也就只有1.5米了,所以我让黄哲跟紧一点,以免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还没往前走多远,就被一队巡山的妖怪给发现了,他们化成一股黑风,席卷到我面前,“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为什么进入本大王的领地?!”

    “那个大王,小狐只是路过,不知过路费是多少?”我行了个礼。

    “哟?还挺识趣,我看你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上交的,出去帮我们抓几只野兔就得了。”

    “那个大王,小狐有几两银子,您看够不够?”我从法袋里面拿出了一两银子。

    妖怪一把夺过我爪中的银子,仔细瞅了瞅,掂量掂量:“嘿!没想到居然是个有钱的主,行过去吧。”

    “谢谢大王。”我行礼,带着黄哲径直往山里走去。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不绕道而行呢?这样子还省钱,这山也不是特别大绕过去也就三天这样子。”黄哲问道。

    “情况我还是要去看一下的,山上怨气这么重不可能不会引起道士注意的。虽然说经过四鬼这么一闹,这边的道士少了很多,但基本的力量还是有的。处理这种虎妖不是问题。如果说有机会的话,我或许可以把这个虎妖给干掉,降妖的法宝,我还是有的。”

    “你不是说不理吗……”黄哲一脸无奈。

    “我刚才也没说不理啊?你见我刚才哪句话提到不去把这虎妖给剁了?”我嗤笑着白了他一眼。

    “我刚才问你,你又说你不帮助大王。”黄哲嘟囔道。

    “我只是说把这只虎妖给剁了,也没说帮助你大王呀。”

    “那把这只虎妖给剁了,也不是帮助大王了吗?”

    “可是,我在跟你大王提建议的时候,我是说是去请道士的,我也没说去把这只虎妖给剁了。”

    “啊?……”黄哲懵逼的脸庞更加懵逼了。

    “我当时说去帮他,是帮他请道士,我并没有说帮他除掉这只虎妖啊?脑子转过弯没有啊?嘿嘿……”我一脸奸诈的看着黄哲。

    “你……”这家伙的表情非常的丰富,不过更加无语一些。

    “当然啦,我只是说找机会。如果说没有机会的话,我还是照样离开的。”若是小英或者清白在这里,他们估计要喷我了。

    “你,厉害……”这家伙压根就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

    我们继续往山上赶去,黑云吞噬了日光,山上愈加的昏暗,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的环境,应该是日积月累形成的这种恶气腐蚀环境的情况。当然,若是那虎妖修炼了什么邪门功法,当我没说。

    上山了之后自然也不安全,一路上我们又遇到了两波妖怪最后他们还是放我们走了。

    我们现在是在半山腰上,如果说要直接穿过这座山的话,是不用爬山的。那只虎妖的洞穴是偏山顶上的,我们直接上去的话,一定会被察觉。正常情况下,我们是没有办法接近那只虎妖的,我站在原地,眯着眼睛望着山上那一团白雾,思索着有没有办法可以完成刺杀?反正这里离常山也不是很远,到时候刺杀成功了,即使被抓住,叫许明重新复活一下就行了。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接近这个虎妖。难道说被抓进去吗?或者说让虎妖请我们进去?伪装成赤湖这边的使者?好像都不太行。

    “我还以为你已经有了想法呢,想这么久。”黄哲坐在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没事,我只是嘴瓢而已。这么看来,我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去解决这只虎妖了。你看前面的这个妖阵,咱俩一进去就被锁定了。更别谈接近虎妖了。”

    “噫——刚才听你这么说,还以为你很厉害呢!原来也没有多强呀。”黄哲直接开始嘲讽。

    “方法是有的,但是这么做,可能会有点恶心,那么肮脏的地方,我才不想去呢。其实不需要别的,只要我看见了那只虎妖,我就可以立马解决它,但我不想这么做。”对付这些家伙不就是一枪的事情?我只要被那些妖怪抓上去,然后嘴瓢一下,去见那只虎妖,拿出枪来一轰就结束了。主要就是被妖怪抓上去的时候,可能会先被关在一个比较肮脏的地方,我洁癖还是比较严重的。天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脏。而且还有,那把枪不到关键时刻最好不用,可能会引起天上的某些神仙的注意。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这妖阵里面看一下情况。我看一下这虎妖到底修了个什么东西,正常的杀戮的话,天好像也没有这么黑呀,血气不是更应该重一点吗?怎么恶气会这么多呢?”虽然说结果我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心里痒痒的想进去验证一下,不完成证明的话,感觉浑身都难受。

    我刚进去没多久,就被跟踪了。里面白五弥漫,能见度不超过五米。跟踪者的声音很小,只有与空气摩擦的声音,但这点还是逃不过我的耳朵。

    “你们几个出来吧。就这么跟在我后面不无聊吗?”我回头,对话他们。

    身后一片寂静,许久不见一丝动静。

    “怂狗!哼!”正当我骂骂咧咧的,回头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背后的那些东西行动了。

    不需要看见他们,只听空气摩擦,气流惊动我耳朵上的毛,我便判断出了他们攻击的方式,往侧边一滚,躲开了他们的砸击。

    但是当我爬起来,回头看他们的时候,却被吓了一大跳。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跟宇宙中的那些粘合生物一样丑陋,居然还是一只鬼!一只被改造成的鬼!自然条件下,在这里是不可能形成鬼,只能被改造出来。这就是怅鬼。

    将各种器官肢体随意的安装在一起,以达到恐吓其他生物的目的。这是宇宙中噬粘菌的生存法则,就像箭毒蛙一样,显眼醒目,提醒你不要靠近。不然如果你是普通生物沾上了这种真菌,没得到及时的治疗的话,也会成为菌落的组成部分的。最傻逼的是这家伙还会移动,虽然说速度不快,但足够让我吃不下饭了。

    眼前的这几只怅鬼,就有点像,但至少还看得出来是人形。不像那个真菌,就是一团肉球,又有点像没有壳的蜗牛。这几只鬼有点像被撕碎之后又拼合回去(说明工艺不良,被多次回炉重造),说是鬼呢,自然就没有确切的形体,只是漂浮在空中的气类聚合物。

    这些家伙本质上还是妖气弄出来的,与真正的那些灵体状态下的鬼还是不一样的(比如说许明)。也就是说,降妖符对这些怅鬼是有用的。

    降妖符这种接近于一次性用品,我自然是不会浪费在这种小妖怪上面的。我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地方恶气这么重了。搁这制作怅鬼呢?

    在这迷雾里面是它们的主场,我自然是不可能在这甩掉他们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往妖阵外面跑去,只是没想到出了阵法外它们还能跟上来,有些麻烦。

    很快我就发现这些家伙甩不掉了,在这边不好用法宝,免得被山上的妖怪发现,直接下山抢了。人家一整个洞穴的妖怪,我打个毛线啊?

    就是不知道黄哲跟不跟得上。

    于是我就跑回了黄哲所在的地方。这家伙看见我回来了,原本还挺高兴的,结果一看到我身后的那几个家伙,吓得毛都炸了。

    “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我把夺路狂奔的黄哲给喊回来,这家伙要是跑丢了,我可不想找回来的。

    黄哲只好无奈的放慢脚步,跟在我后面,却也时不时的回头看那些恐怖的家伙,离他还有多远:“不是,你怎么把这些东西给引来了。”

    “你不愿意的话,可以自己离开。他们好像没有锁定你为目标。”我淡道。

    “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我嘴多行了吧?”

    咱们两个径直往北边的山下跑去,还没跑出多远,我就在风中闻到了人味,夹杂着一丝丝道法的气味——有道士进山了。

    有可能是先头部队打突袭的,也有可能是探查情况的,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有人帮我们处理这些怅鬼就行。

    这一波道士隐藏的比较好,我闻到气味的时候,距离没有超过30米,所以几乎是一瞬间,我就立马来了一个急转弯,黄哲差点没刹住车飞出去。

    我领着黄哲往道士的方向跑去,这家伙也发现了前方有人:“不是怎么怎么……往人那边跑……”

    尽管如此,他还是跟着我,一头冲出树林,撞到道士的腿上,借此停下来,然后连忙躲到道士的后面。

    这一队道士只有两个人,东西倒是带的挺足的,目测法力也不弱,处理这一山妖怪不是事了。

    “什么东西?!”那俩道士还没反应过来。

    “老张,小心!”站在靠前的那个已经发现怅鬼了。

    而黄哲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道士的脚跟后面,我连忙摇了尾巴,把他拖走,等一下,那道士打起架来,踩到黄哲就好玩了。

    “老赵,让我来!”位置靠后的那位道士(老张)直接掏出了一把雨伞(雨伞法器),怼开伞面,那些怅鬼,只知道追捕,还有撕咬,哪里懂得躲开攻击?直接撞到了伞面上,弹了回去。老赵趁机拿出布袋,将这几只怅鬼全部吸了进去,不多几个时辰就能全部炼化干净,安全环保。

    “骂的!这些是什么东西!”老张直接开骂。

    “主体还是妖力,这些应该都是用死人炼化出来的,这虎妖一刻不除,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这两只狐狸,哪来的?”老赵想起了我俩。

    “小狐感谢二位的相助之恩。”这时我刚教育完黄哲,连忙上前一步,作揖。

    “哟?一只不需要用妖力就能说话的小白狐,真是罕见呐。刚才那几只妖怪怎么追着你们?”

    “山顶上有一个迷雾妖阵,这些就是从那妖阵里面跑出来的,小狐刚才误入妖阵,被他们追踪了,跑到这附近时,碰巧闻到你们的气味,就撞到你们脚下了……”我呲起牙笑了笑,“实在抱歉,还望二位原谅。我们俩不是妖怪。”

    “等一下,此山怨气甚多,为什么你们两个从山上下来,却没有沾染上任何的怨气?”老赵蹲下来看着我。

    “小狐也是有法宝的啦!”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一颗宝珠而已,小狐也是有一点法力的好吧!”

    “你这气息,不像妖气,倒是有一点像道气,我可以摸一下吗?”老赵已经忍不住想撸一下我了。

    “那是当然!我师父可是道士呢!你手那么脏,去洗手先。”我推回了老赵已经伸出的手掌,“山上的那些妖怪,你们一定要解决完!它们不仅害人,还压榨附近山林的动物们,可谓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这上山的路,我略知一二,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带路。”

    “居然还是道家弟子,哪座山的?”老张询问道。

    “复方山的,我是从长山那个方向过来的准备去非雪山看看。师父……他被鬼杀死了,就是不久前大闹的那些鬼。那一次真的死了好多的道士修士。”我撒了个谎,“我师父还是有一些东西的,当然啦,我也会用。就是我法力没那么强,使用出来的威力并不大。符咒我也有一沓。”

    “那旁边这只赤狐呢?”

    “他是我从那些妖怪手下救出来的一只倒霉的小家伙,我就让他跟在我旁边帮我干点活。”我抽了黄哲一尾巴。

    “既然这样,那你就帮我们带下路吧,这山上不知道还有什么陷阱。你们应该更清楚一点。”

    “还有,我们的耳朵还有鼻子可灵了!可以发现一些你们发现不了的动静。虎妖的洞穴就在那边,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