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怕生
“穿回去后还能午休一会儿......”李修年思索了下，躺上床装睡。虽然不知道自家师父到底是不是感应惊人，不过她目前似乎并没有察觉李修年的秘密。
“咚、咚、咚。”刚闭上眼的李修年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窗户，皱眉问了句“谁啊？”，起身去开窗户。
他在心里猜测是楼伽或梁婉怡，因为刘庚没有多少心机，刚刚也明显被楼伽唬住了，梁婉怡却明显还有顾虑。除了梁婉怡和楼伽，其他人好像都没有找他的动机。
“为师。”窗外传来平缓、清冷的女声，李修年脚下险些一个踉跄，忙加快脚步小跑着拉开窗户：“师父？”
“山下传信，你霄恒师兄遭遇不测，似是异人伏击而亡，为师要下山寻找凶手。”因为自家师父与他只隔了一扇窗子，还是第一次离得如此近，李修年没敢看师父精致的容颜，局促的盯着窗棂，听得倒是十分认真。
“此番下山，恐怕没有一段时日我无法赶回。你修炼勤勉，天资聪慧，不该蹉跎，所以为师为你备好了这段时日的丹药，若超过时间为师还没有返回，你可以拿这块令牌去主峰药司领药。”说着，她递出了一块一直拿在手上的令牌，李修年双手郑重捧过。
“另外，为师希望你尽量不要依赖丹药，备的量并不多，两日一粒，之后再慢慢减少。”
自家师父虽然不算日理万机，却也没有一峰之主高高在上的作态，临出门前还亲自来送药，叮嘱事宜......但她真的要下山？楼伽真的说中了？为什么？
“没有云洛兮指导，就算真气练得再快，瓶颈期也无从突破，剑法的修炼更是要落下，完全没有实战的可能。虽然可以让楼伽陪练，但对方对青阳剑诀也并不了解......”李修年分析一番，发现如果云洛兮下山，自己的修炼将会停滞很久，而他现在正是和时间赛跑提升实力的时候。
“我不可能要求她不要下山，那......”
李修年知道自己必须冒些风险，而且这个决定是十分重要的，很可能影响自己的生死。
“师父，弟子痴迷剑法，想与您一道下山，时时听从教诲。”李修年弯腰拱手行礼。
最重要的是，如果云洛兮下山，廖晨峰山上不确定是否还是安全屋！就目前来看，所有出事的弟子都是在离开她的庇护、下山之后才遭遇不幸的！
云洛兮似乎有些意外，她抬起头看了下目光灼灼注视自己的弟子，又平缓的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沉思片刻后才道：“好。”
这就同意了？李修年愕然，他都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你收拾行李，一刻钟后，来望乡台。”说完，她又虚幻着消失了踪迹，空气轻微流动填补了空无一人处，带来淡淡的荷香。
李修年看了下因仓促改变安排，对方并未收回的银质令牌，又看了看刚刚师父站立的位置，隐隐感觉楼伽不管有什么心思，至少一点说对了。
自家师父确实是好人！
“而且，而且她好像从来不爱看人，也不喜欢和人对视，先移开目光的一定是她。”李修年摸着下巴回味了下这两天与自家师父相处时的细节，感觉对方不再像地位超然的一峰之主，反倒像深居闺阁、不敢与生人对视的娇羞少女。
师父给了他一刻钟收拾行李，李修年本身却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挂好青阳剑，带上所有的换洗衣物，他又去餐馆要了一些饼和干粮，讨了一个水壶，就前往望乡台去找师父汇合。
望乡台这里暂时没人，楼伽不知去向，师父也还没来。不过望乡台前方的廊桥停着一艘那种会飞的木船，这应该就是他们的代步工具，李修年来到船边，并没有登上去，站在这里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他眼前一花，面前的景致扭曲起来，凭空落下了白衣人影，她望着寥寥云海，平淡道：“走吧。”
说着，她抬脚踏上了木船，弯腰走进了船舱。
总是见自家师父仙气飘飘的腾挪或消失，这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她走路，但还是觉得不染一丝烟火气，状似谪仙。
李修年也紧随着上船，船舱看着不大，他不太敢进去。而且他怀疑自家师父怕生，于是坐在门口，他善解人意的师父果然没叫他进去。
没人撑船，这船自己动了。李修年虽然已经坐过一次，但看着长生宗六岳在身后逐渐远去，木船泊在云端，忍不住伸手捞了一把身边掠过的云雾，放空了一些紧绷的心思，感慨万分。
“师父，霄恒师兄到底怎么了？异人又是什么意思？”自家师父几乎有问必答，比起楼伽那个谜语人好多了，而且也不难相处，李修年想从她这里打探情报。
船舱内传来她的声音，略微轻盈且含着奇怪的笑意：“你想问很久了？”
李修年品出古怪，一时间没敢作答。
“是遇见了异人袭击。”但是下一句话，她的声音复归冷淡，仿佛刚刚与他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李修年听得浑身如坠冰窖，但云洛兮已经恢复了正常，且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道：“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什么是异人？”他勉强压下惊悚的感觉，追问自己更关心的事。
“各国朝廷与宗门世家的修士叫道修，无根的散修与邪异的门派被蔑称异人。”云洛兮做了详细解释。“相比于门派世家受制于朝廷，行事较为收敛。这些异人往往没有顾虑，四方流窜为恶，加上心魔与外魔蛊惑，邪异且肆无忌惮，每年都需要朝廷花大力气列下悬赏追杀。”
李修年之前对这个世界的朝廷和门派完全不了解，现在也只是窥到了冰山一角。相比之下，云洛兮说“这是从没有过的事”，说明之前那些意外身亡的师兄师姐们没有一个是因为异人袭击丧命。
这次真出了意外？所以云洛兮才没有装聋作哑而是亲自下山？楼伽误打误撞猜对了结局却没猜对过程？
至少可以看出自家师父并没有因弟子们活不长就慢慢麻木、逐渐不把收徒放在心上。可这样看来，每个弟子她都用了心，可每个都死于非命，再怎么无可奈何、装聋作哑，不会有一点触动？心理不会出现问题？
不过想起刚刚自家师父人格分裂一样出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说话方式，李修年不由质疑自己，什么时候产生了她没问题的错觉？
此时暂且无事，不敢太过激进提问的李修年选择打坐修炼，争取尽快第一层圆满。离开廖晨峰后，灵气果然没有那么浓厚了，云洛兮开口道：“进来炼气，外界灵气稀薄且斑驳不纯，船舱里有阵法。”
李修年连忙起身进入船舱，发现里头装修雅致，有两把红木座椅，一张矮榻，一张红木茶桌，稍显局促。他很识相的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让自己和自家师父彼此处于视野死角。
船舱内灵气相比于廖晨峰其实更加浓郁，随着炼气境第一层入门，李修年能感觉到灵气的浓郁程度，但还不能分辨是否有杂质，同时也感觉到自家师父并没有在吐纳，整个舱内的灵气只有一处流动。
因为经脉和窍穴已经打开，目前李修年做的主要是蓄气，并让逐渐强盛的真气一次次的流淌过体内，让窍穴适应真气逐渐提升的强度。
“咚、咚、咚。”刚闭上眼的李修年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窗户，皱眉问了句“谁啊？”，起身去开窗户。
他在心里猜测是楼伽或梁婉怡，因为刘庚没有多少心机，刚刚也明显被楼伽唬住了，梁婉怡却明显还有顾虑。除了梁婉怡和楼伽，其他人好像都没有找他的动机。
“为师。”窗外传来平缓、清冷的女声，李修年脚下险些一个踉跄，忙加快脚步小跑着拉开窗户：“师父？”
“山下传信，你霄恒师兄遭遇不测，似是异人伏击而亡，为师要下山寻找凶手。”因为自家师父与他只隔了一扇窗子，还是第一次离得如此近，李修年没敢看师父精致的容颜，局促的盯着窗棂，听得倒是十分认真。
“此番下山，恐怕没有一段时日我无法赶回。你修炼勤勉，天资聪慧，不该蹉跎，所以为师为你备好了这段时日的丹药，若超过时间为师还没有返回，你可以拿这块令牌去主峰药司领药。”说着，她递出了一块一直拿在手上的令牌，李修年双手郑重捧过。
“另外，为师希望你尽量不要依赖丹药，备的量并不多，两日一粒，之后再慢慢减少。”
自家师父虽然不算日理万机，却也没有一峰之主高高在上的作态，临出门前还亲自来送药，叮嘱事宜......但她真的要下山？楼伽真的说中了？为什么？
“没有云洛兮指导，就算真气练得再快，瓶颈期也无从突破，剑法的修炼更是要落下，完全没有实战的可能。虽然可以让楼伽陪练，但对方对青阳剑诀也并不了解......”李修年分析一番，发现如果云洛兮下山，自己的修炼将会停滞很久，而他现在正是和时间赛跑提升实力的时候。
“我不可能要求她不要下山，那......”
李修年知道自己必须冒些风险，而且这个决定是十分重要的，很可能影响自己的生死。
“师父，弟子痴迷剑法，想与您一道下山，时时听从教诲。”李修年弯腰拱手行礼。
最重要的是，如果云洛兮下山，廖晨峰山上不确定是否还是安全屋！就目前来看，所有出事的弟子都是在离开她的庇护、下山之后才遭遇不幸的！
云洛兮似乎有些意外，她抬起头看了下目光灼灼注视自己的弟子，又平缓的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沉思片刻后才道：“好。”
这就同意了？李修年愕然，他都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你收拾行李，一刻钟后，来望乡台。”说完，她又虚幻着消失了踪迹，空气轻微流动填补了空无一人处，带来淡淡的荷香。
李修年看了下因仓促改变安排，对方并未收回的银质令牌，又看了看刚刚师父站立的位置，隐隐感觉楼伽不管有什么心思，至少一点说对了。
自家师父确实是好人！
“而且，而且她好像从来不爱看人，也不喜欢和人对视，先移开目光的一定是她。”李修年摸着下巴回味了下这两天与自家师父相处时的细节，感觉对方不再像地位超然的一峰之主，反倒像深居闺阁、不敢与生人对视的娇羞少女。
师父给了他一刻钟收拾行李，李修年本身却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挂好青阳剑，带上所有的换洗衣物，他又去餐馆要了一些饼和干粮，讨了一个水壶，就前往望乡台去找师父汇合。
望乡台这里暂时没人，楼伽不知去向，师父也还没来。不过望乡台前方的廊桥停着一艘那种会飞的木船，这应该就是他们的代步工具，李修年来到船边，并没有登上去，站在这里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他眼前一花，面前的景致扭曲起来，凭空落下了白衣人影，她望着寥寥云海，平淡道：“走吧。”
说着，她抬脚踏上了木船，弯腰走进了船舱。
总是见自家师父仙气飘飘的腾挪或消失，这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她走路，但还是觉得不染一丝烟火气，状似谪仙。
李修年也紧随着上船，船舱看着不大，他不太敢进去。而且他怀疑自家师父怕生，于是坐在门口，他善解人意的师父果然没叫他进去。
没人撑船，这船自己动了。李修年虽然已经坐过一次，但看着长生宗六岳在身后逐渐远去，木船泊在云端，忍不住伸手捞了一把身边掠过的云雾，放空了一些紧绷的心思，感慨万分。
“师父，霄恒师兄到底怎么了？异人又是什么意思？”自家师父几乎有问必答，比起楼伽那个谜语人好多了，而且也不难相处，李修年想从她这里打探情报。
船舱内传来她的声音，略微轻盈且含着奇怪的笑意：“你想问很久了？”
李修年品出古怪，一时间没敢作答。
“是遇见了异人袭击。”但是下一句话，她的声音复归冷淡，仿佛刚刚与他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李修年听得浑身如坠冰窖，但云洛兮已经恢复了正常，且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道：“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什么是异人？”他勉强压下惊悚的感觉，追问自己更关心的事。
“各国朝廷与宗门世家的修士叫道修，无根的散修与邪异的门派被蔑称异人。”云洛兮做了详细解释。“相比于门派世家受制于朝廷，行事较为收敛。这些异人往往没有顾虑，四方流窜为恶，加上心魔与外魔蛊惑，邪异且肆无忌惮，每年都需要朝廷花大力气列下悬赏追杀。”
李修年之前对这个世界的朝廷和门派完全不了解，现在也只是窥到了冰山一角。相比之下，云洛兮说“这是从没有过的事”，说明之前那些意外身亡的师兄师姐们没有一个是因为异人袭击丧命。
这次真出了意外？所以云洛兮才没有装聋作哑而是亲自下山？楼伽误打误撞猜对了结局却没猜对过程？
至少可以看出自家师父并没有因弟子们活不长就慢慢麻木、逐渐不把收徒放在心上。可这样看来，每个弟子她都用了心，可每个都死于非命，再怎么无可奈何、装聋作哑，不会有一点触动？心理不会出现问题？
不过想起刚刚自家师父人格分裂一样出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说话方式，李修年不由质疑自己，什么时候产生了她没问题的错觉？
此时暂且无事，不敢太过激进提问的李修年选择打坐修炼，争取尽快第一层圆满。离开廖晨峰后，灵气果然没有那么浓厚了，云洛兮开口道：“进来炼气，外界灵气稀薄且斑驳不纯，船舱里有阵法。”
李修年连忙起身进入船舱，发现里头装修雅致，有两把红木座椅，一张矮榻，一张红木茶桌，稍显局促。他很识相的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让自己和自家师父彼此处于视野死角。
船舱内灵气相比于廖晨峰其实更加浓郁，随着炼气境第一层入门，李修年能感觉到灵气的浓郁程度，但还不能分辨是否有杂质，同时也感觉到自家师父并没有在吐纳，整个舱内的灵气只有一处流动。
因为经脉和窍穴已经打开，目前李修年做的主要是蓄气，并让逐渐强盛的真气一次次的流淌过体内，让窍穴适应真气逐渐提升的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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