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天命（5）（完）干将莫邪（四）
崇仁宫内，司马缌寝殿
吴勇将门窗紧闭，乐呵呵的朝司马缌走来。
司马缌怒火汹汹道：
吴勇，你个无耻之徒。
吴勇对司马缌的呵斥不以为意，他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粗壮的麻绳，将它用力的打结，然后从司马缌的头部套过来，给他捆成一个肉粽子。
司马缌一脸茫然：
你这是何意？
吴勇强硬的扯下司马缌平日里爱读的圣贤书，拧成硬邦邦的纸团，塞进司马缌的嘴里。
司马缌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甚至流出了泪水。
对他来说，性命不如夫子教的课本重要。
守在外面的王氏亲兵纷纷会心一笑，又讲起香云阁的荤段子来。
司马缌还在拼命晃动，被吴勇一记手刀拍晕了过去。
对不住了，太子殿下，你是个好人，但不会是个好皇帝，这是末将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让你死的有尊严。
随后，吴勇便在寝殿里放了一把火，让火折子沿着麻绳的痕迹而去，顷刻间，便覆满司马缌的整个身体。
闻到浓浓的烟味，门口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吴勇和司马缌已经化为灰烬。
愤怒的王氏族人，认为吴勇戏耍了他，决定去宰了司马睿，以消心头之恨，顺便去后宫拉几个妃子淫乐。
恰在此时，王瑶带着谯州郡和扬州郡等多地的军马到来，止住了这些族人：
原以为端阳舟和楚战飞等人一死，我们宰了司马睿和司马绍，大司马就可长驱直入，以安民心。可是如今，司马绍却不见了，若是我们将司马睿宰了，届时他一出现，我们便中计了。
在王瑶的思量下，决定先控制住司马睿等一干人，待大司马王敦到建康再作决定。
王导本是在建康的，却因为王瑜的死，生怕司马睿脑子一热，宰了自己，就算王敦替自己复仇，也无济于事，他不想赌命。
所以，从石勒作乱开始，他就来到了王敦统制的地盘，至于那些留在建康的仆人，他置之不理。
而王敦之所以迟迟不入建康，一来是怕授人口舌，唯有尘埃落定时，方可收场。二来，虽然王敦是大司马，所有军队归他调配，可是皇帝一样可以收缴兵权。
皇帝司马睿之所以不能收回王敦兵权，除了不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王导的操控。王导作为宰相，权力凌驾于皇权上，已然可以跳过司马睿拟旨。
正因如此，琅琊王氏才能风生水起，一文一武声威浩大。
然而，祖约的出现，着实令他焦灼不安。
王导离开建康后，也离开了权力中心，很多事宜开始由祖约过目，而这祖约又同司马绍搅在一起，这就造成王敦的兵马调动也相对缓慢许多。
眼下，他们就是为了铲除这些后患，才急着调兵遣将。淮南王造反，也促成了他们图谋不轨的重要一环。可是在祖约的授意下，王敦无法随心所欲的征调士兵。
在这种情况下，王敦必须要堂而皇之的公然反叛，才能亲率大军进城。可是，这样做，完全背离了他和王导的初衷。
在这种急切又无可奈何的等待中，王敦和王导却得知司马绍神秘消失了。
这着实令他们心惊。但是王导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司马绍可能有后手，那便只能将司马睿作为傀儡，为王氏正名，否则一旦司马绍突然冒出来，他们便极其被动。
杀了司马睿，绝对得不偿失。
此刻的他们，已然距离建康城不远了。
躲在内宫的司马睿，不过47岁，却已经垂垂老矣。他只能靠依偎着美人，缓解自己内心的空虚寂寞。
当他被粗鲁的从龙床上揪出来，并且被强硬的关起来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彻头彻尾都不过是琅琊王氏的傀儡而已。
琅琊王氏之所以等到现在，也不过是等一个愚弄万民的时机而已。
听闻司马缌已死，司马睿更加如坠冰窖。他仿佛听见一个叫天命所归的东西，离他渐行渐远。
朕，何至于此。王敦老贼，你们欺人太甚。
司马睿怒极攻心，飙出一口血液，溅到身旁妃子的身上，就这样驾崩了。
倒霉的王敦即将踏入建康，就得到了飞信，恨不得和司马睿一样，原地驾崩了。
王导依然更加清醒，当机立断道：
兄长，我们得快马进城，眼下民心浮动，还不知具体情况。只要我们打着讨叛贼的名头，杀入皇城，然后立即夺玉玺，登基称帝，一切便无恙。
王导迟疑道：
可若是那司马绍出现，煽动民心，该如何是好？
王导摇摇头：
只要兄长你坐了大宝，对外宣称司马绍已死，百姓并不认得司马绍，南方士族皆是懦弱无能，就算真的司马绍出现，我们也可以说他是假的。
王敦一听，喜出望外，连忙指挥身后的五万精兵浩浩荡荡进城。
就在他们的军兵到达皇城之际，正准备演一场忠君爱国的生死戏，王敦都已让里面的王瑶等人换上端阳舟部队的衣服，重新来一场艰难的战役。
百姓肯定想不到这么森严的皇城，如此高不可攀的龙居，却成为了一拨又一拨军将的伪装戏码。
可是，就在一切快要水到渠成时，司马绍却宛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笑吟吟道：
大司马，宰相大人，叛乱已为本太子平定，父皇不幸受惊驾崩，怎么，你们是继续前来谋逆的吗？
王敦和王导惊疑不定，王瑶带领的士兵们也跟活见鬼一般，吓得魂不附体。
然而二王很快做了个决定，是人是鬼也得灭掉，否则就功败垂成了。
只是，司马绍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从王敦带领的军马后面又涌进来一群军兵，甚至还出现了一群身着麻衣的百姓。
这一下子，彻底将二王的路堵死了，他们若是在众目睽睽下动手，那便不能圆谎。
除非，杀了这些士兵和百姓。可是这样一来，整个建康城就沦为了废墟，建康的百姓一定会听到动静，江南士族也定会从睡梦中醒来，他们一样前功尽弃了。
念及此，二王只能咬咬牙，王敦皮笑肉不笑的对司马绍服软：
太子殿下，我等非是叛乱，只是听闻淮南王叛乱，又有端阳舟策应，故而心急如焚，彻夜马不停蹄火速兼程来此，就盼着平乱。原来太子殿下已成功平乱，我等便放心了。
司马绍精光一闪，淡淡笑道：
大司马忠君之心，值得嘉奖，孤既是储君，且废太子已死，孤是嫡长子，定要及早登帝位，以安定国朝。大司马何不忠于孤，悉数兵马护我周全，以防还有其它闪失，你说可否？
王敦气得牙痒痒，却全无办法。
王导虽有心反驳，可错失了篡位良机，哪怕可以公然怀疑司马绍谋害司马睿，进而祸水东引，可是并无证据，无非是陷入口舌之争。
最关键的是，司马绍已然出现，哪怕他是罪人，也不能就地处决。在司马绍的见证下，他们就不能自立为帝，而是要另立司马皇族的其它支系为君。
司马绍也很识趣，立即让军马出城修整，并安抚了城内百姓，顺带褒奖了二王，给了他们台阶下。
在入皇城后，司马绍更是执兄弟之礼，对王敦无比寒暄，而且表示对琅琊王氏继续的恩宠。
因而，二王放弃了原先的打算，只能迎立司马绍为君。
此时的江南士族才回过神来，他们仿佛觉得自己能身披鹤旄已经寡淡了，比不得琅琊王氏的沉香木更有分量。
可就算不满，他们又能如何呢？他们不过是司马皇族为了拉拢人心的棋子而已。
琅琊王氏才是实实在在的掌握着朝廷建制和军马调配的无上权力。
若是司马绍不出现，他们或许再也没有了价值，更别提享有这种身着飘逸衣冠的佩饰和怡然自得的田园生活。
司马绍登基为帝，他们乐见其成，于是执掌登基大典这套礼仪规制的士族官员，马不停蹄的就进入了准备中。
终于，司马绍坐上了皇位，是为东晋第二位皇帝，史称晋明帝。
司马绍称帝后，一改司马睿的偏安举措，开始厉兵秣马，准备收复失地。
为了让军权调动得心应手，司马绍决心除掉王敦。但他深知，必须徐徐图之，故而依旧给予琅琊王氏极尽风光的荣宠。
他暗地里却扶持祖约这一善谋之宰相，与王导抗衡，从而防止琅琊王氏一家独大并架空自己。
祖约相比于祖逖，有机断，长袖善舞，与江南士族保持良好关系。
出身江南陆氏的陆玩，就讥讽王导，称其异想天开，只因王导欲将王瑛同陆玩嫡女联姻。
而祖约却将自己放在低位，不仅跟着江南士族一起咒骂北方士族“伧”，声援南方士族反对王导的侨寄法，而且举手投足都是南方士族的影子，时而高谈阔论，时而放浪形骸，时而竹林逍游，时而亢奋狂歌。
祖约与司马绍有共同的敌人，自然沆瀣一气。在司马绍不方便发声时，祖约成了最好的帮手，表示出对南方士族的优待。司马绍表面上又器重琅琊王氏。
在这一时期，南方士族也开始转守为攻，隐隐有了与琅琊王氏争锋的心思。
吴勇将门窗紧闭，乐呵呵的朝司马缌走来。
司马缌怒火汹汹道：
吴勇，你个无耻之徒。
吴勇对司马缌的呵斥不以为意，他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粗壮的麻绳，将它用力的打结，然后从司马缌的头部套过来，给他捆成一个肉粽子。
司马缌一脸茫然：
你这是何意？
吴勇强硬的扯下司马缌平日里爱读的圣贤书，拧成硬邦邦的纸团，塞进司马缌的嘴里。
司马缌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甚至流出了泪水。
对他来说，性命不如夫子教的课本重要。
守在外面的王氏亲兵纷纷会心一笑，又讲起香云阁的荤段子来。
司马缌还在拼命晃动，被吴勇一记手刀拍晕了过去。
对不住了，太子殿下，你是个好人，但不会是个好皇帝，这是末将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让你死的有尊严。
随后，吴勇便在寝殿里放了一把火，让火折子沿着麻绳的痕迹而去，顷刻间，便覆满司马缌的整个身体。
闻到浓浓的烟味，门口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吴勇和司马缌已经化为灰烬。
愤怒的王氏族人，认为吴勇戏耍了他，决定去宰了司马睿，以消心头之恨，顺便去后宫拉几个妃子淫乐。
恰在此时，王瑶带着谯州郡和扬州郡等多地的军马到来，止住了这些族人：
原以为端阳舟和楚战飞等人一死，我们宰了司马睿和司马绍，大司马就可长驱直入，以安民心。可是如今，司马绍却不见了，若是我们将司马睿宰了，届时他一出现，我们便中计了。
在王瑶的思量下，决定先控制住司马睿等一干人，待大司马王敦到建康再作决定。
王导本是在建康的，却因为王瑜的死，生怕司马睿脑子一热，宰了自己，就算王敦替自己复仇，也无济于事，他不想赌命。
所以，从石勒作乱开始，他就来到了王敦统制的地盘，至于那些留在建康的仆人，他置之不理。
而王敦之所以迟迟不入建康，一来是怕授人口舌，唯有尘埃落定时，方可收场。二来，虽然王敦是大司马，所有军队归他调配，可是皇帝一样可以收缴兵权。
皇帝司马睿之所以不能收回王敦兵权，除了不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王导的操控。王导作为宰相，权力凌驾于皇权上，已然可以跳过司马睿拟旨。
正因如此，琅琊王氏才能风生水起，一文一武声威浩大。
然而，祖约的出现，着实令他焦灼不安。
王导离开建康后，也离开了权力中心，很多事宜开始由祖约过目，而这祖约又同司马绍搅在一起，这就造成王敦的兵马调动也相对缓慢许多。
眼下，他们就是为了铲除这些后患，才急着调兵遣将。淮南王造反，也促成了他们图谋不轨的重要一环。可是在祖约的授意下，王敦无法随心所欲的征调士兵。
在这种情况下，王敦必须要堂而皇之的公然反叛，才能亲率大军进城。可是，这样做，完全背离了他和王导的初衷。
在这种急切又无可奈何的等待中，王敦和王导却得知司马绍神秘消失了。
这着实令他们心惊。但是王导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司马绍可能有后手，那便只能将司马睿作为傀儡，为王氏正名，否则一旦司马绍突然冒出来，他们便极其被动。
杀了司马睿，绝对得不偿失。
此刻的他们，已然距离建康城不远了。
躲在内宫的司马睿，不过47岁，却已经垂垂老矣。他只能靠依偎着美人，缓解自己内心的空虚寂寞。
当他被粗鲁的从龙床上揪出来，并且被强硬的关起来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彻头彻尾都不过是琅琊王氏的傀儡而已。
琅琊王氏之所以等到现在，也不过是等一个愚弄万民的时机而已。
听闻司马缌已死，司马睿更加如坠冰窖。他仿佛听见一个叫天命所归的东西，离他渐行渐远。
朕，何至于此。王敦老贼，你们欺人太甚。
司马睿怒极攻心，飙出一口血液，溅到身旁妃子的身上，就这样驾崩了。
倒霉的王敦即将踏入建康，就得到了飞信，恨不得和司马睿一样，原地驾崩了。
王导依然更加清醒，当机立断道：
兄长，我们得快马进城，眼下民心浮动，还不知具体情况。只要我们打着讨叛贼的名头，杀入皇城，然后立即夺玉玺，登基称帝，一切便无恙。
王导迟疑道：
可若是那司马绍出现，煽动民心，该如何是好？
王导摇摇头：
只要兄长你坐了大宝，对外宣称司马绍已死，百姓并不认得司马绍，南方士族皆是懦弱无能，就算真的司马绍出现，我们也可以说他是假的。
王敦一听，喜出望外，连忙指挥身后的五万精兵浩浩荡荡进城。
就在他们的军兵到达皇城之际，正准备演一场忠君爱国的生死戏，王敦都已让里面的王瑶等人换上端阳舟部队的衣服，重新来一场艰难的战役。
百姓肯定想不到这么森严的皇城，如此高不可攀的龙居，却成为了一拨又一拨军将的伪装戏码。
可是，就在一切快要水到渠成时，司马绍却宛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笑吟吟道：
大司马，宰相大人，叛乱已为本太子平定，父皇不幸受惊驾崩，怎么，你们是继续前来谋逆的吗？
王敦和王导惊疑不定，王瑶带领的士兵们也跟活见鬼一般，吓得魂不附体。
然而二王很快做了个决定，是人是鬼也得灭掉，否则就功败垂成了。
只是，司马绍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从王敦带领的军马后面又涌进来一群军兵，甚至还出现了一群身着麻衣的百姓。
这一下子，彻底将二王的路堵死了，他们若是在众目睽睽下动手，那便不能圆谎。
除非，杀了这些士兵和百姓。可是这样一来，整个建康城就沦为了废墟，建康的百姓一定会听到动静，江南士族也定会从睡梦中醒来，他们一样前功尽弃了。
念及此，二王只能咬咬牙，王敦皮笑肉不笑的对司马绍服软：
太子殿下，我等非是叛乱，只是听闻淮南王叛乱，又有端阳舟策应，故而心急如焚，彻夜马不停蹄火速兼程来此，就盼着平乱。原来太子殿下已成功平乱，我等便放心了。
司马绍精光一闪，淡淡笑道：
大司马忠君之心，值得嘉奖，孤既是储君，且废太子已死，孤是嫡长子，定要及早登帝位，以安定国朝。大司马何不忠于孤，悉数兵马护我周全，以防还有其它闪失，你说可否？
王敦气得牙痒痒，却全无办法。
王导虽有心反驳，可错失了篡位良机，哪怕可以公然怀疑司马绍谋害司马睿，进而祸水东引，可是并无证据，无非是陷入口舌之争。
最关键的是，司马绍已然出现，哪怕他是罪人，也不能就地处决。在司马绍的见证下，他们就不能自立为帝，而是要另立司马皇族的其它支系为君。
司马绍也很识趣，立即让军马出城修整，并安抚了城内百姓，顺带褒奖了二王，给了他们台阶下。
在入皇城后，司马绍更是执兄弟之礼，对王敦无比寒暄，而且表示对琅琊王氏继续的恩宠。
因而，二王放弃了原先的打算，只能迎立司马绍为君。
此时的江南士族才回过神来，他们仿佛觉得自己能身披鹤旄已经寡淡了，比不得琅琊王氏的沉香木更有分量。
可就算不满，他们又能如何呢？他们不过是司马皇族为了拉拢人心的棋子而已。
琅琊王氏才是实实在在的掌握着朝廷建制和军马调配的无上权力。
若是司马绍不出现，他们或许再也没有了价值，更别提享有这种身着飘逸衣冠的佩饰和怡然自得的田园生活。
司马绍登基为帝，他们乐见其成，于是执掌登基大典这套礼仪规制的士族官员，马不停蹄的就进入了准备中。
终于，司马绍坐上了皇位，是为东晋第二位皇帝，史称晋明帝。
司马绍称帝后，一改司马睿的偏安举措，开始厉兵秣马，准备收复失地。
为了让军权调动得心应手，司马绍决心除掉王敦。但他深知，必须徐徐图之，故而依旧给予琅琊王氏极尽风光的荣宠。
他暗地里却扶持祖约这一善谋之宰相，与王导抗衡，从而防止琅琊王氏一家独大并架空自己。
祖约相比于祖逖，有机断，长袖善舞，与江南士族保持良好关系。
出身江南陆氏的陆玩，就讥讽王导，称其异想天开，只因王导欲将王瑛同陆玩嫡女联姻。
而祖约却将自己放在低位，不仅跟着江南士族一起咒骂北方士族“伧”，声援南方士族反对王导的侨寄法，而且举手投足都是南方士族的影子，时而高谈阔论，时而放浪形骸，时而竹林逍游，时而亢奋狂歌。
祖约与司马绍有共同的敌人，自然沆瀣一气。在司马绍不方便发声时，祖约成了最好的帮手，表示出对南方士族的优待。司马绍表面上又器重琅琊王氏。
在这一时期，南方士族也开始转守为攻，隐隐有了与琅琊王氏争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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